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淵輕輕地笑了兩聲,那聲音似清泠的琴音從指尖滑過,又似叮咚的泉水,讓夏夜更添意境。塗欽夏裝腔作勢地發火,也發不起來了。
餘淵道:“夏夏,讓你別來你非來,跟着我辛苦吧。”
“誰說我跟着你了”,塗欽夏心裡倏地漏了一拍,撅着嘴道,“我們只是暫時的志同道合罷了。”
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大漠的夜裡這般清涼了。後來,塗欽夏漸漸乏了,眼皮打架,身子也搖搖晃晃,腦袋一啄一啄的。餘淵見狀,伸手往她肩上一攬,便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裡,半個夜晚都借塗欽夏這麼靠着,她睡得香甜。
到了後半夜,餘淵先醒了來,暫且讓塗欽夏躺在他的白衣上熟睡,自己起來把駱駝背上的重量分擔了一點給騾子。這匹騾子也是匹奇葩頑強的騾子,居然能堅挺地在這沙漠裡行走數日,全然跟沒事兒一樣,照樣能吃能睡還試圖泡駱駝。餘淵想了想,怕騾子在沙漠裡跟丟了,便用藤條把騾子和駱駝連在了一起。騾子栓在駱駝的屁股後面,似乎格外的興奮,連連呲牙喘氣,那模樣就好似在得逞地奸笑一樣,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等做好了這些,餘淵纔到塗欽夏身邊,見她睡得毫無知覺,便沒有叫醒她,而是輕輕地把她打橫抱起來,自己足尖往沙面上點過,騰身便飛上了駱駝的兩個駝峰之間。他讓塗欽夏坐在自己前面,兩個人略有些擠。塗欽夏後背靠着他寬實的胸膛,他手臂從塗欽夏的兩邊腰間穿過,拉着駱駝繩子,從而若有若無地護着她,以至於別讓她摔下來。
塗欽夏迷迷糊糊地覺得姿勢略不妥,她扭了扭身子,發現後背還可以懶洋洋地靠着。於是乎她整個人都軟噠噠地靠在了餘淵的身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眼看半睡半醒,結果又渾渾噩噩地睡過去了。
時辰尚早,一駱駝一騾子,在沙漠裡緩步穿行。月色下,蒼涼的大漠顯得雄渾,而這兩人兩動物便顯得十分的渺小,卻和諧。
後天天色漸漸亮開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天邊那深青的天色,似一層少女的面紗一樣,被緩緩撩開,剩下的是少女含羞的緋紅的嬌顏。
淡淡的霞光寸寸爬上天空,把雲彩也染成了紅色,整個天空紅藍交接,十分漂亮。
許是有了些熱度,塗欽夏甦醒了過來,叮嚀了兩聲,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如瓷一樣的臉,也映上了淡麗的霞光,睫毛卷翹而濃密,緩緩睜開眼簾時,清透的瞳孔霎時被染成了五彩琉璃的顏色。叫餘淵偏頭看得有些失神。
塗欽夏清醒些了,發現自己在動,再一瞧身下,發現身下的駱駝在動,當下便有些失措,四處觀望,臉上浮現出着急的神色,自言自語道:“餘淵呢?餘淵上哪兒去了?莫不是又趁我睡着了溜了吧?”她手圍成了喇叭狀,圈在嘴邊就大喊,“餘淵餘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