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盡藏,乃是李神魔傾盡全力所放的極致之招。李神魔自幼修道,遍觀天下道觀藏書,其對道的領悟保守算都是當世前三。天無盡藏便是李神魔自萬千道書中所領悟的道之極招。天無盡藏,合天地自然之力以禦敵,天地之力取之不竭用之不盡,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皆源自道,李神魔用自己領悟的道重新渲染天地,自身就暫時成了天地的主人,用無盡天地之力碾壓姬法天。
唯我道劍,本就是道的一種外在表現,本來這天無盡藏是無法成爲李神魔殺招的,但是偏偏唯我道劍就在李神魔手中。盤古開天,清濁二氣劃分,地、水、風、火充斥在天地之間,這地、水、風、火本來就是道演化天地的一種外在表現,而此景便每日環繞在唯我道劍周邊,這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這柄神劍的品質。
隨着天無盡藏的施展,所有在三湘之地的武者頓時感覺天地元氣不再聽自己的調動,並且周圍的元氣瞬間被抽乾,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海中歡快暢遊的魚突然在沙漠中暴曬一般,很是難受。卻是李神魔將天地元氣盡皆匯聚在道劍劍刃上所致,此時唯我道劍劍鋒上的光芒,比天上的太陽都要引人奪目。
此時,姬法天也是神色嚴肅,諸神黃昏在其手中輕輕嗡鳴着。此時,周圍的天漸漸黑了下來,唯有李神魔手中的唯我道劍亮着耀眼的白光。太陽、月亮的虛影漸漸在身後浮現,然後緩緩升空,最後日月一起旋轉交融,猛的紅藍二色光華大放,一尊大神出現在了虛空之中。只見這大神身披金甲,手拄金鐗,藍色的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這大神三頭三面,看起來甚是威風。
大神當中一面劍眉星目,面容清秀,毫無表情,頭束金冠,看起來最具威嚴;左邊的頭青面獠牙,一臉怒容,好似金剛;右邊的頭看起來慈眉善目,滿臉愁容,似菩薩垂淚。三面三相,正是明教至高神日月明尊。明尊降世,或懲戒惡人,或獎賞善人,在此情況下臨世,自然不是爲了獎賞而來。
明尊降世的一瞬間,李神魔同時睜開眼,雙手持着唯我道劍劍柄,狠狠向着日月明尊斬去。這一劍只是最基本的劍斬,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劍氣,有的只是一柄碧油油的神劍。但就是這一劍,不管怎麼躲都躲不開,明尊當中的頭顱依然緊閉着雙眼,但是其眉毛卻是往上一挑,鐗與劍觸碰在一起,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爆炸,有的只是一聲清脆的琉璃破碎的聲音。
只見此時整片天空就像是摔裂的玻璃鏡子,嘩啦啦的往下坍塌着,而日月明尊已經消失,只有姬法天嘔出一口鮮紅的血液,看起來很是狼狽,而李神魔則是面色平靜,唯我道盡插在山顛,微微顫動。“這一戰我勝了。”李神魔淡然道。
隨着這句話,隱藏在暗中的天人紛紛出手,一朵白色蓮花突然升空,懸浮在天空當中轉着圈,花瓣撒下,坍塌的天在白蓮的守護下,沒有一片掉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去。一輪新月飛上高空,月華大放,在月華的照射下,原來坍塌的天空碎片就像是電影倒映一般,重新隨着原來掉落的軌跡升上去,就像拼圖一樣拼好後複合。天人強者所用手段,簡直就是神仙手段。只有被打平了的山峰和無數改了道的江河能夠述說天人的恐怖。
“小輩,因果已了,有緣再會。”說罷唯我道劍華爲一道碧綠流光後消失不見。李神魔揹着雙手道:“蕭雲飛,我知道你來了。快點出來吧,把恩怨全都結了。”話音剛落,一個老人出現在了李神魔面前。老人腳踩木屐,身着一身亞麻色的和服,披着一件黑色的羽織,腰間別着一把古樸的太刀,雖然銀髮銀鬚但不難看出年輕時的英俊。
李神魔看到蕭雲飛後,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道:“你也變了,當年那個舉世無敵的劍客再也不見了。”蕭雲飛道:“沒有變與不變,我依然是當年的那個我,那個敗了你的我。”李神魔不屑的轉過身去道:“蕭雲飛,你依然這麼自大,和當年一樣。看來你確實沒變,這樣也好,來吧,就讓我再領教一下你的絕世劍法吧。”
“如你所願。”一道銀白色的匹練散開,蕭雲飛出手了。但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他是怎麼出的手,這白光過後,蕭雲飛手中出現了一柄刀,一柄無柄的直太刀。上面什麼華麗的紋飾都沒有,只有一個反着寒芒的刀身。而李神魔的臉上卻是忽然多了一個小切口,血一滴一滴的順着傷口滑落。李神魔用手指摸了一下傷口,然後嚐了下自己的鮮血,微微一笑,緊接着就向蕭雲飛攻去。
絕代風華蕭雲飛,曾經是多麼不可一世的人物。乃是當年中原年輕一輩的領頭人,和李神魔在玄門中共同享有着“絕代雙驕”的稱號。那個時候的蕭雲飛武功高強,爲人豪邁,相貌英俊,不知是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不過二十便將《坐忘心經》練至大成,並且創出了太一道門至今仍是頂級攻伐殺招的“軒轅斬龍訣”,乃是當時太一掌教許忘生最爲喜愛的弟子,更是早早的就定爲了下一任掌教。
但是一場“四靈門之變”毀了一切。天建三十年十一月,晉王夜獨輝率兵發動政變,太子夜獨孤觸不及防下陷入絕境。那日的永安到處都是兵卒的廝殺聲,威震天下拱衛京城的神威、神策、神武三軍更是在暗中投了夜獨輝,太子一時間陷入絕境。幸好得蕭雲飛相助,夜獨孤方纔殺出重圍逃之夭夭。
蕭雲飛被朝廷通緝,因爲怕牽連師門,不得不遠遁東瀛避難,這成了太一道門永遠的遺憾,而蕭雲飛這一走,就是整整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