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張金、紅兩色的請柬,不過這張請柬和普通的請柬不一樣,裡面的內容更像是一份戰書。
請柬是給保得利的,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已經忘了這件事。
“跑狗?我答應過和別人用狗來打賭?”保得利瞪着眼問旁邊的跟班。
保得利身邊總有一羣跟班,數量最多的時候有將近二十人,眼前只有五、六人,這些跟班的記性顯然要比他好得多。
“您忘了?一個多月前,您在舍利謝宮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做過這樣的約定,當時在場的有弗朗西斯科小姐、貝爾蒂利亞小姐和多拉蕾絲小姐。”一個跟班連忙說道。
保得利的記性不好,但是對約會的事卻很在意,一聽就想起來,他輕拍一下腦袋:“啊!是那個約定,好像贏的人可以和任何一位小姐約會,那位小姐不能拒絕。”
“您什麼都沒準備吧,恐怕贏不了,還是推了吧。”那個跟班善意地提醒道。
保得利猶豫起來,他確實不想輸,一想到對方贏的話,就有權力和他喜歡的小姐約會,這讓他很不爽。但是他又不能拒絕,要不然以後就別在這個圈子混。
“什麼狗跑得最快?”保得利問道。
衆位跟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長相很老氣的人不太肯定地說道:“應該是獵兔犬吧?”
“那還等什麼?給我弄一批獵兔犬來,讓它們跑一下,挑出跑得最快的那幾只。”保得利大聲吼道。
“是、是、是。”跟班們飛也似的跑了。
同樣的請柬也送到其他差不多年齡的貴族子弟手中,和舍利謝宮辦舞會一樣,拉佩也不想得罪任何人,再說這也是爲了替跑狗場做宣傳,來的人常然越多越好。
但是有一張請柬拉佩必須親自去送,那就是安博爾·諾德的那張。
此刻拉佩正坐着馬車前往安博爾·諾德家,和上一次匆匆忙忙一個人跑過來,不同,這一次他讓費德里克過來打聲招呼,因此拉佩一到門口,就看到安博爾·諾德一家跑出來迎接他。
安博爾·諾德一家現在對拉佩異常殷勤,不但那兩個女人滿瞼堆笑,就連安博爾·諾德的兩個兒子也遠遠地就點頭致意。
從馬車上下來,拉佩讓車伕把一口大箱子搬下來,這是一口很大的箱子,但是重量卻不怎麼重。
安博爾·諾德一家全都緊盯着那口箱子。
“抱歉,時間稍微久了一些,這是您和您夫人的衣服。”拉佩特意跑過來,不只是爲了送請柬,也是爲了這東西。
“沒關係,沒關係。”安博爾·諾德連聲說道,緊接着他變得異常興奮起來,因爲他終於不會被人看作是鄉巴佬。
這一個多月來,安博爾·諾德也沒閒着,完全按照拉佩的提議請了一個禮儀老師,學習身爲一個真正的貴族應該懂的一切。
“我們進屋再說吧。”安博爾·諾德的妻子急不可耐地說道,她已經等不及想要試穿新衣服。
隨後,衆人將拉佩讓進屋裡。
一進屋,安博爾·諾德的兩個兒子就問道:“不知道我們的衣服什麼時候能夠完工?”
拉佩看了安博爾·諾德的小兒子一眼,道:“您的衣服已經在改,新年之前肯定可以完工。”
“那我的呢?”安博爾·諾德的大兒子感覺不妙,忐忑地問道。
“您的體型有點特殊,差不多尺寸的衣服不太好找。”拉佩看了看這個肥得像豬的傢伙,很多貴族都是腦滿腸肥,但是肥到這種程度的也不多,再加上這家人的遺傳,他不但肥,還矮,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圓球。
不管一臉失落的矮胖子,拉佩將注意力轉回正急不可耐試穿衣服的安博爾·諾德身上。
“我的跑狗場已經完工,我約了一羣人,全都是貴族子弟,您有沒有興趣也一起玩?”拉佩將一張請柬放在桌上。
“能夠得到閣下的邀請,是我的榮幸。”安博爾·諾德當然願意。
這一個多月來,安博爾·諾德也利用自己的一些關係到處鑽營,結果全都以失敗告終,要麼根本就不理睬他,要麼就是毫無誠意,有幾人一看就知道是掮客,另外兩人甚至像騙子,最後他還是覺得拉佩最可靠。
“還有一件事,金的新身份弄得怎麼樣了?”拉佩輕聲問道。
拉佩說的這個“金”,正是他介紹給安博爾·諾德的禮儀老師。
當初安博爾·諾德第一次看到金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拉佩在玩他。
金這個人是個殘廢,還是一個重度殘廢,兩條腿是瘸的,一隻手被砍掉,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燒過,到處是燒焦的痕跡和翻卷的瘡疤,簡直就像是隻活鬼,怎麼看都不像是精通貴族禮儀的人,但很快安博爾·諾德就發現,金確實有一套,對上流社會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想到拉佩拜託他幫金另外搞一個身份,安博爾·諾德大致已經明白,金肯定得罪了什麼人,才被對方弄得如此悽慘。
“他那張臉……”安博爾·諾德提醒道,要另外搞一個身份不難,旦是這張臉實在太有“特色”,想讓人忘記都難。
“這您用不着多管,一個小小的整容手術就可以搞定。”拉佩最擅長的就是變來變去,他能夠改變自己的體型和容貌,改變別人自然更容易。
正說話間,一個樣貌如鬼的醜漢拄着柺杖走過來。
拉佩朝着那個人點了點頭,道:“我需要你幫忙。”
“如您所願。”醜漢鄭重其事地行個禮,緊接着他朝着安博爾·諾德怒目而視,大聲喝罵道:“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忘了嗎?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首飾全都扔掉,這些東西要式樣沒式樣,要內涵沒內涵,要歷史沒歷史,只會讓你看上去像個暴發戶!”
安博爾·諾德偏偏就吃這一套,不只是他,連他老婆也連忙把身上的首飾取下來,平時在家裡她是不戴這些首飾的,今天爲了迎接拉佩才特意戴上,沒想到反被金臭罵一頓。
醜漢拄着柺杖走到桌子旁,毫不客氣地用柺杖在那些首飾堆中掃來掃去,最後指着其中一枚戒指說道:“你戴着這個就可以了。”
“勇敢之心,比雷德安之戰結束後,理查德德德德三世專門製作用來獎賞功臣,我記得總共製作了三百五十一枚。”拉佩這段日子可沒白混,他在慢慢消化格威爾的記憶。
“注意那條紫色的緞帶。”醜漢提醒道。
“抱歉,這居然是一枚一等功勳戒指。”拉佩看了看安博爾·諾德,道:“你的祖上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此時安博爾·諾德腰板挺得筆直,一臉得意的模樣。
“不可能和這家有關。比雷德安戰役一等功勳擁有者總共十五人,我知道他們每一個後人的情況,其中三家飛黃騰達,另外有七家絕嗣,剩下的五家擁有各自的領地,這十之八九是絕嗣的那七家的東西。”醜漢毫不留情地說道。
安博爾·諾德一臉悻然,他那兩個兒子則暗中咬牙,他們總算明白金爲什麼變成這副模樣,憑金的臭嘴,想弄死他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金確實有本事,隨便一場戰役的一等功勳獲得者後裔的情況都能夠了如指掌,可見金對貴族譜系和傳承全都非常清楚。
“我需要你幫我招待一羣人,爲首的叫保得利,他是……”拉佩說道。
還沒等拉佩說完,金就收接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那小子,一個蠢得像豬,長得也像豬的小白癡。”
金對拉佩也談不上客氣。
拉佩聳了聳肩,繼續說逍:“還有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
“一個小騷貨,別看外表一本正經,實際上很容易勾引上手,要不我教你兩招?”金呵呵笑道,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愈發顯得猙獰恐怖。
“沒必要,因爲我已經上手了。”拉佩隨口開了一個玩笑。
“身爲前輩,我要給你一個忠告,有些事得慢着點,要不然你或許會和我一樣。”金提到自己的時候,居然沒有絲毫憤怒或者哀傷,還有些洋洋得意。
“我沒你那麼空閒,我有我的使命。”拉佩拍了拍金的肩膀。
“沒意思,你和那傢伙一樣無趣。”金擺了擺手。
“不說這些了,快點搞定這裡的事,我還要幫你做手術。雖然只是一個小手術,但是需要時間。”拉佩專門來跑一趟,真正的目的是爲了金。
“那還等什麼?”金突然大吼一聲,一把將旁邊的管家抓過來,道:“去把所有的飾品、鞋子和帽子都拿過來。”
緊接着,金一瘸一拐地朝着一間房間走去。
“他這是在做什麼?”拉佩很疑惑地問道。
“他可能是要幫我挑搭配的衣服。”安博爾·諾德連忙回答,緊接着又加了一句:“那是我的房間。”
“所有的房間他隨便都能進?所有的東西他隨便都能拿?”拉佩頗爲吃驚地問道:“你不擔心他手腳不乾淨?”
“這怎麼可能?他是你介紹來的人。”安博爾·諾德趁機恭維拉佩一句。
“我家的東西他未必看得上眼。”安博爾·諾德的大兒子酸溜溜地說道。
“那倒是。”拉佩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拉佩這個回答讓安博爾·諾德一家人吐血,但是他們又沒辦法反駁。
“我得告辭了,別忘了,三天之後……”拉佩說道。
“我絕對會趁早到場。”安博爾·諾德連忙說道。
三天之後正是星期日,往跑狗場的方向變得異常熱鬧,一大清早那裡已經人山人海,大部分人是來看熱鬧的,只衝着不要門票就吸引一大批人。
和跑馬場相比,這座跑狗場要小得多,從外表來看,跑狗場完全是在模仿跑馬場,這裡同樣有很多門,不過所有門全都寫着出口,只有正面是入口,這是妮娜的建議。
不收門票就必須限制觀看者的人數,馬內無所事事的閒人很多,如果完全開放,天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項舉措當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滿,許多不願意排隊的人站在一旁罵罵咧咧,不過沒人敢隨意亂動,因爲每一個出口都站着警察,而且不只一位。
和跑馬場一樣,這裡的入口也用欄杆隔成一條繞來繞去的小徑,人們排隊魚貫而入。
最早來的一批人已經進去,這些人看到裡面的景象全都一愣。
論規模,跑狗場絕對不能和跑馬場比,跑馬場長度相當於五六座街區,寬度相當於一座街區,而這裡寬不過三十尺,只有跑馬場的三分之一,長度也不及跑馬場,只有三百尺左右。兩邊同樣也是階梯型的座位,不過跑馬場那邊是普通的階梯,這裡卻如同歌劇院,有上、下兩層,普通人當然只能坐在下面這一層,上面那一層暫時空着。
跑狗場與跑馬場最大的不同,就是跑狗場頭頂上那個巨大玻璃穹頂,那是一個巨大的格子框架,上面鑲着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玻璃,這其實就是建造暖棚的方法。
整座跑狗場是全封閉的,無論外面颳風、下雨,還是大雪、冰雹,裡面都可以正常比賽。
跑馬場一個月只能舉辦兩場,這除了都雷德故意而爲之外,也和天氣有關。很多原本並不看好跑狗場的人,現在也沒話可說。
“爲什麼不讓我們上去?”
“我們也要上去。”底下開始有人搗亂,他們原本打算詬病跑狗場的簡陋,現在這沒辦法出口。
在二樓的一扇窗戶後面,幾個人冷冷地看着下面,其中一個人正是拉佩,他的手裡拎着魔杖,下面如果有人起鬨,他會用魔棒一直,那個人的頭頂上立刻會多出一顆旋轉的黑色骷髏,不過一般人看不到這個標記。
“讓下面的人盯住這幫傢伙,看看他們背後都是些什麼人。”拉佩冷冷地說道。
“我明白了。”漢德應道。
這段日子,越來越多的手下從塔倫過來,漢德已經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捉襟見肘,同時他也在馬內招人,甚至發現在馬內發展比在塔倫更容易,因爲馬內人多,而且越來越惡化的局勢讓很多小孩無家可歸,只要給口飯吃,讓他們做什麼都行。
不只是這些無家可歸的小孩,很多家庭也只勉強能夠維持下去,很多早熟的孩子會想辦法替父母分擔一些壓力。
和黑幫不同,漢德只是讓那些孩子打探消息或者負責監視,並不需要他們去偷盜和扒竊。因此那些孩子也沒有抗拒心,甚至會自己發展下線,因爲打探到的情報越多,監視的人越多,從漢德那裡得到的錢也越多。
短短一個月,已張情報網就已初步建立起來,其觸手遍及馬內各個角落。
“宣佈下去吧。”拉佩淡淡地說道。
漢德朝着遠處打了一個手勢。
此時,底下一個人拿着鐵皮喇叭大聲喊道:“想要去上層觀看臺的人到我這裡報名,上層觀看臺的票價是一百比紹,只要一百比紹,你們就可以坐在牛皮沙發上欣賞比賽,那裡提供免費的望遠鏡,更有精美的食物和可口的飲料,當然這些都要收費的。”
“一百比紹,搶錢啊!”
“太貴了,如果是十比紹還可以考慮。”
“居然在這裡賺錢,誰會花這個冤枉錢?等着虧本吧?”
底下頓時傳來一陣嘲諷和謾罵。
不過也有人願意花這錢,此時有十幾個人走到那個拿鐵皮喇叭的人面前。
在樓上的那扇窗戶後面,拉佩毫無例外地給那十幾個人全都打上印記。
“派人盯着他們,這些傢伙絕對是來搗亂的。讓樓上的護衛全都提高警戒,一旦這些傢伙亂說或亂動,就立刻拿下,然後送警察署。”
“罪名是什麼?”漢德連忙問道。
“等一會兒貴賓就要來了,這些貴賓全都是大貴族的子女,那幫傢伙想要混到上面,明擺着圖謀不軌。”拉佩冷笑幾聲,跟在馬克西米·弗朗索瓦身邊,他沒有學會尊重法律,卻學會如何栽贓。
漢德明白,立刻朝着旁邊的一個人吩咐幾句。
拉佩也沒閒着,他轉頭對妮娜說道:“先上小狗雜耍,接着來兩場預賽。”
“我一直不明白你的意圖,爲什麼要安排小狗雜耍這類東西?”妮娜疑惑不解地問道。
拉佩輕聲解釋道:“我們和跑馬場畢竟不同,跑馬場是比賽,我們的定位應該是娛樂,再說,跑馬場收門票,出去後就得重新買票,所以大家被限制在裡面,而我們不收門票,大家可以隨便進進出出,沒有點吸引人的東西,怎麼把他們留在裡面?”說到這裡,拉佩就看到一個走路遲緩的中年人正朝着這裡招手。
那是金,此刻的他早已改頭換面,還裝了一對假腿,只是時間太短,還沒完全適應。
“我們的客人已經來了。”拉佩站起身。
在跑狗場的外面,一輛輛馬車魚貫而入,這些馬車全都精美華貴,有的馬車上還刻着紋章。
原本圍攏在跑狗場外面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他們想象不到會有這麼多貴族來捧場,要知道就連跑馬場也不是經常有貴族出現,這也讓一些想找麻煩的人退縮。
那一輛輛馬車徑直駛入一個原本被封閉的出入口,這個出入口和別的出入口完全不同,裡面有一條長廊,馬車駛進去後,車內的人才會下來。
這些人面前是一道很寬的階梯,紅毯鋪地,兩邊的扶手是貼金的,上去後就是上面那一層。
上面那一層的佈置完全按照宮廷的標準,或許考慮到來的女孩子會多一些,這裡的佈置更符合女士的審美觀點,所有椅子都上了乳白色的油漆,還用金色油漆勾勒出邊條,牆壁和天花板上是異常繁複的浮雕,比起那幾座宮殿不遑多讓,此時有一羣從舍利謝宮借來的侍者正在忙碌着。
這座觀看臺同樣是封閉的,一層輕紗將觀看臺和外面隔絕開,這既是爲了阻擋飛揚的塵土,也是爲了隔絕喧囂和嘈雜,同樣也隔斷窺視的目光。
所有這一切,都是爲了符合貴族的派頭。
在建造這座跑狗場之前,拉佩特意弄了一批人分析跑馬場的缺失。
跑馬場並非樣樣都好,雖然很多貴族對跑馬很感興趣,卻很少有貴族去跑馬場,特別是那些有身份的貴族,問題就出在階梯型的看臺上。
雖然跑馬場有專門爲貴族準備的包廂,但是這些包廂和其他看臺在同一層,無法突出貴族高人一等的身份,而且那些包廂也缺乏隱蔽性。
建造跑狗場的時候,拉佩持意讓人把座位變成上、下兩層,兩邊是隔開的。
事實上,上面那一層也是隔開的,總共隔成五大塊,剛纔那些付了一百比紹的人全被安排在另外一片區域。
“很不錯,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保得利東看看,西望望。
“來一杯怎麼樣?”拉佩很熱情地打招呼,旁邊的侍者早已端着酒走過來。
“這裡是你的產業吧?你騙不了我。”保得利並不是蠢人,一看到這裡的佈置,立刻就明白自己上當。
“這是逃避打賭的藉口嗎?”拉佩問道。
保得利知道自己上當,成爲拉佩宣傳的手段,但是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喝道:“我可沒這麼說,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你的狗呢?”拉佩問道。
保得利朝着後面點了點頭,立刻有兩個訓狗師牽着一羣獵兔犬走上來。
“我看別比了,你肯定輸。”拉佩搖了搖頭,一臉憐憫地說道。
“誰說的?”保得利頓時怒了。
“你根本就沒花過心思,恐怕這些狗是你這兩天搞來的吧?”拉佩輕哼一聲,說道:“獵兔犬確實跑得很快,但他們絕對不是跑的最快的狗,甚至連前十都擠不進去。”
保得利的臉頓時青一陣,紫一陣,他相信這話是真的,因爲拉佩沒必要騙他。不過讓他就此認輸,顯然不可能。
“沒跑過,誰能夠肯定它們跑不贏?”保得利梗着脖子問道。
“是啊,必須比試一下才知道。”一位伯爵千金在旁邊起鬨。
“這次就算輸了,下一次再贏回來就是,你千萬別拿這個藉口逃避啊,不然我們會鄙視你的。”另外一位小姐乾脆將保得利一軍。
幫拉佩說話的人越來越多。
“比就比,不過獎勵怎麼算?這一次我輸了,你們認賬。萬一下一次我贏了呢?你們是不是仍舊認賬?”保得利並不在乎輸贏,他怕的是做冤大頭。
“我肯定認賬,不過你不會邀請我。”那個生性刁鑽的小姐道。
“我也認。”
“我認的。”
每一位小姐先後表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的身上,大家都知道保得利衝着她來的。
“好啊,你有本事就贏。”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咱們比!”保得利朝着拉佩大聲吼道,他並不是粗心,他很淸楚能夠得到這樣一個回答已經很不錯。
“不急,讓你的狗先熟悉一下跑道。”拉佩突然變得異常大度起來。
實際上拉佩是在拖時間,爲的是讓這些大貴族的子女多待一會兒。
沒人看透拉佩的意圖,保得利當真了,帶着他的跟班和狗下去,跟着他來的那些貴族子弟也都一窩蜂地跑下去,上面只剩下拉佩和那些小姐。
小姐們此刻正三三兩兩地聊着天,剛剛上來的時候她們還有些拘謹,不太習慣,現在她們漸漸活躍起來,因爲這裡給她們的感覺很不錯,那些座椅及裝潢,還有從舍利謝宮借來的侍者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們熟悉的,便漸漸變得輕鬆起來,開始閒聊和玩樂。
拉佩設計上面這一層的時候,參照的是沙龍和高級俱樂部的形式,一側是酒櫃和放食物的地方,想吃什麼自己去拿。最前面是一排觀賞座,想要看賽狗,那裡是最好的位置。其他地方全都是帶桌子的那種座位,可以打牌或下棋,也可以吃東西。這裡還有包廂,這些包廂被嚴格地隔絕開,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拉佩遊走於這些小姐之間,時而和她們調笑兩句,時而又一本正經地和她們談論音樂、詩歌和繪畫。突然,拉佩看到金走過來。
“幾位小姐,我有點事,去去就來。”拉佩打聲招呼就離開。
金之所以來叫拉佩,是因爲安博爾·諾德來了,而且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着一大羣人,有些是拉佩在舍利謝宮的舞會上看過的人,也有一些是陌生人,但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又表明他們的身份,他們和安博爾·諾德一樣,都屬於警察系統。
“歡迎。”拉佩迎上去。
此刻的安博爾·諾德一臉得意,他今天確實賺足面子,單單這身衣服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拿到的,而且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他至少已經沒有剛來時的那麼土氣。
“你可真有本事。”安博爾·諾德看了隔壁一眼,他知道真正的貴賓都在那裡。
“這邊你幫忙招待一下,我沒辦法陪你們,我得顧着那邊。”拉佩朝着隔璧努嘴,緊接着道:“我和保得利還有一場賭賽。”
“咱們來這裡可不是爲了享受,等一會兒你得幫我們介紹一下。”安博爾·諾德朝着隔壁努嘴。
“今天不行。”拉佩連忙搖了搖頭,他纔不會那麼蠢,先不說做這種事吃力不要好,就算他肯幫忙介紹,也至少要等到那些人來過十幾趟之後,得幫他捧夠場才行。
“拜託,拜託,這些人都很有誠意的。”安博爾·諾德悄悄地捻了捻手指,這個意思不言而喻。
拉佩可不會上當,因爲就算要從這些人的口袋面掏錢,他也有更好的方法。
“等一會金跑得快的話,我會讓他過來一趟,他會讓那些人主動退縮的,相信我。”拉佩拍了拍安博爾·諾德的肩膀。
對於這一點,安博爾諾德倒是相信,他全家人都曾經領教過金的厲害,那毫不留情的嘲諷讓他們每個人都無地自容,但偏偏又充滿渴望,只求金能夠多指點兩句。
“你幫了我忙,我會記住的,回頭我會把你介紹給那些大貴族的子女。”拉佩隨口許諾,但他沒說什麼時候兌現。
安博爾·諾德倒也不在乎,至少他看到希望,不像之前的那段日子,錢花如同流水般,但是都打了水漂。只有在拉佩這裡,他花錢總能得到一些回報,有時候甚至是超額的回報,譬如他身上這套衣服。
“那真是拜託了,你的好處,我會牢牢記住的。”安博爾·諾德連聲感謝。
比賽又要開始了,所有狗都已經站在跑道上。
這裡總共有二十四條跑道,比跑馬場那邊要多一倍有餘,畢竟狗的身材比馬要小得多,這就是賽狗的優勢。
此刻,十二條跑道被一羣獵兔犬佔據,這些都是保得利的賽犬。拉佩只派了三條狗上場,三條都是靈緹犬,而且是那種雜交的品種,樣子看上去確實有些呆愣愣的。
在跑道的後面,拉佩和保得利雙目瞪視着,各不相讓。
是當初拉佩和保得利的約定,賽馬必須考慮騎手的重量,所以用的全都是專門的騎師。賽狗就不同,再蠢的人發號施令總是會的,所以他們親自上場。
“說實話,我其實挺欣賞你的。”保得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我已經調查過你的身份,你根本不是什麼貴族,而那個老頭是外地來的一個警察廳廳長,他是你的靠山。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從哪裡弄來這套衣服,不會是偷的吧?”
拉佩看着保得利,好一會兒他冷笑一聲,搖頭說道:“我總算明白你爲什麼不受歡迎,原來你是一個自以爲是的白癡。”
“信不信我立刻叫人來抓你!”保得利怒道。
“如果你叫的是警察,他們根本就不會聽你的話,因爲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叫的是打手,那麼你看到的只會是一堆屍體。”拉佩冷笑一聲。
拉佩看了那羣替保得利助威的跟班一眼,緊接着道:“他們根本沒有好好調查,如果他們花點心思,就會知道我和一起刺殺案有關,還會知道有一羣黑幫會曾經威脅過我,結果那些傢伙都失蹤了,如果他們再調查得仔細一點,肯定會告訴你離我遠一點。因爲……我是一個黑魔法師。”
“黑魔法師!”保得利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從來沒有隱藏過這個身份,知道的人很多。”拉佩一邊說道,一邊對着上面的那些小姐招了招手。
保得利誤會了,以爲那些小姐都知道這件事,如此說來,他的那些跟班確實沒花心思去調查。
見保得利的心亂了,拉佩繼續說道:“我確實沒有貴族身份,我的上面有兩個哥哥,將來輪不到我繼承。我也沒這個打算,因爲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個爵位,就像我的叔叔那樣。”
“我不管你的身份,我只希望你離娜達利雅遠一些。”保得利的口氣很強硬,但實際上他已經退縮。
“這不可能。”拉佩搖了搖頭,緊接着又說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對娜達利雅沒有任何奢望,這只不過是一個承諾,有個人讓我發誓一定要照顧好她。”
“你照顧她?”保得利冷笑一聲。
“別以爲這只是一個笑話,回去問一問你的父親,他如果肯說實話,你就會明白現在的局勢有多糟糕。看看四周的那些人,在你的眼裡,他們全都卑微而又低賤,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變成一頭頭兇惡的猛獸,把你和你的家族撕碎。”
保得利沒有想到驟然間會聽到這樣的話。
貴族並非像腦袋插在沙子裡面的鴕鳥,很多人也看到局勢的惡化,保得利多多少少也聽到過一些。
“讓你發誓的那個人是誰?”保得利問道。
“就是我叔叔。”拉佩露出一絲黯然的神情。
“他是誰?”保得利追問道。
“最近被刺殺的那個。”拉佩輕嘆一聲,好像很不願意回答似的。
保得利想了很久也沒想起比格·威爾的名字,但是他知道有一位國王的親信在南方遇刺,而且那個人屬於強硬派。
“他遇刺的地方是南部的一座小城,名叫塔倫。你的手下甚至沒有調查那個老頭的身份,他就是塔倫的警察廳廳長,他想調回馬內,而我想調查案子,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我幫他找門路,他爲我調查案子提供方便。你的跟班很會開玩笑,居然說他是我的靠山,他自己肯定不敢承認。再說,你應該看過我對那個傢伙的態度,你對自己的靠山會是這樣的態度嗎?”
保得利撓了撓頭,他隱約記得拉佩曾經拿地方上的官員開玩笑,說他們是鄉巴佬,其中當然也包括安博爾·諾德。
“就算局勢真的會惡化,也用不着你來保護娜達利雅。”保得利昂起頭。
“難道指望你來保護她?”拉佩輕嗤一聲:“你父親或許有這個能力,只要他沒死,但只要你還沒繼承爵位,你就沒資格動用家族的力量,難道你指望那些跟班?”說到這裡,拉佩哈哈大笑起來。
保得利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這話太不給他面子,卻偏偏是實清。
看到保得利被刺激的夠厲害,拉佩正色道:“先別管這些,我們還是分個輸贏吧。”
拉佩走上前,一隻手抓住閘門的拉桿。
那三條雜種靈緹頓時警戒起來,它們已經是賽場老手,知道閘門馬上要打開,全都做好準備。但那些獵兔犬卻茫然無知,仍舊東看看,西瞧瞧。
“讓你的狗做好準備吧。”拉佩很有風度地說道。
保得利仍舊在想剛纔的那番話,他心不在焉地走到閘門前吆喝兩聲。
這些狗訓練得不錯,立刻安靜下來。
拉佩猛地一按拉桿,刷的一聲,閘門全都升起來,幾乎同時,一隻又肥又大的兔子出現在跑道前方十幾尺的地方。那是一隻投影過來的兔子,它撒腿就跑。
三條靈緹如閃電般竄出去,並不是他們反應快,而是它們早就等候着這一刻。
隔離半秒,另外十二條獵兔犬也衝了出去。
說到反應速度,獵兔犬絕對比靈緹強得多,不過它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閘門一下開居然沒有立刻動起來,看到那隻兔子纔開始猛追。別看只是短短的半秒之差,距離已經拉開。
那三條靈緹是拉佩選了一個多月的收穫,每一條都帶有冠軍血統,他還讓弗勒調配一些藥劑,進一步增強了三條狗的速度和耐力。
半秒之差,足以讓這三條靈緹和那些獵兔犬拉開五、六尺的距離,而且這個距離變得越來越大,當第一圈結束的時候,距離已經拉到十幾尺。
“你最好讓你的狗加快速度。”拉佩得意地朝着保得利炫耀道。
“用不着你來教。”保得利兩眼冒火,站在跑道邊上大聲吼道:“快,給我快跑,如果跑輸的詁,找就把你們全都做成狗皮大衣!”
“加油加油,快超過去。”
“追上那三條雜種狗。”
“快追,死胖子讓你的狗跑快一點,我買了它們贏的。”
觀衆臺上很多人也在拼命喊叫着,他們的手裡無一例外都甩動箸紅紅綠綠的,紙條,那是賭票。
加油聲漸漸變成惡罵,那十二條獵兔犬被越甩越遠。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它們已經不可能追上前面那三條狗。
跑狗場上如同下雪般,那些下錯賭注的人憤怒地撕掉手中的狗票。至於那些贏家則眉開眼笑地跑出場,他們都等着兌換獎金,和之前那些毫無懸念的賭賽相比,這次他們的收穫要大得多。
“你贏了,可以去贏得獎品了!”保得利怒氣衝衝地說道,緊接着又道:“我不會認輸的,我會再弄一批狗來,下一次咱們再賭。”
說着,保得利也不等比賽結束,氣鼓鼓地走了。
這是沒有懸念的比賽,拉佩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此刻比賽仍舊在進行,但是他也離開了賽場。
拉佩上樓後他笑盈盈的走到女孩們的中間,道:“我贏了,但是不知能不能夠得到獎勵。”
“想要獎勵?”一位小姐笑道:“你先說說看,你打算和我們之中的哪一個約會?”
“如果有可能的話,每個人一次怎麼樣?”拉佩纔不傻到回答那樣的問題,他不管選擇誰,都會得罪其他人,所以最合適的選擇就是表現得花心一些。
果然話音落下,那些小姐全都咯咯地笑起來,眼神中雖然帶着嗔怪的神色,卻並不反感。
“這可不行,你只能和我們之中的一位約會。”那位最爲刁蠻的小姐說道。
“這樣啊?”拉佩故意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好半天才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我都捨不得,沒辦法,只能讓命運來決定。”
說着,拉佩從旁邊的侍者手裡取過一隻銀質托盤,又拿了一隻酒瓶,道:“你們圍成一圈,我來轉瓶子,當瓶子停下來的時候,瓶口對準誰,誰就是我邀請的對象。不過其他人也要給我一些獎賞,至少要給我一個親吻,怎麼樣?”
“想得美。”
“沒有別的獎賞。”
“你做夢去吧。”
那些小姐紛紛拒絕,如此一來,無形中等於採納拉佩想出來的這個方案。
這就是說話的技巧,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要求,想要擺平這羣貴族小姐可不容易。
此時,拉佩輕輕撥動一下酒瓶。
酒瓶滴溜溜地轉動起來,轉了十幾圈後,速度漸漸慢下來。
那些小姐一個個都瞪大眼睛,她們其實挺矛盾的,既希望被選上的是自己,又不希望自己被選上。
和拉佩在一起,那些小姐確實感覺挺快樂,拉佩能言善辯,又很風趣,不過她們畢竟不是毫無見識的小女人,雖然沒有像保得利那樣調查過拉佩的身份,卻也能猜到拉佩的身份肯定配不上她們,他之所以靠近她們,肯定另有企圖。
酒瓶漸漸停下來,瓶口正對着娜達利雅。
娜達利雅微微一愣,緊接着給拉佩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其他女孩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拉佩,此刻她們全都明白,拉佩肯定一開始就打算遨琴娜達利雅,只是不肯明說,一定要這樣做作一番。
“娜達利雅,你可要小心,這傢伙非常非常狡猾。”那個刁鑽古怪的女孩趴在娜達利雅身邊提醒道。
“而且他的手法不錯,以後誰和他打賭都要小心一些。”另外一個女孩盯着拉佩的那隻手。
這羣小姐全都見多識廣,知道有一種人叫職業賭徒,他們可以記注每一張牌,可以擲出想要的點數,同樣也可以讓瓶口對準想要的那個人。
“讓我想想去哪裡約會?”娜達利雅顯然不打算賴賬。
“你真的答應啊?”那個刁鑽古怪的女孩瞪大眼睛。
“當然,信守諾言是最基本的美德。”娜達利雅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狡黠,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沙龍不就在三天之後嗎?”
“對啊。”
“我怎麼沒有想到?”
其他小姐紛紛叫嚷起來。
拉佩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你知道那個沙龍?”娜達利雅有些訝異,蜜絲瑞爾侯爵夫人一向低調,外人很少知道她的大名,至於她的沙龍,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進去,特別是男人。
“我的叔叔曾經是那裡的常客,他告訴我,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沙龍對於女人來說是天堂,那裡有每個女人都喜歡的東西,珠寶、首飾、衣服、香水、化妝品,還有各種保養的秘方,可以說應有盡有。但是對男人來說,那裡就是一個無底深淵,因爲男人扮演的角色是錢包。”
“你叔叔是那裡的常客?”小姐們全都一愣。
娜達利雅也很好奇,不過她更關心拉佩的選擇。
“你可以拒絕。”娜達利雅說道。
“這怎麼可能?”拉佩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正求之不得,蜜絲瑞爾候爵夫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爲此而花點錢,在我看來完全值得。”
拉佩說的絕對是真心話,他之所以選擇娜達利雅,而不是另外幾位小姐,並非因爲容貌的緣故,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蜜絲瑞爾侯爵夫人。
娜達利雅和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有一點親戚關係,而且兩人的關係不錯,娜達利雅是少數幾個能夠帶人過去的人。
從一開始在舍利謝宮看到娜達利雅,拉佩就有這樣的想法,爲了達到目的,他甚至動用精神暗示之類的手法,當然他做得很小心,絕對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現在,拉佩終於達到目的。
不過,沒有一位小姐相信拉佩的話。
“你可不要硬撐,別看你的這座跑狗場好像挺賺錢,在那個沙龍,分分秒秒就可以讓你破產。”另外一位小姐提醒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有些小看我,這座跑狗場只是弄來玩玩罷了,我只是想證明都雷德侯爵沒什麼了不起,這個國家並非只有他一個人擅長經營。”拉佩的口氣很大,甚至還帶着一絲不屑。
那些小姐全都愣住,她們都以爲拉佩是爲了擡高自己的身份,才刻意接近她們,因爲有很多人這麼做過,但是此刻拉佩給她們的感覺是那樣陌生,一個靠討好處們擡高身份的人,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更何況這樣的話一旦傳進都雷德的耳中,都雷德有的是辦法讓說這話的人後侮不已。除非他有讓都雷德忌憚的地盤。
見衆位小姐想得入神,拉佩話鋒一轉,說道:“你們也太小看我的財力,你們沒有聽說過最近出現的一種青春秘藥?”
“你說的是‘時光逆轉’?”一位小姐立刻問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那種藥是你搞出來的?你最好別在這件事上騙人,要不然你會有麻煩的。”那個性情刁鑽的女孩警告道。
“正好我手頭有幾箱‘時光逆轉’,我打算拿一箱出來拍賣,你覺得怎麼樣?”拉佩笑着問道。
小姐們你看我,我看你,她們終於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
“拍賣?爲什麼不是贈送?男人應該有風度。”娜達利雅微笑着挖了一個坑。
可惜拉佩根本不往裡跳,道:“我可不希望有一個糟糕的開頭,第一次贈送,以後就得一直贈送下去,還會有人上門索要,到時候我給還是不給?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公事公辦。”
拉佩很清楚貴族都是上面德行,貴族最擅長的就是巧取豪奪,一旦讓他們嚐到了甜頭,他們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毫不猶豫的撲過來。
“那好吧,三天之後你來接我。”娜達利雅慵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