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修深吸一口氣,然後逐漸露出陰狠之色,並歇斯底里的道,“給我繼續搜,誰也不許停下!”
蔣驚天早就料到,羅子修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所以他話聲剛止,就一個“縮地成寸”閃到了羅子修的身旁,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一把提住了他的脖領子,然後將臉伏到他的耳邊,輕聲細語的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許婉怡早就被我轉移走了,你就算是把整個西跨院都拆了,也甭想找到點蛛絲馬跡。”
說完,蔣驚天掌中罡氣一吐,並未給羅子修還嘴的機會,就直接將其震暈了,然後朗聲道,“你們身爲軍人,都是奉命行事,我石龍今天也不難爲你們,只要你們在半柱香之內離開石府,今晚的事情,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衆衛兵都是識時務之人,況且他們前來也並非自願,所以蔣驚天一說願意既往不咎,他們便全都感恩戴德的涌出了西跨院。只有那衛兵隊長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此刻仍不肯離開。蔣驚天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才突然想起,羅子修此時還被他提在手中。於是蔣驚天便一甩手,將其丟給了衛兵隊長。那衛兵隊長在接住羅子修後,急忙鞠躬致謝,匆匆而去。
處理完羅子修這場鬧劇,蔣驚天便吩咐手下丫鬟,收拾房間,準備休息。他則再次土遁而去,到衛星辰那裡,將許婉怡接了回來。許婉怡依舊住在蔣驚天的房間,秋葉則留下來與她同榻。這雖然是西跨院,但難免隔牆有耳,所以許婉怡最好還是不要露面,若有什麼需要,將完全由秋葉代勞。
……
衛星辰能夠將銅元劍借給蔣驚天,就說明他對蔣驚天有十足的信心,料定耿衝拿不住他。當然也有可能,衛星辰會在暗中窺伺,一旦蔣驚天敗北,其就會立馬現身,將銅元劍奪回去。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耿衝全力施展的時候,其防禦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若是再有銅元劍這地階上品兵器,助長其攻擊。恐怕就算是衛星辰,也要飲恨當場。
衛星辰雖對蔣驚天信心十足,但蔣驚天自己心中,卻有些沒底。不過話已說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爽約的。但此行吉凶未卜,蔣驚天不得不做一些交代。他取出筆墨,修書一封,將其交給秋葉,並叮囑她,若是他明早未歸,就將這書信交給石三叔。
與石嫣然相比,蔣驚天還是更加信任衛星辰,至少他做事從來不藏頭露尾。假若蔣驚天今晚落難,衛星辰應該會念在昔日的舊情上,對這西跨院的男男女女略加照拂,不過前提是不觸及他的利益。
等蔣驚天安排好了一切,三更天已經過去少許,約戰之時已過,他急忙向南城之外趕去。
……
耿衝卓立於南城城門之下,靜待蔣驚天的到來。他於二更時分便到此處,在這段時間裡,他驅散了城門守衛,喝退了城外的巡防,將南城之下方圓百丈之內空了出來,作爲他與蔣驚天的對戰之地。不光如此,耿衝還設下香壇,插上時香,只待蔣驚天赴約,兩人拉開架子,便燃香爲限。
耿衝雖是隻身前來,但那九位地階強者卻並沒有依約而行,竟然尾隨而至。他們九人就潛伏在不遠處的屋頂上,靜觀着城門底下的一舉一動。這九人到此,當然不懷好意,目的就是守株待兔,抓住蔣驚天。不過說到底,還是蔣驚天的運氣比較好,沒想到他的無意遲到,卻讓他免於劫難,避開了這九位瘟神。
這九人左等蔣驚天不來,右等蔣驚天不來,直等到三更已過,蔣驚天依然還是不見蹤影。這下這哥九個,終於是等不下去,一個個便帶着滿腹的牢騷,和對耿衝的幸災樂禍,你言我語的回羅府去了。
三更一刻,蔣驚天土遁至南城之外,他一眼就看到了城門下的耿衝,於是連忙趕了過去,滿含歉意的道,“小子遲到,讓前輩您久等了。”
耿衝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笑呵呵的擺手道,“沒關係,來了就好,那我們就開始吧。”
蔣驚天一點頭,然後猛退三步,於城前站好。耿衝在點燃時香之後,便與他相視而立。多說無益,兩人即時動手。先出招的是耿衝,只見他腳一蹬地,雙臂護頭,如狂牛奔襲一般,撞向了蔣驚天。蔣驚天心中雖然早有準備,但也沒有想到耿衝僅憑肉身,其攻擊的聲勢就這般駭人。
蔣驚天心中生出不可力敵之感,但若是連這第一招的試探之舉,都選擇退避,恐怕之後的戰鬥,他便將會完全陷入下風。到時候別說是一炷香的時間,就是耿衝的三招,蔣驚天都未必能夠接下。
蔣驚天咬緊牙關,胸中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也上來了,決定和耿衝死磕到底。不過蔣驚天也不傻,知道單憑力量,他是絕對敵不過耿衝的,若想接下這招,還得倚靠玄蛇臂鎧和擎天手套,這兩大利器。
只見蔣驚天弓步上前,猛得一踏,整個人就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迎着耿衝就衝了上去。他左臂探出,採用的是直拳出擊,準備以這一拳,硬接耿衝這雙臂抱頭的一撞。右臂微收,並全力催動着擎天手套,勢必要在二人正面相碰之前,削弱耿衝一部分的撞擊力。
耿衝用的這一招,叫做“蠻牛衝擊”,是他的成名絕學之一。其難纏之處在於,這一招只能硬抗,不可以躲閃。因爲只要一躲,這一次衝擊的力道和速度,就會與下一次的相疊加,使其威力增加一倍不止。這種疊加並沒有上限,主要取決於運用此招者的身體承受能力。
以耿衝來說,若是不動用罡氣,這衝擊可以疊加至六重,其威力就算是羅方應對起來,都需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會重傷吐血。若是動用罡氣,耿衝便可累加至驚人的二十三重,屆時就算是“獅王”在此,也只會落得一個慘敗的下場。當然,這都只是在理想的狀態下,耿衝若是真的與“獅王”動起手來,他這“蠻牛衝擊”,恐怕連疊加至二重的機會都沒有。
蔣驚天距離耿衝越進,他心中的危機感就越強。他不住的控制着土元素,在耿衝的面前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土牆。但這厚達尺餘的土牆,在耿衝的撞擊下,卻如紙糊的一般,根本就沒有起到多少的阻攔作用,其前衝的氣勢,依舊兇悍無比。
從表面上看,耿衝像是沒受到土牆的影響,但他在心中卻也極度駭然。因爲蔣驚天所選擇的戰術,確實是對付他這招“蠻牛衝擊”最有效的方法,只是蔣驚天還沒有把握住,釋放土牆的最佳時機而已,否則其效果,將會極其顯著。但儘管如此,這土牆還是削弱了耿衝將近兩成的衝擊力。
“轟隆”一聲巨響,蔣驚天與耿衝便硬碰硬的撞到了一處。這次撞擊的結果,均超出了兩人的想象,耿衝身體一頓,速度立馬驟減一半。由於他沒有想到蔣驚天的力量竟然會如此之大,腳下前衝的步子,明顯邁得有些過長,導致立足不穩,險些栽倒在地上。
不過耿衝成名多年,經驗何其豐富,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最有效的反應。只見他兩腳同時一扭,身體向後一坐,便把這股始料未及的碰撞之力化解了,然後方向未改的繼續向前衝去。
蔣驚天此次雖說不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但也差不多了。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還是低估了耿衝這銅皮鐵骨大力神的神力,只此一擊,就被撞上了半空。雖然有玄蛇臂鎧爲蔣驚天濾去了近八成的力量,但耿衝那浩瀚如海,沉穩如山的巨力,還是撞得他雙耳嗡嗡作響,眼睛直冒金星,就差暈頭轉向,不知道哪裡是天,哪裡是地了。
蔣驚天以倒栽蔥的姿勢從半空中墜落了下來,他睜着那被撞得發直的雙眼,四處搜尋着耿衝的蹤跡。不過等到他看到那塵土飛揚,聲如滾雷的場面,頓時被嚇得脊背發涼,冷汗直冒。原來耿衝在這一撞之後,立馬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圓,調轉方向,再次撞向了蔣驚天。
耿衝這第二次衝擊,雖然還沒有達到“蠻牛衝擊”第二重的程度,但有了第一次衝擊近半力道的增幅,其威力也是成倍的向上翻。僅是這第二次衝擊的動靜,就要比第一次大上好幾倍,再加上蔣驚天此時是大頭朝下,還未落地,根本無法展開有效的防禦。若是真的被耿衝這一下撞個正着,其結果必然是殞命當場。
塵土彌天中,耿衝那雙臂抱頭的身影,在蔣驚天的瞳孔中不斷放大,其由於高速移動,而略顯古怪的聲音,也於此時響起,“石龍,這一招你可有信心接下?你此時認輸,我還可以立馬收招,若是遲疑半分,恐怕生死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