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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巨響,孫思危‘激’發出去的拳罡,轟擊在了不遠處的一棟民房上,其頓時轟然倒塌。只不過這時的蔣驚天,早就遁入了土中,並潛藏到了數丈之外。
孫思危將自己左手,緩緩的移到眼前,其望着那指尖上的血跡,勃然大怒,衝着蔣驚天遁走的方向,便瘋狂的嘶吼道,“蔣驚天,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孫思危若不殺你,誓不爲人!”
只不過他這一聲驚吼,並沒有迎來蔣驚天的迴應,得到的卻是周圍無數人的紛紛側目。一道長約五寸,深約寸許的傷口,張牙舞爪的趴在孫思危的面頰上,雖然在罡氣的作用下,這道傷口在數息之後,便結疤痊癒了。但那‘肉’眼可見的癒合過程,卻一絲不漏的,全都被周圍之人收入眼底。他們不知道這一戰誰勝誰負,誰佔據了上風,他們只知道孫思危非但沒有留下蔣驚天,自己反而還受了傷,而且還傷在面頰上,這種奇恥大辱的地方。
在孫思危那充滿了殺意的目光下,這些人自然噤若寒蟬,不敢言語,甚至有人急忙將頭扭向一邊,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但所有人的心裡,卻又都十分清楚,用不了多久,這一戰的具體場景,便會被人添油加醋的傳出去,‘弄’得滿城風雨,尤其是孫思危臉上的這道傷口,一定會被描繪的惟妙惟肖,就好像親眼所見的一般。
這種事情孫思危就算是想要禁止,也禁止不了,除非殺人滅口,但眼下之人大大小小上百號,還不停的有人聚攏過來,其又能殺得過來。孫思危此次的聲威掃地,是不可避免的,其若是想要恢復名譽,唯一的辦法就是以蔣驚天的鮮血,來洗刷這份恥辱。只不過蔣驚天此時已經不知所蹤,孫思危就算是再心中怒意難平,其也只能暫時的忍耐下去,伺機而動。
能夠在孫思危不知不覺當中,割破其面頰的,當然是蔣驚天那“萬劍藏空”之中,遁去的一劍。他這一劍,爲孫思危留下了一生都難以磨滅的無盡恥辱,他這一劍,讓整個孫家從此顏面掃地,他這一劍,使自己名揚漠北,震懾諸雄。但也是這一劍,讓他與孫思危,乃至是整個孫家徹底翻臉,從此不死不休。
……
蔣驚天離開飛行點之後,便土遁到了一處裁縫鋪,從其倉庫中挑選幾件衣服,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十分樸素的農夫。戴上了面具,換上了新衣服,然後他便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御龍城的大街上。準備去尋一間客棧,暫住一晚,順便也打探一下孫家的反應。
蔣驚天人生地不熟,只能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着,不過好在他的運氣不錯,沒過多久,其就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
蔣驚天步入其中,以罡氣略微改變了一下,自己咽喉的形狀,使聲音發生了少許的變化,“掌櫃的,住店。”
客棧掌櫃的聞言先是一皺眉,然後出言問道,“聽客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蔣驚天早就給自己編好了一套說辭,所以對答如流的道,“俺雖是北人,但卻在七歲的時候,隨父母移居到中原了,所以口音並不純正,聽起來多少有些怪。”
聞言,掌櫃的恍然道,“我說的呢,你這口音又不像南人,又不像北人,倒有幾分西域的音‘色’,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那不知客官,你這次來御龍城,到底所爲何事呢?”
蔣驚天雖然已經編織好了自己的出身,但面對掌櫃的的質問,其還是故意裝出了一副不悅的樣子,“怎麼?俺就住個店,你難道還要查一查,俺祖上八輩,都是誰嗎?”
那掌櫃的見蔣驚天面‘露’慍‘色’,便立馬和顏悅‘色’的解釋道,“客官莫要誤會,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御龍城中出了大事,全城都在搜捕一位叫做蔣驚天的通緝犯。孫家已經給城內所有的客棧,都下了命令,凡是有陌生人前來住店,必須要向他們通報。我這不也是怕惹來麻煩嘛,想要問清楚,假若真要是遇到那位爺,也好讓他另投他處,我這小店可招待不起他。孫家我們惹不起,那位爺我們也惹不起,我們夾在中間,也很難做啊。客官不瞞您說,若不是夥計們都指着這客棧買米下鍋,我還真想打烊幾天,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說。”
聽掌櫃的這麼一說,蔣驚天心中也是一陣驚訝,他沒有想到,事情剛過去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御龍城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從這也可以看出來,孫家在御龍城的地位,是何等的崇高。
“俺叫吳二牛,這次回到漠北,就是想要到蒼龍城,去投奔我的哥哥。”
掌櫃的聞言,雙眼頓時一亮,‘激’動的問道,“你說你叫什麼?吳二牛?兄弟,咱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你那哥哥,是不是叫吳大牛,他找你找得好苦啊,他曾經三次前往中原,都沒有打探到你們一家三口的消息。”
蔣驚天聞言就是一愣,他沒想到其一句信口胡編,還真就讓他給‘蒙’中了。“我哥哥是叫吳大牛,請問您是?”
那掌櫃的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十分豪爽的道,“我叫張建安,是黑龍會御龍分舵的舵主,你哥哥現在可比我強多了,我們倆同年加入黑龍會,他都已經‘混’到護駕法王的位置上了。我這小店雖然簡陋,但卻勝在都是自己人,不像其他客棧魚龍‘混’雜,耳目衆多。你就先住在我這裡,等這陣風頭過去之後,我再安排去你蒼龍城,見你哥哥。”
盛情難卻,蔣驚天也就只好先趨之不恭了。事實上,爲了不讓張建安對他有所懷疑,其壓根就不能出言拒絕。不過有這麼一個地頭蛇幫忙,蔣驚天做起事情來,也將容易得多,只不過對張建安的欺騙,還是讓他在心中,小小的生出了一絲負罪感。
……
有張建安作證,蔣驚天這吳二牛的身份,便算是坐實了。孫家之人前後也來過了兩趟,不過卻都被張建安給擋了回去,最多也就是拿着畫像,和蔣驚天比對了一二。看樣子,這黑龍會在御龍城,還是小有影響力的,就連孫家的爪牙,都得給上幾分薄面。
安定下來之後,蔣驚天也與張建安詳談了不短的一一段時間,其一,是爲了查探一下黑龍會的底細,其二,也是爲了瞭解他這個便宜哥哥——吳大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黑龍會是漠北羣嶺中,一個頗具實力的黑道組織,總舵位於蒼龍城,在其餘十八城都有分舵,成立至今,已經有三十餘年了。建立初期,黑龍會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團體,直到十五年前,吳大牛、張建安這批人加入之後,才略有起‘色’,開始不斷的擴張地盤,吞噬其他的小幫會,逐漸在漠北羣嶺‘混’出了名頭。
現在的黑龍會,已經不再是成立初期,那個十幾個人的小團體了,其如今正式會員五萬多人,有金錢往來的外圍人士七十餘萬,名下賭場、酒樓、****不計其數,遍及整個漠北。僅是在這御龍城中,便有三家酒樓、七家賭坊、六家****,其整體實力,雖不能說不亞於十八大姓中的任何一家,但與孫家相比,兩者還是在伯仲之間。
作爲舵主的張建安,之所以開了這麼一家不起眼的客棧,是因爲他在入會初期就在此經營,一晃十幾年,對這客棧有了感情,捨不得關‘門’罷了。
蔣驚天還了解到,除了黑龍會以外,這漠北羣嶺之中還有兩大黑幫,而且其勢力,都在黑龍會之上。其中實力最爲強悍,就連拓拔家都要對其忌憚三分的,便是漠北第一黑幫興龍會。實力稍遜於興龍會的,便是同樣可以在漠北羣嶺隻手遮天,跺一跺腳,就連皇城都得顫三顫的東龍會。
三龍會的興起,是拓跋氏爲了制約其手下十八大姓勢力的擴張,而特意促成的。尤其是黑龍會,若不是搭上了漠北皇室這條線,其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幾年間,就發展到瞭如今這樣的地步。只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這三龍會中的哪一家,都有些尾大不掉的傾向,妄圖脫離拓跋氏的掌控。
直到今天,和張建安談論之後,蔣驚天才算是對整個漠北的實力分佈,有了一個系統的認識。這對他日後周旋於各個勢力之間,伺機盜取蔽天棺,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蔣驚天從張建安的口中,還得知了不少吳大牛這些年來的事蹟,順便其也探聽了一下吳大牛在進駐黑龍會之前的往事種種,這對他日後將吳二牛的身份,繼續佯裝下去,也起到了不小的積極作用。
……
蔣驚天在客棧之中,足不出戶的躲了兩天,可御龍城中,卻依舊風聲鶴唳。城中的飛行點,也沒有恢復的意思,若想要前往蛟龍城,便必須要從陸路而行。在時間上來說,蔣驚天雖並不是那麼太着急,但瞧眼前的形勢,這風頭恐怕十天半個月都不會過去,如此的耽擱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所以蔣驚天便打定主意,想要略微施展一點手段,將眼前的僵局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