槎城人民醫院,急診室。
今晚沒什麼急診的病人,急診室的大門緊閉,使寒風不至吹進來。
窗口處,一名值班的醫生站在窗邊,也不知道茫茫夜色下的醫院有什麼好看的,他已經站在那裡足有半個鐘頭。
這個男醫生看起來三十來歲,戴着付眼鏡,斯文白淨,然而年紀輕輕的,髮鬢處卻有幾道白絲,給他添了幾分滄桑的味道。
剛到醫院不久的一名實習小護士,端着杯熱茶來到男醫生身旁,小聲道:“沈醫生,天氣冷,你喝口熱茶唄。”
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醫生回過頭來,溫和的道:“謝謝你,小菁。”
小護士聽見他的話,彷彿受驚的小鳥似的,紅着臉跑開了。
她跑到護士站,又忍不住朝男醫生看了眼,雖是冬天,臉上卻滿是春意。
一個年紀稍大的護士就忍不住調侃他,“不得了,十月芥菜開花,小丫頭開始思春了。”
小護士臉上更掛不住了,嗔怪道:“芸姐,你胡說什麼呢!”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清楚呢!””叫芸姐的護士用手指戳了戳小護士的細腰,道:“打你調到咱們急診來的那一天,大家就都知道,你是我們沈大醫生的小迷妹。一聽沈醫生值夜,自己就急着申請值夜,這麼明顯,要看不出來的,那就只有瞎子羅。”
護士小菁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突然又嘆了聲,垂着頭收拾着桌上的東西。
芸姐用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說:“怎麼了,被我說中心事,不高興了?”
小菁搖頭道:“不是,我只是納悶,沈醫生怎麼看起來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我看了都覺得難受。”
芸姐嘆了口氣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唄。”
小菁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芸姐道:“你纔來咱醫院沒兩月,應該不知道,咱們沈醫生調來急診之前,其實是在骨傷科工作的。”
小菁道:“那他怎麼跑來急診科呢?是得罪誰被下放的嗎?”
芸姐道:“沒得罪誰,他自願的。”
小菁疑惑的道:“自願?他傻呀。急診科又髒又累,他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芸姐道:“沒錯,他是有點傻。他在骨傷科工作的時候,喜歡一個女醫生。”
小菁立即緊張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問:“誰……誰呀?”
“瞧你緊張的,放心吧,人已經走了。喜歡的是李若彤醫生,是咱醫院裡最年輕的骨科女醫生,同時也是最漂亮的女醫生。沈醫生追了李醫生挺多年的了,但李醫生對他一直平平淡淡的,兩人也不來電。我們還在打賭沈醫生得花多少年才追上人家,沒想到李醫生突然走了。去美國了,說是帶她弟弟去看病。”
小菁驚訝的道:“呀,這麼說,沈醫生是得了相思病?”
“可不是。”芸姐搖頭笑道:“而且還是單相思。自打李醫生走了,他就向院裡領導申請調到這急診來,估計是晚上相思難眠,睡不着覺吧,所以纔給自己找了個這麼的差事。”
小菁嘆道:“聽上去沈醫生挺可憐啊。”
芸姐道:“所以你要加油哦,把沈醫生的心思吸引到你身上來,這樣他就不用整天日思夜想了。”
小菁喃喃道:“我可以麼?”
芸姐道:“沒問題的,你年輕又漂亮,加把勁沒準能行。”
在兩個護士嘀嘀咕咕聊着天的時候,忽然沈醫生放下杯子,跑向大門,並朝護士站叫道:“快,準備。來病人了!”
兩個護士連忙跑了出來,沈醫生已經推開了大門,頓時寒冷的夜風就灌了進來。只見一個男人揹着個人跑了進來,一進來就叫道:“醫生,快給看看,快救救他!”
護士們推來了一張移動車牀,沈醫生幫着那男人把病人放到了牀上,然後就去照病人的眼睛,然後忙對護士道:“快,先給他注射葡萄糖。病人嚴重缺水,需要馬上急救。”
下完醫囑,他又問病人家屬道:“你朋友怎麼會搞成這樣?”
男人無疑就是嚴之凡,病人是張科,他自然是不能說實話的,只能鬼扯道:“他是個資深宅男,遇事很容易想不開,這不遇上了事,就把自己關起來,不吃不喝了,當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這個樣子了。”
沈醫生搖搖頭道:“病人叫什麼?”
嚴之凡道:“張科。”
沈醫生道:“這樣,先生。病人我們會盡力搶救,不過他的體徵看上去很虛弱,我不敢保證一定可以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因爲這還需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現在你先去給他辦下手續,這邊我會立刻安排急救工作。”
嚴之凡道:“那就麻煩你了,醫生。他應該不想死,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還說了救救我呢,估計是想通了。”
沈醫生道:“行,我立刻搶救。”
嚴之凡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人民醫院了,可以說是駕輕就熟,麻利的幫張科辦了手續,然後在急診室走廊上等結果。
一個鐘頭後,沈醫生終於走出來,嚴之凡忙走上前問道:“醫生,我朋友怎麼樣?”
“總算送來還算及時,而且,也如你所說,他的求生意志很強烈。不過他現在很虛弱,估計得靜養個幾天,才能下牀活動。”沈醫生說着轉身,“你跟我來,現在可以把他轉到普通病房,我跟你一起把病人送到住院部。”
“太麻煩你了,醫生。”嚴之凡問道:“醫生,那我朋友得睡個幾天?”
“如果是意識正常的話,休息個一兩天應該夠了,就是要下牀,沒個三五天是不行的。得讓他充分休息,所以這段時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最好不要打擾他。”沈醫生吩咐道:“而且他恢復意識之後,你最好能開導開導他,讓他保持一個積極的心態,這樣對身體恢復有好處。”
嚴之凡應道:“好,我明白了,謝謝你醫生。”
沒多一會兒,護士把躺在車牀上的張科推出來了,鼻子吸着氧,手上掛着點滴,雖然兩眼緊閉,但呼吸平穩,顯然是真的活過來了。
嚴之凡鬆了口氣,總算去得及時,把人救回來了,接下來只要等他醒了,才能瞭解到空間門的線索。
沈醫生和嚴之凡一起將張科送到了住院部。
爲了避免打擾,嚴之凡咬牙給張科開了個單人病房,這樣他就無需和其它人擠在普通病房裡。
一切安頓下來之後,已經是凌晨三點。
嚴之凡累得夠嗆,見張科已經熟睡,就把病房的燈給關了,自己在牀邊趴着打起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