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嫣然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蔣驚天道,“表姐還有事,就先走了。你無聊的時候,可以在石府內熟悉一下環境,也可以趁機挑選幾個僕人和丫鬟,來伺候你的起居生活。三叔那邊,你最好不要去打擾,還有就是別忘了今天晚上的晚宴。在家父答應爲你療傷之前,你最好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另外,秋葉就住在西廂房,你有事吆喝一聲,就能聽到。”
蔣驚天也不起身相送,只是在口頭上謝過,他已經越來越能把握石嫣然的心思了。石嫣然讓他去挑選僕人、丫鬟,只委婉的和他說不得看中石廣陵的婢子,卻隻字不提石府中另外的一個重量級人物羅管家。她就是想讓蔣驚天在機緣巧合之下,看上羅管家的婢女,從而將他置於石家內鬥的風口浪尖之上。至於丫鬟秋葉,這根本就不用深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是石嫣然設置在她身旁的一個眼線。
“坐。”
石嫣然遠去,屋裡就只剩下仍舊躺在牀上,望着棚頂的蔣驚天,和一臉侷促不安的秋葉。沉默維持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蔣驚天才慢條斯理的道,“秋葉,你說這府中哪個婢子長得最水靈?”
秋葉聞言一愣,然後馬上漲紅着臉道,“回二少爺的話,府裡最水靈的就要數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個丫鬟了。”
蔣驚天繼續問道,“這四個婢子現在都在伺候誰?”
秋葉沉吟半天,才猶豫不決的道,“沉魚、落雁是老爺的貼身婢子,至於閉月、羞花,則是羅管家的通房丫鬟。”
蔣驚天所料絲毫不差,石嫣然果然在悄悄的爲自己與羅管家制造矛盾。若不是他曾在停屍房見過過羅管家的威嚴,還真的會中了她的圈套。不過秋葉言語猶猶豫豫,像是頗爲不忍蔣驚天中計一般,定然是他方纔在石嫣然手底下救替冷竹說了句好話,讓她心存感激。
蔣驚天故意皺眉道,“一個管家,娶上一兩房妻妾還情有可原,怎麼還弄了兩個通房丫鬟?這管家未免有些太高調了吧。”
秋葉急忙爲蔣驚天解惑,“在初來府上的時候,羅管家本不姓羅,不過他在一個月前尋到了自己的本家,才改了名姓,認祖歸宗。這閉月、羞花,就是那時候由小姐賞賜給羅管家的。她們兩個原本與沉魚、落雁一樣,都是伺候老爺的貼身近婢。”
蔣驚天此時已經將事情猜出了七八分,說是賞賜,只是爲了讓石廣陵在面子上過得去罷了。這兩名婢子定然是被羅管家強奪了去,其目的就是給石府上下一個信號,他將會是這石府未來的新主子。
蔣驚天有意試探一下秋葉,便道,“你說我把這閉月、羞花弄到我這小院來,怎麼樣?”
“別!”吐出一字,秋葉才意識道自己說漏了嘴,,然後便硬着頭皮道,“別太駁了羅管家的面子,他終歸是石府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此事公子最好還是三思。”
蔣驚天假意沉思了片刻,然後對秋葉道,“這事我心理有數,以後再說。你先給我易容吧。”
秋葉這易容的手藝還真不錯,在銅鏡前照了照,就連蔣驚天自己都已經不認識自己了,再配上他這身奢侈華麗的衣服,活脫脫的一個紈絝子弟的扮相。
“不錯,本少爺有獎勵。”說着蔣驚天一個跨步就來到了秋葉的面前,並在她那已經泛起嬌紅的玉頸上深吸了一口氣,而且還意醉沉迷的道,“好香!”
秋葉嬌嗔道,“二少爺,這還是白天呢,要是讓別人看到,秋葉以後還怎麼見人呢。”
蔣驚天會心一笑,並伸手在她那隱藏在裙襬之下的嬌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去把冷竹找來吧,一起收拾收拾屋子。府上是否有兩個叫福臨、福生的家丁?把他們兩個也叫來,給這院子添添人氣。”
秋葉聞言,如離巢飛燕一般,火急火燎的逃出了蔣驚天的魔爪,消失在了跨院之中。蔣驚天反正閒來無聊,就想去小校場舞槍弄棒,活動活動筋骨。沒想到石三叔也在,他此時練的是截脈指,這指法蔣驚天在五歲學習穴竅知識的時候,就曾經練過。估計每一位習武之人,在識竅認穴之時,都是從這套指法開始的。不過這指法由石三叔施展出來,卻總給蔣驚天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似乎與他小時學習的,有一些不能言傳的區別。
蔣驚天看得入神,漸漸的也就隨着石三叔一起練習起了這截脈指。石三叔一共從頭到尾練習了三遍,然後就徑直回自己的住處去了。而蔣驚天卻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他隱隱感到,這指法之中似乎隱含着頗多玄妙的劍招,只是他還沒有洞悉其中的奧妙罷了。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就已經日落西山。“二少爺,二少爺。”
聞聲,蔣驚天猛然清醒,急忙收指而立。秋葉、冷竹、福臨、福生四人正佇立一旁,說話的自然是秋葉。
“二少爺,晚宴的時間快到了,小姐已經派人催過一次了。”
蔣驚天點了點頭,“那快走吧。”
秋葉咯咯一笑,“還請少爺先沐浴更衣。”
蔣驚天暗道一聲麻煩,大戶人家的規矩就是多。
蔣驚天先吩咐了一下福臨、福生兩人,讓他倆出去打探一下萬獸城都有什麼新鮮事。然後便隨着秋葉、冷竹兩位美婢沐浴更衣去了。
趁着蔣驚天練武的這段時間,這西跨院已經被打掃的煥然一新了。此時他正斜靠在一個足能容納下七八個人的巨大浴桶中,享受着秋葉與冷竹嬌柔小手輕撫在身上的悸動,並藉着屋內昏暗的燈光,默默的打量着冷竹。這冷竹人如其名,果然冷得可以。
蔣驚天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盯着冷竹那沒有一絲表情的俏臉道,“冷竹,我給你改個名字如何?”
聞言,冷竹的情緒並沒有什麼波動,但秋葉那深入水中爲蔣驚天擦拭身子的小手,卻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蔣驚天在水中不聲不響的尋到了秋葉的小手,並輕輕的捏了一下。這樣秋葉心中的失望之意,才稍稍減少了幾分。
在大戶人家都有一個不成文法的規定,若是主子看上了哪個奴婢,想要給她一個名分,都會先給她改一個名字,以此來割裂她之前的奴婢身份。秋葉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就是覺得蔣驚天看上了冷竹,而沒相中自己。
“請少爺賜名。”冷竹的聲音還是那麼不溫不火,看不出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就叫錦竹吧。”
“奴婢謝過二少爺。”錦竹將雙手從木桶中抽出,然後微微欠身,行了一個萬福禮。
蔣驚天擺了擺手道,“你給我準備一下晚宴的衣服吧,我洗得也差不多了,這就出來。”
錦竹聞言告退,蔣驚天則握着秋葉柔若無骨的小手道,“你終歸是大小姐的人。”
秋葉聞言心神一震,面露愧色,“原來二少爺都知道了,奴婢這就請辭,離開這裡。”
蔣驚天起身道,“留下吧,你走了。大小姐還是會派其他人來的,若沒有你這麼貼心,我豈不是賠了?”
秋葉百感交集,只能低着頭,拿毛巾擦拭着蔣驚天的身體。蔣驚天本想盡情享受一下這紈絝子弟的生活,但這樣**的站在秋葉身前,還是讓他十分不自在。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聞言,秋葉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蔣驚天自己穿上乾淨的內衣,然後由秋葉與錦竹服侍着穿上了晚宴的華服,便步出了院子。他原本打算讓秋葉帶自己去主宅赴宴,順便熟悉熟悉石府的環境。誰知石三叔早就在小校場等候,蔣驚天也就只能放棄自己的計劃了。
兩人路上無話,順順當當的就來到了主宅的客廳。此時餐桌已經佈下,餐具也已經放好,只是尚未上菜而已。桌上只有四人的餐具,看來這晚宴也就只有蔣驚天、石三叔、石嫣然、石廣陵四人而已。石嫣然要比蔣驚天早來一會兒,她見石三叔與蔣驚天及時趕到,急忙起身迎接,給蔣驚天安排在她的對面坐下。
方桌四面,蔣驚天位西,石嫣然位東,石三叔位南。那主位,自然是給那尚未露面的石廣陵。
“哈、哈、哈”,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位銀髮鶴顏的老者走了進來。蔣驚天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恰巧知道他的身份,此人正是石家的管家,羅神通。
“聽聞二少爺已經在府中小住一月有餘,若不是老夫聽手下之人談起,直到今日仍不會知曉。大小姐是否將老夫當做了外人?”
石嫣然急忙起身,笑盈盈的道,“羅管家多心了,表弟一路勞累,一到府中就大病了一場。直到今天才調理好身子,正準備在晚宴見過家父之後,就去拜會您老人家呢。”
“豈敢,豈敢。應該是老朽拜會二少爺纔對。”羅神通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那表情卻擺出了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