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一行三人,在建築工地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一抹車燈劃破了黑暗的工地,隨後一臺現代悅動停在院裡,連續晃了三下車燈,然後熄了火。
“人來了!你們倆在這等着,我過去看看!”病秧子看見遠處的車燈閃爍,對車裡的兩個人打了個招呼,隨後推開車門,快步向那邊走去,拽開車門往裡面看了一眼,確認來人是邵榮,一屁股坐了進去:“這誰的車啊?你咋沒開自己的呢?”
“我身邊一個小兄弟的車!既然事情辦妥了,這些事而是謹慎點比較好!”邵榮嘬着煙做出了回答。
“哈哈,就收拾幾個大夫,你至於這麼畏手畏腳嗎?”病秧子聽完邵榮的話,呲牙一樂。
“有些事,辦出去是爲了揚名的,但還有些事,是爲了讓自己舒服的,既然已經辦妥了,就低調點,氣出了,但是遭不到報復,這不是挺好的嘛!”邵榮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在後座上拿過了一個印着銀行LOGO的牛皮紙袋,給病秧子遞了過去:“這裡面是十萬塊錢,你拿好!”
“大榮,這賬不對吧?”病秧子聽完邵榮的話,登時眯起了眼睛:“咱們一開始聊的可是五十萬,尾款還差我二十呢!”
“你放心,咱們都合作這麼久了,這種事我還能騙你啊?那十萬塊錢,我肯定會給你,但最近這段時間,你得聽我的,去我給你找的地方躲事,等這事徹底翻篇,我就把剩下的十萬給你!”
“哈哈,這是怕我跑了,要留點押金啊?”病秧子無語的問道。
“算是吧,你這個人不服管,不拿點錢壓着你,我真怕你不聽話!”邵榮並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行吧!那咱們啥時候走啊?”病秧子跟邵榮合夥做了好幾年生意,對於邵榮還是比較信任的,聽完他的解釋,也就沒有多說。
“今天晚上就走吧!把你的車扔在這,明天我找人過來處理掉!咱們開我的車走!”邵榮看了一眼病秧子停車的方向,拿起中控臺的口罩和鴨舌帽戴好:“你沒跟他們提起我的身份吧?”
“我閒的啊,跟他們說這個幹啥?”病秧子在說話的同時,撥通了張鶴的電話號碼:“喂,你們倆來我車上吧!撤了!”
“咣噹!”
遠處車內的大頭和張鶴兩人接到消息之後,紛紛推門下車,拽開車門坐進了悅動的後排座椅上。
“寧哥,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啊?”大頭坐進車裡之後,看了一眼邵榮的背影,張嘴對他問道。
“我一個朋友,你們別打聽了!”病秧子擺手打斷了大頭的話,對邵榮微微揚頭:“走吧!”
“嗡嗡!”
邵榮將車掛擋,在院裡調了個頭,隨即向工地外面駛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
另外一邊,戴學秋接到錢樹豐的電話之後,也很快趕到了醫院,急匆匆的見到了錢樹豐,氣喘吁吁的問道:“老錢,這怎麼還出事了呢?”
“今天晚上,京城醫療團的人,在酒店遭遇了襲擊,兩個重傷,一個正在搶救,另外一個已經沒了!還有我們的人,也有一個在急救!”錢樹豐煩躁的解釋了一下。
“死人了?”戴學秋聽見這話,也是神色一凜,腦門霎時就冒汗了。
“是啊!我已經通知孟文斌了,他正在往這邊趕!公安局的人也快來了!”錢樹豐點頭應聲。
“這事,楊東和彭老闆聯繫上了嗎?”戴學秋再問。
“沒有,楊總的電話打不通,而我也夠不到彭老闆那個層面啊!”錢樹豐微微搖頭。
“襲擊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爲……”戴學秋見走廊有人路過,壓低聲音道:“是因爲東山集團嗎?”
“目前還不清楚,因爲他們出事的時候,事發酒店爲了避免影響,所以沒報警,兇手當場就跑了!其餘的情況,我們現在也不清楚呢!”錢樹豐煩躁的嘆了口氣:“之前我們就怕出事,所以路上一直有人跟着,但是也怕跟的太緊,這些醫生髮現身邊有一羣社會人,會感覺到不安!也會懷疑三合集團不是正規企業,所以不敢留下!直到酒店的時候,跟車的人就撤了!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會在星級酒店行兇!這不是瘋了嗎?!”
“混賬!酒店裡死了人,居然還不報警!這家酒店真是快到頭了!”戴學秋聽見這話,臉上浮現出一抹憤怒的神色。
“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把京城來的專家團穩住,爲了讓他們過來,楊總最近嘔心瀝血!已經操碎了心,如果因爲這件事,讓醫院的籌備陷入阻礙的話,是會影響全局的!”錢樹豐邏輯清晰的開口。
“你放心,這件事,我覺得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們的一切訴求,我們全部盡最大努力滿足!”戴學秋身爲彭文隆的嫡系,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一旦擴大影響,會造成什麼損失,所以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
另外一邊,邵榮已經開車載着病秧子三人,趕到了安壤市郊一個叫做杏花山的地方,這座山是安壤的最高山,山頂有一座電視塔,站在塔下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的景色,不過因爲地處偏遠,而且道路也崎嶇難行,所以雖然景色秀麗,但是平時去的人並不多。
在這座山的山腳下,有一個叫做保雙村的地方,因爲地勢偏僻的原因,如今的保雙村已經沒什麼人家了,周邊的一大片地,也都被人改成了種植大棚,這片蔬菜大棚,原來是安壤一個大毒梟張宗亮的製毒基地,後來張宗亮被捕,這裡荒廢了好幾年,直到前幾年,才重新經過修葺。
“吱嘎!”
邵榮開車停在一大片蔬菜大棚外面,然後推門下車,避開大頭和張鶴以後,對着病秧子低聲開口道:“沿着這條小路往裡面走,最後一排,倒數第三個D063大棚,是一個地下賭場,你進去之後,跟裡面的人說,你是高來慶的朋友!他們會安頓你們!”
“高來慶是誰啊?我報你的名字不行嗎?”病秧子眯眼問道。
“高來慶是我的一個朋友,如今人在南方發展,這個地方是他幫忙找的,我也不認識裡面的人,你報我的名字沒用!”邵榮解釋了一下。
“哈哈!你這也太謹慎了吧,爲了怕人查到你,還繞了好幾層的關係啊?”病秧子呲牙樂了。
“還是那句話,謹慎點,對你對我都好!三合集團的背景挺不簡單的,真被他們查到什麼端倪,我麻煩,你也危險!”邵榮解釋了一下。
“行吧,我知道了!那我啥時候能回去啊?”病秧子無所謂的問道。
“這個還不清楚,你們先在這裡等等吧,現在事情剛出,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呢!”邵榮不太確定的開口。
“咱們倆的關係好,我可以在這等,但是我這倆朋友,在老家可還有生意呢,耽誤的久了,我怕他們調皮啊!”病秧子裹着衣懷,吸了吸大鼻涕。
“這樣,等事成之後,我再額外給你拿十萬塊錢,你們哥仨分,這總行了吧?”邵榮在病秧子把事情辦妥之後,心情一直不錯,很痛快的開口。
“哈哈,講究昂!你要這麼說,我就啥問題都沒有!你放心,那錢我不要,都給他們倆!”病秧子點頭如啄米。
“走了!”邵榮擺了擺手,坐進車內開始調頭。
“哎,寧哥!你朋友咋走了呢?”大頭看見悅動準備下山,登時蹙眉:“就給咱們扔到這荒郊野嶺來了啊?”
“操!他走了,不是還有我嗎,你慌雞毛呢?”病秧子說話間,在牛皮紙袋裡抽出兩萬塊錢,給兩人遞了過去:“今天晚上的事,辦的挺穩妥,額外再給你們倆每人拿一萬,留着過年花吧!”
“寧哥!講究昂!我他媽最近左眼總跳,找算卦的給我看了一下,他說我將要新年行大運!我還一直納悶,是桃花運纔是財運呢!”大頭接過病秧子遞來的錢,臉上瞬間有了笑模樣。
“我看你這個熊樣,新年行大運是費勁了,趕上的可能是過年的火車春運!”張鶴同樣接過了病秧子遞來的錢:“咱們接下來去哪啊?”
“跟我走吧!”病秧子擺擺手,帶着兩個人向蔬菜大棚深處走去。
等三人靠近最後一排大棚的時候,遠遠就能聽見那邊傳來了陣陣的吆喝聲,隨後向那邊拐了過去。
“咣噹!”
三人剛剛邁步,最外面大棚的門被一把推開,然後三四個小青年同時走出了門外,其中一人拿着手電在他們臉上晃了一下:“哥們,買茄子還是土豆啊?”
“我買雞毛啊!我找人的!”病秧子準備繼續邁步。
“我們這地方,晚上已經不營業了!你們找什麼人?”負責放哨的青年見病秧子的暗號對不上,再度往前邁了一步,全都伸手摸向了後腰。
“幾個意思?”張鶴見狀就要掏刀。
“跟你們管事的說一聲!我是高來慶的朋友!”病秧子見狀,按着張鶴的胳膊,對三人解釋了一下,他是村痞出身,每到逢年臘月的時候,也總在村子裡聚賭,此刻也看明白了這是什麼情況。
“啊!你們是高哥的朋友啊,那咋不早說呢!”青年之前也接到了電話,說高來慶的朋友要來,隨即放鬆了警惕,咧嘴一笑:“誤會了!跟我來吧!”
語罷,青年帶着三人就向着深處一個蓋着草墊子的大棚走過去,拽開門把三人讓進了屋內,此刻溫暖的蔬菜大棚裡燈火通明,幾十個賭徒圍在數張桌子邊,不斷地大呼小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