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驚天酒足飯飽之後,便帶着飢腸轆轆的福生和福臨,趾高氣揚的向石府大門走去。兩人一開始在心中還有些抱怨,跟了新主子之後竟然連一頓飽飯都不給吃。但一聽蔣驚天要帶他們兩個到醉仙樓狠吃一頓,之前的不悅,在一瞬間就一掃而空了。
蔣驚天是打定主意,將這兩位在石府之內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家丁,培養成自己的嫡系班底。說到底,蔣驚天在這石府之中要與石嫣然和羅神通兩大勢力鬥爭,不可能全都依仗女流之輩,更不可能做到事事躬親。所以培養兩個可以信賴的手下,還是十分必要的。
經過昨天一夜的時間,蔣驚天這石家二少爺的身份,在府上已經人盡皆知。這一路上的男男女女見到他,無不點頭哈腰,一臉諂媚。蔣驚天對這紈絝子弟的身份,還是有些不習慣,正想着是否要尋幾個人試試手,找一找仗勢欺人的感覺。
蔣驚天清了清嗓子,逐漸融入了石龍的角色。他這一路上,只要見到女的,就會上去親親喔喔的調戲幾下,見到男的則就照着屁股踹上幾腳。不知不覺當中,蔣驚天就找到了紈絝子弟的感覺,只可惜福生和福臨似乎是在府中被人欺負慣了,就算有蔣驚天這個石家二少爺撐腰,見到人還是點頭哈腰,客客氣氣的。
有福生、福臨帶路,三人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石府大門。這一到門口,蔣驚天就看到了那兩位狗仗人勢的家丁,不由得想起了那夜他倆欲致自己於死地的事情,便決心拿兩人試試手,也爲福生、福臨壯壯膽色。
“二少爺好。”
蔣驚天停下身子,左右各瞅了瞅這兩位滿臉奴才相的奴才,嗤笑道,“嘴還挺甜,都叫什麼啊?”
左邊那位一臉諂媚的道,“稟報主子,小人叫達財。”
右邊那人更誇張,先是跪在了地上,然後又向蔣驚天身前蹭了兩步,拽着他的褲腿道,“小人達運,還望二少爺多多提攜。”
蔣驚天聞言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你們兩人的名字怎麼這麼難聽,我給你們兩個改改怎麼樣?”
聞言兩人面露喜色,就連方纔還站着的達財也“撲通”一下跪在了蔣驚天的面前,異口同聲的道,“小人求之不得。”
蔣驚天嘿嘿一笑,然後就像摸毛茸茸的小狗一樣,拍了拍兩人的腦袋。“從今天起,你就叫大黃,你就叫大黑。”
兩人面容一僵,不知道如何作答。蔣驚天故意裂開大嘴,露了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慢條斯理,卻滿含威脅的道,“怎麼?不喜歡嗎?”
兩人僵色一緩,立馬喜笑顏開,就真如兩條大狗一般,搖尾乞憐的道,“喜歡,只要是二少爺賜的名,奴才都喜歡。”
聞言,福生、福臨再也忍不住笑意,在一旁一邊議論,一邊偷偷的笑了起來。
“兩個狗名。”
“若是黑毛沒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們仨還真像親兄弟。”
達財、達運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然後繼續以奴顏媚骨的口氣道,“小人願意做二少爺的看門之犬。”
福生和福臨明顯是被他們兩人欺負怕了,被這狠狠的一瞪,立馬就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言語。蔣驚天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笑眯眯的道,“我這西跨院還真就缺少兩條看門狗,以後你們就跟着我吧。”
這看門狗的字眼雖然難聽,但能夠跟隨二少爺,他們在石府中的地位,也將水漲船高。所以急忙叩頭答謝道,“大黃多謝二少爺恩典。”
“大黑多謝二少爺恩典。”
蔣驚天將他們兩個招攬到西跨院,福生、福臨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達財、達運二人更是各自冷哼一聲,狠狠的剜了一眼噤若寒蟬的福生、福臨,報復的意味顯露無餘。
自羅管家得勢以來,達財、達運就投靠了羅子修。他倆狗仗人勢在石府內橫行霸道,更是幫羅子修牽線搭橋,糟蹋了不少府內的丫鬟。羅子修還真有幾分吃水不忘打井人的感恩之心,他每次拔了頭籌之後,都會讓這兄弟倆也輪番上陣,爽上一爽。府內已經有不下十個丫鬟,經受不住他們三人的輪番蹂躪,而慘死牀榻。可以說,他們兩個在石府中的名聲,比羅子修還要臭,已經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若不是有羅子修照拂,他倆早就被石府暴怒而起的下人,亂拳打死了。
如今羅子修與羅方小老婆的姦情已經人盡皆知,他自身難保,又怎有精力顧及達財、達運兩人。羅子修這棵大樹雖然一時半會兒還倒不了,但他們兩人在石府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了。所以他倆纔不顧一切的想要投入蔣驚天的門下。蔣驚天自然不知道他們兩個與羅子修的關係,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之前的惡行,這次針對他倆,蔣驚天純屬是爲了報那晚的蓄意殺害之仇。
蔣驚天嘿嘿一笑,扭頭對一臉苦相的福生和福臨道,“咱們西跨院多了兩隻看門犬,你們怎麼愁眉苦臉的?還不去找兩條狗鏈子!”
福生、福臨、達財、達運四人同時愣住,皆不可置信的望着蔣驚天。蔣驚天冷哼一聲,如電的雙目狠狠的瞪了福生、福臨一眼,微怒道,“還不快去,難道要我親自動手!”
兩人猛然回過神兒來,帶着恐懼又暢快的複雜心情,踉踉蹌蹌的跑進了石府。
達財、達運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並紛紛向後退了三步,以背抵着門框,指點着蔣驚天,仗着膽子道,“你……取狗鏈子幹什麼?”
蔣驚天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道,“自然是用來拴你們這兩條看門狗嘍,要不拴着點,咬到了人怎麼辦?”
達財、達運面上雖然仍有懼色,但諂媚之意卻一掃而空。他倆擺出一副惡奴欺主的氣勢,衝着蔣驚天齜牙咧嘴的道,“我們兄弟二人叫你一聲二少爺,是給你面子。可你還給臉不要臉,你在這石府上下打聽打聽,誰不給我們哥倆三分薄面,你可知我兄弟二人是誰的手下?”
蔣驚天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兩個守門惡奴,在石府中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由得謙聲問道,“恕少爺我孤陋寡聞,還真未在這石府中聽過你們二位的大名。不知道二位小哥兒,到底是何人手下?”
二人一見蔣驚天態度大變,還以他已經怕了,便鼻眼朝天的道,“你可站好了。”
“站好了。”
另一人道,“你扶着點牆。”
“好了,說吧。”
“你可聽好了,我兄弟二人說出來,可別把你嚇趴下。”
蔣驚天就站在石府大門口,再加上達財、達運的聲音還特別大,府內的下人和街上的行人聞聲前來看熱鬧的是越聚越多。達財、達運似乎還特別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以目光巡視了一圈之後,才趾高氣揚的道,“我們是羅子修,羅少爺的人,怕了吧。”
圍觀之人議論紛紛,院裡的下人知道蔣驚天是石府的二少爺,門外的行人卻並不知曉蔣驚天的身份。但無論是院裡還是院外之人,都不看好蔣驚天,認爲他不敢拿達財、達運兩位惡奴怎麼樣。
蔣驚天聞言也是一愣,這點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還真算是歪打正着,逮到了羅子修的手下。對於羅子修的人,蔣驚天於情於理都不會留手,怨只能怨達財、達運兩人壞事做的太多,又投錯了主子。其實讓蔣驚天大感意外的還有另一個原因,僅是羅子修的人在石府中就囂張至此,那羅神通的人又會如何?還有羅神通本人呢?其在石府的地位,恐怕要比石廣陵還要高。
蔣驚天晃了晃腦袋,拋去自己心中的胡思亂想,微笑着走到達財、達運的面前,怒喝道,“你們倆是羅少爺的人,那去羅家啊,在石府呆你娘個屁!”
蔣驚天掄起胳膊,照着二人突然凝固的面龐,“啪、啪”就是兩個嘴巴。圍觀之人全都目瞪口呆,一方面是沒有想到蔣驚天會出手傷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爲蔣驚天出手太快,他們根本就沒看清。
兩人同時捂住了高腫的右臉,指點着蔣驚天道,“你……”
“你什麼你!”蔣驚天擡手又是兩巴掌,這次不少人留心觀察,已經看出了一些門道。還是那隻手,還是那個動手,還是“啪、啪”的兩聲。這兩巴掌與上一次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是,上次是打在達財、達運的臉上,這次是打在他們捂在臉上的手背上。但結果卻是一樣的,他們兩人的手背連紅都沒有紅,但臉卻又腫起來三寸。
“我……”
“我什麼我!”
“啪、啪”又是兩個巴掌。
周圍之人一開始還在拍手叫好,並在心中大叫痛快,但隨着蔣驚天一連六個巴掌,衆人才猛然意識到,蔣驚天扇得不僅是這兩個狗奴才,還是羅子修,甚至是羅家的臉面。想清楚這點,圍觀之中就已經有不少的人悄悄的離去,生怕攪和到蔣驚天這石家二少爺與羅子修的爭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