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新婦回門

606 新婦回門

宇文琰把帶來的禮物分發給衆人,各房的禮物分別用紅紙包好,上面貼了一張小紙箋,生怕弄錯了,又另備有糕點、零嘴、餞果等吃食若干,連奶奶們、孩子們各得了一包吃食。

孝敬虞氏的是一件黑得發亮的裘皮褂子,針工精細,式樣也貴氣。

虞氏笑呵呵地接過。

給江舜誠的是一方價值不菲的硯臺;大房夫婦送的是一隻玉如意;二房是一把寒鐵寶劍;三房、五房、六房各有一匹上好的貢緞,顏色正合了各房太太的年紀與喜好,比如何氏素愛鮮豔色彩的,就挑了瞧着鮮又不落谷的花樣爲禮物;而五房的杜迎秋偏愛典雅花式,就挑了合意的送她;又有柳飛飛的,喜歡親和暖色調,但又不能太豔,便選了橙色的緞子爲禮物。

田嬤嬤與五嬤嬤則拉了青嬤嬤去廂房裡說話,多是打聽素妍在江家的情況,當着素妍的面,老太太、大太太不方便開口詢問的,她們就問上了。

青嬤嬤也不隱瞞,把左肩王府的事細細地給說了一遍。

虞氏早就給宇文琰備了禮物,竟似說好似的,是一柄西域過來的波斯短劍。

沈氏、慕容氏及各房也都回了禮。

宇文琰笑着收下。

江傳良與張昌興兩個聽說宇文琰來了,也從書房出來,笑着喊宇文琰“姑父”“姨父”,宇文琰各賞了一個紅包,又叮囑了一句“每人二十兩”,樂得他們又連喊了幾聲。

江傳良想到上回被宇文琰騙去的二十兩,心裡還有陰影,想多討些,又見一大家子的太太、奶奶都在,又開不了口。生生嚥下。

丫頭們回得月閣取自己的東西,將原來裝禮物的馬車就堆上了自己的箱子、包袱等物。

沈氏讓大廚房備了好酒、好菜,待江舜誠父子回來時。就越發熱鬧了。

宇文琰午後要入宮當差,不敢久坐。與江舜誠告了罪,領了護衛離開文忠候府。

江傳遠回屋拆了紅紙,見盒裡是一柄寶劍,正是他想要的,笑着過來,對素妍道:“小姑父真是個大方的,送了一把好兵器。小姑姑回去替我謝謝他。”

素妍今兒出門,就沒過問宇文琰都備了些什麼禮,想着好歹是他的心意,也不願過問。

張雙雙道:“可不是個大方的麼。給我們的盒子裡。還特意留了個字條,各人是什麼都寫得清清楚的,連我家奇峻都得了個玉觀音,姐兒的是個玉佛呢。”

因何氏眼睛發亮,正在打聽宇文琰給各房送了什麼。張雙雙生怕說了玉如意的事何氏又不高興,就避開不提,只說給奇峻兄妹給了玉佩。

何氏的盒子裡,裝的是一支白玉羊毫筆,也有四隻玉佩。筆是給江書鵬的,那玉佩有三個是刻着花兒的,另有一個也是個玉觀音,正巧給傳鑑戴上。

一屋子說笑了一陣,何氏也跟着誇宇文琰是個大方的,直說是個好男子,橫樣好,家世好……總之就是好得挑不出丁點毛病來。誇完之後,笑道:“小姑嫁過去,還得早些給左肩王和王妃添個長孫。”

沈氏微愣,何氏可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正納悶,只聽何氏話題一轉,“我家三個姑娘,到時候你瞧着哪個,挑哪個去做世孫妃。”

張雙雙和九公主“撲”的一聲剛入口的茶,噴了出來。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整日的就想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的事兒,琢磨完這樣,又掂記上那樣。

曹玉娥故作嚴肅地道:“要是小姑姑生的是長女呢?”

何氏來了勁,拍着巴掌道:“這不更好?我家傳鑑要模樣有模樣,人又聰明,豈不般配。”

九公主翻了個白眼,六公主都瞧不上她家傳鑑,素妍的眼光多高,還有宇文琰也未必能相中傳鑑。八字沒一撇,她倒先打上主意了。

素妍羞得滿臉通紅。

虞氏輕咳一聲,“你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妍兒纔剛出閣,竟說出這等話,也不怕人見了笑話。左肩王府的人沒提,你倒先提上了,有這樣做孃家嫂子的麼?”

何氏見虞氏發火,垂頭喝茶,反正她是被虞氏訓慣了,只當是小事一樁,低低地道:“這不是與小姑開個玩笑麼?”

虞氏瞪了一眼,“開玩笑也要論個分寸,你若新嫁進門,旁人也與你開這等玩笑,你可高興?”

何氏再不說話,然,只沉默了沒多久,她想起了別的事來,“聽說左肩王府的王妃可不是個善主,容易相處的?”

衆人一臉驚愕,不明白她這話又是從何而來。

虞氏原一早就擔心素妍,此刻聽她一說,越發面露憂色。

何氏眸光含恨,淡淡一笑,“那可是個狠毒人物,小姑子往後還得小心些。她年輕時候,可沒少害人呢。什麼面上與人稱着姐妹,轉身就把人毒瘋,或是逼着手帕之交遠嫁他鄉……嘖嘖,那手段可狠着呢。”

幸虧這會子宇文琰沒在,只留了素妍與孃家太太、奶奶們說話,要是聽到何氏這話,成什麼樣子了。

虞氏眉頭一挑,厲斥道:“越發沒個樣子,好歹左肩王妃也是長輩,該是你在背後說的麼,還不給我住嘴!”

九公主與李碧菱交換眼神,九公主笑道:“三嬸今兒這話真是有趣得很。”

何氏不以爲然,面含深意地道:“琰世子是個好的,可他那個娘……還真不是好人,我比你們可都瞭解呢。”

虞氏見她不住口,反說得興致勃勃,厲聲道:“還不退下回三房看看你的幾個孩子,一張嘴沒有遮攔,訓了你多少回,半分也不知改。”緊握着帕子,怒視着何氏。

何氏生怕虞氏發作,當即起身,告退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又說了句:“小姑子可小心了。”

太太、奶奶們坐陪一陣,各自告退離去,留素妍陪虞氏單獨說話。

江素婷坐在一側。含着笑,沒有離開的意思。

宇文琰沒想到有江素婷。青嬤嬤臨時給張錦瑟姐妹、張昌興每人給了個封紅,三人倒也歡喜地離去。

虞氏有些詫異,問道:“你有話和妍兒說?”

江素婷笑了笑,輕聲道:“娘,這不是早前妹妹說要與我商量絹姐兒的事麼。”

四下無人,江素婷就和幼時一般,不喚虞氏叫“伯母”。喚她爲娘,倒也顯得親切。她原是五六歲時就跟在虞氏身邊的,和虞氏的女兒也差不了多少,要不是虞氏後來生了素妍。江素婷真和虞氏的親生女兒一樣。

虞氏多少也猜到幾分,“你們姐妹說,我聽着。”

江素婷淺嘗清茶,不緊不慢地道:“錦絹這孩子,雖是模樣普通些。這大半年在府裡,女紅、廚藝、主持中饋都是極好的。妹妹和皇后交好,你與皇后說說,明春選秀的時候,把錦絹給留下。”

素妍想到錦絹。這個中規中矩,曾經一度對雙河莊祈粟對了感情的女子,卻屢屢碰壁,也就同意了父母的決定,入宮做妃嬪。

虞氏見素妍不語,輕聲道:“錦絹雖是長相尋常了一些,人倒也有規矩,你與皇后說說,也不指望她一入宮就做貴人、皇嬪的,好歹給她一條路。幸許她入宮,真能幫襯皇后一把。”

素妍有自己的顧慮,雖說錦絹的相貌她清楚,可錦絹的心思,她不算了解。

“錦絹真能甘心一生屈於皇后之下?”

江素婷輕嘆一聲,對素妍很是意外,“妹妹這話說的,她的能耐我還不清楚,拿根棍子給她,她也不敢打人。你以爲,我真想把她送到宮裡,我託柳媒婆、全媒婆瞧了三家好人家,要不人家嫌她是庶出,要不就嫌她長得不好,萬不肯與她訂親的,也只得這法子了。”

在宮外,張錦絹尋不上好婆家,還不如送到宮裡去。張錦絹真真成了江素婷心上的石頭,怎麼做都不對。

素妍卻明白,江素婷壓根沒把錦絹當成自己的女兒,否則哪有削尖腦袋往宮裡鑽的,不說旁的,錦瑟的相貌就比錦絹好,江素婷是萬萬捨不得讓錦瑟去的。

素妍抿了口茶,方緩緩道:“皇后是我結義的二姐,她待我如同親姐妹一般。姐姐還得與錦絹好好說,入宮之後,需得以皇后馬首是瞻。錦絹入宮,皇后母子平安,便是她的平安,少說話,多做事。若得皇后護着,就有她的安好。”

江素婷大爲歡喜,張錦絹的生母大姨娘就只她一個女兒,要是張錦絹好了,也能幫襯着張昌興兄弟倆。“妹妹放心,我自會教她的,錦絹是個聰明的,她會懂。”

知虞氏想與素妍單獨說話,江素婷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退去了。臨離開時,道:“今年年節,我就留在皇城了,過兩日就帶她們兄妹幾個回張府過年,等伯父壽辰再來賀喜。”

既然素妍肯搭手幫忙,江素婷就拿定主意,親自調教張錦絹,免得她入了宮,什麼也不懂,人情事故不曉,要是再被人壓着、欺着,好歹還有皇后這個大靠山。

素妍與虞氏說了一陣貼心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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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近了酉時,青嬤嬤從廂房過來,低聲道:“郡主,該回王府了,得回去用晚膳呢。”

虞氏很想再留她坐會兒,可自家寶貝女兒就成別人家的了。“有什麼事,派個人回來說一聲。”

素妍應下,行了禮,又與江舜誠欠了身,領了丫頭、下人出了如意堂。

虞氏戀戀不捨地出了門,看她過了二門。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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