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羣毆上校

一支馬隊氣勢洶洶地沿着濱海大道飛馳,最前面那匹馬上的人正是護衛隊長上校賈克卜。

三天前賈克卜得到消息,賓尼派總部派了一個特使前來,他立刻就決定利用這位特使把塔倫的水進一步攪渾。

按照賈克卜的本意,他只是想嫁禍給秘密警察,讓賓尼派和秘密警察之間的仇恨愈發難以化解,沒想到他派過去的人自作主張,嫁禍不成,所以他乾脆直接跳出來。

不得不說,這段日子護衛隊在塔倫橫行無忌,實在都太順了,以至於有些忘乎所以,把已經失勢的賓尼派塔倫分部看成可以任意宰割的肉雞,再加上賓尼派曾經刺殺過國王特使,在他們想來,就算把賓尼派塔倫分部的人全都殺掉,上面也不會追究。

想法是不錯,可惜結果和賈克卜等人想象的不同,悲劇快要發生了。

更可悲的是,賈克卜雖然得到消息,但是他得到的消息不完整,告訴他消息的人隱瞞重要的部分,那就是現在在塔倫的大師級人物至少有五人以上,排除一位大師級畫家,另外四個人都是衝着他來的。

另一個悲劇是,賈克卜對情報從來不重視,他完全有條件組建一張情報網,可惜他沒有這麼做。

賈克卜只是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確定對手只是一個剛剛晉級的大師,所以他氣勢洶洶地來了。

賈克卜甚至認爲自己太小心,他應該當天就採取報復措施,結果他猶豫了,這讓他失去最強有力的盟友,副廳長貝克託利亞的死和廳長安博爾·諾德的迴歸,使得他掌控警察系統的意圖徹底破滅。

賈克卜很後悔,後悔反應太慢,這愈發讓他感到氣憤。

前面就是魯登海姆廣場,也是市政廳所在地,這裡是市中心,行人和馬車很多,道路頗爲擁堵,馬隊前進的速度也頓時被減慢下來。

賈克卜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那亂糟糟的車、馬令他厭煩,所以他擡起手臂,猛地往下一切。

在賈克卜前方二十米的距離,此刻所有馬車都像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壁般,被強行朝着兩邊推開。

賈克卜仍舊舉着手臂,就像發起衝鋒般,駕馬狂奔起來。

撞擊聲不絕於耳,前面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被撞開,中間空出一條筆直的大道,跟在賈克卜身後的那些護衛隊成員也全都加快速度。

沒人敢阻擋,那些在十字路口維持秩序的警察看到這番景象,全都避到一旁。

片刻的工夫,馬隊就在魯登海姆廣場前停下來,賈克卜絲毫沒有下馬的意思,他騎着馬徑直闖入市政廳大樓。

“上校,你怎麼敢這樣?”市政廳的中央是一口很大的天井,此刻在最上面一層的樓梯口,市長貝爾福特子爵正站在那裡朝着底下怒目而視,旁邊一圈全都是市政廳的大佬。

貝爾福特子爵真的氣壞了嗎?那倒未必,此刻他只是想要表現出市長的威嚴。

幾天前貝爾福特子爵被拉佩弄得下不了臺,但是他不敢發作,拉佩一上來就拿國王的密信說事,讓他連話都不敢亂講。

就像賈克卜含憤而來一樣,此刻貝爾福特子爵的心頭也充滿惱怒。

“聽說索德·拉佩已經回來了,還聽說那個小子和您見過面,是不是這樣?”賈克卜這一次是來立威的。

賈克卜的想法和拉佩一樣,都是先狠狠地給對方一下重擊,把對手打趴,也順便震攝周圍的人,然後再來一連串組合拳,把對方徹底幹掉。

拉佩和賈克卜之所以不謀而合地採取同樣的手段,是因爲時間越來越緊迫,國民會議馬上就要召開。

原本賈克卜有一張時間表,可惜去年先是國王特使遇刺,然後拉佩橫空出世,把他的計劃全都打亂,而且拉佩搞的警察部隊更讓他感覺到威脅,之後他藉助那幾個副廳長好不容易把局勢控制住。結果拉佩一回來,一切立刻又變了,這讓他異常焦慮。

“你太放肆了!難道你打算叛亂?”貝爾福特子爵大怒道。

“叛亂倒不至於,但我不能看着某些人招搖撞騙。”賈克卜顯得理直氣壯。

“你說誰招搖撞編?”貝爾福特子爵被弄得莫名其妙。

“還有誰?當然是那個小郵差!我們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警察,頂多和威爾勳爵有些關係,是威爾勳爵安排在塔倫的眼線,屬於外圍之中的外圍。”賈克卜大聲說道。

既然和拉佩結下死仇,賈克卜當然要打聽明白拉佩的身份,他沒什麼消息來源,於是找上本地的黑幫頭目瓦克利,瓦克利又把他介紹給馬內的黑幫頭目西弗。之前西弗對付拉佩,不只是花大錢請來寒冬組織,同時也借用賈克卜的人馬。作爲交換,賈克卜從西弗那裡得到不少情報。

可惜,西弗也只是想利用賈克卜,並沒有說實話。

而爲了讓賈克卜信以爲真,西弗還把一個前秘密警察的官員介紹給他,那個人爲了錢,居然把南方分部負責人的身份說出來,賈克卜立刻聯絡那個南方負責人,從對方嘴裡得知塔倫根本就沒有秘密警察的分部。

正因爲如此,賈克卜纔有了信心,他敢氣勢洶洶地跑來攤牌。

此時貝爾福特子爵傻了,他真的傻了。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笑聲,那個花花公子用手絹捂着嘴巴,他已經笑得氣都喘不過來。

“富拉爾子爵,有什麼事讓閣下笑得這樣開心?不如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樂一下。”賈克卜冷冷地說道。

“上校,您說的這個人確實是個騙子。在馬內,他建造了一座跑狗場,把全城的人,包括貴族和平民全都吸引過來,賺錢的速度簡直和搶錢差不多。過年之後他把跑狗場賣了,賺了六十六萬比紹,他將這筆錢獻給國王陛下換了一個勳爵的頭銜,這真是一個了不起的騙子。”富拉爾子爵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他以前一直不說出來,現在安博爾·諾德回來了,再隱瞞下去也沒意思。

此刻,整座市政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大多數人被六十六萬比紹的鉅款嚇到,另外一些人更在意那勳爵的頭銜,平民能夠得到貴族頭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賈克卜傻了,這和他得到的消息完全兩樣,他不認爲手下會騙他,更何況他還親自和秘密警察在南方的負責人交談過,身爲大劍客的他絕對可以確定對方沒騙他。

“您有什麼辦法證明這一切是真的?”賈克卜決定強硬到底。

“我能證明。”身後傳來安博爾·諾德的聲音。

警察廳就在隔壁,馬隊剛出現在大街上,安博爾·諾德就已經得到消息。當馬隊停在市政廳門口,他就已經從辦公室出來。賈克卜騎馬直聞市政廳大樓的時候,他恰好在下樓。當賈克卜說拉佩是騙子的時候,他剛過馬路。富拉爾子爵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市政廳大樓門口,恰好聽到後面那番對話。

“多虧拉佩勳爵的引薦,我得以見到警察總監勒芒大人,之後又有幸覲見國王陛下。”安博爾·諾德並不是有意捧拉佩,說的是實話:“我同時也有幸見到秘密警察的總監察官蜜絲瑞爾侯爵夫人,侯爵夫人曾經是威爾勳爵的同僚,他們兩位在秘密警察組織的地位非常特殊,不屬於秘密警察組織的任何部門,而是直屬於國王陛下。拉佩勳爵繼承了威爾勳爵的一切,甚至包括威爾勳爵的特使身份,這次他回塔倫是以國王特使的身份過來,在離開馬內之前,國王陛下還特意授給他一份旨意,在必要的情況下,拉佩勳爵可以代表國王行使最終裁決的職權。”

安博爾·諾德這番話如同一塊巨石砸落在地上般,把在場所有人都震昏,這比那六十六萬比紹和勳爵頭銜更加令人震撼。

當初比格·威爾的特使身份其實不值錢,雖然地位崇高,但是沒有實權,只是充當國王的耳目。但是擁有最終裁決權就不同,這意味着能夠代表國王,也就是所謂的欽差大臣。

在場的大佬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他們現在才明白拉佩憑什麼如此蠻橫,一到這裡就殺人,因爲拉佩確實有這個權力。

“我剛剛接到正式公函。”貝爾福特子爵朝着諸位大佬點了點頭。

那些被震驚得不輕的大佬們也沒心思追究此事,就算貝爾福特子爵早就接到公函,暗自扣了下來,他們也無話可說。

“上校,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這樣氣勢洶洶?不知道你是受了誰的挑撥?不過我知道一件事,那個挑撥你的人絕對沒安好心。”貝爾福特子爵一臉看笑話的模樣,道:“你想必還不知道一件事吧?爲了確保拉佩勳爵的安全,上面派了兩位大師過來,我已經和這兩位大師見過面,他們在塔倫逗留的期間,我會聘請他們擔任塔倫的守護者。”

這無疑是戳在賈克卜心口上的一刀。

守護者是專門爲大師以上的人設的職位,不同於守衛,守護者不需要當班,也不需要保護什麼人,他們更多是一種威攝,警告外來者不要隨便亂來,這裡是受到他們保護的。不過就算有人亂來,守護者也未必一定要出頭。

原本塔倫就有守護者,那就是賈克卜。

當初比格·威爾遇刺的時候,賈克卜什麼都沒做,也沒人指責他,可見守護者完全就是一個拿錢卻用不着辦事的職務。

“兩位守護者?”賈克卜頓時感到汗毛直豎,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貝爾福特子爵撒謊,而是他中了圈套,這是一個陷阱。

賈克卜的眼神剎那間變得異常銳利,一股強大的氣息從他的體內爆發出來,瞬間劃過整座市政廳大樓。

所有的人都從賈克卜的感知中消失,只有兩個人仍舊存在於他的感知中,兩個原本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人,其中一個人站在二樓樓梯口,氣息異常內斂,給他的感覺若有若無。另外一個人的氣息則顯得很平靜,如煙波浩渺的湖面,卻又深不見底。

突然賈克卜動了,他從馬上跳下來。

沒人看到賈克卜是怎麼下馬的,他的動作太快,快到周圍的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下一瞬間,那匹馬鮮血狂噴,四分五裂。

“哇!”一個年輕的官員忍不住嘔吐起來,而就像會傳染一樣,其他人頓時跟着吐起來。

賈克卜可沒時間管這些事,他抽出長劍,劍光亂閃,每一劍都像在亂刺,但是每一次都會爆發出一串火星。

“這傢伙掌握的規則和氣有關。”那個氣息深邃如湖的人悠閒地在一旁看着熱鬧。

“氣?”傑克此刻人影閃爍,兩把飛刀被他夾在手指上當作匕首使用,其他飛刀則閃爍不停,道:“越是基礎的東西,越是變化無窮,果然厲害。”

“你是在誇他,還是誇你自己?他掌握的這種規則和‘相移’比起來,實在要低級很多,除非他能夠從‘氣’中領悟‘生命本源’,或者領悟‘能量轉換’。”另外那個人毫不在意地評論道。

“別光說嘴,你拿了錢的!”傑克吼道。

“好吧。”那個人擡起手,道:“震攝,恐懼,混亂。”

賈克卜不等那個人發動,立刻暴喝一聲,撞破旁邊的一堵牆壁,穿牆就逃。

賈克卜已經知道另外一個人是大魔法師,而且專攻精神魔法,他當然要逃,留下就是等死。

不過,賈克卜想逃也不容易,傑克的飛刀已經在這條路上等着他。

賈克卜的制服上出現一道道血痕,他受傷了,這是無奈的選擇,在保命和受傷之間,他毫無疑問地選擇後者。

市政廳的外牆很厚,但是再厚的外牆也抵擋不住一個大劍客的全力一擊,賈克卜在牆壁上開了道口子,強行逃出來,他付出的代價是臉頰上深可見骨的一道傷痕,這一刀本來要把他的腦袋削成兩半,卻被他避開。

突然,賈克卜的心頭一陣狂跳,下一瞬間,他的眼前全是金紅色光芒。

賈克卜怒吼一聲,全力揮出長劍,他很清楚只有拼命往前闖,絕對不能停下。

金光爆閃,火星亂濺,無形的衝擊波朝着四面八方盪開。

窗戶、鏡子、酒杯、水壺……方圓兩公里之內,只要是玻璃的東西全都碎了,更遠的地方,窗戶、鏡子這類又大又薄的玻璃製品也裂開。

同時撕裂的還有很多人的耳膜,市政廳和對面的警察廳因爲有結界籠罩,所以裡面的人只是耳膜刺痛,而外面的廣場和街道上,到處是躺在地上痛苦翻滾的人,甚至還有一些馬匹也在亂撕、亂咬。

此時一道人影衝出來,那是賈克卜,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孤狼,渾身是血,滿臉猙獰。

賈克卜確實受了傷,飛刀造成的那些傷不算什麼,最致命的是胸口的一劍。這一劍從心臟上方刺進去,從後面透出來,還往旁邊拖了一下,胸前的傷口有一寸長,背後的傷口長達半尺。

如果換成一般人捱上這樣一劍,命早就沒了,也只有賈克卜這樣的大師級人物能夠挺得住。

不過話說回來,換成一般人肯定不只受傷,而是直接被砍成兩段。

這一劍當然是拉佩的傑作,他是來兌現承諾的,他說過,會在適當的時候,給賈克卜一個合適的教訓。

爲了這一擊,拉佩做了很多準備,最後還藉助那把十字劍無堅不摧的特性,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沒佔到便宜,被硬生生地打飛出去,整個人都陷入牆壁裡面,使得花崗岩的牆上多了一個人形的凹陷。

拉佩深吸兩口氣,把嘴裡的那口血強行嚥下去,然後脫身出來,跳到地上,用麻木的手臂將十字架掛回去。

此刻,拉佩那超強的恢復力正在修復傷勢,他受的全都是內傷,從外表上倒看不出來。

拉佩看着廣場上、大街上到處都是捂着耳朵哭嚎的人,看着從馬車上摔下來,已經奄奄一息的人,看着被髮瘋的馬踩踏受傷的人,他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眼前的場面讓他想起比格·威爾遇刺時的情景,當時也有許多無辜者被捲進去。

說實話,拉佩不是故意的,他絕對沒想到,充分準備之下的全力一擊,對上賈克卜的亡命一擊,居然會造成這樣可怕的結果。

此刻拉佩總算明白,爲什麼大師以上的人物很少會生死相搏,不只是因爲難以殺死對方,也不只是因爲不想結仇,恐怕也是因爲不想把無辜者捲進來。

大師之間的戰鬥如果失去控制,結果就會是這樣。

“願主憐憫這些可憐的人……”拉佩嘴裡唸唸有詞,手裡不停揮灑着聖光。

除了呻吟聲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音,活着的人甚至不敢大聲呼吸,都些膽子比較大的人偷偷湊到窗口看着拉佩。

剛纔的衝撞實在太恐怖,給大家留下的印象遠遠超過傑克和賈克卜的那一戰,再加上宗教裁判所的赫赫兇名,九成九的人對拉佩的畏懼要超過另外兩位大師。

當——當——當——

塔倫到處都在響着鐘聲,這是喪鐘的聲音,和比格·威爾遇刺的那天一樣,城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除了鐘聲,還有哭泣的聲音,和那天一樣,一具具屍體被整齊地排列在廣場上,任由死者的家屬辨認。

悲痛充斥在每個人的心頭,隱藏在悲痛後面的是憤怒,但是誰都不敢顯露出來,畢竟殺人的一個是護衛隊隊長,另外一個是宗教裁判所的成員。

在市政廳大樓的禮堂中,此刻安博爾·諾德正揮舞着手臂,慷慨激昂地演講着:“幾個月前,我和拉佩勳爵前往馬內,半路上遭遇一連串圍追堵截,那羣兇徒是什麼人呢?他們穿着護衛隊的制服,拿着護衛隊的武器,騎着護衛隊的戰馬,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制服、武器、戰馬絕對屬於護衛隊所有。好吧,就算是護衛隊疏忽大意,東西被人偷了,讓別人拿出去爲非作歹。我個人對此持保留意見,但不管是什麼原因,有一點很明顯——護衛隊沒有盡到應有的職責。當初成立護衛隊是爲了保護這座城市,保護市民,保護在場的各位,結果呢?一點都沒起到作用,相反的還成爲某些人爭權奪利的工具,造成大量無辜者的死亡,這樣的護衛隊還有存在的價值嗎?我在此提議,對當初威爾勳爵遇刺之時,護衛隊無作爲的行徑,和他們造成大量無辜者遇害的行爲進行徹查。我提議限制護衛隊的一切行動,勒令他們在營地裡面不得外出,凍結護衛隊的財產,收繳護衛隊的武器,取消一切額外的津貼……”

反擊開始了,充當排頭兵的是安博爾·諾德。

拉佩並沒有參加這場會議,此刻他正在離市政廳不遠的地方。

在市政廳的外面,在警察廳隔壁的那家豪華旅店的頂樓,花園餐廳內,四個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前,桌上放着一壺奶茶和十幾碟點心,這些點心全都是精心製作的。

除了拉佩,還有傑克和那個大魔法師,最後一個人是比格·威爾,此刻他正附在假人身上。

比格·威爾扮演的是傑克,樣子也就是當初在馬內的街邊餐廳吃霸王餐,被人像打死狗般痛毆的現個慵懶中年人,比格·威爾演得很像,演得入木三分,把其猥瑣和痞態表現出來。

而傑克則裝成一個劍客,一個飽經滄桑的大劍客。

那個大魔法師則是傑克的朋友,比拉佩一行早到一個星期。

傑克的朋友可不是無償幫忙,大魔法師的出場費很貴,好在拉佩半路上發了一筆橫財,再加上搶回來一箱子的“時光流逝”,他根本不在乎錢。

“我不明白,爲什麼不趁機把護衛隊裁撤掉?”傑克看着市政廳,離這裡這麼遠,而且隔着一層厚厚的屏障,他居然能夠聽到安博爾·諾德在說什麼。

“你啊!這輩子只能靠賣體力吃飯,沒辦法靠腦子吃飯。”比格·威爾嘲諷道。

“靠腦子吃飯的人已經死了,我這個賣體力的卻還活着。”傑克針鋒相對,一點都不肯吃虧。

比格·威爾一時無話可說。

“你們這兩個傢伙就喜歡爭吵,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那個大魔法師不停搖頭,他既然是傑克的朋友,自然也是比格·威爾的熟人,他願意幫忙不只是看在錢的份上,同樣也是賣比格·威爾和傑克一個面子。

“你有把握殺得了賈克卜嗎?”拉佩問道。

傑克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道:“沒把握,這傢伙境界比我低一個等級,領悟的法則也差了一些,但是真的打起來,我未必是他的對手。”

傑克並不是謙虛,到了他這樣的境界,肯定知道自己的優點和缺陷,缺陷就是攻擊力不強,特別是缺乏強殺的手段。安德雷也一樣,他擅長精神魔法,最擅長輔助進攻,偷襲也是一把好手,但是正面強攻就不行。在這方面反倒拉佩比他們還強些。

“只要賈克卜不死,護衛隊解散後也會化整爲零,到那個時候反而麻煩。現在護衛隊還有一個官方身份,護衛隊的成員拿的工資是市政府發的,而且護衛隊裡面不可能每個人都聽賈克卜的,特別是那些魔法師。你以爲會有魔法師放着正途不走,非要跟着一個野心家造反?”比格·威爾不再和傑克擡槓,把不解散護衛隊的原因說出來。

傑克並不說話,只是豎起大拇指朝着旁邊那位大魔法師指了指。

比格·威爾頓時噎住,他忘記了這個奇葩,安德雷就是放着正途不走,一心想要造反。

“像我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安德雷倒是通情達理。

拉佩看到這三個傢伙越扯越遠,連忙把話題拉回來,道:“賈克卜可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傢伙,他肯定會出招,不知道這一次他會怎麼做?”

拉佩確實有些擔心,接下來輪到賈克卜出招了。

“怎麼?你有什麼預感?”比格·威爾問道,他知道拉佩的底細,幸運金幣帶來運氣的同時,也會帶來厄運,而每次厄運出現之前,或多或少會有些徵兆。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拉佩也不清楚,以前他並沒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爲實力提升的緣故,現在他模模糊糊地能夠感應到運勢的變化。

之前離開馬內的時候,拉佩就覺得神清氣爽,似乎會有什麼好事,結果半路上遭遇劫匪,卻讓他得到好東西,進而使得實力得到飛躍。

此刻,拉佩卻感覺到運勢在動盪不定,並不是說運氣一定會變壞,而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反過來說,這也不是單純的厄運,其中隱含機遇。

“你不是有一張情報網嗎?讓他們盯着護衛隊那邊不就行了?”傑克問道。

拉佩苦笑起來,當初在馬內的時候,他以爲吉雅做得不錯,哪裡想到吉雅報喜不報憂。

因爲那幾個副廳長明裡暗裡各種阻撓,拉佩不在的這幾個月,一切都陷入停滯狀態,還有些倒退的苗頭,特別是情報網居然萎縮不少,很多眼線拿錢不辦事。

拉佩正打算讓漢德出馬,找那些眼線算賬,有些人需要放血,有些人需要折手斷腳,還有些人就只能到海里去和鯊魚親熱一下。

這也讓拉佩意識到一點——吉雅的能力有限。

在那羣小扒手中,吉雅算是聰明伶俐,當初沒人可用,再加上那時候需要有個人制衡漢德,所以拉佩挑了吉雅,現在看來有些操之過急。

吉雅的能力不夠,卻有了與之不相符合的野心。

拉佩正在思索,突然對面的陽臺上有光閃了閃。

“我得離開了。”拉佩站起身,不過看得到他站起來的就只有傑克和安德雷,他站起來的同時已經隱去身形,而且在原地留下一道幻影。

“你可真忙。”傑克搖了搖頭。

拉佩也無奈,瞪了比格·威爾一眼,道:“要不是爲了查這傢伙的案子,我需要這麼麻煩嗎?”

拉佩也是一肚子怨氣。

一步跨出,下一秒鐘拉佩出現在一間房間內,這是旅店的客房,他就住在這裡。

如今的拉佩已經沒別的地方可去,他家早就賣掉,佛勒的房子倒是還在,不過那地方比較擁擠,前後左右全都有房子,缺乏隱蔽性和安全感。

這裡就不一樣,這間旅店原本就是警察廳某個官員開的,爲了巴結拉佩,旅店專門劃出一塊區域給拉佩一行住。拉佩的這間房間在正中央,相鄰的房間住的全都是自己人。

拉佩從房間出來,走到斜對面敲了敲門。

門開了,開門的人是一個身高不到一百五十釐米,比拉佩還矮,看上去有些富態的青年。

這個人是瓦蒙,不過此刻他已經改回原來的身份,現在叫馬波爾·伯納。

“你是故意讓自己變矮的?”拉佩有些意外,瓦蒙和他一樣,也服用佛勒製造的變形藥,這是實質上的變化,而不是幻術,有效時間長,而且無法破解。

讓拉佩感到疑惑的是,當初他服藥之後是變高,硬生生地被拉長十幾釐米,他原本就偏瘦,拉長之後變得更瘦,給人的感覺是長期營養不良,身體弱不禁風。

原本拉佩以爲瓦蒙也會變高,他是個矮個子,身體卻很敦實,拔高之後身材應該不錯,沒想到反倒矮下去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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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瓦蒙(或者說現在的伯納)顯得異常鬱悶,他原本也以爲會變高,因爲身材是他永遠的痛,現在能夠有機會改變,變形時的那種痛苦甚至讓他感到興奮,沒想到結果更矮,這讓伯納異常沮喪。

“算了,這沒什麼。”拉佩拍了拍伯納的肩膀,道:“濃縮纔是精華。”

“你找我,應該不是爲了安慰我吧?”伯納看了看拉佩。

“我們的客人到了。”拉佩連忙轉到正題,道:“去我的房間,對了,別忘了拿上你的證書。”

瓦蒙既然改名伯納,當然不能再用原來的身份,所以拉佩同時也幫他僞造一個全新的身份。

到房間,讓侍者準備了一壺奶茶,拉佩和伯納靜靜地等候着。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有人敲門。

“請進。”拉佩站起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那位尤特人海因長老。

“聽說您大展神威,您的兩位保鏢把賈克卜打得屁滾尿流,實在是大快人心,賈克卜那傢伙早就該收拾一下。”海因一來就拍馬屁,順便還表示自己站在拉佩這邊。

“真正讓那位上校吃到苦頭的不是我的人,而是賓尼派的手下。”拉佩聳了聳肩膀。

“那是他自找倒黴,別人原本沒打算與他爲敵,是他先招惹對方。”海因笑道。

海因說得像真的一樣,實際上他是少數幾個猜到拉佩就是佩拉得的人,正因爲如此,他知道拉佩手底下至少有三位大師,如果再算上當初在碼頭上釋放出恐怖神唸的那個大魔法師,或許是四位。

這樣的實力別說賈克卜不是對手,整個南方恐怕也沒幾個勢力能夠與之抗衡,海因很慶幸自己和拉佩是同一邊的。

海因坐了下來,打開手裡的皮包,從裡面取出厚厚一疊匯票,每張匯票都價值五千比紹。

“總共八十萬比紹,您點一點。”海因將匯票推到拉佩面前。

拉佩取過匯票,隨手一甩,那些匯票如同孔雀開屏般展開,只是眨眼的工夫,他已經把匯票數清楚,這是他剛剛得到的能力,道:“沒錯,總共一百六十張,我會在兩年內還清。”

與此同時,拉佩在心底補了一句:然後我會借更多的錢。

這就是拉佩的策略,不停地借債、還債,然後再借債、再還債……他的身上永遠都揹着鉅額債務。

從那一疊匯票中數了十張,拉佩推到海因面前,道:“這是買下造船廠的錢和改建的費用。”

拉佩在馬內的時候就決定爲水警二隊配備自己的造船廠,後來他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塔倫原本就有造船廠,不過只能建造商船,而且是五百噸以下的商船。

拉佩想建造的是排槳船,雖然噸位也不大,但是建造排槳船需要的船塢遠遠比一般的船塢要長得多,而且造船是在船臺上先造好船體,然後下水,再裝上桅杆、纜索和其他東西,所以船臺肯定也要擴大,還要增加吊車的數量,工作量很大,費用自然也不便宜。

要知道,拉佩在馬內建造的那座跑狗場,總造價也就五萬比紹,其中有兩萬還是花在裝修上,貴族區的裝修可不便宜。這座造船廠的價格和跑狗場一樣,可想而知有多貴。

“這筆錢其實我們很願意出。”海因嘆道,他已經不只一次這麼說,和錢比起來,他更希望讓拉佩欠下人情。

“我不習慣佔別人的便宜,組建水警二隊對你、我都有好處,我需要擴充實力,你們需要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武力,各取所需。這座造船廠對我有用,對你們意義不大,讓你們花錢的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更何況將來的歸屬權上也會有麻煩。”拉佩一副親兄弟明算賬的架勢。

“我們願意放棄所有權,如果您覺得不放心,可以簽署一份協議。”海因連忙說道。

“沒必要,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這是你們尤特人的至理名言。”拉佩並不打算佔這個便宜,尤特人的便宜不是那麼容易佔的,最後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我讓你們改造的那艘船,改得怎麼樣了?”拉佩緊接着又問道。

“非常順利,這個月底就可以交貨。”海因連忙說道,這件事是過年之後不久提的,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半月。

拉佩並不是要一艘新船,他只是請海因幫他買一艘大船,要千噸以上,然後整個船底內側包一層鐵,再砌上混凝土。這絕對是海因聽到過最古怪的要求,不過做起來倒是不難。

拉佩當然不會告訴海因,這艘船是爲佛勒那個老瘋子準備的,將來這艘船就是他的實驗室,一間可以移動的實驗室,同樣也可以當作魔法塔,千噸以上的大船絕對比紅楓大道的那幢別墅要大得多。

“那太好了。”拉佩笑道,然後又抽出一張匯票。

拉佩相信海因不會買一艘破舊不堪的船給他,就算是二手貨,也至少是剛建成兩年以內的,這樣的商船一般售價在三千到三千五百比紹之間,改造的費用差不多要一千比紹,剩下的算是人工費。

“那就多謝了。”海因這一次沒客氣,他已經摸準拉佩的脾氣。

“現在我來介紹一下。”拉佩指着伯納,道:“這位就是我爲水警二隊聘請的隊長,馬波爾·伯納上尉,陸軍學院炮兵專科畢業,以前一直在伊比利斯服役,他絕對是最好的炮兵指揮官之一。”

伯納立刻將事先準備的證明文件推到海因的面前,他並不是給海因看,而是讓海因去核查。

這份證明文件當然是假的,伊比利斯是十幾萬公里之外的一塊殖民地,那是真正的混亂之地,那裡的駐軍也一塌糊塗,軍官不知道士兵的身份,士兵也不知道有哪些長官,甚至有過海盜冒充駐軍的荒唐事,別說這份證明文件做得天衣無縫,就算隨便搞一份文件,想要調查清楚也是不可能的。

海因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只是看了證明文件一眼,也沒太在意,更不會傻乎乎地派人調查,既然知道拉佩就是佩拉得,他完全可以猜到這個矮子的身份。

“我的同胞就拜託您了。”海因朝着伯納深深地鞠一躬。

“我不會欺凌他們,也不會歧視他們,不過你們別指望我會放鬆要求,我不管他們原本是做什麼的,也不管他們以前是文員還是會計,我都會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士兵。”伯納鄭重其事地說道。

拉佩或許有很多目的,伯納卻不會考慮這麼多,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支軍隊交給他管,那麼他要做的就是把這支軍隊訓練成精銳兵團。

“您儘管放心,我的同胞沒有一人是孬種。”海因閱歷深厚,看人極準,一眼就看出伯納是認真的。

伯納是一個軍人,真正的、純粹的軍人。

這正是海因需要的,他所屬的民族不缺商人、學者、藝術家,但是缺少軍人,缺少屬於自己的武力。

“您那邊的進展如何?”拉佩問道。

當初拉佩和尤特人說好,他去說服國王組建一支大部分由尤特人組成的軍隊,而尤特人出人、出錢及出力。

一支軍隊並不是只有指揮官和士兵就行,還需要各級軍官,更要有相當數量的魔法師、劍客、騎士或者戰士,而且各種等級的都要有。

不久之前,拉佩化身佩拉得召集賓尼派塔倫分部的高層開會,結果賈克卜派了幾個手下去“湊熱鬧”,爲首的就是一個高級魔法師,另外還有五個高級近戰者。像這種等級的手下,賈克卜總共有二十幾人。次一等的要多一些,有七十幾人。再次一等的數量更多,接近兩百人,全部加起來差不多有三百人,佔護衛隊的五分之一。

別看只有五分之一,這纔是護衛隊的實力所在。

“我正在努力,中階和初階還好說,只要花錢總能請到,唯一的問題是高階,特別是魔法師。”海因有些無奈。

拉佩並不感到意外,高階的存在全是搶手貨,首先就是能夠培養高階的地方不多,除了騎士學院、魔法協會這類地方,就只有軍隊、神殿以及秘密警察這樣的機構。

而對高階強者的需求卻很多,軍隊是大宗,各地的護衛隊、警察、稍微高級點的貴族和各大黨派也都在蒐羅高階強者,再往下就是多明尼哥這樣的富豪,還有西弗這樣的黑幫大佬,最後才輪到尤特人。

別看尤特人很有錢,他們的地位其實很低,根本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在尤特人手底下做事,一向被認爲是一種恥辱。

事實上,海因請人的時候,全都是打着拉佩的旗號,以水警隊的名義做這件事,要不然他恐怕連中階和低階的人物都搞不到手。

“把這裡的消息散佈出去,告訴大家這裡有兩位大師,然後想辦法挖牆腳。你可以告訴他們,這裡有大師的指點,有各種高級功法,還有便宜的魔法裝備。”拉佩開出一個又一個條件。

半年後這個國家就要亂成一團,到時候手裡擁有的實力越強,說話權就越大,所以拉佩纔不惜代價挖人。

“我相信,這會吸引很多人前來。”海因不再愁眉苦臉。

“那你快點去吧,時間不等人。”拉佩開始趕人,道:“我的要求不多,高階的魔法師有五人就足夠,然後再找十位高階武者,另外再找五到十位高階盜賊……刺客也行。”

“我已經招募了一位弓箭手、一位獵手及一位狂戰士,他們原本是一支團隊,後來出了事,解散了。”海因說道。

拉佩皺起眉頭,這三個高階人物有些雞肋,自從火槍出現後,弓箭手已經不吃香了。

想想弗格森小隊,那只是一幫普通人,使用新式火槍,配合魔法子彈,再加上魔法師在一旁輔助,就能夠殺死準大師級的人物,但高階弓箭手可沒有這樣的實力。

獵手和狂戰士就更不用說,獵手可以看作是盜賊和刺客的變種,他們擅長的同樣是伏擊、偷襲,不過獵手用的是弓箭、十字弓或者梭鏢,不管是用處和戰力,他們都比不上盜賊和刺客。狂戰士的戰力倒是夠強,不過狂戰士和拉佩一樣,都以短時間爆發出名。

以前火器沒有普及的時候,狂戰士倒是很受歡迎,是攻堅和衝鋒的主力,但是隨着火器的普及,戰爭的節奏變得緩慢下來,兩方之間的距離卻拉長了,使得狂戰士的作用越來越小。

“好吧,畢竟這三個人的境界擺在那裡,我想見一見這三個人。”

拉佩現在是抓到籃子裡面的就是菜,不打算挑挑揀揀,事實上他也沒這個條件。

“沒問題,他們就在這裡。”海因早就料到拉佩有這樣的要求。

海因正打算轉身出去,突然聽到拉佩又道:“你再幫我一個忙,最近如果有大筆匯票交易,請幫我留意一下,特別是和賈克卜以及護衛隊有關的。”

“我盡力而爲。”海因一口答應下來。

第十三集

內容簡介:

塔倫南部海域最強的大師級海盜連手來襲!市長接到海盜即將攻擊塔倫的密報,而拉佩在山腹裡發現的一樣東西,是否能讓心懷鬼胎的各個勢力齊心抵禦外敵?

由於準備時間太過倉促,拉佩要如何帶領塔倫的人民抵抗海盜船的重炮轟擊?塔倫的存亡在此一舉!

第八十四章 漏網之魚第五十九章 適當的時候第九十六章 不明來歷的紅衣主教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五十八章 見父母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師?傳奇?幸運?危機?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十二章 交易第三十七章 侯爵夫人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二十六章 跑馬場第二十章 局中局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九十八章 城裡人和鄉下人第三十三章 打入內部第五十二章 各自躲藏第四章 時間緊迫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努比斯第五十章 連環刺殺第五十六章 路遇強盜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一百零九章 撕毀協議第八十三章 訂單第六十一章 海盜來襲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議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八十章 如何運用法則第十一章 財源第九十九章 設局和收網第五十五章 誰纔是目標?第四十五章 撒手第一百零二章 第二步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三十六章 賽狗第一百零三章 上層博弈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十三章 再做交易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八十五章 了結恩怨第一百一十三章 決戰西南第九十一章 圖雷特之戰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三十三章 打入內部第四十四章 搗亂攪局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六十三章 警報第三十八章 有人眼紅了第六十九章 你來我往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努比斯第五十五章 誰纔是目標?第八十一章 會議——時代的帷幕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七十八章 感情危機第四十九章 幕後交易和掮客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七十九章 安排和部署第八十四章 漏網之魚第一章 刺殺第六十四章 防禦·反擊第八十一章 會議——時代的帷幕第七章 招兵買馬第六十七章 娜迦第一百一十六章 隱藏的陵墓第九十五章 收割第七十一章 從來沒有過的海戰第一百章 戰爭開始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傳奇第一百零五章 家門口的海戰第九十八章 城裡人和鄉下人第三十六章 賽狗第五十六章 路遇強盜第二十八章 創新第五章 解決麻煩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努比斯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海戰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六十四章 防禦·反擊第七十九章 安排和部署第三十八章 有人眼紅了第四十五章 撒手第七十章 “正義”的力量第五十章 連環刺殺第一百一十三章 決戰西南第十四章 嫌疑犯溜了第三十一章 偷和借的關係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二十九章 創新與發明第二十七章 分歧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議第九十三章 選擇和算計第一章 刺殺第六十三章 警報第十一章 財源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