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風臉色陰沉下來,這該死的商洛語,可真會慷他人之慨啊!
蘇奕自始至終立在那,淡然自若,冷眼旁觀。
不過,當聽到商洛語的話時,他不禁笑了笑。
“周小友意下如何?”
秦洞虛目光看向蘇奕。
其他大人物也紛紛看過去。
一股無形的壓力,也是全都聚在了蘇奕身上。
見此,藺餘悲和商洛語的眼神泛起一絲幸災樂禍之色。
“一門修煉神魂的秘法而已,給你們便是。”
蘇奕隨手將金色玉簡拋向商洛語,就像丟出的一根骨頭似的。
可蘇奕內心深處,已泛起一絲殺機。
他蘇玄鈞行事,向來是我給你的,你可以要,我不給的,你不許搶。
哪怕是一根喂狗的骨頭,也不行!
衆人皆有些意外,似沒想到這大夏來的年輕人,竟如此識趣。
旋即,衆人都笑起來。
“不錯,周小友此舉,可謂是高風亮節,令我等也欽佩不已。”
秦洞虛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他大人物的神色也緩和不少。
只有商洛語心中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寒意,尤其當蘇奕那深邃淡然的眸看向自己時,就如盯着一個死人般,毫無情緒波動。
“這傢伙定然是把我恨到骨子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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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語心中暗道,她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一個來自大夏的傢伙,得罪就得罪了,沒什麼可在意的。1
很快,他們一行人離開了這片區域,繼續朝羣仙劍樓遺蹟深處行去。
路上,時不時能聽到秦洞虛等人發出的驚歎聲。
他們看過了那金色玉簡內的“星元淬神術”,意識到這是一門極罕見的神魂修煉之術,一個個皆如獲至寶,眉梢泛起喜色。
就是藺餘悲和商洛語,也頗爲高興。
目睹這一幕幕,蘇奕不禁暗自搖頭。
一門神魂修煉之術而已,卻令他們如此高興,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叫花子似的。
“公子,你……真的不生氣?”
花信風傳音問,她一路上一直在觀察蘇奕的神色,卻發現後者根本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悅和怒意。
“不值得。”
蘇奕隨口道。
生氣不至於,殺人的心倒是有,而且很大。3
“那就好,等找到了機緣,再收拾那些老傢伙,尤其是商洛語這女人,我非好好炮製她一頓不可。”5
說到商洛語,花信風恨得牙癢癢。
兩天前在天水山莊的夜宴上,這女人身爲東華劍宗傳人,卻爲了和秦洞虛等人一起合作,不惜和其宗門的太上長老雲琅上人撕破臉。
在之後,秦洞虛等人要試探蘇奕的實力時,這女人更是主動出頭,不知死活的要和蘇奕對決。
若不是秦弗摻合那一腳,怕是早被蘇奕一頓毒打了。
而現在,這女人更是過分,竟直接把由蘇奕獲得的一樁造化據爲己有,獻給秦洞虛等人!
這一切,讓花信風哪能不恨?
“當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鳥,突然間獲得蒼鷹般的力量時,難免會妄自尊大,自以爲是。”
蘇奕隨口點評道,“就像這商洛語,獲得那一把天獬古劍的認可,帶給她的除了力量,還有自以爲是的狂妄心態。”
花信風聽罷,深以爲然。
人貴有自知之明。
最難做到的也是自知之明。
“這是?”
驀地,秦洞虛等人佇足,吃驚地看向不遠處。
那是一片演武場般的地方,極爲廣闊,光滑可鑑的地面上,躺着十餘道屍體。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狀皆極其之慘,那屍體兀自還在淌血。1
衆人心中皆是一凜,警惕起來。
這一路上,他們有秘圖引路,不曾遭遇任何危險,這本就顯得極爲反常。
直至看到那些屍體時,衆人心中皆涌起一抹寒意,愈發感覺不對勁了。
“你們看,這是紫風劍府府主柳墨痕!”
顧青都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着其中一道屍體。1
那是一名黑袍中年,眉心之地有一個血窟窿,胸膛都被破開,死狀滲人。
秦洞虛他們臉上微變。
柳墨痕也是成名多年的辟穀境中期修士,在大秦修行界,也稱得上一流。
可現在,卻橫屍於此!
“老天,這是八極劍府府主莫寒之、雲巖山辟穀境妖修駱圖、赤鴉嶺散修鐵末楚!”
又是一道驚呼響起,就見遊長空瞪大眼睛,滿臉驚容。
在場其他人皆面面相覷,神色間盡是凝重。
那一個又一個屍體,生前皆是大秦境內威名遠揚的修士,跺一跺腳,便能讓一方疆域震三震,是世俗武者只能仰望的陸地神仙人物。
可現在,皆暴斃於此,死狀觸目驚心!
“他們他們這是遭遇了什麼?”
秦洞虛驚疑。
澄真雙手合十,聲音沙啞低沉,道:“此地並無戰鬥的痕跡,並且這些屍體上的寶物,皆早已被搜刮一空,若貧僧沒有看錯,他們當是被其他人所殺,拋屍於此。”
衆人這才注意到,正如澄真所言,這附近區域中的確沒有戰鬥留下的痕跡,且那些屍體上,也根本沒有任何寶物。
無疑,這是有人殺人拋屍!
“難道是陰煞門門主童星海和那些邪道老魔頭所爲?”
秦洞虛神色陰晴不定。
“這些屍體還殘留着餘溫,明顯剛死不久,若不出所料,在接下來路上,我們極可能也會碰到類似的殺劫了。”
澄真輕語。
說話時,他目光遙遙望向遺蹟更深處,“諸位請看,那極遠處地方,有神輝蒸騰,寶光沖霄!”
唰!
所有目光都齊齊看過去。
果然就看到,極遠處地方,有瑰麗繽紛的神輝流轉,璀璨的寶光如若實質般涌現,呈現出一種煌煌神聖的氣象。
隱隱約約地,還能看到那地方有着一座極爲巍峨恢弘的宮殿,通體宛如仙金築就,彌散出萬千條神曦光霞。
“這羣仙劍樓所埋葬的機緣,定是在那裡無疑!”
藺餘悲眸光灼灼。
“可那裡同樣有着極可怕的殺劫,若我們過去,就極可能面臨這些屍體生前所遭遇的危險。”
澄真沉聲道。
衆人神色一陣明滅不定,皆有些猶豫了。
看到這一幕幕,蘇奕心中不由一陣好笑,這世間的機緣,豈可能是不遭遇任何兇險,便唾手可得?
“道兄覺得我們是否該繼續前往?”
秦洞虛目光看向澄真。
“去看一看也無妨。”
澄真沉默片刻,道,“不過,接下來的路上,諸位還請做好全力廝殺的準備,千萬不可有任何麻痹大意,一旦遇到致命般的變故,務必第一時間撤離,萬不可戀戰,相比這一樁機緣,活命纔是最重要的。”
衆人皆點了點頭,當即皆祭出各自的寶物,渾身氣機轟鳴,做足了準備。
花信風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就見那些老傢伙手中的寶物,無一不是珍貴之極的元道靈寶,各有各的玄妙和威能。
咕咚!
她暗自吞了吞口水,飛快傳音給蘇奕,道,“公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蘇奕不動聲色地將一個“替身符”塞給花信風,道: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這羣仙劍樓遺蹟內,極可能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待會到了那寶光沖霄的地方,註定會上演一場不可預測的戰鬥。”
“這等時候,先摸清楚情況,再擇機而動也不遲。”
“這枚替身符你收好,若發生致命危險,就將其捏碎,自可保命。”
聞言,花信風也冷靜下來,點了點頭。
很快,一行人朝前行去。
一路上,依舊風平浪靜,沒有發生任何危險。
可越是這樣,越讓秦洞虛等人心中警惕,每個人就如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
終於,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那一片寶光沖霄之地。
就見神曦千丈,從天宇垂落,將一座恢弘巍峨的宮殿沐浴其中。
此宮殿前,有三十三層石階,每一層石階皆有九尺高,根本不像是爲人類所建造。
每一層石階兩側,各矗立着一座雕像。
那些雕像,奇形怪狀,皆是形形色色的各種妖類兇物,栩栩如生,唯獨沒有一個是人類形象的。
石階盡頭,是宮殿的正門,由兩根巨大的盤龍石柱撐起,石柱之上,各撰寫着一行奇異扭曲,蒼勁有力的金色字跡。
僅僅是宮殿大門,便有九丈高,似由神金鑄造而成,緊緊閉着,似在無盡歲月中至今不曾開啓。
宮殿大門上方,則是一塊匾額,上寫四個奇異扭曲的金色字跡。
遠遠望着這樣一座神輝瀰漫,恢弘巍峨的宮殿,秦洞虛等人皆憑生一股渺小之感。
就如螻蟻來到了天神居住的神宮,格外震撼人心。
“這樣一座宮殿,簡直就如神蹟般!”
遊長空驚歎。
“那匾額上的四個金色秘文,應該是‘羣仙劍樓’四字無疑。”1
秦洞虛輕聲開口。
他和其他人一樣,皆不認得這等金色秘文,僅僅只能靠揣測來分辨。
畢竟,這裡是古老勢力羣仙劍樓的遺蹟。
“公子,你可認得那些金色文字?”
花信風傳音問詢。
“這是古老的九大真靈妖文之一,由真靈神獸‘白澤’一脈的始祖所創,在修行界流傳極少,只有白澤一脈的分支族羣和信衆,纔會精研和學習這種晦澀的古老妖文。”
蘇奕隨口便道破那金色文字的來歷,“秦洞虛猜的不錯,那匾額上的四字,正是羣仙劍樓。”
花信風呆在那。
她只是好奇之下,隨口一問而已。
不曾想,蘇奕卻竟真的知道,一副如數家珍般的隨意樣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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