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梅越說越激動,說着說着還直接拉住靈溪的手:“靈溪,這世上誰也不可靠,男人更不可靠,只有利益相互制約的合作伙伴纔是最可靠。所以,你信我,我們聯手,一定會做上這陸氏的總裁。只要我做上了總裁,你什麼都不用做,就等着分錢就好了。只要我幫你打敗了陸修遠,替你報了仇,你還怕不在他面前揚眉吐氣?他說不定還會覺得唐甜橙是掃把星,又會回到你身邊。”
說來說去,還是爲了陸氏的總裁,還是想打敗陸修遠。而且,這次美名其曰是替自己報仇,幫自己絕地反擊。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陸修梅?
靈溪冷笑的從陸修梅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譏諷的說道:“陸修梅,你說陸修遠對你畢竟還是血濃於水。可你對待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弟弟卻是一腔獸血,禽獸不如。”
陸修梅一愣,伸手指着靈溪:“你……你……”
“我什麼?我很傻?這時候還向着陸修遠說話?其實我傻不傻,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做人做事有原則。陸修遠不管本質是什麼樣,他都是陸家的繼承人,守住陸氏,是他生下來那天起就開始的責任。陸老爺子對我不錯,陸修遠在唐甜橙沒有回來的時候,也對我盡到一個丈夫該有的義務和責任。以後不管陸修遠選擇誰,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我絕對不會用這個私人恩怨,去做違背陸氏的舉動。”
靈溪的話擲地有聲,說的陸修梅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你……你就不怕我把這些都給陸修遠看麼?你就不怕你被掃地出門,一個子兒也得不到!”
“我從前就是一個子兒都沒有,但是我過的很踏實。我赤條條的來陸家,我走的時候,定然也是赤條條的走。陸修梅,就現在,別再拖了,將所有的一切都去給陸修遠說吧。就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古恩的,就說我要去過我女王一樣的日子,讓她快點放開我,別耽誤我的前程!”
靈溪說完,抓起包扭身就走了。
步子走的又快又急,就怕一個忍不住,在陸修眉跟前露出軟弱和眼淚。
公園深處,靈溪放聲大哭。
初冬的第一場小雪,飄飄灑灑,落在手上,化成冰水,是刺骨的冷。
肚子裡的寶寶好像也感覺到媽媽的傷心,而“撕拉撕拉”的疼着。靈溪雙手按着肚子,喃喃自語:“寶寶,媽媽還有你。沒有了陸修遠沒關係,媽媽有你就夠了。”
靈溪還沒有做好和陸修遠分手的準備,但是陸修梅的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了。
從得知陸修遠有女人的那一刻起,靈溪就沒想這和婚姻繼續下去。但是陸修遠是頭有臉的人,若是因爲他出軌而離婚,面子和公信力定然受到損害,對陸氏是一個打擊,陸修梅也會找到藉口攻擊陸修遠。
但是如果自己出軌就不一樣了。陸修遠是一個受害人,受到輿論的同情和寬容。
靈溪這麼想,不是多高尚,不是愛陸修遠愛到他即使不要自己,還不想他受一點點傷害。說到底,還是因爲陸氏,因爲公公婆婆對自己的愛護和寬容。靈溪只想做有情有義的人,不想做忘恩負義的人。
寒風刺骨,靈溪坐在冰涼的長椅子上,被凍的好像一塊石頭。眼看着四周的天越來越昏暗,風吹着樹葉沙沙做響,有種鬼哭狼嚎的恐怖感覺。
靈溪知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就是在這兒坐成一尊雕像,事情也不會就那麼過去的。
擺着僵硬如木頭的腿,慢慢回到陸家。一回家,瓊佩就心疼的過來摸摸靈溪的小臉:“哎呀,怎麼凍成這樣,臉都紅的要開裂了。快上樓,讓周媽給你煮薑糖水喝。”
靈溪心裡一陣溫暖,和婆婆寒暄兩聲就上樓了。
暖氣開大,換上乾爽的家居服。靈溪默默的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放在櫃子裡的一角。她在等,等陸修遠回來。
敲門聲,周媽端來薑糖水。放了好多紅糖,辣辣的暖暖的,喝到胃裡一陣暖心舒坦。
正吃晚飯的時候,陸修遠回來了,中午的雪花,晚上變成了冷雨。陸修遠的外套溼了一大片。瓊佩招呼兒子快點吃飯,陸修遠脫了外套,洗了手坐過來。
靈溪平靜的看了陸修遠一眼,陸修遠也看了靈溪一眼。他的眼神濃沉如墨,臉色繃得很緊,看出不高興,卻沒有靈溪想象中的暴戾。
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中吃完,靈溪和陸修遠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靈溪裝作不知道,自顧的上網玩手機,就想看看陸修遠什麼時候發作。
陸修遠站在臥室的地板上,雙目如炬的看了靈溪的肚子好久,才一步一步走過來,坐到靈溪的身後。伸手覆到靈溪的肚子上。
靈溪有一瞬間的緊張,害怕陸修遠這一下子按下去。
“你懷孕了?”陸修遠的聲音很低,響在靈溪的後脖子處,如同吹起的陣陣陰風。
“陸修梅告訴你的?”靈溪扭頭反問。
“是,所以你現在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陸修遠的聲音一瞬間變得低沉寒烈。
靈溪下意識的伸手護住肚子,躲開陸修遠手的觸碰範圍,看着陸修遠眸底的翻江巨浪,點點頭:“陸修梅說的是真的。”
陸修遠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晃,差一點沒站住。這是他祈禱了很久不要聽見的話。
“可是你前幾天還說來了大姨媽,不讓我碰。”陸修遠臉色鐵青,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陸修遠的眸光好像一個泥沼,能讓人淪陷進去,但是裡面卻是遍佈尖刺,你一掉進去,就是萬劫不復。
靈溪努力避開他讓自己劇痛的眼神,淡淡的說道:“因爲懷孕了,醫生叮囑不讓有房事。所以,我只能撒謊騙你。”
“懷孕了,爲何不告訴我?你知道我和爸媽多希望有一個孩子。”陸修遠一字一句的說着,又靠近靈溪。
靈溪雙手捂着肚子,慢慢後退,後退,牙齒恨不能咬碎,“你不是應該知道爲什麼麼?孩子不是你的,我自然不能告訴你。”
孩子不是你的……
陸修遠額頭的青筋似乎要崩斷,眸中深邃而鋒利含着怒火,似乎要將面前仰着一張無辜的小臉直接燒成灰燼。
一把抓住靈溪的胳膊,靈溪覺得那胳膊似乎要斷了一樣疼。但是她不會喊疼,她要看着陸修遠怎麼恨自己,然後怎麼心安理得的去跟那個仙女兒一樣的女人好好過日子。
“爲什麼?我對你還不夠好麼?”陸修遠這句話幾乎是嘶吼着出口。
靈溪勾脣淺笑:“你對我很好,但是古恩真的很迷人,她的迷人沒有女人能免疫。我也不例外。”
對視。
四目對視,是心裡的較量,是內力的比拼。
陸修遠強大氣場和駭人的威壓,靈溪差一點扛不住,要吐血而亡。但是她就是被威壓出血,也只會嚥下去,不會吐出來。
終於,是陸修遠敗下陣來。
在這樣的比試中,陸修遠還沒有輸過,現在,輸給了靈溪。
他恨恨一把扔出去靈溪的手臂,磨着鋼牙說道:“孩子打掉,你還是我陸修遠的女人。不要告訴父母,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沒有人知道陸修遠說出這番話要用多大的勇氣和壓力。但是相比靈溪出軌,他更不能忍受和靈溪離婚,從此每日每夜都看不到。
靈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會是陸修遠說的話?他在聽了陸修梅的挑撥離間後,竟然只是要自己打掉孩子,就還是他的女人。他不是有唐甜橙麼?他此刻不是應該巴不得用個藉口將自己趕出家門麼?可是爲什麼他現在的決定是,不要孩子,還要她。
爲什麼?
陸修遠去書房了,靈溪脫力的躺在牀上想了好久好久。最後覺得,陸修遠之所以自己這樣給他戴綠帽子還不鬆手,即使未婚妻回來了還不對自己鬆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自己手上有陸氏百分之七的股份,這是他不會輕易捨棄的東西,更不想流給陸修梅。
靈溪看着天花板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淚。
第二天,是十二月十六,慧心和靈域雙方母親見面,商定結婚日子。
靈溪本來也可以參加,但是沒去。
靈溪來到律師事務所,將陸修遠曾經贈與她的百分之五的股份還給陸修遠。將公公贈與自己的度假村也還給公公。誰的給誰,他們自己處理。
靈溪在那兩份文件上籤下名字的一瞬間,覺得身上的膽子突然就卸下去了。有一種渾身輕鬆的感覺。
把這兩份文件,只要律師拿給陸修遠和陸振業簽上他們的名字,就算是真是生效了。
靈溪沒有一絲不捨,步履輕盈的出了律師事務所。
卻不想門口等着勞斯萊斯幻影。
靈溪看着古恩的座駕,很懷疑他在自己身上裝了跟蹤器,這麼精準的掌握着自己的行程。
這一次,蘇珊下車,沒有用上‘請’,靈溪就自己到了後車座坐着。
古恩此時就在後車座的中間坐着,靈溪坐進去,和他離得很近。能清楚感覺到古恩身上的熱量傳到了自己的身上。
靈溪下意識的就往車門邊靠了靠,但是古恩伸手一撈,就把人給撈到了懷裡。靈溪動了動,紋絲不動。
“還動?不久前的打賭忘了?”古恩玫瑰花的一樣的脣貼着靈溪的耳朵,靈溪的臉上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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