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洪和李銘不陰不陽的諷刺,這次非但沒有激起殷紂更大的反抗,反而讓殷紂一下子變得冷靜了下來,現在的情況是三對一,自己真的連魚死網破的機會都沒有。
沉默良久,殷紂頹廢道:“好吧,我答應。”
有氣無力的將十八把還沒捂熱乎的帝國鑰匙,分別拋向了三個方向。
三方的領頭人,志得意滿的將屬於自己的六把鑰匙裝入懷中,雖然遲家和李家依然還是輸了兩把,但是下次比試的時候,遲家和李家有的是機會,將剩下的兩把奪回來。
殷紂將所有事情都解決完,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眼中的神采也不復剛纔那樣光亮,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心中不知作何打算。
“家主。”殷紂身旁的殷家弟子輕聲喚道。
殷紂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失掉了,微微擡眼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弟子。
“家主,既然他們不仁,我們也只能不義了,家主這次我們應該可以,答覆他們了。”站在殷紂身旁的弟子,眼中露出了一絲陰芒,伏在殷紂耳邊輕聲敘說道。
這個說話的弟子,正是當日向姜瑩發出挑戰的,殷家年輕弟子中的翹楚--殷離。
聽了殷離的話,殷紂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可是一看遠處遲家、李家和姜家,各各笑逐顏開,殷紂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心中憤懣已經達到了定點,僅存的一絲理智也徹底被怒火吞噬了。
“好。”殷紂眼中閃過一絲很芒,咬牙切齒的說道。
殷離眼中流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得意之色,低聲說道:“家主,那我現在就回去聯繫他們了。”
殷離話又是讓殷紂一陣舉棋不定,但是殷離下面的話,卻是讓殷紂下定了決心,“家主,此時我們已經和四家結怨,難道家主還認爲我們殷家,在這南越都城還有立足之地嗎?此時倒不如和他們聯合,何況他們志不在此,我們到時候舒服的在南越稱王也不失一件美事。”
殷離的話,極具蠱惑性,殷紂聽完之後,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咬牙說道:“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可是如果殷紂要是知道,自己這一個決定,將會將殷家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又會作何感想。
“殷家家主,你這是要去哪裡,比試還未結束。”李銘眼尖,發現了殷紂正在帶着殷家衆人,向外推去,連忙高聲說道。
殷離躬身施禮,對李銘客氣的道:“李前輩,家主身體突感不適,想要現行回府休息。”
李銘一聽,呵呵一笑道:“是應該不舒服,換做是我,我也會不舒服。”
李銘的話,讓殷紂本就不適太好看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袖袍狠狠一甩,殷紂當先邁步跨出了迎天閣。
聶浩聽了這李銘的話,心中也是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如此小人得志之人,只能讓李家走下坡路,看來將來這南嶽城中是很難再有李家一席之地了。
殷紂的離開,並沒有引起衆人太大的波浪,相反情緒似乎有着一些上揚。
照例每次比試之後,南嶽皇帝都會總結一番,然後說上一些無關緊要的鼓勵之語,聶浩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場面上的東西,向姜敖告了個罪,就要向外面走去。
聶浩現在身份非比尋常,就算他說現在要把皇宮拆了,也不會有人膽敢出來阻擋,所以姜敖連阻攔都爲阻攔,就讓聶浩出去了,並且還讓姜瑩陪伴。
踏出迎天閣,聶浩擡頭仰望,發現已經是繁星滿天,陣陣清新的空氣,大力的刺激着聶浩的肺部,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氣,聶浩大步向着,迎天閣後面的一個花園走去。
這一番戰鬥下來,雖然讓聶浩的修爲恢復了不少,但是也是異常勞累的,所以聶浩現在非常需要一個地方,讓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放鬆一下。
姜瑩低着頭跟在聶浩後面,嫋嫋前行,不知心中正在思考着什麼。
來到迎天閣後面佔地數十畝的花園,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就飄入聶浩的鼻中,深深吸了一口,頓感神清氣爽。
又向前走了一段,聶浩突然停下,跟在後面的姜瑩一時不察,狠狠的撞在了聶浩的後背之上。
“啊!”低聲輕叫一聲,姜瑩連忙後退一步,怯生生的立在原地,頭低埋得更深了一分。
聶浩回頭看着低頭不語的姜瑩,心中不自然的蕩起了一絲憐惜,“你沒事吧?”
“唔。。沒事。”支吾了半天,姜瑩用蚊蠅一般的聲音回答道。
“唉。”一聲無奈的嘆息,聶浩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對於這個自己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女人,也是第一個愛上自己的女人,聶浩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是要走了嗎?”姜瑩用一種哀怨,又無奈的聲音說道,不過姜瑩不知道她這到底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聶浩。
“恩。”雖然姜瑩的聲音很小,但是聶浩還是挺聽清了。“那裡還有人在等我,她們需要我,我不可能將她們丟下。”
隨着聶浩的話音,他的心似乎也一起飄到了遙遠的地方,那裡有着他的牽掛,那裡有着他一生不變的承諾。
眼神一陣落寞,姜瑩低着頭,繼續跟在聶浩的身後,亦步亦趨,沒走幾步,姜瑩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聶浩回頭關切的問道。
姜瑩擡起頭,眼神之中充滿了一種堅定,盯着聶浩的雙眸,大膽的問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被抓了,你也會這樣不顧一切的救我嗎?”
姜瑩說完之後,就仰着頭渴望的看着聶浩,希望在聶浩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可是姜瑩失望了,聶浩的眼中除了猶豫和迷惑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姜瑩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眼中的淚水,奔涌的如絲線一般,滴滴墜落,“難道我在你眼中,真的是那麼不堪嗎?難道我不值得你守護嗎?”
姜瑩的哭聲,讓聶浩如遭雷擊,愣在原地,聶浩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聶浩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姜瑩,倒不是姜瑩如何,而是姜瑩剛纔的問題,聶浩從來沒有思考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將自己當成一個過客,一個只會在歷史的長河中,一閃即逝的過客。
聶浩不是這裡的人,自然也不想改變這裡的什麼,包括這裡的人,更何況聶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將來面對的會是什麼,自己根本就給不了她什麼承諾。
“我。。。其實。。。。”這回換成聶浩,低着頭,一時半會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既不敢看姜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知何時,哭聲戛然而止,聶浩發現姜瑩依然不在原地,放眼尋找,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前方,聶浩看到了姜瑩的背影,姜瑩的背影是那樣的瘦弱,在天地之間她是那樣的無依無靠,聶浩此時真的很想上去輕輕的將她摟在懷中,可是聶浩不能,自己的命運尚且不能把握,又何必害一個異界的女子。
嘆了一口氣,聶浩連忙快步跟上,老天似乎特別願意捉弄人,此時的聶浩和姜瑩身份剛好調換,姜瑩在前面行走,聶浩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聶浩總歸是忍不住這種尷尬,率先開口說道:“其實我。。。”
姜瑩回頭,面色說不出是淒涼還是失望亦或是傷心,“你不用說,我什麼都懂了。”
姜瑩此時的語氣,少了一絲溫柔,多了一絲冰冷,少了一絲期盼,多了一絲決絕。
聶浩心中也是一陣微寒,可是轉念一想,也許這樣反而是最好的結局。
正了正神色,聶浩像平常一樣開口說道:“我覺得殷家可能有些問題,還有那個什麼二皇子,肯定也不是普通人,你們切忌一定要小心。”
聶浩語氣,讓姜瑩的臉色一變,一股莫名的絕望,在臉上一閃即逝。“恩,我知道了。”
接着,兩人就又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後花園中走着。此時的姜瑩真的希望,這一條幽靜的小路,沒有終點,沒有時間。可是事與願違,走了不長時間,二人就到了路的盡頭。
“到頭了,我們回去吧。”姜瑩頭也不回的說道。
聶浩不知道,姜瑩此時所指的,到底是這路,還是兩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