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鬥純粹就是一場風險極高的真正影級的近身戰,而不是花裡胡哨的忍術對決,每一次碰觸都可謂是驚險萬分,雖然趨於平淡,但是平淡之中暗藏的殺機卻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七夜小拇指抖了兩下,一把苦無不知從何處落入手中,反捉着顫了一個寒光四射的花式,身子瞬間消失,出現在自來也的身邊。自來也手上也有了一把三尖形的手裡劍,兩人幾乎是同時的出手,苦無與手裡劍鏨出一個火花,七夜手上力量忽然減弱,一讓之下抽出手,順着自來也的胳膊划向他的喉嚨。就在皮膚所特有的觸感從苦無尖端通過苦無傳到七夜手中時,嘭的一聲自來也化作一塊半人大的時候,消失不見。
一種幾乎就是天生擁有,後天養成的對危機的感應告訴了七夜,自來也就在他的身後。束在頭上的發話嘩啦一下散開,甩動着的髮絲之中偶爾閃過一絲陰冷的寒芒,下一刻,一把手裡劍沒有絲毫障礙的插進了七夜的身體。同樣的,嘭的一聲那被命中的身體化作一陣青煙,消散在洞窟內。
兩人交手的速度僅僅是一秒都不到,在萬人看來似乎平淡無奇,但是在自來也看來卻是處處露着無限的殺機。替身術很簡單,誰都會用,用的好與用的秒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用的早了,談不上失去先機,可卻沒有絲毫的作用,對手的殺招沒有出,憑空換開沒有收穫可言。而用的遲了,恐怕自身有傷,利人不利己。可見最基本的替身術,也是由許多講究,只有真正的經歷過戰爭,常年走在死亡邊緣的人,才能將這基本的忍術發揮出最大的效用。
兩人一次交手之後拉開了一段距離,自來也雙眼緊盯着七夜,拇指從臉頰邊上那火辣辣的地方擦過,抵在舌尖舔了舔,一股淡淡的腥味立刻衝進味蕾翻騰起來,是鮮血的味道。吐了一口含着一縷血絲的唾沫,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作爲老一代的人物,自然知道七夜的可怕之處,別看七夜表面上可以用華貴和藹來形容,但是熟知他的人都曉得,七夜渾身上下都是看不見的兇器。無論是肢體還是關節,甚至是柔軟的舌頭和頭髮,都是殺人的利器!只是一縷髮絲刮過臉頰,就已經划來了兩條口子,若是髮絲從頸間劃過,恐怕就不止這一點點傷害。
下一瞬,兩人再一次同時動了,同時的瞬身術,似乎有着超乎一般的默契,出現的位置剛好相差不過一個身位。七夜手中苦無一抖從反握變成正握,如匕首一般挽出一朵花,朝着自來也激射而去。同時,手極快的揮舞了兩三下,五隻苦無分別射向自來也全身的要害。而與此同時的,手中再次多出一把苦無,對準自來也的胸腔紮了過去。
只見自來也純白的長髮忽然變得極長,將全身包裹在一起,每一根頭髮都想一根鋼針一樣把身體裹的十分嚴實。兩人距離極近,七夜射出的苦無根本是出手的同時就進了自來也的身子,好在這藏地針施展的速度也是極快,險險抵擋住那六枚苦無。六枚苦無應聲落地之後頭髮也如退潮一般散去,手中的手裡劍再次架住七夜的苦無,兩人另外一手也同時掐在了一起。
過了片刻,也許只是眨眼之間,七夜忽然一笑,單腿撩起直衝互掐着的雙手,解開僵局的同時借力身體後傾推開,而人尚未落地,空出的手飛快的掐了幾個印,一點火花剎那間爆開!
火遁火爆術,屬於a級的忍術,實用的程度不高,只是單純的在身前的一片範圍施放一個火屬性的爆炸,但是用在此處卻恰到好處。
火焰爆開刺眼的曝光騰起的同時,七夜瞬身術再起,人影模糊了一下消失了在半空中。而對面的自來也被白光刺了一下,沒有來得及抽身離開,立刻就仿如置身於一個蒸籠之內。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抹冰涼的殺意,架在了脖子上。
火光散去,七夜站在了自來也的身後,面無表情,手中的苦無已經陷入自來也的肌膚內,滾熱的鮮血順着冰冷的苦無緩緩的流着。自來也卻面色沉穩,似乎並沒有因爲生命受到威脅而驚恐。僵持了片刻,七夜手腕一翻,自來也再次消失,可與前幾次不同的是,空中射出了一道血箭,自來也受傷了。
出現在遠處的自來也脖子上有一條很明顯的割痕,緊繃的皮膚將分隔開的肉拉扯着向外翻開,露出了肌肉組織和隔開的血管。唯一幸運的是,割開的是一條並不太重要的動脈,並非頸處大動脈,不幸中的萬幸。
自來也臉色有點蒼白,似乎是和死亡擦肩而過之後的感覺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也許時常把不畏生死掛在嘴邊,可真正的和死神擦肩而過,那種恐懼讓人無法忘記。連忙掏出一塊白色的紗布包撕開,貼在了脖子上,沒一會就不再見血流出。
“你可比以前厲害多了。”自來也苦笑了一聲說道。
七夜漠然的看着自來也,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波動,薄薄的嘴脣微張,吐出“過獎”兩個字。
對於七夜的這般冷漠自來也倒是沒有什麼惱火的,畢竟這纔是七夜真實的一面,思緒忽然一陣紊亂,想起了曾經一起戰鬥過的日子,讓人充滿了回憶的日子。無論是誰,都在,沒有任何一個人缺席,木葉團結的就像一個鐵桶,有大蛇丸,有蒴茂……
“打斷一下,要回憶也好,要憧憬也好,等你從我手裡逃過在說。”七夜冷漠的聲音想了起來,手中飛快結印,一點紅光位於自來也的正上空,忽然爆開,將整個洞窟都籠罩在紅色的壁障之間。特殊的空間,自來也心中暗驚七夜實力的同時,也發現了這個空間已經完全的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繫。
自來也不是一個莽夫,雖然一直以來表現的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個莽夫,但自來也本質是一個粗中有細的善於觀察細微處的男人。死戰不過是一個幌子,如果真的出現了意外恐怕自來也會毫不猶豫的逃入通靈獸的空間,躲避一時再出來,只是可惜了……
“似乎這個空間有特殊的地方,居然切斷了我們和祖上大人的聯繫,自來也,小心一切。”自來也肩膀上的蛤蟆警惕的說了一句,兩隻鼓鼓的眼睛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雖然荒蕪,但是對於通靈獸來說和勝景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而兩隻蛤蟆真正在警惕的,是那些飄蕩在空中看不見,卻帶着極大怨氣與死氣的東西。
忽然之間,這個空間內狂風大作,腥臭的血水被狂風捲起,接着從高空中灑落,鋪天蓋地,就像正在下一場大雨,血雨。天上漂浮着的人臉好像都活了過來,本來掛着七情六慾各有不同情緒的它們在這一刻都成了狂笑。
偶爾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穿過,自來也戰鬥了兩下,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沒有動靜的七夜,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用出自己最得意的忍術,如果沒有幹掉他……那麼就被他幹掉,人生,總是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選擇。
自來也的氣勢已經開始發生微妙的改變,那些血雨不知怎的居然無法近身,剛靠近自來也一米左右的地方就好像被一層看不見的牆壁阻擋住,紛紛滑開。兩隻蛤蟆也知曉如果此刻再不盡力,恐怕也討不到,一人兩隻蛤蟆,認真的對付了起來。
一個沒有任何名字,甚至連結印都不需要的忍術直接誕生,三種不同的查克拉混合在一起,這絕對是一個絕殺,如果能擋住,那麼自來也就任憑宰割,如果沒有擋住……
木葉村,正在處理公務的綱手忽然心中一顫,握在手中的筆悄然碎成兩截,綱手怔怔的望着那兩截筆,一種不安的情緒浮上了心頭,不知爲何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出來。沒有心酸,也沒有難受,只是平白無故的流了出來,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妥。轉過身悄悄的擦掉了滑落的淚珠,轉過身遙望着遠方漆黑的天空。
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感覺,就像猿飛已經死去那時一樣,只是默默的流着淚。也許自來也出事了,綱手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正確的答案,在心理還牽掛着的人也只有自來也了。
“綱手大人,您怎麼了?”靜音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碎開的筆,輕聲問了一句看上去有點憔悴,有點神傷的綱手。
綱手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什麼,我想出去走走,一個人,你不用跟着我。”說完也不管靜音那疑惑的目光,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深夜的木葉很安靜,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偶爾傳出的幾聲蟲鳴就像小夜曲一樣讓人感到寧靜而愜意,可綱手的心卻如深冬一樣寒冷。環抱着雙臂,沒有了別人的關注,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微微顫着的背影是那麼的無力與彷徨,遠遠跟着的靜音不止一次想要追上前去問個明白,卻沒有那麼做,只是把疑惑放在了心裡。
一陣夜風吹來,綱手打了一個寒顫,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火影巖上,迷茫的雙眼充滿了淚水,望着腳下的木葉村,再一次感受到一種傷可以疼得刻骨銘心。恍惚之間自來也的樣子出現在眼前,小時候的搗亂,長大了一些告白失敗之後的發奮,青年時候戰鬥時的堅韌,中年時的頹廢,許許多多,都出現在腦海中。
“你不該去的,你應該聽我的話,不要去做那些蠢事的。”綱手小聲的呢喃着,露出一個似是嘲笑似是諷刺的笑容,可眼神之中除了哀傷之外,再無其他。
躲在遠處的靜音不放心綱手的安危,悄悄的摸了上來,立刻就被綱手發現了,綱手擦了擦眼淚,沒有回過身,她不想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別人的面前,用着略顯沙啞的嗓子說道:“是靜音嗎?我沒有事,你先離開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