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宮,傳說中的太子寢宮,某四人在藏書塔“把酒言歡”後,七拐八折一番後找到的最近的“落腳地”,也是軒轅羽辰的地盤。
星辰宮爲前後兩進院落,前爲堂,後爲寢。
前院正殿星辰宮,面闊五間,前出廊,黃琉璃瓦單檐歇山頂。東西配殿各三間,前出廊,單檐硬山頂。正殿左右轉角廊與配殿相連。正門星辰門,左右嵌有琉璃花飾照壁,門內飾有懸山卷柵頂倒座垂花門,垂花柱下置四扇屏門。門兩側依南牆有遊廊與垂花門及東西配殿廊相連。
後院,中間爲高出地面的南北通道,用來連接前後殿。同爲一正兩廂的格局,但規模較前院略小,西南角立有井亭一座。
除了徹夜不熄的宮燈,寢宮各房皆是漆黑一片。軒轅羽辰示意其他幾人小聲行事,避免驚動下人引起更多麻煩。“繁文縟節、主僕之念”並不適合現下幾人。
到了後院,滿頭大汗的上官予墨氣單手扶住廊柱,大口喘着氣,已近氣絕。一路上對陸吟風連拖帶架,敢情這老先生是一醉方休、睡得乾脆,再加上那死豬一樣沉的身板,可真是累絕了上官小哥。
軒轅羽辰和子凝被莫名打斷後,曖昧的沉默一直縈繞在左右。一路上,兩人誰都不搭理誰,甚至連瞧都不瞧對方一眼,完全無視彼此的存在。
上官予墨佯裝沒看見某激 情的一幕,着實不想讓二人尷尬,當然,他還有個更重要的緣由。要知道,若是惹太子發飆,他怕是又得折幾年陽壽……
軒轅羽辰偷偷的瞄了身邊的子凝一眼,她正低着頭沉默,“咳咳。”他故意咳嗽兩聲想引起某人注意,“予墨,你和太醫去你常住的西廂房,湊合宿一晚,明兒直接上早課……”
上官予墨是個聰明人,太子都這麼直接的譴他離開了,他哪能不知趣?“予墨明白……”別有深意的回了句,上官予墨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死沉的陸某人架進西廂房。“死豬”上炕,某墨望天長嘆,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卯上這麼個災星,老天待他真是不薄……
子凝的酒勁徹徹底底被上官予墨的哀嚎衝的一乾二淨,回憶、回憶方纔發生了什麼……酒後親人?自己主動?兩次?!同某人激吻並對其上下其手?!
“轟……”腦中一陣鳴響,子凝只覺得筋脈逆行、氣血倒流,臉燒的快要炸開。她都做了什麼啊!!!老天……實在無法面對軒轅羽辰,她只能選擇躲避。
方纔因爲上官予墨在,軒轅羽辰有所顧忌,但她還是能感覺到時不時鎖定自己的灼熱目光,讓她心慌慌……
那麼現下,上官予墨走了,該怎麼辦?不管怎麼樣,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務必鎮定、鎮定……
“子凝……”軒轅羽辰輕喚,沙啞的嗓音帶着說不出的魅惑。
“啊……”子凝慌忙擡起頭,對上那琥珀色的誘惑,所謂的“鎮定”早就被拋出了九霄雲外,心裡更是如小鹿亂撞一般慌亂着……面對眼前的人,她手足無措。
眼前人驚慌的神色泛着羞怯,宛若受驚的玉兔,愈發純真、可愛。軒轅羽辰不自覺的淺笑,分明是她開的“好頭”,現在爲何又怕了?真是有趣……若是再逗逗她,又會怎樣?
“子凝,你宿東廂房可好?還是……”軒轅羽辰霍然靠近子凝,讓彼此的臉頰只差分毫之隔,邪笑勾脣,聲似天籟,“同我回房,我們繼續……”
子凝身體微顫,拂面灼熱的鼻息幻化成陣陣酥麻的電流直擊心底,不可否認那挑逗的言語正蠱惑着殘存的心智,一點點被侵蝕。她羞怯的偏頭,心裡卻偷偷想,若是同他回房,會發生何事?腦海裡忽然涌出相遇第一日的□□畫面,那主角不就是……軒轅羽辰?!
“啪……”清脆的耳光響徹雲緋,堪稱這寧夜的獨獨之音。
“無恥……”子凝甩完回手,咒罵一聲,氣呼呼的轉身就走,心裡卻翻着酸水。
軒轅羽辰捂着發燙的臉頰,遠目離去的背影,心中甚是不解。爲何獨此人如此不解風情,破壞風月之事莫不是她的專長?每每如此……罷了,罷了,今後還是少惹爲妙!!
“心情鬱悶,我睡覺去……”太子爺嘟囔着,回房就寢去了。
天上月兒躲進薄雲裡,貌似偷偷樂着地上的人們。今夜,幾人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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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房
早課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夫子堅守三尺講臺“孜孜不厭,誨人不倦”,衆學子百態叢生,似人世間的一個縮影。與往時不同,經歷星辰宮一夜後,幾人歡喜幾人憂啊!
陸吟風平心定氣的俯首書案,宿醉後的一夜沉睡果真能讓人精神百倍。神采奕奕乎,學之奮發!津津有味的聽夫子講解書中之理,這居然成了陸吟風上書房學習一來,最認真、學習效率最高的一課。
一旁的子凝像失了魂似的趴在書案上,雙手交叉撐着下顎,小臉詭異的變化着,時而蹙眉,時而瞪眼,時而皺鼻,時而咬脣……最後乾脆學起陸吟風,擺起經典的“親吻桌面”姿勢。
敢情這兩個人調了個兒?!非也,非也。話說昨日子凝回東廂房後,一夜未眠,腦中亂七八糟的雜糅起來,越想越理不出頭緒、越理不出頭緒偏越要想……
爲什麼自己對他的親近不覺討厭反而喜歡?爲什麼自己想起他和別的女人親熱會心酸?他對扮作男人的自己是什麼心情,和自己一樣嗎?難道,他根本是個風流太子,男女通吃?糾結啊,糾結……
恰巧與上述問題想對應的表情說明:至此爲止,子凝還在糾結,死鑽牛角尖……
太子爺軒轅羽辰也不見得睡得好,牀榻上的輾轉反側,倒不是因爲胡思亂想。只是回味纏綿的一吻,豈料混身的燥熱愈演愈烈,最後竟然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就這樣,大半夜裡太子爺跑去前院空地舞劍,這一習就是大半宿。東方既白,才一頭撲上牀睡去……
這會兒,太子爺卻嫌沒睡夠了,哈欠一個連着一個。實在擋不住睏意,乾脆那手撐着額際,這個角度剛好可以擋住眉眼,還能佯裝看書,一舉兩得!所以,某人就放心的拜會周公去了……
最慘的,非上官予墨莫屬。無奈太子就兩間廂房,他只能和陸吟風湊合一晚上。喝醉酒睡吧,偏偏陸吟風不是個安分的主,夢裡好像是在和誰打架,拳打腳踢一番,弄的他是遍體鱗傷。好不容易消停了,他想好好睡一會,卻被一腳踹下牀,得了,這一夜折騰他人跟半殘也差不到哪去。
黑着眼眶、兩眼無神的上官予墨雙手託下巴,勉強撐着混身傷痕、疲憊不堪的身體,心裡哀怨,老天啊,這是爲什麼呢?爲什麼偏偏是我……
日近正午,早課結束,留堂的依然是“皇城四少”,身形各異的等待着夫子責罰中的任務分配。料想夫子還要“神遊”一會,四人也就沒動姿勢。
“今日你們都各自回去,老夫有事,責罰之事改日再行……”語畢,白鬚拂然一現,夫子沒了人影。
夫子突如其來的變化倒是讓四人大吃了一驚,沒有“神遊”,不懲罰他們四人,就拂袖而去?!不是夫子的風格啊……
軒轅羽辰蹙眉,隱隱的不安襲來。莫不是宮中有大事發生?的確,這許久的太平也預示某天終將到來。
不罰幹活,合着就空了半天時間,忽然閒下來,還真的不習慣。子凝琢磨着是不是該去哪找點事幹?
“去妓院!!”驚雷一響,這會兒,怕是書堂裡已經沒有人不清醒了。
不過此提議確實提醒了子凝,她還有個小小的任務,本來要開始的調查卻被迫停止。耽擱了不少時間,是該開始動作了。
不過,子凝很懷疑說話人的真正動機,爲什麼?因爲開口之人是軒轅羽辰。從相遇到現在,不管是撞見他和她人親近也好,或者是他和她有意無意的親近……只怕同上官予墨不相上下,太子爺也是馳騁“花叢“的箇中好手。不同的是,他懂得適度而止,不縱不濫。但是經過昨晚的折騰,事情就難說了……
子凝狠狠剜說話的某人一眼,有點怒了。練了一晚劍還那麼有精神?怕是精力旺盛過頭了!!思及此,心裡又止不住的泛酸。她討厭自己這般沒出息,一舉一動全被他牽着鼻子走。
咬咬下脣,子凝很挑釁的回望軒轅羽辰,“去就去!上官予墨,帶路!!”
“又是我?!”上官予墨真是欲哭無淚,爲什麼每次當炮灰的都是他……
“你……”軒轅羽辰很是不爽子凝的表現,明明是幫她,她不領情就罷,還一副旁觀登徒子尋花問柳的樣子。真是越想越氣,最後他乾脆甩袖離去。
太子爺先行,一旁的另二人也只能緊隨其後。子凝狠狠一跺腳,甚爲不服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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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宮
老據點,四人爲了杜絕大規模“圍觀事件”發生,勢必得做好充足的準備。四人都換上太監的衣服,相互看看,便覺好笑。想來也是,天下男子誰人逛“花街柳巷”要付出這麼另類的代價。
喬裝完畢,四人從星辰宮後門悄悄摸出,欲從最近的玄武門溜之大吉。四人排成前後一列,佯裝某宮奉命出行的行事太監。
子凝低着頭,心不在焉的邊思邊行,就連前方一列端着茶果而來的小宮女都沒顧忌上。伴隨器具掉地的清脆聲響,子凝才意識到自己撞上人了,慌忙扶起撞倒在地的小宮女,“你沒事吧?”急忙的問了句,她還不忘幫小宮女拍拍身上的塵土。
眼前太監的溫柔體貼讓小宮女甚是不自在,她退後兩步擡起頭,哇……好俊的一張臉啊!越瞧着越覺得熟悉……再瞧瞧前方的幾個小太監,也都是俊俏的人……
“皇城四少!!!!”小宮女驚呼出聲,激動的緋紅了臉,終於、終於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偶像了。
“皇城四少??”四人異口同聲的詫異。誰?爲何從未在宮中聽到這等名號?
沒等緩過神來,四人已然又被層層圍住……只是這次換了御前護衛隊。
“終於逮住你神出鬼沒的四人了,來人!帶走……押至大殿之上,聽候皇上發落!”護衛長一聲令下,衆將便擒住四人,強行帶離。
身份還沒來得及表明的四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押解前往龍淵殿。
“皇城四少”何許人也?四人大喊冤,爲什麼要我們背黑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