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聞聽低頭看着一身雪白雪白的雪白雪紡裙,真心要憋火死。
看來這個老男人不只是冷沉霸道,還心思縝密。嗚嗚,以後在他面前不能胡亂找藉口了,要三思而後說。
車子停在城中花園那處秀美奢華的院子,陸修遠去車庫停車的時候,靈溪就在那青石小路上等着。
上一次來的時候,休整花園的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頭,陸修遠叫他風伯。這一次,風伯看見青石小徑上娉婷站着的靈溪就忍不住心生好感,主動上來打招呼。
都說第一印象很重要,儘管風伯很友好,但是靈溪還是覺得這個老頭深陷到眼窩的眼睛裡帶着一絲絲別樣的情緒。反正也說不上來,靈溪就是覺得這個風伯不會是一般的花匠。
陸修遠停了車,一手拎着一樣高級保健品,過來和靈溪一起穿過花園往別墅走。靈溪走了好幾步,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一眼。這一眼,正看到風伯那略有些渾濁的眼眸,正緊緊的盯着自己。
靈溪心裡一咯噔,本能的就往陸修遠身邊靠了靠,甚至小手還直接拽上陸修遠的襯衫袖子。
陸修遠狐疑的扭頭看看,靈溪急忙狗腿的笑笑:“那個……我們新婚,親密一點……”
陸修遠默許,隨即繼續往前走去。不過一直繃緊的眉頭什麼時候舒展開了,居然自己都不知道。
家裡因爲知道陸修遠要帶着新婚的妻子來吃晚飯,所以,別墅的門老早就開着,周媽都被瓊佩差使着到門口看好幾次了。
“老夫人,老爺,少爺和少夫人來了!”周媽一見兩人身影,立刻高興的跑回去告訴。瓊佩聞聽,急忙去書房把老頭子陸振業喊出來。
這雖然是第二次見面,按理說應該不那麼拘謹。可是靈溪害怕啊,害怕一進門就看見蘇默澤和他強勢的媽媽。忐忑的走進,眼睛老鼠一樣環顧一週,沒有發現情況,才乖巧的對着迎上來的瓊配喊了一聲:“媽。”
這一聲媽真是給瓊佩樂的合不攏嘴,二話不說,就把手腕上戴了三十年的玉鐲子直接擼到靈溪的手腕上。
“好好,媽盼着這一天真是盼的頭髮都白了。”
靈溪看着手腕上的鐲子,又偷眼看看陸修遠的眼色,見沒有異樣,才乖乖的說着:“媽,真是太貴重了,我……”
“傻孩子,媽給的你就帶着。過來喊聲‘爸’,你爸也有禮物。”瓊佩拉着靈溪的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振業面前。
靈溪心裡打鼓,面上卻恬靜乖巧又叫了聲‘爸’。
都說最疼兒媳婦的是公公。如今七十多滿頭花白的陸振業終於聽兒媳婦叫聲爸了,心裡滿是欣慰。接着把一個牛皮紙袋遞了上去:“乖,以後和修遠恩恩愛愛,早點給陸家開枝散葉。這是爸給你的禮物。”
靈溪一聽陸振業說給陸家開枝散葉,小臉頓時臊得通紅,頓覺壓力山大。苦兮兮的轉頭又去看陸修遠,陸修遠若有似無的眨一下眼。靈溪這纔不得不接過牛皮紙袋子。
靈溪開始以爲着袋子裡裝着現鈔,但是摸摸不像。
瓊佩拉着靈溪坐下,怎麼稀罕都稀罕不夠的樣子。盼了這麼多年,兒子終於成家了,她和老伴的心頭大事總算是落下了。
“靈溪啊,修遠說你們結婚不辦婚禮酒席,我給修遠罵了一頓。媽總覺得對不住你,女人一輩子,哪個不想有個婚禮,穿上婚紗啊。”
“媽,這一點你別怪修遠,我不想辦的,我還沒畢業就結婚已經覺得很難爲情了。若是讓同學和老師都知道我已經結婚,我在學校還怎麼待下去啊。”靈溪急忙解釋。
這一解釋,惹得瓊佩高興得不行。
“呵呵,小媳婦第二天就知道疼老公。好好好,我以後都不說你老公行了吧。”
靈溪眼角抽搐,無限憂愁,她什麼時候心疼老男人了?她是實話實說好不好!
誰知道這時候陸修遠偏偏插話進來:“媽,你就別操心我們的事了,等她畢業的時候再辦婚禮不遲。”
靈溪轉頭,‘溫柔’的瞪陸修遠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晚飯時間還早,瓊佩是過來人,攆着小兩口上樓:“好了,你們去樓上自己房間吧。我都讓周媽給你們換了新牀新被,今天就在這兒住一宿。不是,以後也都在這兒住。”
瓊佩一番話,嚇的剛起身的靈溪差一點坐地上去。
陸修遠一把拽住手腳冰涼的靈溪,在母親詫異的眼神中將她攬在懷裡,寵溺的說了句:“媽,今天靈溪身子不方便,有些血糖低。”
“哦,這樣啊。那快去上樓躺着。周媽,去煮點紅糖大棗水送樓上去。”瓊佩一聽,立刻明白了媳婦爲什麼站不住。接着還心疼的說了一句:“靈溪啊,你太瘦了。以後住這兒,媽好好給你調理調理。”
靈溪一聽,血糖更低了。嚇得臉都沒有的一點血色。
被陸修遠半摻半扶的上了樓,一進門就看見紅彤彤的窗簾,大紅的鴛鴦錦被。
靈溪的驚嚇更是到了極限,一下子跳出陸修遠的手臂,聲音打哆嗦說道:“陸修遠,我可不能住在這兒。你知道的,我父母不知道我結婚!”
陸修遠皺着眉頭看看牀上的大紅被子,也覺得頭疼。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沒想到母親會擅自做主改變他的房間,還要把他們留下家裡住。
“晚上走就是。”陸修遠冷沉着臉說了一句,起身就去書房。
不管怎麼的,陸修遠說話總是算數的。靈溪長長鬆一口氣,坐到牀上看看手腕上剔透的翠玉鐲子,才又想起公公給的牛皮紙袋子。
很好奇裡面是什麼。
打開看看,不甚明白。什麼產權啊,什麼法定人啊,還左邊一個紅章右一個紅章的。
“陸修遠,我能問你一個事麼?”靈溪趴在書房門口,探進去一個小腦袋,小心翼翼。
“什麼事?”陸修遠從電腦上擡頭。“進來說。”
靈溪得到允許,纔開門進去,把牛皮紙袋子裡的幾頁紙遞給陸修遠:“你看看你爸爸給我的這是什麼,我怎麼看不懂啊?”
陸修遠拿過瞅了幾眼,隨後又遞給靈溪:“這是濱海北郊的一個度假村。我爸作爲禮物送給你了,產權和法定人都已經過戶。現在你是這度假村的老闆。”
毛!毛毛!
靈溪伸手扶頭,好像真的低血糖了!
度假村,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就這麼輕飄飄的幾張紙就成了自己的!那……那……自己現在是有錢人了?
“陸修遠,你傢什麼背景,土豪麼?怎麼隨手送個禮物就是度假村!”
陸修遠皺眉:“這些天你就沒有查查我們陸家的背景?”
“我爲什麼要查?”靈溪眨着眼睛,似乎那些都和自己無關啊。她的世界其實很簡單的,彈琴,看書,學中文。不關心這一屆的市長是誰,也不知道濱海市的首富是誰。在她眼裡,這些都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範疇。
陸修遠也伸手扶額,這女人是有多不在乎嫁的男人是誰。“現在回去手機百度查去,以後這樣的問題我不希望出現在我面前。作爲我陸修遠的妻子,你要起碼要知道你嫁給的是誰。”
靈溪被訓了一頓,一點也不敢反駁。瞧着陸修遠好像生氣了似的,她只能收起文件,急忙出來書房。然後開始用手機百度陸修遠這三個字。
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查到什麼,但是都和陸修遠結婚了,還不知道他的背景,的確是自己很粗心大葉。
陸修遠三個字一打上去,立刻出來一大溜什麼簡介,什麼身家,什麼背景。以爲只是同名同姓,但是那麼大一張堪比明星海報的黑白照片,又讓靈溪知道,這上面說的一切絕對就是在說自己的嫁的這個陸修遠。
陸氏實業的接班人,陸修遠,二十八歲,黃金單身漢。十八歲特種軍校入伍,二十一歲退伍在警察打拐特組隊七年。七年從一個警員一路升到處級督查。其父陸振業身體每況愈下,陸修遠只能辭去督查職位,繼承父親產業。如果陸修遠全面接手父業,其名下會有……
靈溪越看心越緊,好像有一隻手在胸口要把心捏碎了一樣。
誰能告訴她,她稀裡糊塗的嫁給的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錢……
伸手掐一下自己,好痛。
這不是夢,那就是自己嫁給的老男人真的是濱海身價數一數二的黃金王老五!
靈溪手腳冰涼,這一次直接闖進陸修遠的房間。把牛皮紙袋往他面前一放,“陸修遠,這個禮物我不要。而且,我還要和你離婚!”
陸修遠貴胄涼薄的眼角看了看靈溪,不明白她查完自己的背景不是暗喜,不是呼叫,卻是離婚是什麼意思。
“說個理由。”
“我媽不喜歡有錢人。”靈溪這句話是真話。不然姐姐做了生意後很少回家,就是怕媽媽罵一身的銅臭味。
“你媽還不讓你交男朋友結婚呢,你不但交了,婚都還結了。”陸修遠淡淡的說一句。
“……那是你被你逼的。”靈溪眸眼一眯,居然還有一絲絲鋒芒在若隱若現。
“好吧,你想離婚可以。我先打個電話。”陸修遠說着就拿起桌上的電話,修長的手指按了幾個數字,然後接通:“是李姐麼?哦,是我陸修遠。對,我是問問你和益康美容院的事。對,我覺得……”
靈溪再也聽不下去,也不知道那兒來的膽子一下子就把電話搶過去,掛斷。磨着後槽牙猙獰來一句:“陸修遠,你真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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