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沒從驚詫中清醒過來,那削瘦的小戰士又惡狠狠的說話了:“來,你們誰再來?”說話間,嚥了口唾沫和血,不讓那抹鮮紅繼續擴散。
蘇家兄弟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心思應付他的挑戰,做哥哥覺得自家平空弄出了對頭來,正在劇痛並且鬱悶着;做弟弟的卻是被那早已忘卻的嚇人氣勢震懾得不願意再多事了。兄弟倆雖說並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卻也明白這事情怪不得人家。
蘭山礦的員工們可是不願意再鬥下去了,他們此時的心理參照前一時對手的心理即可,誰願意和這瘋狂的傢伙交手?於是就有人說話了:“算了,再鬧事情更大了,要不這樣,張總你給大家做個保證吧,保證以後會按照我們提的待遇要求來執行,我們今天就散了。”
張志華何許人也?就算比張志中相差一些,但蘭山礦職工那點心思怎麼可能和他玩?再說,對方那倆好手已經被驍勇的小戰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了,場面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想想剛纔被人狠狠的在背上來了幾拳,這樣吃虧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一股怒氣自然生出,一貫笑嘻嘻的臉上笑容不再:“媽的,剛纔打我的時候怎麼沒人叫我張總?還要保證?我張志華還需要對人做什麼保證?”扭頭對着宏達的員工說:“把這幫人弄出去,你們該看病的看病,能堅持工作的繼續工作。”說罷,不再吭聲,束手而立,神情肅然。眼睛一直在人羣中掃視,那粗壯漢子和瘦高小夥他自然是已經記住了,他正找那幾個圍毆他的人呢。打定主意肉體上的報復雖說未必要進行,但是怎麼可能讓他們繼續在這裡工作下去?……
看着人羣散去,院子裡又剩下了剛開始的三個人,張志華皺着眉頭扭頭對司機說道:“小林子,你……”卻看到林海峰蹲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腮幫子,還在不停的抹着眼淚,想說的話全憋回肚子了,搖搖頭,怒其不爭的長嘆一聲,他什麼時候能有小楚這機靈勁就好了。
看看楚雲飛還在怒視已經遠得看不清的人羣,張志華心生感動:多好的小夥子啊,能把他弄進公司就好了,哥哥這次沒找錯人啊,回頭得專門找耿風好好謝謝他。
想罷,張志華向楚雲飛走去:“雲飛,這次可是多虧你了,不用看他們了,走,咱進屋好好聊聊。”邊說邊把手搭在了楚雲飛的肩頭,沒想到,小戰士順着張總的手臂就倒了下去,這次楚雲飛可真的是“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
“小林子,還蹲在那裡哭什麼哭?是不是男人,快幫我把小楚弄進屋去。”
“噝……噝……,張總,我不是哭,是鼻子上捱了一拳。”
把楚雲飛弄進屋裡,張志華讓林海峰洗洗臉馬上開車去找醫生上礦來,自己卻跑到辦公樓去打電話給耿風和自己的哥哥。
打給耿風的電話很簡單,這裡出了點小事,謝謝耿團長派來的戰士,回頭必當面謝,還有就是這個戰士拼命保衛了宏達公司的尊嚴,現在卻被兩個不知道來歷的好手弄得人事不醒,因爲戰士身份特殊,這個情況有必要讓耿團長知道。
打給張志中的電話就詳細得多了,把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還有就是還是老大有眼光,居然能弄個不錯的人來保護自己,此人現下正在昏迷中,再有就是弄個新的衛星電話來,這破山溝連手機都沒信號,有個事情聯繫起來還真不方便。
在林海峰重金的許諾下,一位資深中年大夫帶着簡單的醫療器械很快的來到了礦上,仔細檢查了楚雲飛的情況,搖搖頭,“奇怪,怎麼大量運動肌體沒產生多少乳酸,血沒吐多少,可是血壓已經跌到休克值以下了?心肺功能還算正常,身體也沒什麼不良反應,要是胸腔、腦或者脊髓內出血就麻煩了,現在過了多長時間了?”得到確切回答後,大夫決定暫時先別移動患者,10分鐘檢查一次,如果情況穩定就不會有太大問題,如果情況有惡化的趨勢,那就得馬上下山,爲了觀察方便,保險起見,先給患者輸點葡萄糖,激素類地塞米松什麼的就別先用了。
小林子在張總的催促下,先想辦法在縣醫院預定了房間,又拜託那位大夫跟自己相熟的醫護人員先打好招呼,到時候萬一情況有變能用最高的效率治療楚雲飛。
忙完了這一切,楚雲飛的狀況還是那樣,沒什麼顯著的變化,看來暫時是沒什麼危險的。林海峰就想讓大夫去看看自己的那些同事去,卻被張志華兜頭一頓罵:“人家小楚都這樣了,你還不操操心,耽誤了他怎麼辦?不是我說你,你要有小楚一半聰明就好了,再說。”下意識的看看四周,張志華小聲說,“沒準還會有什麼事,咱們都得靠小楚呢,哪怕是個花架子也能唬人呀,張揚什麼。”
蘇家兄弟和陶子輝坐在一起,誰也不吭聲,兩人身上的傷都不是很要緊,接好關節休息一下就沒什麼事了,不過短時期內要動手的話怕是不太方便了。最後蘇明輝還是開口了:“子輝,叔叔們對不住你,沒給你把事辦好,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個戰士出現,要不今天晚上我哥倆去給他下個重手?”陶子輝沉吟半晌,苦笑着搖了搖頭:“算了,命裡註定沒有也不能強求,你們還不知道,耿風一個連的戰士正在來這裡的路上,地方上也有壓力過來了,上面有什麼動靜還不知道呢,過了,這次做得過了。其實我根本沒讓他們打張志華,我又不傻。這幫笨蛋!唉~”又呆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麼,“現在把柄全讓人家抓住了,蘇大叔,蘇二叔,不是我攆你們,現在這情況你們再呆在這裡會有麻煩,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們走,這次你們爲幫侄兒我已經付出很多了,回頭我去滇華看你們去,有事記得聯繫我啊。”
楚雲飛又在做那個已經伴隨自己很久的夢了,依舊是那個白鬍子老道,依舊是什麼“玄青門”的事情,不過這次夢得比以往多得多,他夢到了自己在丹爐前煉丹,夢到了自己出山爲山下村民把脈、開藥,夢到了自己站在一座山峰,擡頭仰望藍天白雲,任獵獵山風吹得自己的破道袍“嘩嘩”作響,任那種體察天地的明悟在心中升騰。
在第二天的上午,楚雲飛終於甦醒了過來,其實這次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作爲一個練氣時間不長的普通人,因爲種種的機緣巧合,初次進入一種很微妙的一般人也不可能理解的境界,脆弱的身體不能馬上適應而已。加之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領悟和使用那種能力,硬生生的受了蘇明亮的全力一腳,雖說下意識的保護了自己反擊了對方。但受點輕傷那就難免了。
醒來的楚雲飛一眼就看到了在他牀前的林海峰,原來林海峰一晚上都在標準間的另一張牀上呆着,時刻準備着開車送他兼陪視。早晨起來看沒什麼問題,還給他弄了幾罐八寶粥放在桌上。
“張總沒事吧?”楚雲飛完全清醒過來頭一句就是這話,林海峰聽了心就有點發酸,雖然他不明白楚雲飛和張總確切的關係,卻也知道小戰士是受人之託來保護張總的,這一點在楚雲飛頭一天開華夏車的時候他就清楚了。忠人所託,昏迷這麼久開口就是這句話,這小楚也算條漢子了。“沒什麼,你昏過去的時候他們就散了。”
“好餓,現在什麼時候了?”楚雲飛放下心來,“哦,你昏迷是昨天的事了,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喏,這裡是八寶粥,先墊墊吧,大夫說你醒了先吃點流食的好,我餵你吧。”
“什麼話,我自己來就好了。”
看看楚雲飛開始吃東西,“你先吃着,我去告訴張總你醒了。”……
由於耿風派了一個連的戰士來維持轉制的秩序,又沒有人再繼續搗亂,所以在當天就辦理完了所有該辦的手續。張志華也明白這次物資流失了不少,但是這些事情都是蘭山礦暗箱操作的,沒幾個人知道,說起來也不會對自己的名聲造成什麼損失,也就不多事了,商人麼,本來就是以逐利爲目的,這點一次性的小損失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過,他可是深深記恨住了某些人,現在形勢不錯,沒必要節外生枝,只好暗自唸叨以後別叫這些人撞在宏達的手裡。
楚雲飛坐着張志華的華夏回到了團部,張志華在耿風面前好好的誇了誇楚雲飛,並且對耿風做出了承諾:耿團長的事就是我們宏達的事,以後耿團長用得着的地方儘管開口,千萬別客氣。弄的一向苛於笑怒的耿風也是笑聲不斷,很有些得遇知己的味道,只是在張志華走的時候還是沒有送出門去,原因大家自然都是閉口不提的。
楚雲飛送走張志華,又被耿風叫了去,這次卻是很有些師傅的味道了。他問的自然是蘇家兄弟的事,楚雲飛把記得的過程和後來聽說的事情逐一細細的說了一遍,聽得耿風兩眼發直:這樣的高手?沒見見還真可惜了,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就算以後再見面那也肯定不會愉快了。
詳細的問了過招的情況,耿風終於判斷出,這兄弟倆應該出身於道門的某個分支,按照他們說話的聲音應該是主修六陰經的,六陰經分佈於四肢內側和胸腹。所修煉功法自然是偏重練內氣的,這樣兩個前輩居然能被小楚放倒那可也算異事了。
好奇心起,耿風抓起楚雲飛的手腕,送入一股內氣,細細體察了一下他的經脈狀況,沒發現什麼異常,內氣倒確實是比以往充沛了很多,只是還是在那裡各自運行各自的,互不干擾。
琢磨了半天,耿風楞是弄不清楚在楚雲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弄不清楚,就只好認爲是如同很多書上所說,楚雲飛在危難關頭爆發出了身體內的潛能而已。不過這潛能確實也厲害得有些離譜就是了。
由於楚雲飛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回來以後葛副團長並沒有着急和他過招,倒是常去找他聊天,尤其是對那天楚雲飛與蘇家兄弟的一戰分外的感興趣,問了三四次了還是興致不減,搞得楚雲飛頭大無比。
白爲民聽說楚雲飛在地方上受了傷,也來看了楚雲飛幾次,還一反往常的節儉買了些昂貴的補品。等楚雲飛問起他文章 的事情,才知道這篇文章 獲得了團裡和師裡的好評,要上送軍部了,如果能被軍裡選爲戰士作品代表上送的話,那一個三等功就穩拿了。不過因爲這,現在已經有戰士視他爲轉士官的最大對手了,甚至已經有人也開始學他找槍手寫文章 了,不過效果會如何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