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有提過,自然生長的野生海黃一般生長條件比較惡劣,深山僻壤,水旱交替,風雨摧折,所以枝幹大多蜿蜒扭曲,很少有形狀規整的直通通的乾料和枝料,而樹心不直是很難做出一整串花紋規整劃一的對眼海黃珠子。
另外,野生海黃有“十木九空”之說,大部分的海黃樹心都有心裂或者乾脆是空心的。這種情況下,找到適合做對眼珠子的原料就更加困難了,就算是做出來的海黃對眼手串,樹眼中心或者對眼之間有心裂也是很普遍的現象。
所以,一串顆顆對眼,整齊劃一,無裂無補的海黃對眼珠子確實是十分難得,價格昂貴也是物有所值的。
野生的海黃對眼,就已經非常難找了,更何況是是海黃中非常稀少的紫油梨,因此,費老這對手串雖然是新做的,但如此整齊劃一海黃紫油梨對眼,確實非常難得,價值也頗爲不菲。
等楚琛和司馬院長鑑賞過自己的手串後,費老就有些忿忿的的說道:“其實這條手串值多少錢到不是關鍵,但它是我徒弟送我的生日禮物,他偷去賣了,如果讓我徒弟知道了,你們說我的臉往哪擱?”
此時,費老夫人端着茶水走了進來,說道:“好啦,在客人面前嘮叨個沒完沒了,也不想想,子不教父之過,兒子成這個德性,還不是你在他小時候溺愛他造成的?”
費老反駁道:“我怎麼就溺愛他了?”
“你不溺愛?”費老夫人冷笑道:“別的不說,就說小喻小時候喜歡吃冰糖葫蘆,有一次,他半夜吵着要吃沒買到。結果隔天你就去求人學了製作冰糖葫蘆的手藝,你說說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聽老婆翻出了陳年往事,費老也不禁老臉一紅,尷尬的說道:“有道是多個技能多條路,多學個技能總沒什麼壞處吧!”
楚琛和司馬院長聽見這話。全都暗笑不已。
費老夫人嗤笑道:“好!這事咱們就不說了,不過剛纔小喻明明拿了兩條手串,你怎麼就搶下了一條?我之前看,那兩條手串好像差不多吧!”
“這你就不懂了!”費老呵呵一笑道:“那條手串看着像是和我手中的一條一樣,其實是越黃高油紫料,根本不值什麼錢。”
越黃高油紫料。含油不低於海黃油梨,黑色紋理,楚琛以前看到不少買家買到這種料以爲撿到了海黃油梨,高興異常,卻不知道這其實是越黃。價值根本不高。
其實這種料子還是很好區分的,越黃高油紫料的杆料棕眼較大,根料、靠近根部的料卻棕眼細小,外觀看上去優於很多海黃油梨。這種料紫紅帶褐,偏於紫紅,紋線黑中明顯的紫紅。而海黃油梨褐紅帶紫,偏於褐色,黑紋比較純淨。黑紋與黃地相間。
費老夫人聞言有些訝異,問道:“這條手串,難不成是你故意放的?”
“你說呢!”費老略顯得意的說道:“今天他一回來我就知道準沒什麼好事,就故意把手串拿出來。省得他惦記着我的其它東西。”
“那你幹嘛還拿一條不值錢的手串放在一起?”費老夫人接着問道。
費老嘿嘿冷笑道:“我告訴你,不但是這次,下次他回來,我就拿幾件高仿品擺着,看他怎麼辦。”
其實費老想出這種辦法的用意,楚琛和司馬院長都明白。無非是想讓兒子吃了虧,能主動學習一些鑑定知識。不過效果怎麼樣,楚琛卻並不看好。
司馬院長感嘆道:“費老。您也算是費盡心盡力了!”
費老苦笑着說道:“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他能夠爭氣一點,我也不用這麼絞盡腦汁了,說到底,這還是我自作自受啊……”
接下來,他就絮絮叨叨的把以前在教育方面做的一些錯事,簡單的說了一些。
費老的這個兒子是他的小兒子,一般來說,很多父母,都喜歡小兒子,費老也不例外,再加上小兒子從小長的聰明伶俐,費老對它更是喜愛,基本上小兒子是有求必應。
有道是慈母多敗兒,這句話用在費老身上也是挺合適的,而且他不但在家裡寵愛,小兒子在外面受了欺負,他也要親自前去解決,更有一次,小兒子在學校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他都去學校鬧了一場。
聽到這裡,楚琛也對這種行爲很是無語,像這麼個溺愛法,從聰明伶俐變成不學無術,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說到最後,費老吁嘆道:“說到底,還是應了一句老話,養不教父之過,現在他回來要錢,我也只能多少給點他,免的他到社會上做些傻事,那我真是一錯再錯了。”
費老夫人沒好氣的說道:“你給錢他又有什麼用,他該幹嘛還是幹嘛,要我說,讓他乾脆去牢裡頓一陣子算了!”
費老張了張嘴巴,剛想說幾句,不過想到老伴這些年也爲小兒子傷透了心,這麼說應該也是一時的氣話,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嚥了回去。
“得,你這個寶貝兒子就讓你自己操心吧,我是再也不管了!”話音剛落,費老夫人就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我家老太婆就是這樣,兩位別見怪啊!”費老有些尷尬的對兩人說道。
楚琛和司馬院長全都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不過此情此景,大家也不知道接話纔好,現場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再加上之前的話題有些沉重,氣氛也顯得有些壓抑。
“費老,咱們還是說您電話裡的那張古琴吧!”司馬院長的話,打破了現在顯得有些尷尬的氛圍。
“對對對!差點忘記正事了!”費老邊站起身,邊說道:“我去把古琴拿出來……”
等費老離開後,司馬院長就嘆了口氣道:“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費老的這個兒子,還真不是個省心的人物,前段時間要不是我看在費老的面上幫了一把,現在應該就像費夫人說的那樣,吃了牢飯了!”
“啊!怎麼回事?”楚琛連忙問道。
司馬院長有些厭惡的回道:“碰瓷被人抓了唄……”
費老的小兒子名叫費喻,因爲一直啃老,再加上喜歡進娛樂場所,讓費老夫婦倆對他越來越失望,於是前段時間,就直接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費老的本意是想讓費喻收收心,不過老話說的好,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費喻一直過慣了原來的日子,怎麼可能馬上就改變原來的生活習慣?
只是費老有了準備,家裡新裝了一個保險庫,把所有的值錢東西,都藏在了裡面,這讓費喻就算是想偷東西賣,都辦不到。
沒錢,又想玩,怎麼辦?因爲家裡是做古玩生意的,耳濡目染,他對古玩這行的一些門道也有些知道,沒辦法之下,他就想到了一個主意,碰瓷。
還別說,費喻的頭腦還是挺靈活的,準備工作做的挺充分,花光了自己僅有的積蓄,憑着花言巧語,找費老的朋友拿了一隻民國時期,製作的還算精美的仿雍正青花蒜頭瓶,並且還去做了一張假的專家鑑定證。
一切準備就緒,費喻就抱着東西去古玩市場上特色人選,轉悠了好一會,才找到了一個目標。
這個人穿着十分講究,而和這身打扮相配的是一種不是大款就是伙伕的長相,不過很顯然他不是伙伕,這從手上的閃着光的名牌表,和白嫩的皮膚就知道。
大款身邊還跟着一位身材婀娜的漂亮女子,大冬天的,着裝還有些露骨,這讓費喻忿忿“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的同時,就把今個兒的碰瓷目標放在他身上了。
打定了主意,費喻卻並沒有盲目,直到大款從一家古玩店裡出來,而且走的方向還要經過一個死角時,他才恰到好處的出現了。
“哎呀!我的雍正官窯蒜頭瓶!”
周圍人只聽“咣鐺”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給摔碎了,緊接着就聽到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叫聲,這頓時引起了周圍行人的注意,紛紛駐足看了起來。
費喻的演技實在是太逼真了,不知情的人見了,還真不會相信他是專門碰瓷的,只見他一臉呆滯的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瓷,緊接着,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絕望的神色,蹲下身,眼含着淚花,雙手顫抖的把一片片碎瓷拼湊拼湊。
那模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作爲當事者的那位大款,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股子罪惡感。
過了片刻,費喻就猛的擡起頭來,指着那大款怒罵道:“你不長眼睛啊,我走起路來又不是不聲不響,你居然還往我身上撞。現在好了,我的寶貝碎了,我還想賣了給我父親救命呢!你讓我現在怎麼辦啊……”
說到最後,他就抽泣起來,臉上那無助的神色,看的周圍行人的同情心頓時就氾濫了起來。
此時,大款的表情也很是尷尬,他連忙拍着胸口保證道:“這位小兄弟,既然東西是我不小心碰的,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你說個數,我馬上就賠給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