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抱着很大的怒意重重的哼了一聲,把丟到了一邊的斗笠重新戴好,臉上掛着諷刺的笑容,嘴一努,道:“好風光啊,你聽見了沒有?現在幾乎人人都知道你是做的,我還不敢把你怎麼辦,你真是有本事啊。”猿飛字裡行間透着憤恨,咬牙切齒的把這段很不容易的說了出來。
七夜呵呵的笑了幾聲,掂了掂手中一枚玉獸鎮紙,沒有絲毫的不悅和憤怒,隨手一拋將那玉獸鎮紙丟向了猿飛,一邊說道:“這也沒有什麼,殺幾個人嘛!當初猿飛你可比我狠多了,我殺人還能見血,你殺人時能見到嗎?”說完也冷笑了幾聲,很隨意的坐了下來,微微仰着頭,用眼角的餘光看着猿飛。
這話裡有話,立刻就激起了猿飛隱藏很深的性子,眉頭微微皺着,臉上隱含煞氣,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遙遙相對,一雙眼睛露着懾人的歷芒,死死的盯着七夜,低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殺人不見血了?如果你今天不說清楚,哼,別怪我這老頭不講情面。”
“旗木,綱手,大蛇丸,還有很多很多。猿飛你的記性不會這麼壞吧?難道要我一一點出你曾經做過的事?”七夜故做驚訝的問了一句,隨即笑了起來。
猿飛的火氣立刻就像被從頭澆了一盆水,熄滅了。胸口劇烈的起伏,偏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解釋曾經的行爲,又是一聲怒哼,才閉起了雙眼,深吸了幾口,重新坐了下來。這些年來,特別是二戰之後,爲了村子的穩定發展,許多優秀的忍者都被猿飛逼死或是逼走。作爲創立村子的初代的孫女綱手姬,也是在猿飛的小動作下逼的離開了木葉。
也許目的是好的,爲了木葉,但是手法卻非常的令人感到陰冷。每個人都曾經爲村子做出了無法估計的貢獻,卻只是因爲會存在潛性的威脅,就把他們除掉,太讓人寒心了。
見猿飛氣消了一些,七夜立刻岔開了話題,環顧了一眼四周,微微一笑,道:“今天來我可不是和你說這些陳年往事,那些事誰對誰錯你我心裡自有評斷。”話說到這裡猿飛的怒火似乎又要被點燃,七夜卻不急不躁的頓了頓,看了兩眼猿飛眉梢一挑才繼續說:“說起來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平民挑戰上位者的權威本身就是一個不好的苗頭,作爲忍者他們只需要服從,不需要質疑。我和大蛇丸見過面,就是在四十四號場地。”
猿飛怔了怔,再一次聽見大蛇丸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甜還是苦,大蛇丸可以說是猿飛這一輩子最疼愛的學生,簡單的天才兩字已經無法形容他的創造力。在衆多壓力之下逼走大蛇丸猿飛也不願意,但是無可奈何。可七夜在此刻提起,心中已經完全亂了。
微微低着頭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玉獸鎮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的火氣盡去。七夜的確一句話都沒有說錯,只是做的過分了一些,想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村子裡的暗部早就告訴了猿飛,春野櫻那小女孩被送到了大名的宅子裡,猿飛也是因此而有了些許脾氣,暗恨七夜做的太絕。
如果春野櫻不送到大名那,那麼猿飛就有了臺階,一方面可以殺一殺七夜的性子,二來藉着此事爲由,將暗部的權力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可七夜把春野櫻往大名那一丟,大名也就被七夜拉下水了,事情麻煩了許多。
處理的好,猿飛什麼也得不到。處理得不好,那麼大名很有可能會對木葉心生恨意。這樣的結局顯而易見,木葉將不會再得到大名任何的幫助,而同時會有另外一個村子迅速建立,取代木葉。
七夜是在把猿飛往無奈的絕路上逼,逼着猿飛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利害關係並不是那麼的複雜,猿飛眨眼間蒼老了許多,這一次暗鬥,最終以猿飛的失敗告終。
猿飛的轉變沒有逃過七夜的雙眼,嘴角微微翹起,這就是一個死局,早在春野櫻進入大名在木葉的宅子裡時就已經成了沒有結果的死局,猿飛不過是無力的掙扎罷了。這就是下棋與棋子的差別,猿飛是一枚棋子,而七夜就是下棋的人。
起身走了幾步,走到猿飛的身後,雙手很自然的捏着猿飛的雙肩,語氣溫和了許多,笑說道:“你看,想明白了就簡單多了,本來簡單明瞭的事,都被你想的那麼複雜。你有這時間,不如想一想你的愛徒大蛇丸,爲什麼會來木葉吧!”
至此,短短的幾句對白,七夜已經完全的變得主動起來,兩人之間的局勢和猿飛的思考已經被七夜所左右,只能順着七夜的說法去思考,去想,逃不出去。
猿飛聽了七夜的話心中一顫,有些驚愕的回過頭看着身後的七夜,七夜笑着點了點頭,默認了猿飛心中所想。
大蛇丸怨恨初代和宇智波斑的秘密猿飛知道,作爲大蛇丸的老師猿飛還算是合格,只是多次開解都不能讓大蛇丸對這兩人釋懷。而在一戰後宇智波斑和初代已經死了,大蛇丸只好把這怨恨指向了宇智波斑和初代共同創建的木葉忍者村。這也是猿飛當時在衆多壓力之下,沒有反抗而直接聽從其他人意見,驅逐大蛇丸的原因之一。他不會把一個有危險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放在村子裡。
七夜覺得話說道這裡已經差不多了,應該抽身走人,繞過了桌子也沒有打招呼直接走到門前將門拉開,一步邁了出去,身子一頓停了下來,轉過身看着猿飛,道:“猿飛,你也老了,不如等這次的事結束了,就把火影的位置讓出來吧。鳴人的年紀雖然小,但是鍛鍊幾年加上建立自己的威望,很快就會成爲新的火影。你不是有一個小孫子嗎?多陪陪他,享受一下晚年吧”說着也有了一點感慨,英雄遲暮都是這般的蕭瑟。當年那個說一不二外表俊朗卻心狠手辣的猿飛,如今一邊變成了這樣,反而不死和水門一樣,死在人生的巔峰好,至少留給人們無限的回憶。
其實話並沒有說完,如果猿飛過了這段時間還能活着的話。
看着慢慢關閉的房門,猿飛身子一癱靠在了靠椅上,仰着頭閉上了雙眼,心累了。把一生都奉獻給木葉,做了許多不想做的事,也許應該想七夜說的那樣,退了,回家做一個普通的老頭。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不僅僅是心,就是身體——也累了。
望着擺放在桌子上的相框,露出一絲笑容,也許等所有事結束,阿斯瑪和紅也應該有個孩子了吧……
村子裡的騷亂很快就被平息,暗部的工作效率的確非同一般,在面對大量的中忍和警備隊的情況下,村民們理智的選擇了回家,而不是繼續停留在是非之地觀看那已經都完全記住了的屍體。加上暗部的插手,一些隱藏在木葉中其他村子的間諜在散佈謠言時也被抓獲了不少,整個木葉居然因爲此事而爲之一清,幾乎沒有了別的勢力按察的諜報分子。
大名的御宅,鬆賀有點頭疼的看着春野櫻,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鬆賀不是傻子,反而是個聰明人,一個很有野心同時城府極深的聰明人。七夜把這女孩送過來鬆賀就明白了七夜要拉他下水,但是他什麼都不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留了下來。
“父親,她是誰?”
鬆賀的兒子扯了扯鬆賀的衣袖,大亂了他的思路,微微一愣之後回過神,拍了拍兒子的腦勺,笑說道:“她?一個忍者,你喜歡嗎?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好了,順便也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春野櫻沒有生氣的雙眸露出一絲悲哀,原來她不過是一個東西,可以被人送來送去。曾經在家裡,雖說不上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但是父母的關懷確實實實在在的,哪會像現在這樣。一想到自己的情況,又開始怨恨起來,不僅僅是七夜,而是所有人。
鬆賀的兒子搖了搖頭,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春野櫻,纏住了鬆賀的胳膊,說:“不要,她的眼睛好醜,而且好嚇人。”
鬆賀聞聲望了一眼,春野櫻的雙眼一片死灰,但是在死灰之下卻是猶如實質的怨怒,那怨怒的毒火好像能吞噬天地萬物,就是大名看了心中都隱約有些寒意。
此女如果送不出去,還是早點處理掉的好。
一瞬間鬆賀就下定了決心,如果春野櫻不是七夜送來,如果不是鬆賀還猜不透七夜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在裡面,或許春野櫻現在就是一個死人。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笑着說:“好,不要就不要,想要什麼和我說,我會給你買。但是有一點,學習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