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剛醒來還穿着睡衣的澤田綱吉受到了驚嚇。
“哇啊啊啊啊啊……他死掉了!”他看着癱倒在自己牀上的小偷,尖叫道。
Reborn欣慰道:“你終於下手了。你的自我防衛的本能讓殺手的本性浮現出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這個小偷好像是被誰開槍打中的……呃?”他說着,突然看見了自己手上拿着的槍。
“你不記得了?在睡覺的時候你搶了我的槍啊。”
“不可能!”澤田綱吉抱頭痛哭。
“你總算變得比較像黑手黨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碧洋琪也高興道:“我開始對你另眼相待了,這樣就可以獨當一面了吧,爲了慶祝你殺人了,我去做紅豆飯。”
“阿綱先生,請你看一下我在校慶的話劇表演裡要扮演的有頂棚的船!”小春穿着奇奇怪怪的COS服裝高興地闖了進來,“哎?阿綱先生你們也在排練話劇嗎?好酷哦,他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樣。”
“不是的,是……是我真的殺人了。”
“嗨,阿綱。”
“十代目,打擾了!”
獄寺和山本互掐着出現。
“嗚嗚嗚……我這一生全完蛋了啦!我只好去自首了!”
“小春會等阿綱先生從監獄出來的!我會寫很多信給你的!”
“啊?你冷靜點,阿綱,現在又不能確定是你做的。”
“呃,就是啊!而且十代目,這傢伙他真的死了嗎?”
“可……可是,有血……”
“喂!再不起來我就躺下去了哦!”獄寺惡狠狠地拿着菸頭恐嚇躺在牀上的屍體。
這時候屍體的腦袋似乎小幅度地動了動。
小春立刻說道:“我去叫救護車!”
“沒有這個必要,”Reborn制止了她,“我已經叫醫生了。”
夏馬爾醉醺醺地出現。
“如果瞳孔放大,心跳和呼吸都停止的話,那就是死了。”
“他已經死了……”經過檢查大家一臉沉痛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啊,我真的不行了!我殺了人……我真的殺人了啊!”
“爲了這個時候,我還找了一個人。”
“嗨。”雲雀笑着攀住窗臺利索地跳上了二樓,“今天不是來找你們玩的,算是交易吧,想讓他欠我一個人情。”
“我等你很久了。”Reborn擡起頭說道。
雲雀單腳踩在屍體上,饒有興致道:“下手很利落嘛,心臟一槍斃命。嗯,這個屍體我可以幫忙處理,那你們等一下,我去找風紀委員過來。”
“你是想利用風紀委來擺平這起殺人事件?!”
“我走了。”雲雀輕鬆地從窗戶跳了出去。
獄寺隼人拿着炸彈衝過來:“十代目,請你讓開!唯獨那小子……不報此仇難消我心頭只恨,去死吧!”
“何必這麼急呢?”雲雀拿着柺子輕蔑地把炸彈都抽了回去,於是澤田的臥室被炸得一團糟。
等到硝煙散去,三浦春驚呼:“哇,不好了!屍體不見了!”
“哎呀,我還以爲死定了,真的好危險。”屍體君摸着腦袋坐在旁邊。
澤田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不會吧?他……他活過來了!”
“你好啊,十代目。”
“他是殺手墨列堤,”Reborn在旁邊無辜地解釋道,“可以靠‘Addio’用自我意志讓心臟停止跳動,陷入假死狀態,是彭格列的特殊情報員。”
“……委員長你在開玩笑嗎?風紀委什麼時候還包掉殯葬一條龍服務了啊?”
電話那邊雲雀完全無視了鳳靜蘭的抗議,“我希望你可以動作快點。”
鳳靜蘭欲哭無淚地看着自己的手機,然後回想雲雀剛纔報出的地址。
那個……不是澤田綱吉家嗎?!
難怪委員長這麼感興趣。
——Reborn終於折騰出人命了?
她精神一振,抓起鑰匙就跑出了房門。
澤田家並不遠,鳳靜蘭能遠遠地看到那邊爆炸的響動。
——等等,Reborn會沒有處理屍體的能力嗎?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她甩了甩頭髮,把疑問拋諸腦後迅速趕到了目的地。
“呃……這是什麼狀況?”
在一片混亂之中,澤田綱吉和三浦春精疲力竭地癱坐在地上。
一個帶着毛線帽的大叔站在那裡羞澀地摸着自己的腦袋。
山本武笑呵呵地說:“這位大叔你真有趣。”
獄寺隼人則是無奈地笑道:“Reborn先生你真是的……”
第一句問話被直接無視了,於是鳳靜蘭再度開口:“墨列堤你什麼時候來的日本啊?”
“哎?靜蘭你來了啊。好久不見呢,自從你離開醫療隊。”
“……醫療隊?”澤田綱吉不解。
鳳靜蘭解釋道:“就是以前在醫療隊培訓的時候,會請墨列堤先生給我們示範一下屍體是什麼樣的。”
“……這麼示範會有什麼意義的嗎?!話說鳳學姐爲什麼會來啊?”
她攤了攤手:“其實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正兒八經的屍體有很多呢。是委員長把我叫來的,所以說要處理的‘屍體’就是墨列堤先生的惡趣味Addio嗎?”
“哎呀靜蘭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不過是想來個比較特色的打招呼方式。”
“是顧問大人這麼建議你的?”
“是啊,他說這樣會比較驚喜。”
……澤田學弟你真可憐,不僅有個喜歡折騰自己的家庭教師,還有個同樣喜歡折騰自己的老爸。
“算了,那我這樣也算完成任務了,Reborn,委員長讓我提醒你不要忘記你欠他一個人情。”
Reborn一派輕鬆道:“轉告雲雀,我不會賴帳的。”
——她是傳聲筒嗎?話說Reborn加起來應該欠了委員長很多人情了吧……
鳳靜蘭擺了擺手剛要離開,就看見某樣不明物體呼嘯着罩過來。
……藍波你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現在出來算是幹什麼?跟我有仇?!
儘管已經從動畫裡面看過很多遍了,但是真的自己體驗一下時空旅行還是第一次。
“所以說現在是在……大掃除嗎?”她看着身邊的水桶喃喃問道。
“啊咧,十年前的小靜靜呢,好可愛呀。”路斯利亞撲過來。
她艱難地使勁把他的腦袋往後按。
“路斯大姐你不要這樣我壓力很大……話說這是大掃除嗎?”
“是的喲。”
“那其他人在哪?”
“啊,你是問貝爾嗎?他剛剛跟弗蘭在胡鬧,被你掃地出門了。”
……原來十年後的她這麼強悍嗎?
“哦,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弗蘭是我們的新晉霧守。”
“那斯誇羅呢?”
“去本部找山本武玩了喲。”
“哦,相愛相殺啊。”
“順便給澤田綱吉製造點財政損失。”
“哈?”
“如果說是他的守護者幹出來的事的話他就不能把責任都堆到我們巴利安頭上了呢。”
……完全理解不能,話說這種微妙的對立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喂,幫你買了Le Nôtre的松露巧克力蛋糕,你可以……呃,這是怎麼回事?”
鳳靜蘭聳了聳肩,“被十年火箭筒打中了,到這裡玩五分鐘罷了。”
貝爾菲戈爾想了想。
“好吧,要吃松露巧克力蛋糕嗎?十年後的你挺喜歡的。”
“嗯……”她思索片刻,“我覺得我如果真的吃了的話你會倒黴的,十年後的我一定會對別人吃了她的東西很生氣吧。”
“呃,好像是的。”
“不過既然你都邀請了我就卻之不恭了。”
她麻利地拆開包裝切下一塊。
“……真是一如既往的過分。”
“對了,聽路斯姐說那個新晉隊員弗蘭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沒看到他啊。”
“哦,他啊……”貝爾還沒來得及說完,就騰起了一團粉紅色煙霧。
這時弗蘭氣喘吁吁地出現了。
“貝爾前輩,你很過分啊,把ME一個人拋在那羣大媽當中。”
“反正你有幻術,怕什麼。”
“壓榨ME這樣無辜的後輩是很糟糕的習慣啊,貝爾前輩。話說靜蘭姐,你懷裡那堆可疑的牛皮紙袋是什麼?”
“對啊,小靜靜你的抹布呢?”
十年後的鳳靜蘭淡定地擺了擺手:“抹布落在十年前了,不過沒什麼關係,這些東西我要用來報復萬惡的Decimo。”
貝爾菲戈爾切下一塊蛋糕遞過去。
“吃嗎?”
“哎?給我的嗎?謝謝啦。”
——很好,剛纔沒注意到那個已經缺了一塊的蛋糕主體。
他默默地鬆了口氣。
十年前的鳳靜蘭拈着還沒吃完的半塊蛋糕回去了,就看到三浦春關切地對着澤田綱吉,獄寺隼人衝她怒目而視,墨列堤和山本武的臉上看不出什麼,Reborn的笑容好像……更鬼畜了?
於是她詫異地問道:“澤田同學你怎麼了?沒精打采的。”
澤田綱吉無語凝噎。
讓我們把時鐘往回撥五分鐘……
十年後的鳳靜蘭穿着酒紅色襯衫和藏青色牛仔褲,頭上紮了墨綠色的三角頭巾,手裡拿着一塊抹布。
她轉頭確認了一下這幢久違的建築。
“啊啦,這種混亂的糟糕場景看着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呢。”
“鳳學姐……”十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的趣味變得如此詭異啊!
“澤·田·綱·吉——”
鳳靜蘭眯起眼睛,聲音裡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她乾脆利落地把抹布扔到他的腦袋上,然後衝上去揪着他的衣領使勁晃他,極其憤懣地喊道:“你個混蛋爲了討好你的女人以權謀私剋扣我們工資啊!百分之六十七的預算就在你的大筆一揮下沒了啊!是百分之六十七你知不知道——是百分之六十七呢?!你試試看如果恭彌和骸每天都住在你們本部你得劃多少款在基地修補上面啊!更何況我們這邊要面對的不僅是對公共設施的破壞還有對高檔食材的無窮無盡的浪費啊?!你居然就這麼慘無人道地剝削了我們的財政經費,你還要不要臉啊啊啊啊啊!”
“……鳳學姐,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喂!你這個混蛋女人,居然敢對十代目大呼小叫還揪着他的領子,快點放手!”獄寺隼人英勇無畏地衝了上來。
鳳靜蘭手鬆都沒鬆,直接把澤田綱吉提得雙腳離開了地面,擡腳用力一踹阻斷了獄寺的撲勢,隨即上身稍稍後仰,側身用右肩狠狠地把他撞開。
她冷笑着說:“獄寺君,十年前你打不過十年前的我,十年後你也打不過十年後的我,所以現在的你憑什麼來挑戰現在的我?”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鳳學姐和獄寺同學的關係都一樣糟糕——澤田綱吉被拎在半空中痛苦地想着。
“那個……鳳學姐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而且剋扣工資什麼的,要做也是十年後的我做的,不關我的事啊!”
“你說要鬆開的。”
鳳靜蘭手一鬆,澤田綱吉頓時摔到地上,他爬起來,齜牙咧嘴地揉揉自己的屁股。
獄寺隼人趕緊跑過去噓寒問暖。
“十代目你沒事吧!我一定會幫你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的!”
“哈咿?阿綱先生你沒事吧!小春學過一套推拿,幫你按摩一下吧!”
“呃……真的不用了。”
鳳靜蘭拿出手機迅速地拍了一張照。
“雖然不是京子有點遺憾……不過應該也稍微能起到一點打擊的作用吧。”
然後她手插在口袋裡站在那邊,雲淡風輕地說道:“年輕的澤田綱吉,你認爲我如果對付得了十年後的你現在還用得着來泄憤嗎?”
澤田綱吉第一次由衷地慶幸十年後的自己不是那麼廢柴。
“啊,對了Reborn先生,你這邊有沒有什麼澤田小朋友暗戀京子的鐵證啊?”鳳靜蘭心念一轉,湊過去小聲問道,“隨便什麼,直白一點就可以了。”
“有是有。”
“真的嗎?!”她驚喜地跳起來,雙手合十討好地說道,“Reborn先生請您務必把那些東西給我,爲此您可以向十年前的我提出任何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就讓……澤田同學見證好了。”
“哈?”怎麼又扯上他了?——話說鳳學姐是討了什麼東西啊?
Reborn仰着腦袋,歡樂地說道:“雖然不用答應你只要我想也可以隨時操練你,不過聽起來還蠻有趣的,我就幫你好了。”
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個巨大的牛皮紙袋。
“裡面是一些照片還有蠢綱寫的七夕願望新年願望之類的,應該能夠符合你的要求。”
鳳靜蘭幸福地接了過來,“非常感謝你Reborn先生!”
然後五分鐘就到了。
澤田綱吉看着消失的十年後的鳳靜蘭,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扯下腦袋上的抹布。
“……鳳學姐你把這個給忘了。”
緊接着在十年前的鳳靜蘭無辜地問“澤田同學你怎麼了?沒精打采的”的時候,他有種欲哭無淚的衝動。
“對了,白癡靜蘭,十年後的你把現在的你賣給我了。”Reborn認真地說道。
“哈?”
“嘛,就是這樣,不過暫時還沒有想讓你去做的事情,所以你就先回去好了。”
“這是怎麼回事?!”
澤田綱吉在一旁解釋道:“我也不知道,鳳學姐,但是十年後的你確實是這麼說的,作爲交換。你問Reborn討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鳳靜蘭仰望天花板。
——算了,反正她也吃了十年後的自己的一塊蛋糕,就當扯平好了。
於是在半個月後她鬱悶不已地在太平洋上某個小島頂着大太陽千辛萬苦地尋找某種莫名奇妙貌似具有神奇功效的菌菇的時候鳳靜蘭默默地在心底把十年後的自己罵了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