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強是青州東萊人,和哥哥顧勇一起加入了飛龍軍,長期的顛沛流離的生活並沒有使他對生活感到絕望,“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強烈落差卻使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奈,加入飛龍軍的初衷也就是爲了能糊弄個肚子圓。那日周瑜在操練場所說的一番話,像打了一陣強心劑,讓顧強振作起來,他彷佛看到了在不遠的將來,他和哥哥回到了美麗的家鄉,建起了牢固的房子,每人都娶了一個漂亮的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他們和鄉親們一起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經過和哥哥顧勇多次的討論,顧強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那種美好的生活是用自己的雙手去拼出來的,甚至爲此要付出自己的生命。而臧霸將軍對他們說過,平時好好訓練,戰爭時就能增加自己生存的機會。因此,他們兄弟倆在平時的訓練中格外地賣力,顧勇也因表現突出被周瑜帶到了洛陽。
今天到冶父山訓練山地作戰,顧強躍躍欲試。平日裡在操練場上練習攀牆,他都是第一名,弟兄們都不服氣,今兒到了山裡,可以見個真章了。
臧霸終於朗聲將攀巖的要領說完,將手中的紙一仍,說道:“講了半天的紙上文章,一點也不過癮。我現在就給大家示範一下如何攀巖,大家看如何?”
“好!”
“將軍威武!”
衆人齊聲叫好,其中以顧強的聲音最大。
臧霸將身上的盔甲脫掉,露出裡面黑色的一身輕便短打,掩飾不住的是他那全身的腱子肉,臧霸從旁邊高順的手中接過一卷粗粗的纜繩,掛在右肩上,慢慢走到河谷左側的山崖下,仔細觀察了一會,找到了最佳的攀爬路線。
臧霸自小就和周瑜經常來這山裡玩耍,攀巖的技術倒不是有意學之,而是在玩耍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練成的。
臧霸後退幾步,然後快速跑動,藉助奔跑的速度在臨近山崖時單腳用力,“噌”的一下便爬上了崖壁,他的雙手緊緊抓住兩塊突起的石塊,左腳踮在崖壁的一處凹陷處,雙臂上的肌肉一塊塊鼓起,腹部緊貼在崖壁上,隨後衆人只見臧霸雙手雙腳不停地交替上行,他的身體健壯卻又敏捷如猿猴,在攀爬的途中,臧霸選擇較平緩的地方小憩了兩次,隨後一鼓作氣就爬上了崖頂。
當臧霸那矯健的身影消失在崖頂上時,顧強情不自禁地大聲喝彩,這才知道跟臧霸相比,自己的那點水平實在是小兒科了。
臧霸在崖頂找棵粗壯的大樹將纜繩固定好,向崖底用力一拋,纜繩便筆直的順着巖壁垂了下來。臧霸在崖頂向下大聲喊着:“聽着,現在你們按順序抓着這繩子往上爬。”
顧強第一個躍了出去,不假思索地抓住纜繩就往上爬,“噌噌噌”很快就爬到了兩丈多高,旁人看着輕鬆,顧強卻感到後繼乏力,臉也漲紅了,只得休息片刻再繼續往上爬。
高順和周泰也不在一旁閒看,每個人肩上掛着纜繩也開始往上攀爬,二人原來俱是山中獵戶,這種事情也是駕輕就熟,眨眼之間,也已攀爬到了一半,那敏捷的身手看得顧強羨慕不已。
隨着高順和周泰順利登上崖頂,放下纜繩,衆多飛龍軍戰士就排成三列,練習攀巖。在攀爬的過程中,不斷地有人雙手打滑或是腳部踏空,不斷地有人發出驚呼,但均是有驚無險。
當顧強咬着牙爬上崖頂時,他成爲第一個爬上來的士兵,得到的獎勵是臧霸在他肩上的重重一拍,拍得顧強的雙腿抖動了一下,差點跪下,不過他的心情卻是興奮之極,他回頭向深約二十丈的崖下探望了一下,吐了吐舌頭,幸虧安全地爬上來了,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還不摔得粉身碎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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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父山,兜率峰,伏虎寺。
“報!”一個哨兵跑步進入大雄寶殿。
孫夏正與張隋談論石嬋的美貌,口水流了一大堆,被這哨兵打斷了談興,只得暫停了與張隋的談話,惡狠狠地問道:“什麼情況?”
“報大將軍!那些官兵並未向我們攻來,而是在山腰的峽谷裡練習攀巖之術,好不熱鬧。”
“哦……”孫夏沉吟片刻,問道:“你們可曾向山下派出哨探?有無別的官兵?”
“已經探查清楚,只有這二百餘名官兵。”
“好!”孫夏霍地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傳我命令!大家集合!”
半個時辰之後,千餘名漢子集中在了操練場上,隊形齊而不整,這些漢子穿的衣服五花八門,甚至還有穿着道服的,手中的武器也是種類繁多,好一點的左手執盾,右手拿刀,差一點的手拿一柄鋼叉,最差的腰間插的是一把大菜刀。
孫夏領着一百親兵走了進來,這些親兵俱是跟隨着孫夏自南陽一路逃亡過來的,經歷了九死一生,從普通的黃巾兵成長爲精悍的山匪,是孫夏部隊的骨幹人員。孫夏知道培植自己勢力的重要性,對他們很好,身上穿的是皮質輕甲,使的武器是一色的砍刀,背後揹着強弓硬弩,平日裡喝酒吃肉,搶到了金銀財寶、年輕女子也優先分給他們。
有了這些良好的待遇,這些親兵自然也誓死效力於孫夏,打仗時均衝在最前面,殺人越貨,個個都是不眨眼。
今天,孫夏卻不想動用自己的精銳,區區二百官兵,還不值得派他們出馬,用那些雜兵就足以把他們嚇跑了。順便也讓那五斗米教的張隋道士看看,我們太平道戰士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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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軍戰士們訓練得很是刻苦,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沿着這崖壁上上下下了兩趟,身手看起來也是敏捷靈活得多了。
高順一邊監督着這些戰士的訓練,一邊用眼睛監視着周邊山頭的情況,山高林密,這裡的山賊不可不防。高順已向周邊的山頭派出了十幾個拆侯,每個人都帶了竹哨,一旦發現有緊急情況就吹響它。
有高順在,臧霸和周泰就放心地去教戰士們了,耐心地進行指點。
眼看着訓練就要進入尾聲,飛龍軍戰士們的體力也開始有點透支了,突聽右側的山頭傳來一陣淒厲的“嘀……嘀……”的哨聲,緊接着,傳來那個山頭的拆侯的大叫聲:“敵襲!……敵襲!……”
臧霸心裡一驚,心想還真被高順說中了,幸虧他早有安排。
高順和周泰不慌不忙,迅速地收攏部隊,高順在崖下,周泰在崖上,臧霸乾脆退到一旁,看這兩個得力手下如何指揮部隊打退山賊的進攻。
孫夏雖是山賊,卻也有些頭腦,多年的行武經驗告訴他,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對手,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有很大的勝算。
他命手下兩個頭目焦四和王六各帶五百人,兵分兩路,從河谷的兩側同時攻擊,可是焦四帶着人馬先到了右側的山谷,耐不住攻擊的yu望,剛剛準備發動進攻,就被飛龍軍的拆侯發現。
這拆侯名叫柴喜,琅琊國東安人,跟隨父母爲逃避黃巾之亂來到江南,爲了養家餬口,投了飛龍軍。柴喜爲人甚是機靈,遠遠地發現了敵蹤之後,快速發出警報,同時,自己也敏捷地跳下樹,剛跳到樹下,就聽“哆”“哆”兩聲,兩隻羽箭釘在他方纔站的樹幹上。
焦四一看沒有射中,只好命令山賊們就勢向河谷裡衝,山賊們一邊吶喊着一邊向前衝,聲勢頗是嚇人。
飛龍軍的士兵們畢竟還沒有經歷過戰鬥的洗禮,沒有經驗,看到這麼多山賊衝下來,微微地有點慌亂。
高順沉着冷靜地大聲說道:“站好!取弓!放箭!”
高順那冷靜的態度彷佛給士兵們吃了顆定心丸,陣勢穩定了,拿弓放箭的手也穩定了,隨着高順的一聲“放!”,數百隻羽箭齊向焦四們飛去。
跟着焦四衝殺的山賊們心中暗自奇怪,以往他們只要這樣一衝鋒,那些官兵就都嚇得屁滾尿流,跑得遠遠的了。怎麼今天這些官兵中了邪了,不會跑了?
他們的思緒還未收回,就聽得“嗖嗖嗖嗖嗖嗖”的響聲,空中那數百個黑色小點越來越大,直奔自己而來!
“噗!”“噗!”這些山賊們沒有盔甲可穿,疾飛而至的箭支穿透了他們的衣服,令他們紛紛受傷倒地。
焦四見狀十分焦急,有點奇怪這些官兵射箭的準確度以及射箭的力量,比之以前的官兵那是不可同日而語,他被迫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有好幾個山賊已經轉身向山寨跑去。
焦四追上那幾個山賊,用刀強逼着他們回頭繼續攻擊。那邊,高順的聲音又響了:“放箭!”雖然箭支不多,但支支精準,令這支山賊隊伍又折損了幾十人馬。
這下,焦四再也攔不住了,剩餘的山賊發一聲喊,拼命地往回跑,轉眼就剩焦四一人站在最前沿。周泰見狀,彎弓搭箭,向焦四射去。焦四躲閃不及,竟被射中右眼,疼痛難忍,便仰天發出一聲巨大的悲鳴,撒腿就跑,那速度倒也快捷,超過了衆山賊,第一個逃回了山寨中。
這時,王六帶着另外的五百人也已來到了河谷的左側,目睹了焦四的隊伍還未經陣仗就被打散的情形,不禁畏畏縮縮,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高順在左側山谷佈置的拆侯也已發現了王六等人,發出了警報聲。聽聞到左側的警報聲,高順毫不驚慌,大聲說道:“瞄準左側敵人,放箭!”
王六的隊伍散得比焦四的還快,以往他們打家劫舍,很少遇到反抗,只要自己拿着武器往上一衝,那些百姓就像羔羊一樣任自己宰割,那些來進剿的官兵也是一樣,跑來一趟,糊弄了事。誰願意拿自己的腦袋爲這樣的朝廷賣命呢?
可是,今天他們碰到的是飛龍軍,雖未真正地互相砍殺,單是飛龍軍的箭術,就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丟下幾十具屍體,倉惶地退回山寨裡去了。
臧霸見這麼輕易就打退了山賊的進攻,很是失望。剛想命令飛龍軍追擊,高順擺手攔住了,說道:“這羣山賊撤退的樣子比較誇張,我恐有埋伏。自古道窮寇莫追,我們今天已經勝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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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入伏第一天,南京的氣溫急劇升高,南京之夏真正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