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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驚天的拳頭,不斷的在孫洪忠的瞳孔中放大,那流轉在五指之間的渾厚罡氣,無不透‘露’着危險的氣息。面對此情此景,孫洪忠就算是不想承認,其也必須承認,他害怕了。
“去死吧!”
孫洪忠一聲斷喝,驅散了那瀰漫在心間的恐懼,將自己的生死,完全賭在了這一拳之上。
轉瞬之後,兩拳相錯,勝負、生死,將盡數於此時揭曉。只不過就在重拳即將襲心的一剎那,孫洪文暫時的棲身之所,卻突然傳出了一聲驚天的爆炸,緊接着的便是孫思危與孫二的慘叫,整棟房子的轟然倒塌。
孫洪忠本已是驚弓之鳥,如今又經爆炸這一恫嚇,其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勇氣,便立馬潰散於無了。恐懼在孫洪忠的內心之中迅速滋生、瀰漫,一發不可收拾,趨勢着他放棄了攻擊的機會,轉而斜跨一步,想要躲閃。
孫洪忠臨陣脫逃,雖然讓他僥倖保住了一條小命,但面對蔣驚天的重拳,其還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蔣驚天拳勢不改,重似山嶽,毫無‘花’哨的轟擊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一聲悶響,拳罡暴起,其結果可想而知。孫洪忠狂噴鮮血,倒飛而出,連碎四五座民房,纔算是堪堪的停了下來。
此拳一過,全場鴉雀無聲,無論是作爲當事人的孫洪忠,還是作爲旁觀者的烈火老祖,都沒有料到蔣驚天的這一拳,會有如此威力。位於廢墟之中的孫洪忠,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然後便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衆人目光移去,皆‘露’出了愕然之‘色’,因爲孫洪忠此時的樣子,實在是太慘了。他不但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渾身都是血跡與塵土,其左臂還以一個極其古怪的姿勢,倒背在了身後,就好像是後接上去的一樣。出現如此狀況,是因爲蔣驚天方纔的一拳,不但擊碎了孫洪忠的左肩,還連帶着打斷了他的肩胛骨,使他整條胳膊,以一個違反常理的角度,向後折去。
事實上,孫洪忠的左肩,除了表面的皮膚以外,也就只有筋還是連着的,其中不但骨骼寸碎,就連肌‘肉’都紛紛斷裂。可以絲毫不客氣的說,孫洪忠的這條胳膊,已經徹底廢了,至少在這御龍城,無人有將其醫好的本事。
蔣驚天望着搖搖晃晃的孫洪忠,“撲哧”一笑,然後淡淡的道,“就這麼點膽子嗎?躲什麼呢?”
孫洪忠聞言,便想狡辯一二,但他斷臂傳來的劇痛,和侵入其體內四竄的霸道罡氣,卻都在這同一時間發作,令其除了齜牙咧嘴之外,再做不出來其他任何的動作,當然,也發出任何的聲音。
……
“他孃的,小崽子手段夠毒辣的啊,看我怎麼收拾你!”
隨着這氣急敗壞之聲的傳出,孫思危與孫二,先後從坍塌的廢墟之中,站起身來。這二位雖沒有受到什麼大傷,但其形象也十分悽慘,不但被炸得衣不蔽體,還‘弄’得全身都是血污碎‘肉’,看得周圍的這些小‘混’‘混’,皆是一陣作嘔。
孫思危雖對孫洪文漠不關心,但其卻確實對孫二口中所說的那詭異傷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孫二是怕出現了意外,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所以壓根就沒敢去觸碰孫洪文體內糾葛不清的霸道罡氣。但孫思危卻沒有這些顧及,其甚至都沒有再謹慎的查探一次,直接就按照孫二口述的症狀,對那盤結在孫洪文體內的霸道罡氣,動起手來。
一開始的時候,孫思危的進展還‘挺’順利,或者是說,他玩得‘挺’開心。但在數息之後,那殺機內斂的霸道罡氣,便脫離了他的掌控,在孫洪文的體內暴走了起來,緊接着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不過孫思危這極度不負責之舉,也並非全無收穫,至少他在‘弄’死了一個兒子的同時,救了另一個兒子,雖然救出來的兒子,已經成爲了殘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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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蔣驚天一拳之威,強悍至斯,烈火老祖便頓時一個縮脖,並在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冒然出手,否則其下場,並不會比孫洪忠好到哪去。同時,他也在心中,徹底的隔絕了想要報仇的念頭。
“蔣少神威蓋世,老祖以前是有眼無珠,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烈火老祖態度的一百八十度轉彎,讓剛剛從廢墟中爬出來,還有些暈頭轉向的孫思危,聞之一愣。不過在他聽聞此言之後,卻並沒有去想,烈火老祖爲何會有此變化,而是在心中暗暗竊喜,自己在老****面前邀功之事,已經十拿九穩了。
蔣驚天聞言之後,瞥眼觀瞧了一下‘色’厲內荏的烈火老祖,淡淡的道,“未免你以後再做這有眼無珠的蠢事,就罰你自毀一目,以作懲處吧。”
……
蔣驚天如此刁難烈火老祖,一方面是因爲他想要藉此立威,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烈火老祖平日做惡過多,其想借此機會,教訓他一二。至於烈火老祖與他的‘私’仇,倒是沒被蔣驚天放在心上。
……
衆人聞言,皆倒吸一口涼氣。只有烈火老祖這個當事人,對此不以爲然,立馬咧嘴應承了下來,“蔣少吩咐,老祖哪敢不從。只希望老祖自毀一目之後,蔣少可以將前世恩仇,一筆抹去,給老祖我留一條生路。”
說罷,其也不顧周圍之人,是何表情,立馬揮指如鉤,刺進了自己的眼眶,只聽他怪叫一聲,那血淋淋的眼珠子,便被他生生的摳了下來。望着烈火老祖掌中圓滾滾的球狀物體,蔣驚天心頭也是一緊,“你走吧,不過日後若是讓我再聽到,有關你爲禍一方的流言蜚語,屆時可就別怪我登‘門’拜訪,招你的麻煩了!”
烈火老祖聞言略一遲疑,然後立馬出聲道,“老祖回去之後,立馬解散烈火宮,從此再不踏足江湖一步。”
言畢,烈火老祖腳下暴步,頭也不回的,直奔御龍城大‘門’而去。
烈火老祖一生從未服過軟,脾氣倔得和犟驢一樣,此次算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識時務者爲俊傑。不過直到多年之後,他向自己的徒子徒孫訴說起今日決定之時,其都言稱,這是他今生做出的,最正確的一次選擇,沒有之一。
……
烈火老祖的異樣表現,讓孫思危當場愕然,直到其身旁的孫二,抓了一下他殘破衣襟,示意他向一旁觀看之時,其才發現了周圍氣氛的詭異,和那已經落下殘疾,正與體內異種罡氣苦苦爭鬥的孫洪忠。
“洪忠!”
孫思危目光一掃,觀望到孫洪忠如此慘狀,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孫洪忠全心全意的對抗着體內的異種罡氣,一直無暇分心去詢問孫洪文的狀況。所以如今剛一得到孫思危罡氣的支持,其便立馬追問道,“剛纔那聲爆炸是怎麼回事?洪文呢?他怎麼樣了?”
孫思危一邊以罡氣幫助孫洪忠瓦解其體內的霸道罡氣,一邊以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死了。蔣驚天那小子的罡氣還真邪‘門’,我一碰他就炸了。就是你體內的這種會旋轉的罡氣,不過洪文體內的是兩股,一快一慢,互相糾纏着。雖沒有你體內的數量多,但卻比你這難纏數倍。”
孫思危的說話之聲輕描淡寫,就好像其口中說的,是陌生人一般,但落入孫洪忠的耳中,其可就變成了晴天霹靂。“爹,你要替洪文報仇啊!”
聞言,孫思危緊皺眉頭,一言不發,不過讓你心憂的,卻並非是如何爲兩個兒子報仇,而是怎樣保住孫思危的這條胳膊。
孫洪忠見孫思危沒有反應,便繼續催促道,“爹,你要爲弟弟報仇啊!三弟、四弟都死在了蔣驚天的手中,你不能放過他啊!”
孫思危聞言,頗有些不悅的道,“少說話,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治好你的胳膊要緊。”
站立在不遠處,此時尚未離開的蔣驚天,在見到孫思危如此表現之後,也升起了好奇之心,從而出言相‘激’道,“你們爺倆研究好了沒有,若是都害怕了,那我可就先走一步了。”
蔣驚天這已經算是當衆叫囂了,但怎知,孫思危就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仍舊在那裡嘗試着,將孫洪忠的手臂扭轉過來。不過孫洪忠聽後,卻立馬大急,“我就算是一條胳膊,也照樣能夠戰勝孫洪義,奪得家主之位。你還是快點殺了蔣驚天,爲兩位弟弟報仇吧。假若今天要是放他走了,以後再想找到他,可就難了!”
孫思危聽後,仍舊無動於衷,在那裡繼續擺‘弄’着孫洪忠的斷臂。孫家年輕一輩,只有孫洪忠、孫洪義兩人,是族內嫡系,有繼承家族之位的資格,所以孫思危才極度在意孫洪忠的胳膊。因爲孫洪忠此臂一廢,戰力必然大損,將再不可能戰勝,與他修爲在伯仲之間的孫洪義,奪得孫家下一屆家主之位。
孫思危由於己身天資所限,在修爲上比他的哥哥孫居安弱了幾分,從而與家主之位,失之‘交’臂。如此一來,其便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自己的兒子,孫洪忠的身上。所以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就算是其親爹死了,也沒有爲孫洪忠治療這斷臂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