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艾柯?
我靠,我還是你爺爺呢!
布蘭多反應過來,立刻在心中罵開了。不過他馬上就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忍不住大罵馬卡羅無恥,竟然連他都利用上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暫且把這筆賬先記下,以後有時間在慢慢去蘭託尼蘭找這傢伙算賬,畢竟在他看來,目前還是先解決這個目空一切的傢伙比較好。
他這一刻真的覺得,再多和這傢伙說一句話,估計自己都要減壽十年。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桑夫德在身邊插口道:“如此說來,雷迪,你真的投靠了康納德?”布蘭多回過頭,看到這個年輕人一臉冷靜地擡起頭,冷冷直視那個自大狂的眼睛。他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稍微有一些失望而已。布蘭多微微一怔,沒料到這個看起來的隨和的年輕人也有這樣的一面。
白髮的年輕人一愣,他看看自己面前這些人——或者說昔日的同伴;他再看看桑夫德讓人不敢正視的目光,忍不住下意識地一縮,但又看到其他人,每個人都是一臉憤慨地看着他。
但這些質問的目光反而激起了他的反抗情緒,雷迪冷冷地哼了一聲:“本來就是這麼簡單,馬卡羅已經放棄我們了,你們看不出來嗎?那個老傢伙不過是把你們當做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我爲什麼要爲他賣命,既然如此,我爲什麼不能選擇更好的活下去的方式?”
“所以你就來追殺我們,向你的新主子表達忠心是嗎?”桑夫德冷冷地質問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雷迪。這些人也曾經是你的同伴,馬卡羅對不起你,我們也對不起你?”
雷迪一窒。
他咬了咬牙,吃力地回道:“我本來就不想殺你們,你們要和我一起,我還當你們是同伴。”白髮的青年猶豫了一下之後,纔有些心虛地如此回答道。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桑夫德有些噁心地呸了一聲:“我竟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我真是瞎了眼睛。”
“我們也是!”灰狼僱傭兵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異口同聲憤慨地答道。
布蘭多本來好整以暇地看着對面那個自大狂衆叛親離的一幕,沒想到這個時候桑夫德竟然回過頭,然後向他恭敬地鞠了一躬:“布蘭多先生,雷迪說得沒錯。馬卡羅這一次的確是拋棄了我們,但是過去十年以來團長待我們如同親人,如果有什麼怨恨,這一刻也煙消雲散了。從這一刻起,我們不過是一羣沒有人收留的可憐蟲罷了,布蘭多先生,只有你願意出手救我們——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希望加入你的隊伍。我們沒有什麼要求,僅僅可以生存下去,如此而已——”
布蘭多微微一怔,然後又擡頭看看其他人,發現灰狼傭兵團這些‘難民’們似乎大多接受了桑夫德的提議。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在這羣人中頗有影響力。不過他垂下眼瞼,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不遠處的雷迪一眼:“話是這麼說,可你們忘了?這傢伙說我和你們口中那個馬卡羅團長先生關係匪淺呢,即使是這樣,你們也能接受?”
“那傢伙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已經和個白癡沒什麼兩樣了!他的屁話能信?”傭兵中一個大漢忍不住哼了一聲。
布蘭多又去看桑夫德,只見後者也點了點頭。
他不禁心中暗笑,心想這白毛看來也不是全乾壞事嘛,至少就把這麼一羣經驗豐富的傭兵給自己送上門來了不是嗎?不過布蘭多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嚴肅地答道:“這個稍後再說,現在看起來我和這位雷迪先生還有一點個人恩怨要解決。等我先把這件事處理了再說不遲——”
布蘭多說罷,擡起頭——可這不擡還好,一擡差點沒被氣個半死。因爲他看到雷迪竟然張大嘴,很誇張地大笑三聲:“哈——哈——哈!”白髮的年輕人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好笑道:“你處理我?布蘭多——哦不,艾柯先生。大約現在你還沒搞清楚狀態,我手下這些高階黑火教徒乃是黑火教派的精銳,他們每一個都擁有白銀巔峰的實力。當然,更不要說這位茜小姐——她現在是屬於我的戰士,你們不會不識貨罷?她可是擁有金之階的實力的戰士,在這樣的實力對比面前你竟然狂妄到說要處理我,哈哈,憑藉三十個白銀下階的護衛嗎?這個笑話並不好笑嘛。”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茜背後,想要配合地伸手想要拍拍紅髮少女的臉蛋。但卻被後者極爲不給面子地伸手揮開,紅髮少女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雷迪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好在他昔日的同伴們並沒有在意他的尷尬。因爲包括桑夫德在內,幾個灰狼傭兵全都被他的話震住了——他們知道這傢伙沒有必要撒謊,可他們沒想到這個瘋子竟然喪心病狂到對自己過去喜歡的人下手。當然他們這麼想有點冤枉我們的白毛同學,畢竟茜的改造是暗神官出手乾的,他自己就是想也沒這個能力啊。
不過另一方面,他們心中一片冰涼的是,沒想到這些包圍他們的高階黑火教徒竟全部是白銀上位實力,而且甚至還有一個黃金級別的存在一旁虎視眈眈。雖然那個金之階的存在過去曾是他們的同伴,但那個紅髮少女此刻可不像認識他們的樣子。
灰狼傭兵們忍不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莫非今天他們這些人真要葬送在這裡了?他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新老闆’,不過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呆住了:那個年輕的‘商人’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去寬慰他的女伴——“沒關係,不要理會那個自大狂。”布蘭多回過身,出人不意地拍了拍羅曼的小臉蛋,用一種讓人放心的口氣說道。
“我、我纔沒有理他,你、你幹什麼啊,不要隨便摸女孩子家的臉!”羅曼豎起小眉毛,她趕忙紅着臉擋住布蘭多的手不讓他進一步佔便宜,一邊大聲辯解道。
盧比斯的僱傭兵們還好,已經見怪不怪,何況他們早就看那個自大狂不順眼了。他們一齊看看布蘭多,再看看後面像是木頭一樣站樁的二十多名銀精靈重步兵,心知肚明究竟誰要倒黴——自己的領主大人表面正直實則一肚子壞水,怎麼會輕易吃虧。但不知根底的灰狼傭兵們頓時石化,心中狂喊:喂喂,這位大人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對面可是一羣白銀上位一位金之階的存在啊!
不過布蘭多的漠視倒是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雷迪氣得渾身發抖,他本來平時到不至於這麼狂妄自大,可是布蘭多與康納德昨晚給予他的屈辱一直憋到此刻終於爆發了。他忍不住像條瘋狗一樣狂吠起來:“快給我上,去幹掉他們!不,給那個年輕人留一條狗命,我要讓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他喊出這句話後,終於冷靜下來:“還有那兩個女人,給我留活的——”
他下達了命令之後,忍不住獰笑着舔了舔嘴脣。
可布蘭多卻在這個時候回過頭,他舉起一隻手——等等?
雷迪一愣,他的命令已經下達,這個時候才求饒是不是晚了一點。他看着黑火教徒們狂熱地衝了上去,就好像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他們的敵人,而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樣,根本沒有絲毫停下來的餘地。白髮青年愣了一下,心想也這樣好,正好讓他看看對方到底知不知道恐懼是什麼意思。
“讓給你我裝——”他在心中痛快淋漓地罵道。
灰狼傭兵的臉色頓時灰暗下來,他們忍不住手腳一片冰冷。可即使如此,這些戰士還是戰戰兢兢地拿起武器,準備作最後一搏——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們是灰狼傭兵,那怕只是曾經頂着這個名號,可就不能違背自己的承諾、讓這個名號蒙塵。
雷迪瞪大眼睛,彷彿想要好好欣賞一下這些和自己作對的傢伙最後的下場。可他馬上看到,布蘭多舉起手時,只用微笑着口形對他說了一句話——那不是求饒。雷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句話的含義是:
“很不幸,你來早了。”
我來早了?
白髮的年輕人整個人都是一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對方已經嚇到精神異常了?不過他馬上就不這麼想,他看到那個年輕人舉起的手向下一揮,伴隨這一揮,對方身後那二十多個身披重甲、面無表情的精靈步兵頓時動了,這一動,雷迪的臉色就變了。
他的確來早了,如果來晚了個一兩天,雖然一樣拿布蘭多沒什麼辦法,但至少不至於把自己葬送在這裡。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雷迪臉色一變的同時,灰狼傭兵,盧比斯的僱傭兵甚至是安蒂緹娜的臉色也同時變了。因爲所有人都看到,那二十多個向前的銀精靈禁衛軍身上,忽然出現了五顏六色的光彩,有些豔麗,有些暗淡,那些彷彿是彩虹一樣的光芒——包裹在他們的鎧甲上,包裹在他們的武器上,只代表一個含義。
要素之力。
大陸至強重步兵,聖殿騎士級!
什麼精靈只適合當獵人、遊俠、射手,雷迪只感到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簡直是在打自己耳光,啪啪作響。高階黑火教徒甚至還來不及從狂熱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就已經被一片彩光說淹沒,劍過,人頭、惡魔的頭顱高高飛起。
二十道彩虹,一往無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