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傷能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淡卻,有些傷則如酒一般,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愈發的清晰,愈發的心痛。
文道從郭凱的辦公室裡出來,便直奔自己教室走去了,正好楊宜姣正在教室裡跟同學們說着什麼,好像還是關於自己的,文道也不在意。
“報告!”文道走到教室門口,把書背在後面,對着講臺上的楊宜姣道。
楊宜姣轉過頭看了眼文道,眼神裡帶着三分擔心,七分氣惱,語氣卻是沒有一絲波動:“嗯,進來吧。”
文道丟給楊宜姣一個“你放心”的眼神,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怎麼回事?你的美女姐姐都回來老大一會了,你咋現在纔回來呢?”文道才一坐下豐靚便湊了過來。
“湊那麼近幹嘛?想非禮啊?”文道此刻的心情不錯,也樂得跟豐靚開開玩笑。
“滾,老子對你沒興趣,你愛說說,我還不想聽了。”豐靚說着便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文道這才從把書拿出來,翻了翻,一臉得瑟的道:“好書啊,唐手抄真本《推背圖》可是絕品啊。”
豐靚一聽,幹嘛把書從文道手裡搶了過去,一把攥在手上道:“你小子哪弄的?纔出去這麼一會就弄到了這麼好的東西。”
“你小心點,這可是真本啊,可不是路邊攤的盜版貨。”文道顯然不想讓豐靚知道的太多。
“文道!”文道和豐靚正竊竊私語,楊宜姣突然出聲叫出了文道的名字。
文道一聽楊宜姣叫自己楞了一下,回過頭茫然的望着楊宜姣,這可是楊宜姣第一次叫文道的名字,把他都弄懵了。
“還愣着幹嘛?趕緊站起來告訴大家你剛剛的那首詩的出處,你都已經懲罰我了,難道還不準備讓我們知道答案?”楊宜姣有些臉紅的道,不過相比當初的哭得像個花貓似的,顯然狀態要好很多了,至少她敢直面這個現實了。
“哈哈……”豐靚一聽楊宜姣的話,便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來,實在是太有愛了,他也想看看一向膽大妄爲的文道會怎麼辦。
“額……老師,這個不好吧,你要是實在想知道,我私下裡跟你說行不?”文道也是有些尷尬,雖然他們班的同學可能大部分都沒聽過那本書,可只要有一個聽過,那他文道的名聲就臭了,而且這麼個場合說出來,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扭扭捏捏個什麼勁?不就是一個出處麼,有什麼好猶豫的?趕緊麻溜的說。”楊宜姣對着文道有些不滿的揮揮手道。
“老師,要不這樣吧,你過來我先告訴你,你聽了以後再決定說不說出來,你看這樣行吧?”文道一臉誠懇道,壓根就看不出那個*迫老師獻出初吻的混蛋模樣。
“你又想幹嘛?”楊宜姣一臉警惕的望着文道,這麼些天相處下來,她可是十分清楚,文道是完全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揣度的。
“誒喲,我說楊老師,我長得就這麼像壞人麼?”文道一臉沮喪的文道,好像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你不像,你就是!”楊宜姣重重的點頭道,不僅是是楊宜姣,班上的同學幾乎同事點頭贊同。
“好,樣老師您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是你*我的,那首詩,出自《金瓶梅第三回定挨光王婆受賄設圈套浪子私挑》,怎樣老師你滿意了吧?”文道說完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樣子。
頓時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有的憋着笑,有的羞憤的盯着文道,但更多的是茫然。
反觀楊宜姣臉色先是微紅,最後是憋得通紅,嘴脣顫抖的指着文道罵道:“你個流氓!給我站到教室外面去!”
“是你自己非要我說的,到頭來還怪我?”文道訕訕的摸着鼻子,嘀咕道。
“哈哈……”豐靚一聽文道這話又是大笑出聲來,他一笑,那幾個憋得臉通紅的男生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楊宜姣可不幹了,指着豐靚和那幾個笑得最歡的道:“你們幾個也跟着他一起出去!”
正當文道幾個人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匡曉玲突然舉手對着楊宜姣問道:“老師,金瓶梅是什麼啊?他們怎麼笑得那麼奇怪?”
匡曉玲話音才落,文道幾人都笑了起來,幾乎是趴到了桌子上,這個問題真尼瑪太有愛了,也只有這些純潔如白紙一般的孩子才能如次落落大方的問出來。
“怎麼?你們笑什麼?”匡曉玲滿臉疑惑的看着文道幾人,眼神裡滿是求知慾。
“這個……”楊宜姣一臉尷尬,眼神噴火的盯着文道,好像在說:你小子惹的禍你小子給解決了!
“呵呵。”文道看到楊宜姣望過來尷尬的笑笑,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金瓶梅是一本描寫古代悽美愛情故事的書,主要講了潘金蓮、李瓶兒、春梅三個女人和西門大官人之間錯綜複雜而悽美愛情故事。”
“哦?能給我自習說說麼?”匡曉玲一聽是悽美的愛情故事就來了興趣。眼巴巴的望着文道,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你……”楊宜姣一聽文道還真有講下去的意思,幹嘛出言準備制止,卻被文道揮手止住了,看着文道遞過來放心的眼神,楊宜姣便乖乖的閉上了嘴。
“話說話說大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間,山東省東平府清河縣中有一才子,人稱西門大官人……”不得不說文道的口才真是了得,三言兩語之間硬是把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金瓶梅》說成了和梁祝一個級別的悽美愛情故事。
“故事就是這樣了,雖然西門大官人和金蓮、瓶兒、春梅四人最終都死於奸人陷害,但他們之間的誠摯情感,一直流傳至今。我想信這個故事也會一直流傳下去,知道永遠……”文道說着一臉懷念的盯着天花板,一副強忍着淚水落下的模樣,其實是他怕同學們發現他眼神裡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整個一零四的人都被文道忽悠得一愣一愣,包括楊宜姣,她甚至懷疑以前聽到過關於《金瓶梅》的傳言都是以訛傳訛,而且文道所講的讓她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跟她很久之前聽過的很像卻又有些不同。
在場看過《金瓶梅》的幾人,如果不是
自己親自拜讀過這部神作,他們肯定會對文道所說的信以爲真。
“叮……”正當教室人沉寂在文道所講的故事裡的時候,下課鈴聲便響了起來,“吃飯了,衝……”文道第一個反映過來了,從課桌裡拿出飯盒衝出了教室,直奔食堂去了。
教室裡的人,一看文道衝了出去,愣了一會,便也拿出各自的飯盒衝了出去,沒一會的功夫教室裡便只剩楊宜姣一個人孤零零的望着空蕩蕩的教室無奈的搖搖頭笑了,年輕真好。
整個上午都在哄哄鬧鬧中過去了,一場鬧劇不了了之,下午正式上課,上什麼課文道不知道,頭兩節課睡覺,後兩節課則是鑽研着《推背圖》。直到放學了才戀戀不捨的把書手進了書包。
放學後,文道跟着一大羣人一起回家,到家後啥也沒幹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書又研讀起來,直到晚飯時間朱曉香叫他出去吃飯。
“爸,我們班主任讓我叫家長明天去學校一趟,她說有些事想跟你們說說。你明天什麼時候去?”文道這話說得聰明,也不管文北達答應不答應,直接問他什麼時間去,一般人在慣性思維的影響下,肯定不會考慮去還是不去,而是直接回答去的時間。
“嗯?你在學校幹什麼事了?”文北達顯然不是一般人,就文道這點道行顯然在他面前不夠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在軍訓的時候把教官給打了,現在老師準備秋後算賬呢。”文道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要知道上次文狄打老師,文北達可是雷急火急的趕到學校去了。
“嗯?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這事?你們老師也是有趣啊,當時不處理,現在軍訓完了反倒算起帳來了。”文北達皺着眉頭問道,心裡也隱隱有些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他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坎過不去,雖然自己多次走進那個地方,卻終究還是沒有去見那個人,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避着對方。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他怎麼想的,反正幾天放學的時候他把我堵住說讓我明天一定得叫家長去學校。”文道翻着白眼道,反正說謊也不用上稅。
“那行,明天讓你媽去一趟,趕緊吃完飯做作業去。”文北達說着便端起碗吃起飯來,似乎還有些生氣。
吃完飯,一家人便各自活動開來,當夜已深,文道和文狄已經睡下,文北達躺在牀上卻是久久不能入睡。
“怎麼還不誰?還在想着文道今天的事麼?”黑暗中朱曉香的聲音突然傳來,能跟文北達相處這麼多年,沒有跟他相當的智慧顯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平常忙於相夫教子的她,讓人忽略了她蟄伏的智慧。
“嗯,我總覺得這事應該是老師指使文道的,他想讓我去見他。”文北達皺着眉頭,有些爲難道。
“嗯,我也不勸你,當初那些事也不能說誰對誰錯,你們都有自己的堅持。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談一談,畢竟他是你的老師。”朱曉香躺進文北達的懷中,貼着他的胸膛呢喃道。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睡吧。”說着文北達便摟着朱曉香相擁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