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深夜的時分,路上的車輛行人已經沒有什麼了,車子行駛的速度很快,並沒有用了多久就已經到達了天御城,一直等候的保鏢直接打開大門,車子直接開進去,一直等到主屋之前才停下。
司機立刻推門下車打開車門,不過再度出現的卻不是姿態恭敬的司機,而是一個熟人,曹言。
她穿着一件齊膝的裙子,雙手交疊的放在小腹前,笑語晏晏的站在那裡,一臉溫柔的望着藍擇,“你回來了。”
童顏聽到熟悉的聲音,雖然並沒有睜開眼睛,不過脣角卻淺淺的勾起了覺得這真的是十分好玩的一幕。
當然藍擇卻不覺得這個好玩了,他的眉頭淺淺的蹙了一下,好在他還記得有許多事情還不到說開的時候,因此在着與痕跡之前眉峰就已經舒展開了,他面容平靜地點點頭,“恩,我回來了。”
曹言不介意藍擇的冷淡,而是如同賢淑的妻子一樣,“在飛機上一定沒有吃好吧,我讓廚房熱着湯呢,先喝一碗吧。”
“謝謝。”在藍擇開口之前,童顏忽然轉身摟住藍擇的手臂,依偎進他的懷裡,“我剛好有點餓了。”
曹言的臉龐有片刻的僵硬,臉龐上的笑容都差點掛不住了,不過她到底也不是一般人,她重新揚起與剛纔別無二致的笑容說道,“我這就讓廚房準備。”
“恩。”童顏點頭,不過像是怕對曹言的刺激不夠一樣,擡頭對藍擇說道,“我累了,你抱我進去。”童顏望着藍擇,微揚的眼角有着挑釁,不是說要跟她好好過嗎?好啊,她倒是要看看他在面對曹言這個老情人的時候會怎麼做。
藍擇斂眉去看童顏,他知道童顏是故意的,他也清楚,他現在最好是推開童顏,畢竟現在曹言對於他來說還很重要。
只是這是重逢以來童顏第一次主動的向他靠近,所以有那麼多的明知道,他還是忍不住擁緊童顏,“好,我抱你進去。”
當藍擇這句話出口的時候童顏跟曹言的臉色一樣都變了。
童顏是震驚,她打定了主意是看藍擇被自己的話打臉,她相信藍擇絕對不會選她,當藍擇推開她的時候,之前跟她說的好好過毫無疑問的會成爲一個笑話,那不是打臉是什麼,或許這不能夠讓她從這個男人身邊離開,但是也有了足夠抗拒他接近的藉口,只是她沒有想到男人說好。
曹言也是震驚,她知道藍擇早就對她起了疑心,可是以爲不管怎麼樣在藍擇心中最重要的都是小言,顯然現在的情況不是這樣的,他選擇了童顏,或許這個說起來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小事,可是這種徵兆實在是太過於的恐怖了。
藍擇對於自己造成的後果像是一無所知一樣,他從車上下來,繞到另一旁打開車門,彎下腰把童顏從車子裡抱出來,對着等候在一旁的女傭說,“一會把湯直接送進房間裡。”
“是。”女傭連忙應下來,卻忍不住去看被晾在一旁曹言。
站在原地的她半垂着臉,儘管燈光不是很明亮,可是還是能夠看到在她臉龐上殘留的僵硬,像是察覺到女傭看過來的視線,曹言擡起頭來與女傭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
儘管曹言的眸光看起來像是很平和,但是女傭還是被嚇了一大跳,她連忙移開視線,她在天御城這麼幾年可是知道曹言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溫和的。
曹言沒心思搭理一個小小女傭的驚恐,她望着藍擇抱着童顏走進主屋的身影,眼眸裡漸漸地出現狠戾的光芒。
童顏絕對不能夠再留下!
藍擇抱着童顏一路上樓進了二樓的主臥之後並沒有把她放在大牀上而是抱着她直接向浴室走去,童顏見狀立即不肯老實,“你放我下來!”
藍擇不肯,他固定住童顏的身子,腳步不停,“不是說很累了嗎?直接洗洗睡吧。”
“我現在已經不累了!”童顏想,就算她累得動彈不了了也不會讓藍擇幫她洗澡,這樣親密的事情,是屬於愛人之間的,現在她跟藍擇不是。
藍擇低頭看着童顏漲紅的小臉,“這一次是你主動投進我的懷抱的。”
“沒錯,是我主動投進你的懷抱的,可那是爲了看熱鬧。”童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之前掩飾是因爲自己在乎,若是不在乎了也就沒有顯示這種必要了。
藍擇不以爲意,他說,“就是看熱鬧也晚了。”已經到了他的懷裡,想讓他放手那是斷然不可能了。
童顏看着藍擇的模樣忍不住冷笑一聲,“藍總只記得我剛纔主動的投懷送抱,怎麼就不記得我們之間早已經兩清,在六年前就已經沒有關係了,又怎麼不記得我是一個準備要結婚的女人,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我現在已經是王科潤的妻子了,那樣的話,見面你還還得叫我一聲王太太。”
童顏的這一番話讓藍擇的手臂,那張臉龐終於是陰沉下來,“童顏。”藍擇的胸膛起伏着,儘管他知道童顏是故意激怒“你答應過我,見過王科潤之後就放下王科潤,忘記在萊茵鎮的那些日子。”
“哈!”童顏冷笑一聲,“藍總是在說笑吧,記憶又不是電腦裡存檔的文件想要刪除就要刪除的——就算能夠刪除,但是我不願意!”後面的那幾個字絕對是童顏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那也就是說你在騙我了。”
“對!”童顏承認的乾淨利索,“我本來就是在騙你,偏偏你還信了,當然我現在可以跟你實話實說,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王科潤!只要我活着他就存在於我的記憶裡!”
那樣鮮活的一條生命就此埋葬陰冷潮溼的土地之下,那已經不是她能夠負擔的沉重了,怎麼能夠忘記?又怎麼會忘記?
“童顏——”藍擇手臂發緊,緊緊地勒住她的身子,“你就是這麼激怒我,我也不會放你離開,死心吧。”
這個答案童顏早就知道的談不上什麼意外,她只是說,“那就是這麼彼此折磨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