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童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說孩子的事情,其實她真的很想告訴他,現在她的肚子裡有了一個屬於兩個人的結晶。
咬着下脣不過兩秒,她還是換了個問題,“輕盈她身體好點了麼?”
司振玄短促的回答了句,“好多了。”
其實是沒談妥,醫生說暫時不能過於刺激任輕盈,他不得不把坦白的事情給推遲,先趕緊過來解決顧安童的事情。
顧安童沉了沉心思,也就不再多說。
司振玄一隻手將她和自己緊密貼合,另一隻手借力朝着下方蕩去。
這過程其實有點刺激,原本需要兩個手支撐,因爲顧安童在他懷裡,他不得不借用兩隻腿撐住牆面,可就是因爲這樣,兩個人的身體卻在不斷的進行着摩擦。
杜唯真在下頭摸着下巴說了句,“難怪顧安童不跟我下來呢,感情這事還得分人。”
臨近地面的時候,司振玄的手終於有點支撐不住開始往下滑,顧安童心裡頭一驚,兩個人已經直接落在地上。
如果是以前,這種高度根本不算什麼,這會顧安童只記得護着自己的肚子,和司振玄在地上滾了兩圈,好歹是趴在了他的身上。
顧安童後怕的滿臉煞白。
杜唯真老神在在的蹲在兩個人身邊,語氣微妙的說了句,“這事還真不能我幹,換個別人估計司振玄都得醋的發瘋。”
顧安童看着摟着自己腰的司振玄,她趕緊讓杜唯真幫忙搭把手,拉着她站起身,朝着他後頭躲了躲,“現在可以走了嗎?我要是離開的話,杜雲森會不會找你們麻煩”
她哪裡知道,杜雲森這已經打好了放虎歸山的主意,哪怕今天晚上明知道他們要走,也絕對不會攔着。
顧安童問的是杜唯真,杜唯真笑了笑,“沒事,把你接下去以後,給你藏一個地方先,他找不到的。”
“不用。”顧安童想了想,回答,“送我去哥哥那裡。光天化日之下他還能明搶不成?這裡可是豐城。”
見顧安童堅持,杜唯真也就不再廢話,三個人沿着一條小道往山下走。
顧安童沒再去看司振玄。
司振玄幾次試圖去拉她的手,帶她一起走,都被顧安童給甩開。
到一個斜坡的時候,司振玄注意到顧安童的臉色比剛纔又白了一點,額頭上都是汗,猜到她可能是走的累了,直接過去將她打橫抱起。
打趣的話是不可能說了,但也的確是顧安童平日裡鍛鍊不夠,他見顧安童想掙扎,便低聲說:“非常時期就別計較了。”
聽見司振玄這樣和她說,顧安童也就沒有掙扎了。
她的手掛在他的脖子上,隨着一路往下而輕輕顛簸着,恍惚間顧安童將頭埋在他的肩頸處,雙手緊緊的摟着,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開始輕聲啜泣起來。
她好恨他。
恨得自己的心都疼了。
顧安童一口咬在司振玄的脖子上,咬的牙印極深,也咬的司振玄悶哼了聲。
但他沒有說話,任由她胡鬧。
顧安童咬得自己都覺着累了才緩緩鬆開口,司振玄,你爲什麼招惹我,招惹我愛上你,招惹我懷上你的孩子,招惹我和你離了婚,招惹的她現在都不知道還有哪個地方叫做家。
“我想回家……”顧安童低聲說,“可是我沒有家了。”
司振玄的身子僵硬了片刻,手也在她的腰際逐漸收緊,“有家,今天就回家。”
“那不是我家。”顧安童說,“我已經把它還給你了。”
可是她太困了。
也許是因爲懷了孕的關係,嗜睡幾乎是分分鐘的事情,沒過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杜唯真找的這條路能避開所有宅子外的值守,安全抵達山腳,只是別看這座山不大,走起來也將近一個多小時。
到了山下,司振玄將一直抱在懷裡沉沉睡着的顧安童放在副駕駛上,幫她繫好安全帶後,才聽見杜唯真的一聲輕笑,“哎呦,這體力不錯啊,抱着她下山到現在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司振玄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而是沉聲回了句,“謝了。”
“不謝。”杜唯真收了嬉笑的表情,“但我警告你,別對任輕盈做什麼事情。”
司振玄搖了搖頭,“我已經和你說過,我和輕盈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這次把她救出來,我已經完成了對她的承諾……雖然依舊虧欠她很多,但是我……”
司振玄的目光落在副駕駛上正合眼睡着的顧安童身上。
領會到司振玄的意思,杜唯真聳了聳肩,“好。那你們一會去哪裡。”
“我先帶她回家。”
“我和她說了,你們離婚是你想保護她的權宜之計,但我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是不能原諒你。”
司振玄搖了搖頭,不能原諒就不能原諒,他知道這麼久的時間,讓顧安童受了太多的委屈,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概括解決的。
和杜唯真告辭後,司振玄將顧安童帶回了之前兩個人的住處,他將她放在牀上,濛濛喵喵的一跳就跳了上來,在顧安童的手臂上蹭來蹭去,似乎是在歡迎她回來。
司振玄注意到顧安童似乎兩隻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狀態,他將她兩手拉開,展平,而後去衛生間端來熱水幫她擦洗身子。
沉默的一人一貓守着牀上靜靜睡着的女人,在牀上漸漸光裸的身體,象牙白的膚色,非常美,濛濛的尾巴左右搖晃,時不時的輕輕打在顧安童的身上。
司振玄替顧安童擦完身子,用毛毯將她蓋住,忽然間他的手機響了。
司振玄去接電話,任輕盈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振玄,你什麼時候過來啊?”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去看你。”司振玄說。
和任輕盈沒有多說什麼,司振玄就掛了電話,有些分寸他還是明白的,大晚上的去找任輕盈,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任輕盈恐怕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也就是隨便問問,沒有糾纏下去。
司振玄去衛生間洗了澡,出來後直接躺在顧安童身邊,然後將她抱在懷裡,於她的發間親吻了下,道了聲晚安,這才閉上眼睛也跟着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散了進來,一地清輝。
可能是那輕微的貓叫聲讓顧安童有了點反應,她才微微睜開眼睛,好幾天都沒有睡這麼好的覺了,特別安穩,這種安穩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和司振玄在一起的……
忽然間,顧安童看見身邊躺着的男人,頓時間身子一緊,幾乎是立刻坐起身。
再低頭看了眼自己,她的衣服也沒穿在身上,渾身上下光溜溜的。
“你乘人之危?”顧安童直接將毯子往自己的身上一扯,緊緊裹住以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孕期一個月可、可以做那種事情嗎?會傷到孩子嗎?
她腦子裡的第一意識就是這個。
司振玄先是愣了下,半晌後才明白顧安童說的是什麼,他坐起身後,看着一臉通紅還兼着擔憂神情的顧安童說:“你在怕什麼?”
“你說呢?!”顧安童果斷的下了牀,“我們以前是、是可以做這種事情的,畢竟我是你老婆,你想要的時候隨時隨地都可以給你,可是現在我們已經離婚了。”
哪怕杜唯真和她說了,司振玄想保護她,顧安童也沒有辦法釋然。
選擇離開是她的事情,她之所以離開的理由也不言而喻。
她並不是因爲不愛他,她是因爲太愛他才放棄他的。
現在他已經和任輕盈破鏡重圓,還和她躺在一起算什麼?
顧安童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想去穿衣服,發現已經已經都洗了掛在陽臺上,便又在櫃子裡胡亂的翻着。
身後司振玄始終沉默着看她的動作,慌亂,並且無措。
她是優雅的,無論做任何事情都帶着一種賞心悅目的氣質,她哪怕慌亂,也絕對不會沒有章法。
可是這個時候的顧安童,難得的緊張至極,恨不能馬上逃開他的身邊。
“安童……”司振玄的聲音有些乾澀。
“別喊的這麼親熱。”顧安童的手一抖樓,居然翻出了以前陸雨琳買的情.趣內/衣,她紅着臉塞了回去,結結巴巴的說:“我等衣服幹了,就走。”
司振玄向前走了一步,顧安童被他直接逼到了櫃子邊上,原本以爲他又要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卻感覺到肩頭一沉,男人將頭埋在她的肩頸處。
昨天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塊的地方,已經紅腫,顧安童撇過頭,身體越來越僵硬。
顧安童沒敢回香坊工作,畢竟她現在聞不得那些味道,先去古玩街找顧年光聊了一會,就去了夏夢家裡工作。
夏夢家住在東三環附近,她做了調香師以後,拿到第一個大獎,就用獎金果斷的付了首付買下房子。
顧安童坐在電腦前,下意識的便搜索了,孕期一個月能不能zuo愛的問題。
答案當然不是很好。
顧安童又有點擔心的摸着小肚子,腦子裡還回蕩着在司振玄家和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安童,這裡就是你的家,你還是回來住吧。如果你覺着我很多餘,我可以搬出去。”
顧安童回頭看了一眼司振玄。
他的眼睛很好看,似總是藏着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只那麼一眼,她又有點慌神,眼底映入牆上懸掛着的大大的婚紗照,顧安童卻又苦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