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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嫣然被司馬蝕玄點了數處重‘穴’,此時不但全身麻木,不能移動,而且還口不能言,但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死死的盯在蔣驚天的身上。首發
三步。
石嫣然的眼神之中,寫滿了絕望與乞求。她是多麼希望,蔣驚天會於此時奮不顧身的站出來,將她從司馬蝕玄的手中奪回來。哪怕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的,並不會改變她的命運,石嫣然也會覺得未來還有那麼一縷希望,人生還有那麼一絲意義。
石嫣然也知道蔣驚天並非司馬蝕玄的對手,其實她所需要的,也只是蔣驚天的一個態度,可現實呢?蔣驚天將臉扭到了一旁,根本不敢看她。
兩步。
石嫣然的眼神迅速的黯淡了下來,其中生機如被大火燃盡了一般,失去了一切人間的‘色’彩,剩下的只有那猶如九幽地獄一般的死寂。
如果蔣驚天等人,於此時擡眼觀瞧一下石嫣然的雙眼,其一定會生出一種錯覺,誤認爲她的軀殼之中,根本就沒有靈魂的存在。
一步。
石嫣然的眼神再生變化,呈現出了死灰復燃之象,但在那逐漸強大的生機之中,夾雜着的卻是那濃到化不開的恨意。這恨意不但是對司馬蝕玄,還對蔣驚天、師落雪、衛星辰,甚至是那石府的奴僕,神醫‘門’的‘門’下。她恨,她一切因犧牲了她,而得到了救贖的生靈。
隨着司馬蝕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石嫣然消失在了走廊之中,但屋中的所有人,卻都沒有隨着石嫣然的離開,而從羞愧與自責之中,甦醒過來。直到那‘藥’罐子之中的湯‘藥’被熬幹,發出了焦糊的氣味,衆人才接二連三的回過神來。
蔣驚天雖然明明知道,這樣的收場,是最好的結局,但其還是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是不知道,假若蔣驚天此時就知道,他將來要爲今天做出的這個決定,付出怎樣的代價,其是否還會依然如此的“顧全大局”。
……
“我去找爹談談,將石姑娘接回來。”
對於忍受不住心靈的拷問,而想要去找司馬蝕玄,將石嫣然救出來的師落雪,蔣驚天只能一擡手,將其拽住,然後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裡。
“沒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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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幸虧在片刻之後,昏‘迷’之中的耿衝就醒了過來,否則這屋中的沉默,還不知道要維持多久。
蔣驚天輕輕的推開了懷中的師落雪,然後走到了‘牀’前,對剛剛醒來,‘精’神並不太足的耿衝道,“耿前……大哥,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耿衝躺在‘牀’上,緩緩的掃視了一圈,然後纔回答蔣驚天道,“還好,死不了。是你救我出來的?”
聞言,蔣驚天點了點頭,然後又進一步解釋道,“是羅寸前輩在臨終前,一再叮囑我的,也是他告訴我,你被關在何處。”
聽聞羅寸身亡,耿衝表現的比蔣驚天想象之中的,還要平靜,“我聽說了,在羅寸自盡的當天,馮長達就告訴我了。”
蔣驚天微嘆一聲,然後取出了羅寸與羅子修的骨灰罈子,放在了耿衝的‘牀’邊,“我現在就將他們父子倆,‘交’給你了。”
耿衝望着羅寸父子倆的骨灰罈子,其壓抑的情感,便再也控制不住了,淚水止不住的從眼角腮邊,滾滾而下。“二爺,三少爺,是耿衝不好,沒能保護你們。”
蔣驚天見耿衝完全沉浸在了悲傷之中,其便很自覺的站起身來,帶着師落雪、衛星辰,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可就在蔣驚天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耿衝卻突然出言叫住了他,
“石老弟,你要小心一些,馮長達是不會放過我的。你救了我,他也不會放過你。”
聞言,蔣驚天回過頭來,緩緩的道,“耿大哥放心,馮長達已經死了。另外,我並不叫石龍,我真名其實叫蔣驚天。”
耿衝先是一陣錯愕,然後立馬面‘露’恍然之‘色’,“我早就應該猜到你是蔣驚天,世上哪會有那麼多少年英豪,還都出現在了這萬獸城中。馮長達雖然死了,但羅子軒也不會放過我的,他甚至可能會派大軍前來圍剿。”
蔣驚天聞言,好奇的問道,“羅子軒貌似對耿大哥的鍛體之術,並不感興趣。到底是因爲什麼,你斷定他不會放過你,甚至會遷怒於我們。”
耿衝望了一眼衛星辰,又望了一眼師落雪,然後搖頭苦笑道,“這事其實我不該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不過蔣老弟你既然問起來,我就不再隱瞞了。我之所以斷定,羅子軒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不會放我,是因爲我親眼目睹了馮長達背信弒主的全過程。這兩人的對話,我也聽得一清二楚,知道策劃這場‘陰’謀的,實際上是大少爺羅子軒。”
蔣驚天見耿衝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便擺手示意衛星辰與師落雪先出去,他自己則再次來到耿衝的‘牀’前,凝重的道“你打算爲羅寸報仇嗎?”
耿衝沉‘吟’片刻,然後緩緩的回答道,“我還沒有決定,再容我想想吧。”
聞言,蔣驚天微嘆一聲,出言道,“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聽過之後,一定更難決斷。你知道沈夫人吧。”
耿衝聞言皺起了眉頭,他聯繫羅府之中關於沈夫人的瘋言瘋語,和蔣驚天此時凝重而古怪的表情,便大致猜出了蔣驚天接下來想要說的話,“難道羅子軒是沈夫人所生?”
聞言,蔣驚天搖頭苦笑道,“不止於此,羅子軒不但是沈夫人所生,還是沈夫人與羅寸所生。”
“咳……”
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耿衝還是沒有想到,蔣驚天所說的事情,竟然如此的勁爆,所其一時間沒有控制住,便‘激’烈的咳嗽了起來。
蔣驚天見之,急忙扶着耿衝坐了起來,待其情緒平靜下來之後,他便將羅方、羅寸、沈綵鳳這些人糾纏不清的孽緣,一點一點的講給了耿衝。不過耿衝聽完這寫事情的表現,卻遠遠的超出了蔣驚天的意料,其非但沒有表現出他意料之中的難以決斷,反倒是流‘露’出了一種豁然輕鬆之感。
“既然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那就索‘性’順其自然吧,讓時間來解決一切。”
蔣驚天聞言先是一愣,然後轉爲微笑,也許耿衝的做法是對的,當有些事情無法解決的時候,不如索‘性’就將其放到一邊,時間終究會給你一個答案。就像石嫣然這件事情一樣,既然無力改變,便只有坦然接受,並做好日後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蔣驚天又與耿衝閒聊了幾句,給他講了一下,其被關在暗牢之中這段時間,萬獸城中所發生的大事小情。兩人你言我語,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時辰。直到耿衝的雙眼之中,透‘露’出了疲憊之‘色’,蔣驚天才起身告辭,離開了這個房間。
不過蔣驚天剛推開房‘門’,就發現師落雪正在‘門’口等候着他,而且還一臉焦急的樣子。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師落雪急忙走上前來,倚靠在蔣驚天的懷中,緊張的問道,“你明天要去和銀川決鬥嗎?”
聽聞此言,蔣驚天立馬就把握住了師落雪的心思,於是便出言安慰道,“嗯,明天的決鬥照舊。不過你放心,我的傷並不重,一夜之間就可以恢復過來。”
蔣驚天說的是實情,但師落雪卻並不相信,“讓父親明天與你一起去怎麼樣?我剛纔去和他說了,他說只要你同意,他明天便陪你去玄重山。”
聞言,蔣驚天輕輕的拍了一下師落雪的脊背,緩緩的道,“在沒回來之前,我就已經在銀川的面前,拒絕了司馬前輩的好意。況且,司馬前輩此時已經不再欠我人情,其也就沒有理由幫我出頭了。”
師落雪聞言,立馬‘激’動的道,“怎麼沒有理由,你是他的‘女’……婿,他幫你是應該的。”
聞言,蔣驚天搖頭苦笑,“落雪,你覺得我是那種明知道是送死,還故意逞能的人嗎?放心吧,明日之戰,我至少有六成的勝算。”
師落雪急切的道,“那你的傷……”
蔣驚天微笑着,打斷了她,“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只要給我一晚的時間,我這身傷便可痊癒。”
師落雪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然後出言道,“明天早上我來找你,你的傷如果還沒有好,那便讓父親陪你去。”
蔣驚天苦笑一聲,應承道,“好,我答應你。”
見蔣驚天答應了,師落雪微微一笑,“那你去療傷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過師落雪剛邁出了半步,其眼珠一轉,便又笑‘吟’‘吟’的扭過頭來,“你能把你的那張人皮面具,送給我嗎?”
蔣驚天聞言微笑道,“你想要用它,去捉‘弄’飛‘花’那丫頭?”
師落雪俏皮的一笑,然後嬌嗔道,“你就給我嘛。”
師落雪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嬌嗔之聲,也有些做作,蔣驚天雖然聽出了少許不正常,但其卻並沒有在意。“既然師大小姐都親自張嘴了,別說是一張人皮面具,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摘下來,送給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