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牀上沉睡中的少年輕輕動了動手指,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這一夜少年過得不同尋常,因爲這是他首次與自己心中的女神相擁爲伴,同牀共眠。
在王恆眼中,這標誌着凝霜心中已經徹底的承認二者的夫妻關係,雖說狐仙姐姐早就表過態,但還是令他心神恍惚,不安不寧。
說到底,終究還是實力不足惹的禍,以他目前的實力,讓其下意識的就認爲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對方。
俗話說得好,自古美女配英雄,若是沒有藐視天地的大威,又有何德何能來青睞如此美人?
那些貼近過狐妖或蛇妖的人結局下場悲慘,最後反倒稱那些女子爲紅顏禍水的,不都是弱者不自量力導致自食的惡果嗎?
王恆躺在牀上,思考了很久,心道,雖說狐仙姐姐沒有明示,但也在不斷地提醒我要變強啊。
想到這,他想起了曾經喜歡的一句名言,口中不覺低聲喃喃道:“不能聽命於自己者,就要受命於他人。”
“說的好,說的太好了,恆兒,這是你自己悟出得嗎?”
少年身旁,同他共眠一夜的美人也早已醒了,且一直在其身旁暗暗不語,靜靜地等着眼前這小情郎的醒來。
“不,姐姐,這不是我自己說的,這句話是由一位德意志詩人所言。我曾有幸得知,今早對一些事物有所感悟,這才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
王恆對此款款道來,也令凝霜產生了欣慰,她對少年的誠實,沒有自吹自誇吹噓自己所創,很是滿意。
“也該起牀了。”
凝霜緩緩站起,這一夜她在王恆身上所吸收的陽氣格外充足,使得她看起來更加誘人了。
佳人步伐款款,來到窗邊拉開窗簾。
她玉面回首,不巧看到王恆的下體正在挺起,嘴中嗔怪道:“看來昨夜吃的陽氣還不太夠呀,還是有些過滿而溢,引得欲生思淫,想要竄出啊。”
少年面露潮紅,雙手急往下壓,說道,“姐姐,這也不是我能控制了的呀。別說是我這麼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了,就算是一個氣血衰老,暮氣沉沉的老人,在早上見了姐姐這等身姿美景,都會被激起反應吧。”
“這小嘴可真會夸人。”
她自窗前走過來,坐至牀上,摸了摸少年的側臉,柔聲道:“姐姐也不是在責備你呀,只是調侃一下而已了,你那地方要是太小了姐姐以後纔要頭疼呢。。。”
狐仙朝王恆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隨即,便進入了他的識海內,說道:“走吧,咱們這就去那臧光洞裡看看。”
“嗯。”
王恆點了點頭,他顯然還沒從之前凝霜說的話中恢復過來,愣了一陣過後,這才忽的站起,動身往外面走去。
行至樓下門口,王恆遇到了剛剛準備好要出門晨跑的孟青煙,她見少年一個人出來,上前打了個招呼,問道:“小哥哥,你女友呢?是不是還沒睡醒呀?”
“不是,她,她——,她先一步出去了。”王恆一時有些語塞,畢竟不能直接回答狐仙姐姐就在自己識海內,所以只得信口胡謅。
孟青煙打開房門,說道:“這樣啊,起來的可真早。”
而後,她往外小跑,嘴中一邊說,“那我可要先走了,回頭見。”
望着她遠去的身影,王恆心道,以後最好別讓她得知我對孟宜春見死不救的事情。。。
隨後,他也邁步而走,步伐非凡,行路中帶有道韻。
同時,他藉着初升朝陽,吸納太陽精華,王恆現在幾乎已是將大日心經完全融匯貫通了,所以他現在吸收提升的效率較之從前也是不可相比的。
他一路上沒有選在御空飛行,而是一路緩走,盡情的體會地脈之力,識海內,散發出道道神識出來,遊遍山川大地,予以錘鍊。
不久,王恆終得行至前翻那藏人少女所指的山下,他擡頭上移,眼光穿透霧氣雲層,看到那山頂處已經有一人等在那裡了。
細察之下,王恆看清了他的容貌,只見其鬢髮如絲,手腳皆呈褐色,且皮膚紋理似溝壑,袈裟古舊,但是自其眉宇中和氣色上還是可斷定他的生命力並未開始大量流逝。
這人一看便知是位僧人,表面雖看起來衰老,但王恆卻可探知到對方那雄渾的生命力,他看起來是在參禪緊閉雙目,不知在念着什麼。
王恆暗道,要不要就此上去,直接與他打招呼吶?可若是打斷了對方的思維可就不好了。
正當他猶豫不定之時,山上那老僧卻是發話了,“下方那後生,愣着作甚,還不登頂而上?莫不是怕我一個老朽會害你?”
他話說完,王恆當即飛躍,向上過程中還回應道:“我這也是不想打攪到大師,怕攪了您的興致和思緒嗎。”
與此同時,他識海內的凝霜出言提醒道:“弟弟,這僧人對你全無半分殺意,大可放心交談。”
王恆與她應了一聲,隨即,便已趕到了山的頂峰。
那老僧見他上來,開口說道:“不必如此稱呼,我哪擔得起大師之名號啊,你就管我叫巴桑吧,我們那裡的孩子都喜歡這麼叫。”
“這,不太好吧。。。”王恆走上前來,座於他身旁一側。
“沒什麼,這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巴桑老者看起來很是淡泊名利,他見王恆樣貌不凡,氣勢沉重,一身氣血至陽剛猛,與自身相貌嚴重不符,且還捕捉到了驚鴻鑰的氣息,遂問道:“小夥子,是不是我家小妮子她們約你來的?”
王恆點了點頭,回答:“我的確是與央金娜小姐她們約好了,只是現在她們還沒來吧。”
“哈哈,她們以前沒怎麼離開過山上寺裡,所以這一見了世俗的新奇玩意可能就有些管控不住自己,請你多多擔待。”那老僧言語中,帶着求他通融之詞。
“無礙無礙,我也正好坐在這多看看風景嗎。”王恆坐在此處,也是能感覺這裡比之山下更加適合做修行之所。
“你這後生的心態可真是不差,就是不知學沒學過佛法呢?”老僧稱讚間,突然問起。
王恆想了想,知道自己對於佛法參悟的並不深,當初學佛只是勉強算個基礎,而後便只是想要借其磨鍊心境。所以雖然有着一番獨到的見解,但面對浸淫佛法多年的老僧還是有些打怵。
他說道:“略知一二吧,瞭解的不深。”
“能瞭解一些就不賴,如何,要不要跟我討論一下呀?還能增進你的佛法見識。”老僧提議道。
這時,王恆識海,凝霜憤憤而怒,“這西面的和尚好不知羞,居然還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姐姐淡定啊,千萬不能暴露,不把他當回事就行了。”王恆連忙勸慰,他自是知道狐仙姐姐心高氣傲,容不得別人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與他計較了。。。”她看起來氣鼓鼓的,模樣甚是喜人。
王恆暗道,這狐仙姐姐以前可沒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過這種姿態呀,這是不是說明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更近了呢。
他依稀記起,凝霜曾經表示過自己很討厭這幫披着袈裟的禿驢,每當提起時,都不免會咬牙切齒一番。
但是她自己卻又精通佛門功法,這令王恆想不通,不知佳人曾經經歷過什麼。想要打聽一下吧,她又不願多說,最後也就作罷了。
“怎麼了小友,可有什麼心事嗎?”老僧看到王恆在出神,遂詢問道。
“沒,沒有,咱們接着聊吧。”
王恆回神,與這老僧長談。
其實他也就會個金剛經、多心經、般若經、寶慧經、華嚴經、法華經、楞嚴經這幾部,涉獵十分有限,淺薄不堪,但所幸有狐仙的提示,還是能夠與對方交鋒上一二的。
但在二者談論了約莫一個來小時後,那老僧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怒道:“你這是歪理邪說,是要害人子弟的。”
“我只不過是與你們理念不同吧了,我雖然也參悟經典,但心中從來不尊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佛,也不例外。”王恆平淡回答道。
“什麼?你!”老僧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說,心無佛祖無須彌,無有靈山無伽羅!現在聽清了嗎?”王恆將自己的理念大聲道出,一語驚動對方。
“你這魔子魔孫,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老僧也顯然是被激怒了,但他還是想要說服王恆,不忍他墮入自己眼中的魔淵。
不過王恆卻是不理他那一套,現如今,任何的理念都動搖不了他只信真我本我的決心,他從不言阿彌陀佛,也從不拜無量天尊,就連神識觀想九宮也只是借鑑模仿,自己一直都是以站立的心態來修行的。
他從地上站起,收拾了一下衣服,冷冷道:“我是魔是佛真的無所謂了,倒是您老,可莫要做那披着袈裟的波旬呀。如今佛門各派,無論真也好,還是假也罷,早就快把佛的名望給敗沒了。”
“盡然如此,你又何苦來讀佛門經典,修習佛法呢?”
“難道不知有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說法嗎?再說了,佛在傳法時可曾立下過什麼明文規定?”
他反問對方,一時將其逼的啞口無言。是呀,理念不同還要硬談,只會處處找氣受。
見老僧不說話了,王恆打趣道:“真要是硬讓我尊誰的話,還不如尊我自己老婆呢。”
王恆心想,什麼佛不佛的,能比得了我家狐仙姐姐一根髮絲重要嗎?
“什麼?你有妻子了?”他目光震驚,問道。
“對呀,只是還沒成親而已。”王恆如是道。
“那你們住一塊嗎?”
“是啊。”
“這不對呀,我看你直到現在還是真陽之身,未與女子行過房事啊。。。”
“誰說非得要行過房事纔算夫妻的?您老的思想也太跟不上時代了吧。”王恆面露嘲笑,像是要報復對方前翻的污衊。
他說完後,老僧也不再繼續爭辯下去了,只是手掩其面,低聲作道,“你這既無夫婦之名,又無夫婦之實,算是哪門子的夫妻呀。。。”
而王恆內裡的凝霜卻像是被激起什麼似的,她有些面色羞紅,但口中還是作勢道:“恆兒,等你結就了金丹,咱們就成婚。”
這句話說完,王恆當即不知說什麼好了,這幸福也來的太突然了吧。他心中喜不自禁,想要表現出來,但又怕被對方嫌棄。
“一聽說要跟姐姐成親就這麼高興啊,瞧你這點出息。”凝霜有些不爭氣的說着他,但心中還是不免升起了一股暖意。
她方纔也是有些急了才這麼說的,這老僧的疑問也是點醒了她,畢竟兩人在一起有些不清不楚的,而且早就跨過了師徒之間的感情了。
狐仙對這少年的情愫很是複雜,既像是姐弟之間的親情,又有些像是母子般的感情。
所以不如現在直接了當爲好,早早把婚結了,也無有那些個煩惱。
“嗯嗯,能夠與姐姐親近,就是我生來最大的幸運了。”王恆討好道。
“好弟弟,希望你以後真的能疼姐姐。不過我手上可沒什麼嫁妝,以前留的道場現在也回不去了,可謂是兩手空空。”
“那又如何?無論怎樣,我是娶定姐姐你了,可惜就是我目前還無法擺脫困境,不能給你辦什麼盛大的婚禮。”
“沒關係的,等你安然過來金丹劫,你我二人一襲紅袍,各自手持交杯酒便成。其實——,人家以前也是有小名的。。。”
“哦?叫什麼?”王恆對此頗爲好奇。
“等我們成親之日在與你說。”
她神情婉轉,不想讓節外生枝。但在轉瞬後目光一變,又道:“成婚後你要是再找什麼女人,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否則,家法伺候!”
王恆聽得正起勁,暢想着美好未來呢,卻不料被她來了個當頭一棒。這凝霜的意思其實就是說,你之前的那些我就不追究了,但從此以後你若在瞞着我加上誰,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保證遵旨。”王恆在識海內甚至還將一衆參悟功法的小化身全都給弄了起來,他們齊齊走過,個個伏下,單膝而跪,以表心意。
對於自己如此,他也是心甘情願,沒有半點失去尊嚴的感覺,認爲這就是理所應當的。
而凝霜則是勸他不必如此,因爲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心上人爲自己受辱,即使這是對方主動的。。。
這時,正當王恆還在與心中女神暖昧之際,遠處突然出現的三道身影,驚動了他身邊的老僧。
“這都快日上三竿了,你們三個纔來,真是不把老頭子我當會兒事啊。”那老僧朝人影處開口就抱怨,顯現出他的不滿。
“巴桑爺爺,我們昨晚玩的有些過了,這纔在今早醒完了的,而且我們一醒來馬上就朝這邊趕過來了。”那三人正是昨日裡的央金娜等人,她再見了巴桑老僧之後,當場撒嬌解釋起來,其場面由似爺爺跟孫女。
“看在你這丫頭是初犯的份上,我這次就姑且饒了你。”
巴桑對她語氣放緩,而後面色一變,對剩下二人說道:“倒是你們,格列和多吉,你們兩個臭小子一下山就學壞了,罰你們回頭抄經一百遍。”
“啊?我也是頭一回下山呀。。。”多吉委屈道。
“什麼?你還敢頂嘴?在頂嘴就讓你抄個兩百遍。”
“不敢了不敢了,一百遍就一百遍吧。”
他看了看身旁的格列,笑道:“反正還有你陪我。”
“行了,別耍寶了,你們現在就給我準備進入臧光洞福地之事。”
老者說完,那兩位小喇嘛立刻退散,而央金娜也是快速拉着王恆的手,往遠處移。
王恆被她一拉,猝不及防,立馬傳音朝凝霜解釋,“姐姐,這你可是看到全過程了,不怨我吧。”
“下不爲例。”她淡淡而回。
而山頂那老僧在看四人離遠了之後,口誦真言,手放金光,喚出了一件法器出來。王恆朝那裡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個由頭蓋骨做得法器,應當就是傳說中的嘎巴拉碗了,就是不知是用那個小孩的頭骨而做的。
他依稀記得藏人有一個民謠,大概唱的就是,一個女孩想自己的妹妹,她的妹妹曾經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女童,可惜她被喇嘛選中帶了過去,再也沒有回來。
等幾年後,她再次見到的妹妹時候,對方已經變成一件法器了,而那法器正是用女孩的頭蓋骨做得。這便巴拉碗的由來,據說那女孩每到指定的時日,便能聽得到妹妹的哭聲。
老僧運使真元,催動法器,一時顯得根基無比渾厚磅礴。
“這禿驢在金丹境已經錘鍊的爐火純青了,這金丹境後面就是神通境,看起來他之所以要卡在金丹境駐足不前,也是想要獨自創出一門大神通,以此好讓神通境的道門更加圓滿。”
識海內部,凝霜爲他分析道。
“姐姐,那他能成嗎?”
“說不準,雖說修行越早越好,但也不乏有大器晚成的存在,不過看他這架勢,一時半會兒應當還不到火候。”
她再說,王恆也在想,他知道自己的日月神通在修成得時候是有些取巧了,還有許多漏洞,打算抽個空擋好好完善一下。
同時,山上老僧手中的法器已被激活,發大寶光,一瞬照耀附近,將那早已打開洞府之外圍的障眼處破掉。
王恆往下看去,在三座大山的交匯處,終得現出了那處發着七彩光芒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