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十一

一個電話打了兩個小時,安小佳耳朵要廢。準是安南那變態把自己光榮負傷的事告訴家裡那羣女人了。先是二表姐一陣詳細詢問再是大姨一陣黨的關懷,再是老太君的諄諄教導,最後自家老媽平板的下了最高指示:轉院回家。

安小佳大驚失色,尖着嗓子叫“不用,我馬上可以出院啦!不用麻煩啦!”

安老媽說“那更好,明天就回家。”

一個男人對上十幾個女人組成的團隊實力差距一目瞭然,放下電話安小佳表現的好像執行死緩的犯人,面容悽苦了無生趣的喃喃“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據以往的經驗,安小佳這種容易走極端的孩子,越是平靜的開端越是理智的思考就越是預示了他下一秒顛起來是多麼瘋。

果不其然,安小佳衆望所歸的爆發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又是他!!我的人生還能逃出魔掌麼…”剛纔從楊胖兒那搶來的包子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被子枕頭搖搖欲墜,牀也應景的吱吱作響。

爆發歸爆發,該作的事還是得作,一陣發顛扯動了傷口,安小佳抄起電話的時候表情相當猙獰,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氣的。

電話那頭安南的聲音沙沙的慵懶而性感,早晨十點鐘按moku 大人的作息習慣現在正是睡意沉沉的時候。

安小佳聽在耳裡先是一愣,緊接着就氣不打一處來。這魔頭,昨晚又不知道在哪兒浪蕩了一夜。這麼個不靠譜的人,家裡那羣女人還非要他送自己回家,沒他還好點吧…

“喔”電話裡一陣哂哂唆唆,安南的聲音遠遠傳來“好啊,不過,我很擔心…”一陣輕輕的吞嚥聲,他醒來喝牛奶的習慣“你對我那麼大成見,要是一路上乘機虐待我可怎麼辦…”

安小佳特想噴口血舒緩一下“誰虐待誰?你再給我說一遍?”

在安南在人心裡,安小佳的威脅語氣基本等同於撒嬌方式“你虐我唄…再怎麼說也是不能抹去的事實…”安小佳怒火攻心那邊還在繼續,語氣輕飄飄的“你做夢都想着撲倒我,我早就知道了…”

這個痞子,這個人妖!!安小佳出離憤怒了“屁!誰做過那種夢!誰撲倒誰!?”這話怎麼說的那麼彆扭?

Moku大人可沒打算放過他“對喔,是我撲倒你纔對。原來這纔是你真識的想法啊…”

安某人把手機一丟往被子裡鑽,跟這個變態說話絕對不能超過三句,否則真會一朝忍無可忍把他掐死…

手機還保持着通話狀態,安南調笑的聲音有要命的穿透氣,躲進被子裡竟然還能聽的見“哎呀,我太不解風情了。害你忍不住出打野食了都…都是我不好,應該優先把你餵飽。”

以安小佳爲餡,以被子爲皮的在包子在牀上死命撲騰,衆人一臉黑線,他真的是病人麼?比健康人還精力旺盛。

己經很香了…再刷一層厚厚的醬料,排骨變的更紅豔,令人食指大動的顏色。把錫紙包上再放回烤箱,再烤十幾分鍾就可以了。下面,作個蔬菜湯吧,安南捧着菜譜研究,是不是加點蝦仁會更好?

沐白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往日這個時候還在賴牀的moku大人繫個小圍裙站在開放式廚房的裡,地板明晃晃的,如在雲端。

“你還會做飯?”沐白擔任了三年大廚從未見過他來幫把手。

安南白他一眼“這有什麼難,不是有菜譜麼?照作就行了。”

是啊,某人是天才,看看就會。自從安小佳住院以後,兩個人一直心情不太好。安南成天蜷在沙發時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門都懶的出,電視開整晚,眼神卻晃晃的心不在蔫。

而沐白,自從頂着頭上一塊沙布回來以後,心情也惡劣許多。雖然課照上,作息制度仍然一絲不苟,卻彷彿在一夜之間調節神經的弦被扯緊了,一副高度緊張的狀態,眼睛亮的不像話。

兩人各懷心事的狀態讓本就較少的交流達到了少的可憐的地步,好像很久沒有這樣並肩站着,對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卻十分舒服。

排骨烤好了,安南一邊撕錫紙一邊嘀咕“燙燙…”

前些天沐白頂着塊沙布回來,安南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回家見母親了還是去山寨見了土匪?不過,他不說安南也是不會問的。

生活在更多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的戰鬥。

“喂,明天我回W城。”銀質的小叉子在安南手中閃着模糊的光暈“送安小佳回去。”

W城是安南的家鄉,並不遠,坐火車的話三個小時的車程。沐白點點頭“下週一能回來麼?咱們學院有個期中作品展,導師說你必須參加。”

下週一啊…安南把小叉子丟掉直接用手抓了“應該沒問題吧。那傢伙看見我兩分鐘就煩,恨不得早把我丟回來…”想不到moku 大人也有魅力受挫的時候“回不來也沒關係吧,你替我去就好了。”

輕飄飄的說的可挺輕鬆,沐白敲敲他盤子“不要每次拿我當炮灰,我記得你還沒請我當經濟人呢。”

Moku 大人笑得不懷好意“咱倆誰跟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