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舊事重提

仙婢清清帶着百里容行走在厚厚的雲層之後,彷彿有意不讓他人發現。

清清時不時偷眼觀瞧這位氣定神閒的失明男子,不知爲何他的身上,有着一種特殊的迷人魅力。他雖沒有玉皇俊美,但是身上吶雲淡風輕的氣度,卻讓人產生一種安逸和舒適的感覺。百里容這份獨特的魅力不由得讓清清,也有些臉紅心跳。

“這位仙子,怎麼了?”忽的,百里容側臉相問,清清一陣吃驚,小心地伸出手放到百里容得面前,晃了晃,百里容淡淡而笑,“百里雖然目不可視,但心卻明晰。”

清清臉微微一紅,便收回手,好奇地問:“百里公子也是妖類嗎?爲何不見公子身上帶有妖氣?”

百里容微擡下顎,用那雙被銀藍絲帶覆蓋的眼睛遙望遠方:“或許,王母會給百里答案。”

疑惑浮上清清的雙眸,怎麼這位公子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呢?

忽的,百里容停下了腳步,清清不解,看向前方,竟已是到了瑤池宮前。清清想出聲時,卻發現百里容正面朝瑤池宮門,宛如已經知道前方便是王母所在之處,清清再次伸手在百里容面前晃了晃,百里容卻笑道:“仙子請引路."

清清一愣,匆匆一禮:“百里公子請。”

百里容從容不迫地走入瑤池宮,清清隨心在側,在百里容站在大殿之上時,他用那雙失明的眼睛,看向了正前方。那裡,正做着雍容華貴的瑤池聖母。

瑤池聖母神態怡然,悠然品茗。百里容站定之適時,她僅是擡眸。近視百里容那雙被絲帶覆蓋的眼睛。隨即,她垂眸放心茶杯,對着清清揮了揮手,清清便悄然退出了大殿。

“坐。”她悠悠地說了一聲,一張豪華榮軟的椅子便出現在百里容的生後,百里容頷首一禮:“多謝。”便拾袍而坐,舉止儒雅悠然。就在他坐下之時,他的身邊已經出現了茶几一張,清茶一壺。

“請。”瑤池聖母手託茶杯。百里容身邊的茶壺便已經自行將茶倒入邊上的雕花茶杯,茶杯隨即而起,在百里容伸手時,便落入百里容得手中,百里容手託茶杯還禮:“謝茶。”

之後,大殿卻是靜了,宛如兩人是許久未見得老友,坐在一起品茶,感受這茶香帶來的悠然飄香和無慾之境的幽靜。

“既然走了,爲何回來?”清淨中,瑤池聖母隨意地問。

百里容輕啜香茶,沉靜了一會,才道:“爲了尋找一個答案。”

瑤池聖母變得沉默,她手託茶杯,卻是不飲,她看向百里容,百里容微微側臉:“百里想知道當初爲何會走。”

依舊是一陣沉默,瑤池聖母放下了茶杯,注視百里容平靜的面容,嘆了一聲:“很多人一生都努力尋找一個答案,但是有時往往那個答案卻讓人心傷。左陸之捨棄了自己的畫技,而獲得自由,而你,卻再次歸來,你可曾想過,或許你與他,是一樣的?”

百里容微微一怔。

“哎,都是埋藏萬年的陳年往事了,沒想到卻在今日舊事重提,難道......天青也與此事有關?”

“天青?"百里容得神情多了一份認真,“請王母告知,天青帝君到底發生何事?"

瑤池聖母輕輕一嘆:“玉皇在天青的身上,施下窺心,不知是否與你們有關,現在,天青已被軟禁。”

“窺心!”百里容爲之一驚,那看來玉皇已知他擁有戮仙,隱仙和絕仙三劍,之所以未曾對他有所行動,可見玉皇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等他找到那最好一把神劍:誅仙。

瑤池聖母繼續說道:“原先本宮不知玉帝邀約妖王夜熙蕾的目的。但看到這幅畫後,本宮纔想明白。”說罷擡手撫過擺在身邊的畫。

“畫?”

“就是左陸之臨走前留下的畫,也就是你妻子的真正容貌。”

百里容微怔片刻,轉而卻似知曉了左陸之德心思,而面露放心。

瑤池聖母輕輕打開畫軸:“左陸之只知夜熙蕾容貌傾城,恐玉帝爲難與她,但現在看來,玉帝真正的目的,是爲了還她真身。畢竟她是獨一無二的神女,怎可流落妖界。”

百里容微微皺眉,神情開始變得凝重。

“這件事想必天青和太上老君都緘口不言,難道這個道破天機的人,是本宮?”瑤池聖母再次拿起茶杯,搖頭輕嘆。

聽着瑤池聖母那帶着一絲無奈和疲憊的話語,百里容再次拿起茶杯,那簇起的眉頭,始終沒有打開。

“當年......”瑤池聖母說出口時,卻停頓了片刻,微擰的雙眉似在整理思緒,她抿了一口茶,“哎,真是不知從何說起。天意難測,天機更是不可泄露,本宮,只能說一個長長地故事了,百里公子可有耐心聽完本宮的故事?”瑤池聖母看向百里容,百里容測臉點頭:“願聞其詳。”

“恩......"瑤池聖母又沉思了片刻,說道,“在天神統領六界之時,人間劍山出現了一位清心寡慾的地仙,這位地仙能集齊各劍之靈氣,鑄造出世上最好的神劍.....”

百里容微微側臉,凝神靜聽,但是同時,他又在爲夜熙蕾擔憂,若玉帝的目的真如王母所言,那他又將如何喚醒沉睡在夜熙蕾體內的她呢?

瑤池仙宮九重天,茫茫雲海漫無邊。

夜熙蕾跟在玉皇的身後已經走了許久,可是四周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雲層,這種如同置身大海的蒼茫感,讓她想起了那些熟悉的夢境。多少次,她與那位神女就是在這漫漫雲海相遇,然後墜下這九重雲端。

“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玉皇悠閒地問,神情溫柔似水。

夜熙蕾雙眸透出了茫然,輕喃:“好像......來過。”

玉皇點了點頭:“過會你會覺得更熟悉的。”說罷,他停住了腳步,夜熙蕾隨即停下,看着身前的茫茫雲海。

玉皇揚起了手,華美的袍袖掠過夜熙蕾的眼前,一條大路蜿蜒曲折地平鋪在了雲海之上。天路兩邊相隔數尺便有一對燈柱,柱子盤有天龍,燈架爲白色蓮花,蓮花上懸浮一顆落霞水晶,夢幻迷離。

“這條路,通往落霞水晶湖,你之所以沒有發覺璇璣的魂魄,是因爲這裡的結界阻隔了璇璣的氣息。”玉皇凝望大路的盡頭,“去吧,那裡有你要找的一切。”

夜熙蕾微微發怔,清澈的眸中映入了那條沒有盡頭的大路,那裡就有自己要找的答案?情不自禁的,她踏上了大路,當腳步落下之時,天路在她的裙後消失,宛如不歡迎他人的進入。

當夜熙蕾的身影遠去之時,玉皇的脣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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