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把裝着獵犬的鐵籠子搬到朝仙閣,並排擺放在正院的東南角,這個位置是容傾城精心挑選過的,既不會嚇到府裡的下人,又可以透過閨閣的窗戶看到它們。
原本她是打算在弄清獵犬的公母后,把它們送到主院。現在她反悔了,侯爺本就不喜習武,就連每年秋獵時,也是跟在皇上身邊,在看臺上看看熱鬧,身爲一介武將卻從不上場。
把這兩條頂尖的獵犬送給侯爺,他也只會讓它們看家護院,定不會好好照顧它們,太暴殄天物了。
還是留在她的身邊,她可以帶它們出去遛遛彎,打打獵,也不辜負它們獵犬的名聲。
容傾城在庭院裡轉了一圈,目光落在庭院中心那棵百年的梧桐樹上。
打開鐵籠子上的門栓,拿起獵犬身上套好的繮繩,把它們從籠子裡牽了出來。
獵犬在籠子裡關了半日,早就憋悶壞了,籠門剛被打開就撒丫子的往外跑,容傾城被獵犬拽得差點打個趔趄,握着繮繩的手被勒得生疼。
容傾城捋了捋手中的繮繩,好不容易把繮繩綁在梧桐樹上,打了一個結實的繩結,就已經忙活得一腦門汗,她用衣袖撫了撫額間沁出的汗,這兩個小傢伙的勁可真大。
拴好獵犬後,吩咐雲初去小廚房煮幾個大骨頭,這麼冷的天,從狗坊走到這裡也需小半日的路程,它們應該餓了。
半個時辰後,雲初端着一盆冒着熱氣的大骨頭出現在她的面前,容傾城接過食盆放在梧桐樹旁的石桌上。
兩條獵犬聞到肉的香味,不停往石桌的方向猛撲,口水流了一地,雪地上被滴出一個個小洞,奈何被繮繩束縛着,只能急得在原地打轉,尾巴搖晃得象個撥浪鼓。
用手試了試大骨頭的溫度,不似剛纔那般滾燙,容傾城這才把裝着大骨頭的食盆放在它們面前,兩條獵犬爭先恐後地撲向食盆,把頭深深的埋在裡面,你爭我搶地啃着大骨頭。
只見它們兩條前腿微微彎曲,後腿崩得筆直,撅着大屁股,尾巴翹得老高,不時地搖晃兩下。
容傾城和雲初繞到獵犬的身後,不時地交頭接耳,仔細觀察着兩條獵犬的某花部位。
左邊的獵犬,某花部位下有兩個彈珠大小的圓球緊緊挨着,右邊的獵犬,則沒有那兩個圓球。
容傾城頻頻點頭,看來左邊這條獵犬是公的,右邊那條獵犬是母的。
可是,怎麼才能在那個臭狐狸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觀察它的某花部位?
她撫了撫額頭,略微有些頭疼。
容傾城尋思半天,趁着給他洗澡的時候?
緊接着又搖了搖頭,不可行,小白用法術就能把自己變乾淨,如果提出給他洗澡,反而會讓他有防備。
而且自從知道小白可能是男子,無論如何她也不好意思再給他洗澡了,哪怕是狐狸形態的小白,她也下不去這個手。
那就只能在小白睡覺的時候,找個機會偷窺了。
只是小白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平日幾乎見不到。
既能光明正大的看他睡覺,又不被他發現別有企圖。
除非...
“雲初,去外面多買幾隻老母雞回來,我要親自下廚,給小白做全雞宴。”
雲初站在原地一動沒動,抿了抿嘴脣,一臉難色地看向她,“郡,郡主,如今整個益都一雞難求啊,就是重金都買不到啦!”
“怎,怎麼會呢?”容傾城一臉驚愕地看向雲初。
“郡主啊,白大人一頓就要吃5、6只雞,一天就要吃10幾隻雞,這些時日下來,現在益都已經沒有雞可賣啦,別說老母雞了,就連公雞都沒有啦,白大人把整個益都城的雞都吃光了啦!”
容傾城一臉黑線,這個小白......憑一己之力吃光一座城的雞,她都不知道說他什麼纔好。
“那周邊的郡縣呢?”
“離益都近的郡縣也是買不到的,遠一點的應該可以,只是這往來也要幾日的路程,今日是肯定來不及了。”
容傾城聽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那你去外面買幾隻羊回來,就是不知合不合那個祖宗的胃口。”
“皇上賞賜我的田莊,你挑一處離益都近的,改成農莊,再僱一些善於飼養家禽的人,咱們自己多養點雞。”
容傾城起身走向櫃子,打開櫃中暗格內隱藏的玉匣子,小心翼翼地從中拿出一本用鹿皮包裹的菜譜,這本菜譜裡記載的有她自己研究的菜,也有跟御膳房的御廚偷師學來的菜,總共記載了百十來道,原本她以爲這些已經綽綽有餘,足夠她慢慢品鑑嘗試,如今看來還遠遠不夠啊。
看來要再釀點果子酒,拿去跟李御廚交換點新的菜譜。
一個時辰後,容傾城坐在膳桌前看着熱氣騰騰的飯菜,聞着撲鼻的羊肉香味,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嚕叫了起來,她嚥了咽口水,剛準備起身去庭院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小白,就聽到窗戶被推開的吱嘎聲。
膳桌正對着的那扇窗戶被打開一個手掌大的縫隙,一個小狐狸腦袋從縫隙裡探了出來,黑色的小鼻頭用力地吸了吸,眼中浮現出滿意的神色,整個狐狸身子鑽了進來,輕身一縱跳到了膳桌上。
小白繞着桌上的飯菜轉了一圈,捧起一個比他個頭還大的羊骨棒大快朵頤,不一會工夫就把上面的肉啃完了,粉紅色的小舌頭把骨髓都舔了個乾淨,纔開始進攻下一道菜。
容傾城把她最拿手的芙蓉蟹黃酥推到小白麪前,“小白,你嚐嚐這個。”
兩個小爪子捧起一個芙蓉蟹黃酥,一口就咬掉了大半,蟹黃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小白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看向容傾城的眼神中盡是驚喜之色。
眨眼間,一盤芙蓉蟹黃酥就被小白一個人幹掉了。
容傾城一邊吃着桌上的飯菜,一邊給小白夾了塊紅燒羊排,只見小白左爪抓着羊排,右爪抓着羊肉,時不時喝幾口羊肉湯,吃得不亦樂乎。
容傾城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看向躺在膳桌上撫摸着自己圓滾滾肚皮的小白。
“嗝...”
小白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暗暗讚道,這個蠢女人的廚藝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笨拙地翻了個身,小白從膳桌上跳到地面,走到暖爐旁。
雲初趕緊拿出早就備好的紅綢墊子鋪在暖爐旁的地面上,這位白大人可是講究得很。
小白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身躺在墊子上,暖爐烤得他整個身子暖呼呼的,酒足飯飽後,睏意襲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不知不覺地躺在墊子上睡着了。
花廳內不時地傳來下人收拾碗筷的聲音和往來的腳步聲,小白的眼皮動都沒動一下,緊緊地閉着,伴隨着有節奏的呼吸,小白已經進入熟睡。
揮手屏退了所有人後,容傾城坐在膳桌旁緊緊地盯着小白,見小白沒有任何動靜,起身走到小白的身邊,手指輕輕地從他的脖頸摸到毛茸茸的尾巴尖,小白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容傾城這才放心,小白是真的睡着了,否則他是不會讓自己摸他寶貝的狐狸毛。
容傾城時不時瞟一眼小白緊閉的雙眼,整個人輕輕地趴在地上,手肘彎曲杵着地面,另一隻手抓着它的尾巴尖,把狐狸尾巴輕輕地撩起。
見小白沒有任何異樣,整個人貼近尾巴根,仔細觀察着小白的某花部位。
只見小白的某花部位下有兩個銅鈴大的圓球緊緊挨在一起,隨着小白的呼吸,輕輕地擺動。
容傾城整個人呆愣地看着那兩個圓球,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小白,竟然真的是公的!
容傾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她是徹底被打擊到了,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麼軟萌可愛的小狐狸,那麼風姿綽約的大美人,怎麼會是個公的?
一股危機感瞬間從心底涌現,察覺到一道危險的視線射向她,待她回過神後,微微擡起了頭,就看到小白微眯着黯紅色的瞳孔,夾雜着耐人尋味的眼神向她看過來。
容傾城嚇得趕緊放下手中的狐狸尾巴,雙手杵地從地上爬起來。
小白搖晃着狐狸尾巴,尾巴打在地面的青磚上,啪啪作響。
整個房間安靜極了,空氣彷彿停滯了一般,氣氛異常的尷尬。
“本王不知,小城兒竟有這個癖好,這麼喜歡偷看本王,何不明目張膽地看?”
話音剛落,周身白芒閃過,幻化成人形的白汲一邊走向容傾城,一邊動手解着衣袍。
容傾城被嚇得連連後退,直至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只能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裡。
此時,白汲的身上脫得只剩下一件寢衣。
白汲單手撐牆攔住了她唯一的出路,把她困在牆角里。
容傾城滿臉脹紅,雙手抵在白汲的胸前,想要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惜並沒有什麼用,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只要她稍微動一下,鼻尖就能觸碰到白汲胸口的肌膚。
小白的身高對她形成了極強的壓迫感,此刻的容傾城就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動彈不得。
她微微擡頭,看到小白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容傾城真要被自己蠢哭了,光看喉結就知道小白是個男子,可她偏偏選了一個最愚蠢的方法去驗明小白的正身。
關鍵是,還被小白髮現了,這纔是最尷尬的。
容傾城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去跟小白解釋。
“我,我,我....我不是,我沒有,你,你...”
白汲俯身貼在容傾城的耳邊,嘴角勾起一彎弧度,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這個小色批。”
灼熱的氣息隨着他的呼吸,平緩的吹在她的耳朵上,容傾城身子微微顫抖,身上軟綿無力,耳朵紅得象個猴屁股。
不知從哪爆發出的力量,容傾城一把把小白從身前推開,撒腿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道:“我纔不是小色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