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弗雷德。維倫斯諾本人出生於米蘭,後來因爲是西西里人受到歧視,一家人去了美國投靠他的叔叔,等他長大後已經融入了美國當地的黑手黨中。
弗雷德不但兇狠殘忍,而且頭腦非常聰明,1920年開始禁酒以後靠走私烈酒開始崛起,後來在1927年,西西里本土的黑手黨登陸美國,遭到了他們當地同胞的猛烈攻擊,那場漫長而殘忍的戰鬥中則更加奠定了他的“教父”位置,成爲黑手黨有名的五大家族之一。
再後來,黑手黨因爲二戰後期接應盟軍登陸有功,在美國被默許存在,但弗雷德卻認爲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爲在他看來,屬於黑暗的就是黑暗,被拿到陽光下面顯露實在並不值得慶幸。於是他果斷地休妻,同出身英國德比郡的一著名黑幫家族聯姻,把家族成員成功地轉移到了倫敦,接下來美國政府對黑手黨的打壓證明了他的明智。
不過,雖然家族轉移到了倫敦,弗雷德在美國的勢力一點都沒有削弱,後來他雖然被人殺死在了浴室中,但賓塞斯已經成長起來了。他更爲狡猾,把打打殺殺的那套基本擯棄不用,而是混進了金融中心華爾街,成功地洗白了自己。等到其他黑手黨家族反應過來有樣學樣的時候,維倫斯諾家族早已在華爾街站穩了腳跟,當然,知道真相的人不會相信他只是個投資或者說投機商。
實事求是地說,黑手黨最猖獗的時期還是在弗雷德那個年代,到了賓塞斯那時,大家都已經開始注意形象了,殘忍和冷酷雖然始終伴隨着黑手黨的歷史,但現在基本已經被淡化得接近於沒有了。
不客氣地說,楚雲飛現在想借黑手黨的力量對付恐怖組織的話,先別說二者會不會有什麼勾結,現在的黑手黨根本沒有以前那麼窮兇極惡了,放到弗雷德那個年代或許他們能跟“基天”之類的組織拼一下,不過,也只是拼一下而已。
班克斯先生相當於是給楚雲飛上了堂“黑手黨”歷史課,年輕的中國人再結合下看過的有關書籍,自然知道眼前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了。
“那這麼說來,你們家跟其他國家的黑社會並不是很熟悉了?”楚雲飛問道。
說到這個,班克斯終於顯示出了自己傲慢的一面,不過也確實值得驕傲,“我們能在世界的金融中心說話,所以,我們不需要太熟悉他們,但是,真正的黑社會,肯定會知道我們的,呃,自然,那些爆發戶不能算。”
“那麼,恐怖分子呢?”楚雲飛順着中年人的口氣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恐怖分子算不算爆發戶?”
班克斯的頭馬上漲得有兩個大了,難道說,這纔是中國士兵的真正任務麼?不過,他還是很誠懇地說出了該說的話,“恐怖分子,呃,我覺得那種有政治目的勢力,不能算黑社會,而且,我敢保證,我們維倫斯家,絕對跟‘愛爾蘭共和軍’沒什麼聯繫。”
那就是說跟別的恐怖勢力還有聯繫,楚雲飛自然能聽出裡面的意思,但他也明白,像維倫斯家這種黑勢力,接近洗白的黑社會,不可能跟那些恐怖分子有什麼真正的交情,無非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利益關係。
“那你們熟悉‘基天’麼?”楚雲飛終於提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基天’?我們自然很熟悉。”班克斯還保持着一貫的雍容,“這幾年,他們給我們家族造成的損失將近一千萬英鎊,還有公司的四條人命,我們怎麼可能不熟悉它呢?哦,下雨了。”
語氣雖然平淡,但那骨子裡的恨意可是非常明顯的。
班克斯不想再說下去了,可楚雲飛怎麼可能放棄這種機會?
他搖搖頭,“嘖嘖,聽你的意思是很不想報仇,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呢?維倫斯家族……唉,老了。”
班克斯白了他一眼,這是個很不紳士的動作,“呵呵,我們家族的事,我們自然有處理的辦法,換了你,你會願意放棄這麼大的家業,去打一場打不贏而且不死不休的戰鬥麼?”
楚雲飛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事實上,你們英國和美國的人種太雜亂了,什麼人都有,防備那些恐怖分子,難度實在太大了。而我們中國就不同了,我要是殺了‘基天’的人,只要老實地回到中國,他們想報復都不可能,外來人種,在中國實在是很顯眼的。”
班克斯的身後來了個僕人,那僕人手裡拿着兩把傘,遞給楚雲飛一把,又撐起一把傘爲班克斯遮雨。
班克斯點點頭,“確實是這麼回事,其實,如果英國只有白人,動動‘基天’那些恐怖分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咦,我怎麼感覺你對‘基天’那些人也很痛恨呢?”
看着身後那個僕人,雖然是個白人,楚雲飛卻很不想就這麼把底交出去,不過想想,維倫斯家族,應該沒恐怖分子的臥底吧?再說班克斯說話時也沒什麼忌憚。
楚雲飛點點頭,“是的,事實上,我的父親死在了他們手裡,所以,在這段我休假的日子裡,我會想辦法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從你們這裡得到什麼幫助?”
楚雲飛把班克斯猜得很透,英國紳士真的不想惹什麼麻煩,那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但楚雲飛前面幾句的鋪墊,使得班克斯不好意思隨便地拒絕這個要求,承認怯懦,確實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尤其又是一個黑手黨的世家。
“這件事情,實在是關係重大,楚,我必須向父親彙報一下才能確定,我個人,對你的事情非常地同情,我想……”
班克斯沉默半晌,他也想做出什麼承諾,但顯然那是不現實的,最後還是說了幾句客套話,“我想,你的父親一定,一定是個很不錯的人,所以纔能有你這麼優秀的兒子,很遺憾,我現在見不到他。”
班克斯的意思是,要等他自己也死了才能見到楚振中。
但是,非常不幸,楚雲飛看到索菲婭手持一把小傘,正在緩緩地走過來,按常理估計,她該是能聽到這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