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彩香的話三人臉色立刻變得煞白,春野櫻的父親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將妻子和女兒拉扯到身後,強笑着問道:“那我,能不能見一見大人?”
“可以。”見了三人眼神中的希望被點燃,彩香笑着說:“但是我不允許你們去騷擾大人,所以抱歉了。”
這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從絕望到有了希望在親手將這希望撲滅,沒有比這更讓人覺得痛快的事情。絕望寫在了臉上,扭曲而猙獰,面色慘白,雙腿不聽使喚,春野櫻的父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從彩香的話裡他聽出了另外的意思,那就是他們的下場絕對不樂觀。
“你想怎麼處置我們三人?”中年男人滿懷悽然的看了一眼依靠在妻子懷裡的春野櫻,一雙本來應該天真而充滿歡樂的眼睛此刻確實那樣的空洞,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從腮邊滴下下去。無奈的用眼神自欺欺人的安撫着母女二人,鼓起了作爲勇氣,問了一句。
彩香這些年與櫻蘭二人不同,一直在外執行着許都不同的任務,同情與憐憫早就在訓練之中被親手抹殺,如果還有同情和憐憫,或許她就已經死在了山谷裡。在殺戮中麻木,看多了生死離別現在已經沒有了第一次時的惶恐和不安,只是當作平常的事以平常的心來對待。
微微一笑,兩個酒窩再次浮現出來,可愛的很。偏着頭看了一眼春野櫻,不由的輕哼了一聲。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雙手早已沾染了鮮血,也許這就是大人所說的傷害會讓人成熟。繼而轉過臉,保持着甜甜的笑容,清脆動聽的聲音在這一刻卻是如此的刺耳。
“大人說,男人殺光,女人都丟進妓寨。”
死對於一個忍者來說並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但是……春野櫻的父親一臉的憤怒,望了一眼坐在一邊瞪大了眼睛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妻子,心都在滴血。嘎嘣幾聲,一口堅硬的牙齒居然咬碎了幾顆,看了一眼身前不遠的彩香,惡向膽邊生。與其毫無抵抗的接受命運的安排,不如搏一搏,也許還有生的希望。
男人眼神中的掙扎與決絕並沒有逃出彩香的洞察,不屑的嘲諷般笑了幾聲,看着男人忽然發難,站起身子掏出苦無向自己衝過來,微微閉上雙眼搖了搖頭,一道寒光在空中一閃而過,殷紅的鮮血就像那正在凋零的櫻花,一片一片的灑落。
驚叫聲與哭喊頓時響起,男人的脖子上的傷口兩邊肌肉徹底外翻,傷口很深,深可見骨。氣管被完全割開,白裡帶着黃的氣管暴露在空氣中,在流着血的同時噝噝的冒着血沫,他想說話。因爲呼吸困難加上血液迅速的從體內派出,造成大腦的缺氧,渾身上下都沒有了力氣,只是躺在了地上望着不遠處的妻子與女兒,雙眼好似要瞪出來一般。臉上有着不捨和悲慼,費力的擡起手想要再摸一摸妻子的臉頰,卻已經無能爲力。眼前閃爍過許多許多的畫面,第一次與妻子的相視,女兒剛剛生下時的欣喜,一家三口溫暖的日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捨。
啪嗒,在這哭鬧之中卻顯得是那麼的清晰,那隻擡起的手落在了地上,死不瞑目的雙眼中對妻子與女兒的眷念還保存着最後的一絲溫度。
春野櫻的母親悲呼了一聲撲在了丈夫的身上,淚水好似大河決堤,滾滾而出。白皙的纖手緊緊的捧着丈夫的臉頰,深情而更咽的呼喚着丈夫的名字。一聲聲悽慘的哀鳴最後化作痛哭,伏在了丈夫的身上。
對於春野櫻來說這一刻很漫長,還沒有從鉅變之中回過神來,茫然而麻木的看着地上躺着身體漸冷的父親,以及已經哭暈過去的母親,終於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純真的雙眼被哀傷所代替,直視着還保持着笑容的彩香,斷斷續續的問:“爲什麼?爲什麼要殺我父親?”
彩香忍不住笑了出來,走到了春野櫻的身邊,撫摸着那粉紅色光滑的頭髮,蹲下了身子,貼着春野櫻說:“啊,爲什麼呢?這個問題其實早就有了答案,你父親是你殺的,如果你不說那些不該說的話,你父親就不會死。你害死了你的父親。”
這句話很耳熟,因爲七夜也曾經說過。
看着完全呆住了的春野櫻,彩香覺得這次任務真的很痛快,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已經徹底死去的男人,冷笑了幾聲。與七夜作對的下場只有死,要怪就怪你的女兒。彩香心理默默的說着,同時拎着春野櫻的領口和那女人的領口,嘴脣微張發出一聲如鳥叫的清鳴,立刻消失在這並不算寬大的屋內。
春野櫻的母親很快就被連夜送到附近城市的妓寨中,只是窯姐很爲難的看了幾眼還在昏迷中的女人,搖了搖頭,把她安排進了客房。窯姐知道,這種事能讓忍者來操辦,肯定不會是小事,她不想捲入其他的鬥爭中。
而與窯姐同樣態度的還有火之國的大名鬆賀。與其他大名藩主比較起來,鬆賀其實是一個很嚴謹的人,無論是生活作風還是政治方面,都是一個很嚴肅的男人。至少和其他那些喜歡虐玩幼女的大名比較起來,鬆賀還是一個正常人。
看着縮在角落裡雙眼空洞不停留着淚水的春野櫻,鬆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明白這就是政治,這就是利益,心一軟的同時再次強硬了起來,他也知道作爲一個藩主,絕對不能對弱者有任何的憐憫與同情,那是致命的弱點。
只是……又看了幾眼,鬆賀覺得自己還是下不了手,倒不是良心在作祟,而是不喜歡幼女。如果七夜送來的是熟女,恐怕鬆賀此刻已經在脫衣了,對於這種不知牀事爲何物的青澀女孩,鬆賀提不起半點興趣。叫人將春野櫻帶下去好生照看好後,手不知不覺中摸入了身邊女侍寬鬆的衣服內……
次日清晨,大半個木葉的人都被驚醒了,紛紛從家走走了出來,集中在木葉大門外,三兩成羣的小聲的交頭接耳,時不時把目光投向那掛在木葉大門上已經死去多時的十一具屍體。因爲大門很高,有五米多,所以站的遠一些的人都能看的清楚。人羣中忽然有人驚呼了一聲,瞬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掛在大門門楣上正隨風搖拽的十一具屍體的身份。
猿飛此刻氣急敗壞的坐在辦公室內,發現屍體的並不是他,也不是手下的忍者,而是那個把這些屍體掛上去的人。準確的說,是七夜手下的一名未曾見過的忍者。
只是猿飛剛要去收回,卻發現大半個木葉的人都集中在了一起,根本插不進腳,更別說在衆目睽睽之下讓暗部收回屍體。對於這一家的人死亡猿飛心裡早就有了打算,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絕。
除了春野櫻一家,其餘與春野櫻有血緣關係的幾個住戶也都遭了殃,七夜的作風還是那樣的狠毒,要麼不做,要麼就必定斬草除根,絕對不留下任何後患。
“啪”的一聲,珍藏許久的沙瓷茶杯被摔在了地上,茶葉和茶水濺了出來,猿飛喘着氣看着眼前站着的兩個帶着面具的暗部,低聲說道:“暗部,職責就是不惜一些手段維護村子的安危。如今別人都把屍體掛在了大門上,你們居然都不知道,你們這是在瀆職,明白嗎?”說着喘了口氣,一把將戴在頭上的兜裡扯了下來,丟在了一邊的沙發上。來回走了兩步,越看這兩人越不順眼,恨不得一腳踹死他們。
“我不管你們怎麼做,無論如何你們要把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無論是什麼手段,今天晚上我不想再聽見關於這件事任何風言風語,否則……哼。”氣出了一些,才坐回做座椅上,側着身子望着木葉大門的放心,心裡恨死七夜了。
這件事的影響說大不大,說小卻不小,好在從負責大名和政客安全的暗子報告來看,他們對此事的幾乎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當作一個新聞,聽過之後也就作罷。可儘管如此,猿飛卻知道木葉的聲望已經在外人眼裡降低了不少。
“那……”其中一個暗部忍者猶豫了一下,道:“那森七夜要不要抓捕起來?”
“滾!都滾出去!”猿飛隨手抓着一個什麼東西就砸了過去,聽見了七夜兩字猿飛就覺得頭皮都要炸了。此事雖然暗部和猿飛以及長老團都知道是七夜所爲,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能無聲無息把十一具屍體掛到木葉防守最嚴的地方不被發現,光是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猿飛就拿他沒轍。
至於長老團,團藏和小春此刻如果不慶祝一番,那就太對不起七夜的安排,能看猿飛吃癟,恐怕是團藏最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