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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迪看了一眼這個身材壯碩的老闆,扭頭輕聲問道:
“溫叔,東西在哪呢?”
溫亞儒朝着身後畫廊的牆上一指,小聲說道:
“那一幅,應該是莫奈的《藍睡蓮》系列中的一幅……”
莫奈?那個號稱法國最重要的畫家之一,印象派代表人物和創始人之一的莫奈?他的《藍睡蓮》系列才價值500多萬美元?
吳迪的眼睛眯了起來,如果這幅是真跡,那麼,它現在的價格,怎麼着也應該上兩千萬了吧?他又看了一眼似乎是滿臉正色的老闆,這傢伙,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個奸惡的小人,他會把一幅莫奈的真跡以這麼低的價格處理了?而且,還是這麼標誌性的作品?
“一千二百萬!我出一千二百萬!小子,恭喜你,你很成功的激怒了我,那麼,就由我來代表鶴田家族和你競價吧。”
一名身穿正裝,面色死板的中年人從對面的人羣中走了出來,他的話一出口,剛纔出言不遜的那個瘦小老人和那幾個年輕人不由的面色一凜,齊齊恭敬的彎腰施了一禮,然後,一言不發的退回到了他的身後。
吳迪沒有說話,他緩步踱到畫廊的牆邊,盯着那幅《藍蓮花》,仔細的看了一會兒,轉身笑道:
“鶴田家族?呵呵。沒聽說過,而且。一千二百萬似乎也不是一個很有競爭力的價格吧?”
那個中年人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彷彿是一頭遇到獵物的黑豹,死死的盯着吳迪,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那麼,這次你就聽說過了。”
吳迪無謂的一聳肩,說道:
“好吧,雖然我來的比較晚。但是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搞清楚了,按道理說,雙方同時看上一幅作品,通過競價來決定歸屬很公平。但是,這次競價真的很公平嗎?我看,我們這麼鬥下去,最後佔便宜的應該是這位無良的老闆先生吧?鶴田先生。我不想被人當傻子耍了,我想你也不願意這麼讓人躲在一邊偷着樂吧?”
鶴田的眉頭一挑,
“這麼說,你是準備放棄了?呵呵,華夏人就是虛僞,明明沒有實力。偏偏還死要面子……”
“唉……”
吳迪一聲長嘆,有些人真的……真的是自以爲是的讓人沒話說啊!這種人,該說他是愚蠢?還是自大呢?
“不虛僞的鶴田先生,作爲一名紳士,難道你連一點聽別人把話講完的耐心都沒有嗎?我說了。我不願意讓別人佔便宜,可是。我並沒有說過要放棄這幅畫啊。”
鶴田目無表情的“呵呵”了兩聲,
“不放棄,又拿不出更高的價格,這位尊敬的紳士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說些什麼,不過,不管說什麼都好,請你抓緊時間,要知道,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吳迪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你們想要這幅畫,應該也是準備拿來參加古董博彩大賽的吧?如果是這樣,我們爲什麼不用博彩來決定這幅畫的歸屬呢?我的意見是,就是目前這個價格,無論雙方誰出錢買下來都行,然後,我們玩一把怎麼樣?這樣做,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最少不會便宜了別人。”
鶴田的嘴角咧了咧,聽到吳迪的提議,他幾乎都要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玩一把?你居然要和大日本帝國大名鼎鼎的博彩家族鶴田家族玩一把?哦,天哪,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好吧,看在你這麼努力的想幫鶴田家族掙錢的份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吧。可憐的年輕人,估計這次之後,你就會真正的記住我們鶴田家族了!
他回身掃了一眼身後紛紛露出古怪笑容的衆人,沉聲道:
“很好,這個提議很好,我沒有意見。一郎,去把這幅畫買下來,然後,你和這位先生好好的玩一把。”
一名滿臉傲色的年輕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用眼角瞟了一眼吳迪,然後冷笑着走進了畫廊,
“老闆,請檢驗一下這張支票,順便,能幫我個忙嗎?”
那老闆笑眯眯的接過支票,拿起了櫃檯裡的電話,
“請說,先生,能夠爲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那個被鶴田叫做一郎的年輕人回身看了一眼還站在店門口的吳迪,大聲說道:
“我想請老闆順便檢驗一下這位先生的支票,要知道,某些國家的人的信譽似乎一直都不是那麼讓人放心……”
那個老闆哈哈大笑起來,沒錯,就是因爲這個年輕人,他的畫只賣了一千二百萬,不過,似乎也是因爲這個年輕人,他的畫才賣到了一千二百萬,那麼,到底是該謝謝他還是埋怨他,這還真是個難題啊!
吳迪微笑着搖了搖頭,看在你待會就要給我送錢的份上,就先讓你得意一會兒吧!他走進店裡,氣定神閒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隨手開了一張一千二百萬的支票,遞了過去,隨便看吧。
鶴田一郎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這個傢伙挺有錢的?那待會兒要不要想辦法多贏點?
“ok,兩張支票都沒有問題,那麼,那幅畫?”
鶴田一郎拉過一張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吳迪的對面,傲然一笑,
“包好了拿過來吧。這位先生,請問,你想怎麼玩?”
吳迪看了一眼身邊一臉緊張的錢胖子,搖了搖頭,笑道:
“這裡條件簡陋,也不適合太複雜的玩法。要不這樣吧,拿一幅撲克出來。我們兩個一人抽一張,牌大者爲贏,賭注就是這張支票和那幅畫,一把定輸贏,如何?”
鶴田一郎嘴角微微一挑,一抹輕蔑的笑意閃過,
“完全沒問題,老闆。請問你這裡有紙牌嗎?”
那老闆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我這裡沒有,不過隔壁的老卡恩可是個賭鬼,要不,我給兩位借一副去?”
“不用,我們這裡有!”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喊。幾個頭髮被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笑嘻嘻的拍了拍老闆的肩膀,
“施耐德叔叔,大生意哦?”
老闆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們幾個混小子,怎麼又來了?”
那個年輕人吃驚的看了他一眼。扭頭誇張的對身後的幾個年輕人說道:
“你們看,親愛的施耐德叔叔生氣了,他似乎是忘了這幅畫他是從……”
“好了,好了,有紙牌就趕快拿出來吧。這兩位客人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施耐德粗暴的打斷了那個年輕人的話。
“不、不,這麼大一個賭局。我們沒法參與,可是,你也不能讓你可憐的侄子諾伊爾白白的提供一副紙牌吧?要知道……”
施耐德喃喃的罵了一句,隨手掏出一百歐元遞了過去,那名年輕人輕浮的吹了一聲口哨,拿過錢在嘴邊深情一吻,
“克勞斯,把牌給他們!”
隨即,他彎下了腰,笑眯眯的對着吳迪和鶴田一郎說道:
“尊敬的兩位先生,我有一個小小的提議,不知道兩位……”
吳迪繃着臉沒有說話,聽這傢伙剛纔話裡的意思,這幅畫似乎是施耐德從他們手上收來的,而看他們的舉動,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麼,這幅畫的來歷……
鶴田一郎顯然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個極品,他皺了皺眉頭,伸手做了一個請說的手勢。
“哦吼,我是這樣想的,爲了保證賭局的公平公正,兩位應該都不會讓自己的人洗牌吧?那麼,就由最最誠實的諾伊爾來給兩位服務吧!他很會玩紙牌,洗牌的技術堪稱出神入化,而兩位,只需要付出那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費……”
一直站在鶴田一郎身後的那個中年人滿臉厭惡的拿出一張百元面值的歐元扔在了桌子上,不耐煩道:
“開始吧。”
諾伊爾沒有動手洗牌,反而笑嘻嘻的看着吳迪,吳迪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拿出了一百歐元,扔在了桌子上。
諾伊爾笑了,一雙手飛快的打開了牌盒,轉眼間就將撲克洗了幾遍,然後微笑着將牌放到了桌子上,拿起了那兩張歐元,
“看看,這是諾伊爾的勞動所得,施耐德叔叔,以後有這樣的好事千萬要記得通知我們啊。”
鶴田一郎看了吳迪一眼,說道:
“那麼,我們怎麼決定誰先出手呢?”
吳迪正待說話,麻雀忽然說道:
“一副牌不夠,最好再加一副。”
再加一副?吳迪心中一驚,瞬間會過意來,沒錯,大意了,如果只是一副牌,而他又讓鶴田一郎先抽的話,萬一他運氣好,抽到了那張最大的黑桃a,他豈不是輸定了?
他輕輕的長出了一口氣,朝着諾伊爾看去,諾伊爾呼哨一聲,變戲法般又拿出了一副撲克,在手中一上一下的拋弄着。施耐德苦笑一聲,又遞過去了一張百元大鈔,
“諾伊爾,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到我的店裡來了……”
諾伊爾一邊笑着一邊賣弄他花哨的洗牌技術,反常的沒有說話。
“好了,這次誰先出手似乎無關緊要了,只是,如果我們打成平手怎麼辦?”
鶴田一郎的手懸停在紙牌上方,身子前傾,似笑非笑的問道。
“很簡單,接着抽下去,一直抽到決出勝負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