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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川平靜了少許,然後緩緩的對蔣驚天道,“你可別後悔,我可要開始數了,一!”
蔣驚天知道銀川的底細,又怎會被他唬住,不過其還是十分配合的應答道,“老東西,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先斬殺一萬隻銅翅狂鷹,以泄我心頭之恨!”
蔣驚天這話說的雖然十分強硬,但語調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給人一種外強中乾的感覺.來看看吧首發銀川聽之,心中便是一喜,於是立馬繼續數道,“二!”
蔣驚天的話語再現焦急之意,“銀川,我們各退一步可好。我從地底出來,你從天上下來,咱倆在地上一戰,生死各安天命。”
聽着蔣驚天的聲音,銀川就能夠想象出來,其‘色’厲內荏的樣子,“一!老夫去也,蔣少,咱們後會有期!”
蔣驚天聞言,立馬以充滿了慌‘亂’之意的聲音,斷喝道,“慢着!先別走,好吧你贏了。我這就出來,會飛又如何,我照樣能夠把你‘射’……”
蔣驚天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着便是“啊——”的一聲長鳴。銀川聞聲,心神頓時一顫,其根本就沒有經過思考,就舞動雙翼,全速飛向了通道口。因爲那“啊——”的一聲,明顯是蔣驚天失足,跌下通道時發出的,銀川若是能夠於此時,將他鷹喙上的超巨型風刃發‘射’出去,蔣驚天定然躲閃不開。
蔣驚天詐做失足墜落,其實是想要將銀川引到通道口的上方,他在故意一腳踏空之後,先是在心中默數了三聲,然後便彎弓搭箭,一箭‘射’向了託着飛爪的那個土臺。
此箭暗含兩道高速旋轉的霸道罡氣,速度快的離譜,可以說是眨眼之間,便將那土臺擊碎。如此一來,巨型飛爪下墜,帶動了與其相連的牛筋,當牛筋被抻直了之後,那攻城弩車的扳機,便受力啓動了。攻城弩箭破土而出,直奔剛剛飛至通道上方的銀川而去。
其實出於武者趨吉避凶的本能,銀川已經得到了預警,但他卻將心中的不安之感,歸結到了蔣驚天失足墜落的身上,如此一來,也就註定了他悲劇的結局。
銀川聽聞弩箭發‘射’的絃聲,便知道自己中計了,但他與弩車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了,只有區區三丈。首發那弩弦顫音未止,弩箭便已經‘射’了過來,銀川能夠反應過來,‘洞’悉事情的原委,就已經是萬幸了,至於躲閃,就算是地階極致強者在此,也只有硬擋一途。
弩箭鋒銳之氣襲來,直指銀川后脊。銀川想要展翅側移半尺,將要害避開,但怎知他那左臂上的‘洞’穿傷,竟然於此時復發,讓他整個左翼,都失去了控制。生機一閃既逝,緊接着,死亡的‘陰’影便籠罩了過來,巨型弩箭從銀川的鷹背而入,並帶着尚未嚥氣的他,飛‘射’而出,直奔萬獸城鬥獸場的觀衆席而去。
蔣驚天與銀川在地底,一共呆了近兩個時辰。在這兩個時辰裡,羅子軒派人將鬥獸場中的傷員,全都搶救了出去,只剩下那一地的屍體,還沒有處理。
地階弩箭呼嘯而過,觀衆席在它的面前,就如紙糊的一般,直刺進二十餘丈,幾乎將整個觀衆席刺穿,才堪堪停下。如果說在剛中箭時,銀川還剩下半條命,那經過這一連串猛烈的撞擊之後,他也就剩下最後的一口氣了。
銀川那在中箭一刻,就被迫將超巨型風刃丟至一旁的鷹喙,微微張起,疲憊的哀啼一聲,然後其四肢百骸之內的罡氣,便迅速的聚集到了他貫穿‘胸’背的傷口處。隨着罡氣的越聚越多,銀川的雙目,也開始變得有神了起來,出現了迴光返照的跡象,其雙翼更是微微顫動,似乎是想要掙扎而起,再次翱翔在藍天之上。
瞬息之後,銀川體內的所有罡氣,全都匯聚到了他‘胸’背的創口之處,其雙目突然豪芒暴起,緊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一聲吶喊,“任何人都不許爲我報仇,否則我死不瞑……”
還未等銀川將“目”字說出來,其鷹目中的光輝便徒然斂去,心跳驟停,呼吸漸止,一代梟雄,昔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萬獸城主,便就此殞命。但他那最後難聽、古怪的嘶吼,卻仍徘徊在萬獸城中,所有人的耳畔,一再提醒着他們,蔣驚天的可怕。
在這一刻,整個萬獸城一片死寂,無論是那街頭巷陌的尋常百姓,還是亭臺樓閣中的達官貴人,其全都本能的屏住了呼吸,並緩緩的擡起頭來,循着銀川在人間最後的一聲哀鳴,望向了萬獸城鬥獸場。
在江湖之中,每一位新人,都是踩着老一輩強者的屍體,一步一步崛起的,這本是衆人司空見慣的事情,但蔣驚天這名新人,其崛起的速度,卻似乎有些太快了,快得讓人難以置信,快得讓天下人的心頭,都爲之一緊。
銀川死了,有人欣喜,有人憂愁,但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蔣驚天的威名,傳遍天下。
……
整個萬獸城鬥獸場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敢踏進來半步,查探一下其中的情況。
片刻之後,灰頭土臉的蔣驚天,便從通道中爬了出來,其仰望星空,心中說不出的暢快,似乎是因爲解決了銀川這個麻煩,也可能是因爲他已經初步具有了復仇的實力。
思緒漸漸斂去,感概之情,也轉瞬即逝。蔣驚天掃視一圈,最終還是將目光鎖定在了銀川的屍體上。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步上前,將左臂搭在了銀川的鷹首上,然後默默的催動起了天龍紋。
隨着‘精’血能量的流入,蔣驚天的罡氣、體能和‘精’神狀態,都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到了巔峰,就連他‘肉’體的力量,都再次出現了增長,只不過,其距離十一個地階之力,還有着不小的距離。要說美中不足的,也就是這‘精’血的吞噬,並不能溫養蔣驚天裂痕滿布的神魂。
蔣驚天在與呼延克的爭鬥中,神魂受損,幾乎破裂,如今的他,除了“天人合一”以外,已經不能再使用,任何消耗靈魂之力的武技了。其中包括“輪迴”拳術、“霸道一拳”,還有那因戮神劍尖被封印,而暫時無法調集的殺戮劍氣。
這三大殺招的無法使用,並沒有讓蔣驚天感覺到一絲的失落,他此時所憂心的,其實是在“輪迴”拳術失效的情況,將要如何解開,秋葉記憶中的封印。苦思無解,蔣驚天長嘆一聲,將‘胸’口煩悶傾瀉而出後,便不再爲這不知道多少年後,才需面對的問題勞心費神了。也許在他爲秋葉解開封印之前,其神魂就早已經恢復如初了。
……
蔣驚天將已經被吞噬成乾屍的銀川,從巨型弩箭上拽了下來,然後單手提起,用靈魂之力在他身上一掃,便尋到了其儲物戒指的位置。蔣驚天雖不是貪財之人,但面對鯤鵬搏龍刃此等重寶,他也沒有不取之理。所以其便掀開銀川左翼下的羽‘毛’,將戒指納入手中。
蔣驚天在得到了銀川的儲物戒指之後,又將‘插’在觀衆席上的地階弩箭、半埋在土中的攻城弩車,一半在通道之中,一半栓在弩車上的巨型飛爪,依次收起。而銀川的屍體,則被他丟進了那直通呼延克陵寢的通道之中,並以“山崩”之術掩埋。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蔣驚天便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出了萬獸城鬥獸場。
……
街道之上摩肩接踵,但卻鴉雀無聲,場面十分詭異,就連特意來此恭迎,打算與蔣驚天化干戈爲‘玉’帛的羅子軒,在見到蔣驚天那張冷峻的面龐後,都一縮脖子,未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蔣驚天目光掃過,見王元位於羅子軒身旁,但宋世仁卻不在此地,便想要上前詢問一二。不過其見王元低頭埋首,似乎並不想與他說話,於是便輕嘆一聲,獨自向石府地宮行去。王元此次不願與蔣驚天攀談,倒並非是因他懷恨在心,而是怕因此落了羅子軒的面子,途遭橫禍,
蔣驚天緩步慢行,街道兩旁之人紛紛側目,就連一個敢於大聲喘氣的人都沒有。可就在這時,一個懷抱嬰孩,想要看熱鬧,卻又略有些畏懼的中年‘婦’‘女’,卻突然一個趔趄,撲向了正在前行的蔣驚天,其懷中的嬰孩,更是在她聲嘶力竭的哀呼聲中,失手拋飛了出去。
“我的兒啊!”
蔣驚天的身上,之所以會散發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是因爲他與銀川的戰鬥纔剛剛結束,其凝聚在身上的殺氣,還沒有盡數散去。並非是說,在這一戰之後,他的心‘性’有所改變。
那嬰孩被拋飛到空中,街道兩旁之人,皆因爲蔣驚天身上冰冷的殺意,而不敢上前搭救。蔣驚天見之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只見他右腳微擡,左腳輕點地面,整個人便躍向了半空中的嬰孩。可就在這時,一名農夫打扮的男子,卻突然直衝上前,以一柄鋒芒內斂的長劍,直刺蔣驚天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