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了這話,點點頭,“沒問題,這事好說,我承諾,以後只要是露絲小姐不願意做或者想做什麼事,維倫斯家有義務幫她完成心願。”他實在不好說“納入家族保護網下”,那樣說的話,黑社會的口氣太重了。
而黑社會,實在是不方便在上流社會暴露出本來的面目的。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樣,開拓殖民地也要套個“教化野蠻人”或者“傳播主的福音”之類的外套。
而且,這種勢力,也實在不便在恐怖的中國人眼皮下賣弄。
“至於你的三個中國朋友,我願意交給你十萬英鎊,由你轉交給他們好了,數目由你自己定,你看這樣可以麼?楚先生。”
楚雲飛點點頭,沒表示異議,反正是對方白送的,不要白不要,雖說這十萬給誰出都算得上一筆鉅額費用了,不過,用來買命的話,出得起的人那就海了去啦。
老頭的話得到認可,就繼續說了下去,“我再額外出五十萬英鎊,你幫我把病根去了,然後常住我這裡好了,算我的私人顧問,你們四個,楚的年薪三十萬英鎊,其他人年薪五萬英鎊,當然,薪水是可以商量的。”
楚雲飛笑着搖搖頭,“這不可能,我實在不能想象維倫斯先生居然會這麼廉價,這樣好了,那十萬我們不要了,現在就走可以麼?”
老頭看着楚雲飛,皺着眉頭思考半天,突然啞然失笑,“呵呵,沒什麼,我們在談價錢,有來有往,討價還價,那纔是合理的,像楚先生這樣,似乎少了點談價錢的誠意哦。”
楚雲飛淡淡一笑,“有沒有誠意,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但你自己心裡清楚,你這價錢算不算有誠意。”
老頭點點頭,“我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不過,我們維倫斯家族雖然生意不算小,但很多不是直屬於我的產業,再說,我也不能因爲自己,給家族造成太大的損失的,所以,我認爲價格已經很合理了。”
楚雲飛搖搖頭,“抱歉,先不說價錢,我們實在不可能在你這裡養老的,也許,有一天我們厭倦了打打殺殺,會來你這裡享受平淡的生活,不過,現在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裡,楚雲飛又想起了剛貝拉跟自己提的條件,“至於五十萬英鎊,我覺得比較符合我的價值,但我有個想法,如果,呃,如果病因我說得合理的話,能不能要你們維倫斯家以後幫我完成三件事?”
達克很敏感地注意到了對方的話——“厭倦了打打殺殺”?這句話聽起來平常,細細品味下,竟然是有無限的殺氣在裡面!他不禁看看自家幾個人,卻發現父親似乎也被這話所震驚,在那裡考慮什麼。
“病因解釋合理?”老頭沉思了一下,“我認爲你這個說法不錯,事實上,我很想知道是哪些人這麼恨我,居然給我下詛咒,不過,三件事,你能概括一下事情涵蓋的範圍麼?”
楚雲飛點點頭,換了自己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地就答應,“這個你不需要有太多的顧忌,事實上,我有了你給我的五十萬,我甚至可以付出相應的酬勞來,不會是什麼嚴重的事的,我實在是沒想好現在有什麼要求人的。”
楚雲飛倒是考慮了,要對方把他弄到沙特,想來對方能很容易地做到。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多尼了,他也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人,赤手空拳想打開片天地,“誠信”還是要講的。
看到老頭還在猶豫,楚雲飛放聲一笑,“哈哈,我想,到時候你們是有拒絕的權力的,不過,那你們就需要想想我們的能力啦,說實話,只要我們願意,有的是人願意同我們交朋友,我這麼說,也不過就是想拿你們當朋友結交就是了。”
話已經說到這裡,老頭實在也沒拒絕的心思了,這種性質的朋友相交,那是以實力做後盾的,而眼前這幾個中國人,是有資格這麼說話的,“好吧,事情就這麼說定了,現在,楚,你是不是可以解釋病因了?”
楚雲飛笑了笑,“好吧,我不求你們一定相信,但不相信的話,後果你們自己考慮吧,我想,我是不會再三地幫助懷疑我的人的。”
大家都知道,下面要說的話肯定會涉及“玄”學了,一個個支楞起了耳朵,露絲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慢慢地走到楚雲飛的沙發背後,至於她是不是因爲害怕才這麼做,那就不好說了。
“維倫斯先生,你房間裡有副很古老的畫,我叫不上來名字,就是畫着三個女人在花園的那幅,問題就出在那裡。”
“你在開玩笑吧?”達克心裡的芥蒂並沒有完全消除,他是抱着懷疑的態度來聽的,所以他馬上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還好,他總還算記得沒有失去禮節,“楚先生,那是安吉利科的《黃昏的花園》,那幅畫在爺爺臥室裡掛了……哦,我聽父親說,他懂事的時候那幅畫就在那裡了。”
“等等。”說話的是班克斯,達克的父親,他輕輕皺着眉頭,“達克,似乎這幅畫最近你整理過?”
達克聽着就是一楞,楚雲飛沒理他,該說的話自己一定要先說出來,省得別人以爲自己在蒙人,“是的,那幅畫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畫的框,雖然我沒仔細看,斷定不了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但是,毫無疑問,那幅畫的框,問題很大,希望你們儘量離它遠點。”
天陰、下雨、初秋的涼意,除了達克,所有人身上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露絲更是快要站不住了,輕輕地扶着楚雲飛的肩頭,楚雲飛只道對方被嚇到了,下意識地用手回拍,示意對方安靜。
那回拍的手被露絲緊緊地攥住,冰涼細長的手指和掌心浸出的冷汗,說明了她的緊張,楚雲飛一時倒也不好抽回手來。
達克兩腿發軟,看樣子要滑下沙發了,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扭頭看着自己的妹妹,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喊着,“蘇菲,你要給我證明啊,那是你要我幫忙做的框子!”
在場的人臉色都沉了下來,各人打着各人的主意,更有甚者已經把達克先前的態度和現在的表現聯繫起來考慮了。
不過,索菲婭毅然地拉了哥哥一把,她點點頭,“是的,我看原來的框子要散了,就讓哥哥出去把畫重新裝個框,這怎麼會跟爺爺的病聯繫起來?”
達克的哭腔更重了,“沒錯,就是那個框子,我拿回來還沒有三天,爺爺就開始總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