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行走在這個複雜的社會之中,總會有一張張不同的面具,點對不同人,遭遇不同的事人們總會不由得戴上相應的面具,只是有的高明,有的拙劣。
文道跟軒轅北辰短暫的會面之後,便坐上了車,準備回家。才走出了沒有多遠,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這個多年未曾使用過的電話,除了那麼幾個有限的人,應該不會有人打過來的。文道掏出手機一看,確實一個他不曾想到的號碼,徐美娟。
“哈,你個死沒良心的臭小子還敢接電話啊?你說說你小子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姐姐啊?一聲不坑的跑了五年,回來也不知道同志我一聲,要不是阿媚給我說,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呢!”電話才一接通,徐美娟便劈哩啪啦的數落起文道來,文道的這個號碼是她給文道挑的,裡頭的話費也是和她是手機號綁定在一起的,所以這麼多年這個號一直沒有停過機。
“姐~瞧您說的,我這不是最近忙嘛,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就像個陀螺似的,其實我一直想去看你的!”文道對着電話笑道,這時隔五年之後的數落讓他冰冷的心中,感受到了一絲甜甜的暖意,至少他知道還有那麼一些人都在默默的關注着他。
“哼……你小子現在在哪呢?”徐美娟顯然沒有跟文道計較這麼多,嚴格來說兩人只不過見過一次面而已,而且還是在五年之前,如果不是他們中間還有一個鄭媚維繫着,兩人肯定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的。
“怎麼?有事麼?”文道問道,除非必要,他現在真的不想跟徐美娟有太多交往,交往越深,感情便越深,相見不如懷念。
“喲,現在跟姐說話都擺上譜了?行,你忙!”徐美娟滿是怨氣的掛斷了電話,站在空蕩蕩的候機大廳,徐美娟委屈着跺着腳。
文道聽着電話裡傳出“嘟嘟嘟”的忙音聲,不由苦笑了一聲,心裡也覺得自己剛剛的態度有些太過了,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重新撥通了徐美娟的電話。
一個月前鄭媚便告訴了徐美娟文道回來的消息,她那時候正在國外進行一個爲期半年的封閉式的領導人培訓課程,雖然他們和外界的聯繫一直沒有中斷,可是自由卻受到嚴格限制的。這一個多月來,徐美娟幾乎每天都會打一下文道的電話,可是每次都是無法接通。昨天培訓課程剛一結束,她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連最後的慶功就會都沒有參加,買了最近一班迴歸飛機的機票。一下飛機徐美娟便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撥通了文道的電話,沒想到竟然撥通了,五年積累下來的思念瞬間化作了抱怨,沒想到卻受到了文道明顯有些不情願的答覆,徐美娟一氣之下便掛斷了文道的電話,心裡想着這輩子再也不理文道了,可是女人從來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徐美娟心裡正抱怨着,手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徐美娟心裡一陣驚喜,正想馬上接通電話,想着文道剛剛的態度手不由又停了下來,手機足足響了半分鐘,徐美娟才接通了電話。
“姐,你現在在哪呢?”文道陪着笑,對着徐美娟討好似的問道。
“哼……你不是挺忙的嘛,那你去忙啊,管我在哪!”徐美娟賭氣的道,自己好歹也是個美女,雖然比文道大了一大截,但文道怎麼找也得講點紳士分度不是?
“呵呵,姐,別生氣嘛,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的話,我肯定一路狂飆過來,如果能緩一緩的話,我就慢點,畢竟安全第一不是?”文道狡辯道,不管徐美娟相不相信,反正不管說什麼謊,首先得把自己騙倒不是?
“哼……”徐美娟雖然知道文道說的是謊話,可心裡還是甜滋滋的,一個男人如果願意編一個謊話哄一個女人,那麼至少證明那個女人在這個男人的心中還是有些位置的,“我現在在機場,剛下飛機。”徐美娟無所的說道,雖然心裡十分想文道能過來,可是嘴上依舊是不冷不熱,男女之間,誰先開口誰先死。
“得嘞,我剛好在省一監這邊,馬上過來,你稍微等我一會!”文道說着便調轉車頭,超着機場的方向去了。
“你怎麼跑省一監去了?”徐美娟怎麼也沒想到,文道竟然在省城,而且還在省一監這麼一個地方。
“沒什麼,一點私事,現在先掛了,見面了咱們再好好聊聊!”文道不願意跟徐美娟說太多,叉開了話題。
“嗯,那好吧,路上小心點,慢點開!我在候機廳大廳等你!”徐美娟說着便掛斷了電話,朝着大廳門口的長凳走去,才坐下沒多久,有一個便找上了她,一個她不討厭卻很反感的人。
“娟娟,你在這呢,我都找你好久了!”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的人羣中傳來,徐美娟一轉頭便看到了一個她最不樂意看到的身影。華夏湘省首富之子,樑治中,中瘦身材,國字臉,鼻樑上架着的一副金絲眼鏡給他平添了幾分書生氣。這是一個從小被父親嚴格控制的悲劇式人物,接觸徐美娟也是他父親給他定下的任務,一個是國內重工裝備製造巨頭之子,一個是餐飲行業大梟之女,兩人算得上門當戶對,而且兩人在英國留學的時候便已經熟知了對方,算得上是朋友,不過也就很普通的那種,兩人誰對誰都沒感覺,樑治中迫於父親的施壓,而接觸起徐美娟來,而徐美娟的父親則是比較開明的,對於自己女兒的事情,雖然過問,但絕不干涉,所以到頭來悲催的只有樑治中了。
“你怎麼會在這啊?誰告訴你我今天回來的?”徐美娟對着樑治中沒好氣的問道,雖然他不討厭樑治中,可也是僅僅不討厭而已。讓徐美娟接受樑治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們那個培訓班裡有一個我的朋友,剛好他也認識你,我便讓他幫我留意一下你的情況,你昨天一離開他便通知了我,我估摸着你應該是坐這一班飛機,所以我便提前過來接你了。”嚴格來說,樑治中還算得上是一個帥哥,不過就是長期被其父親壓制着,骨子裡有些軟弱而已。面對徐美娟的這麼一問,他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麼?”徐美娟皺着眉頭有些不快的對着樑治中問道,她實在有些反感樑治中這種近乎監視的做法,兩人還沒有什麼就這樣了,要是兩人真扯上點不明不白的關係,那還不得用根鏈子天天栓着徐美娟?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我想着你昨天走得匆忙,飛機上的東西肯定也不合你的胃口,我這會過來就是想約你一起吃個飯,我已經在華天定好了位子,都是你愛吃的菜。”樑治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徐美娟的不快依舊自顧自的說道,說着便準備幫徐美娟提行禮。
“今天恐怕不行,我已經約好人了,他馬上就過來接我了。”徐美娟看着樑治中準備拿自己的行禮,一把拉着了自己的行李箱,皺着眉頭對着樑治中不快的道。
樑治中一看徐美娟的動作,臉上不由一僵,但還是強顏歡笑道;“沒關係的,如果是有朋友的話,一起吧,我不介意多一個人!”
“我介意!”徐美娟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便傳來了一個聲音,直接封死了樑治中的嘴,不是文道還有誰?其實文道來了有一會了,他本來以爲樑治中是接徐美娟的人,所以他沒有急着過來,而是在旁邊站了一會,聽了徐美娟和樑治中的對話,他才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聽樑治中這麼說,他便毫不客氣的對着樑治中如是說。
“娟姐,不好意思,來晚了,讓你久等了!”文道滿臉陽光的對着徐美娟笑道。徐美娟則是愣愣的盯着文道,雖然鄭媚之前已經跟徐美娟講過了文道的變化,可驟然看到文道的這幅尊容,如果不是依稀可見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鬼頭模樣,徐美娟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帥氣得有些詭異的年輕和尚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弟弟。
“你好,樑治中,不知道怎麼稱呼!”樑治中從徐美娟的反應來看,他和文道的關係應該還不如自己,他自以爲文道不過是徐父派過來接徐美娟的人,所以絲毫沒有把文道放在眼裡,遞給了他一張燙金的名片,意思不言而喻。
“三一集團有限公司副總裁、財務總部總監,樑治中,敢情是三一集團的太子爺啊,失敬失敬。”文道大聲讀出來名片上的內容,雖然嘴上說着失敬,可臉上掛着的輕佻笑容和隨意把玩樑治中名片的模樣,絲毫沒有失敬的意思,反而有些挑釁的意味。三一雖然是國內重工製造的執牛耳者,可在文道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要是守護者家族的家主在整個華夏來說意味的就是頂級身份,不是到了一定層次,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有守護者家族的存在。
樑治中並非只是在父輩的福廕之下成長的無知紈絝,相反,在樑父的嚴格要求他,他從幾層一路做到了現在的位置,見識過各式各
樣的人物,也深知社會這潭水的深淺,他皺着眉頭,想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一個檯面上的人物,能和文道對上號。
“這位兄弟看起來面生的很,不知道怎麼稱呼,在哪高就?”樑治中心中不快,表面卻不動聲色,如果他惹不起,也不會因此得罪對方,如果惹得起的話,那日後捏圓拍扁那就看樑治中的自己的意思了。
“這是我弟弟,文道。”回過神來的徐美娟趕緊出言道,她也算得是圈子裡的人,知道樑治中他們的行事方式,這麼一說無疑是告訴樑治中,文道是她的人,他不能動,“治中,你看我弟弟也過來接我了,那我們就先走了,麻煩你跑這一趟,下次以機會我請你喝咖啡!”徐美娟對着樑治中下了逐客令。
“姐,別介啊,你看樑哥也是大老遠跑過來接你的,正好也是午飯時間了,就一起吃個飯吧,正好我也沒有定地方。”文道本來沒有想過跟樑治中一起吃飯,可知道了樑治中的身份之後,他心中的小算盤不由劈哩啪啦的撥動了起來。
“嗯,娟娟你看文道都這麼說了,咱們中午就一起吃吧,正好我也定了位子了,人多吃飯熱鬧,正好也給你接風洗塵!”樑治中感激的看來文道一眼,打蛇順杆上的道。
“嗯,那好吧!”徐美娟看了疑惑的看了文道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呵呵,姐,我幫你拿行李。”文道說着便從徐美娟手中接過了行李箱,對着樑治中咧嘴笑道:“那就麻煩樑哥帶路了!”
說着三人並排走出了候機大廳,文道拉着行禮直奔自己的車去了,把行李直接放在了路虎寬敞的後備箱中。樑治中看了文道開着絲毫不遜色甚至比自己還要好上一線的座駕,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他實在想不到在湘省還有這樣的人。
樑治中領着文道和徐美娟朝着華天走去,一路上樑治中不斷的打電話,求證文道的身份,可終究還是做了無用功,而文道的車內,徐美娟則是一個勁的揶揄着文道,五年未見,重逢之後兩人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第一次相遇的時光,不過只是少了鄭媚,當年的青澀的小鬼,如見已是一個陽光大帥哥了。
到了華天,樑治中把兩人引到了事先定好的包廂,一頓飯有說有笑,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當然主要是文道和樑治中兩人之間的事,徐美娟這個主角反而淪爲了配角,只能默默的吃飯,偶爾給喝得正歡的文道夾點菜,至於樑治中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吃完飯,兩撥人便分手作別了,文道送徐美娟回到了他的小窩。
“不上去坐會了麼?”徐美娟看着只把自己送到樓下便準備離開的文道,有些戀戀不捨的道,要知道她還有一肚子的話沒有對文道說。
“今天就不去了,都出來一天了,回家還有好些事要處理,等過幾天有時間了我再來看姐姐。”文道搖搖頭拒絕道,他這並不是藉口,而是他真的有事,就在剛纔,四眼哥給他來了電話,他要的人都已經準備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點!”徐美娟說着便張開了雙手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文道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輕輕抱住了徐美娟。
“阿媚已經給我說了你的事,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姐姐,你始終是我的弟弟,如果有需要的話,記得跟姐姐說!”徐美娟貼在文道耳邊輕輕說道。需要?!這個詞很深奧!
“嗯,記住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來打擾姐姐的!”文道說着便鬆開了徐美娟。揮手作別,開車出了徐美娟的小區的大門。
文道出了大門並沒有直接往回走,而是開到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口,那裡聽着一輛車,赫然就是樑治中的座駕。
“樑哥,還沒走呢?”文道下了車,來到了樑治中的座駕旁,敲開了窗戶。
“沒呢,剛剛喝得有點多,在這休息一會!”樑治中見文道找了過來多少有些尷尬。
“你的事我多少有點耳聞,其實,娟姐跟你真的不合適!”文道絲毫沒有理會樑治中有些僵硬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感情這事,其實說穿了不過就是一種感覺而已,跟你過一輩的不是一堆身外之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跟着感覺走,跟着心走,這樣你才能找到真正能放心過一輩子的人!”文道說着拍了拍樑治中的肩膀,轉身走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樑治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