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站在山路邊上,向道路上扔了六七塊石頭之後,那臺下山的車輛也越靠越近,只要再翻過一個小山樑,車燈就能夠將張鶴籠罩其中。
“踏踏踏!”
張鶴看見這一幕,向邊上緊跑了兩步,蹲在了一處草叢後方。
“吱嘎!”
大約兩分鐘以後,一臺卡羅拉沿着下山的道路趕來,而車內的司機遠遠看見路上散落着不少石頭,一腳踩下了剎車,因爲這條路的另外一側就是個小山坡,山上有動物路過的時候,也經常會引發山石滾落,所以司機並沒當回事,推開車門準備下去把石頭搬走。
“嘭!”
從卡羅拉里下來的司機,將一塊石頭扔到路邊,正準備搬第二塊,動作卻忽然停頓了一下,因爲他順着地上的石頭,發現路邊的雪地裡,還有着一行蔓延到草叢裡的腳印,只是那邊不在車燈的照耀範圍之內,烏漆墨黑的,他也看不清楚。
“踏踏!”
青年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頓時不再繼續停留,轉身就要回到車裡。
“撲棱!”
就在青年轉身的一瞬間,藏在草叢後側的張鶴猛然起身,攥着手裡的斧子,瘋狗般的向着青年撲了過去。
“誰?!”青年聽見喊聲,扭頭大聲喝問。
“艹你媽的!”張鶴一聲怒吼,手裡的斧子伴隨着叫罵一起掄了出去。
“我艹!”青年恍惚間看見張鶴的動作,陡然躲向了一邊。
“鐺!”
隨着青年閃躲,張鶴一斧子跺在了發動機艙上,直接把引擎蓋劈開了一道豁口。
“嘭!”
青年發現張鶴壓根不跟他交流,直接下了死手,腦門瞬間冒汗,扶着車的倒視鏡,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腳。
“咕咚!”
張鶴被青年一腳踹在小腹上,身形踉蹌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咣噹!”
面對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虎逼,青年此刻也腦瓜皮發麻,肯定不可能跟他在這平白無故的玩命,所以拽開車門坐進車內以後,伸手就就把車掛上了倒擋,在狹窄的山路上往後退了一下,動作迅速的將方向打死。
就在青年挪車的同時,張鶴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衝到車邊,對着車窗一斧子剁了上去。
“嘭!嘩啦!”
車窗炸裂,防爆膜斧子直接撕開了一道豁口。
“嗡!”
青年被張鶴的舉動嚇了一跳,無意間踩下了油門,而車輛的預碰撞系統也被激活,檢測到前方的障礙物以後,直接定在了原地。
“嘭!”
張鶴再度擡手,將車窗徹底砸碎,然後把右臂伸入車內,將斧子的刃口抵在了青年的脖子上:“想死嗎?”
“大哥!咱倆沒怨沒仇的,犯不上這樣吧?”青年見自己徹底走不掉了,臉色慘白的問了一句,面對忽然出現的張鶴,他的確是被嚇壞了。
“別跟我廢話!動一下弄死你!”張鶴攥着斧子抵在青年的脖子上,伸手往方向盤下面摸了一下,發現空空蕩蕩的,登時蹙眉:“怎麼回事,車鑰匙呢?”
“大哥!這車是一鍵啓動!”青年聽見張鶴的問題,有點無語。
“熄火!”張鶴蹲了十幾年監獄,對於現在的車確實整不太明白,控制着青年將車熄火以後,這才敞開車門把他拽了下來。
“大哥!我最近也沒得罪什麼人啊!你是爲什麼來找我的,能告訴我一下嗎?”青年站在冷風當中,藉着昏暗的光芒看着張鶴猙獰的臉頰,多少有點慌。
“褲子脫了!褪到腳脖子的位置!”張鶴壓根不搭茬,繼續吩咐道。
“哥們!咱們別開這種玩笑,行嗎?”青年聽見這話,吞嚥了一下口水。
“艹你媽!別等我幹你!”張鶴瞪着眼睛吼道。
“我就是寧可讓你用斧子幹我!也不能脫褲子讓你玩我啊!大哥,我真錯了!我痔瘡剛好!不信你看我肚臍眼!還貼着肛泰呢!”青年腦門嘩嘩冒汗。
“你他媽的!”張鶴再度舉起了斧子。
“別!你別激動!我他媽豁出去了!”青年一咬牙,直接把褲子給退下去了,冷風拂過,頓時打了個激靈。
張鶴讓青年脫褲子,目的是爲了卡住腳踝,讓他沒辦法逃跑,等青年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鶴眯眼看向了他:“我問你,你是山上賭場的吧?”
“對!但我就是個伺候局的!拿的也是死工資!不管你在上面輸了多少錢,但一分都進不到我兜裡!你拿我出氣也沒用啊!”青年聽見這個問題,還以爲張鶴是因爲在賭場上輸急眼了,來這報復社會的,連忙解釋了一句:“我這趟下山,只是因爲上面看場子的那些人,都忙不開了,讓我送點東西下去!”
“送什麼?”張鶴蹙眉問道。
“不知道!東西在後備箱裡放着呢!我下山以前,阿豹跟我說過,讓我把車開到市內的公安局後巷裡,然後通知他一聲,他會吩咐別人來取,還說上面有封條,我要是弄壞了,得吃不了兜着走!”青年光腚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裡站了好幾分鐘,屁股蛋子凍得通紅,身體不斷哆嗦。
“打開!”張鶴攔住這個青年,本來是想要向他問一下,自己怎麼才能去山上,但是聽見青年這話,伸手就指向了後備箱。
“大哥!你既然能在這堵着,而不是去山上鬧事,應該也知道開這個賭局的人是什麼身份!如果這趟差事我辦砸了,阿豹是不會放過我的!”青年一臉糾結。
“艹你媽!你覺得我能放過你啊!”張鶴瞪着眼珠子問道。
“……我開!”青年此刻前有狼後有虎,心中十分憋屈的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決定聽張鶴的話,不僅因爲害怕,也是因爲這天氣是真他媽凍籃子。
“咣噹!”
隨着青年扣動車裡的拉桿,這臺車的後備箱應聲彈開,裡面果然如同青年說的那樣,放了一個收納箱,而且上面貼着一張寫着字的白紙,想要開箱子,這張紙肯定得被扯撕了。
“嘩啦!”
青年懼怕阿豹的威脅,但張鶴可不管這種事,伸手扯掉了上面的封條,將收納箱掀開,看見了裡面整齊擺放的大半箱現金,粗略一數,至少有一百多萬。
“咕嚕!”
看見這些錢之後,不僅旁邊的青年懵了,就連張鶴也吞嚥了一下口水。
十五年前,他跟兩個隊友綁架了一個富商的兒子,開價五十萬,但對方沒給。
十五年後,剛剛出獄的他,因爲病秧子開出的兩萬塊錢報酬,就能持刀傷人,而且誤殺了一個。
由此可見,張鶴這條命確實不值錢,而且他這輩子也沒見過什麼大錢,說起來,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現金擺在自己的面前。
“大哥,這……”青年沿着後備箱的燈光看見張鶴的目光,嘴角顫抖。
“我問你!你想死嗎?”張鶴突兀的對着青年問道。
“我又不是傻逼!你說我想死嗎?”青年憋屈扒拉的問道。
“搬着箱子不方便!你找個東西,讓我把這錢拿走,然後我給你留下十萬!”張鶴擺手吩咐了一句。
“這……”青年抿了下嘴脣。
“憑你這個體格子,肯定幹不過我!要麼賺十萬塊錢,要麼我現在乾死你,自己拿着錢走,你選吧!”張鶴目光銳利,殺氣騰騰的開口。
“車裡沒有袋子,用坐墊套子包上,行嗎?”青年不一定敢拿這個錢,但是從張鶴的目光來看,他好像真不是在嚇唬人。
“快點!”張鶴點頭。
“咣噹!”
青年見狀,光着腚敞開車門,將裡面的坐墊套扯下來之後,鋪在了地上。
“嘩啦!”
張鶴等青年做完了這一切,搬起車裡的儲物箱,直接把裡面的錢全都倒在了坐墊子上面。
“啪嗒!”
就在裡面的現金散落在坐墊上的同時,一個小錦盒也滾落到了一邊的地上,敞開後露出了裡面一個用紅繩串起來的天珠。
“這啥玩應?”張鶴撿起鏈子向青年問道。
“好像是天珠吧!我在電視上看過,說是藏族的東西,能保平安的!好像李連杰也有一個,聽說他那個,價值一個多億呢!”青年解釋了一下。
“啊!”張鶴對於這些東西也不懂,聽說能保平安,順手就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胡亂用坐墊套包裹了一下現金,在裡面拿出一捆十萬的,扔給了青年:“這錢是你的,拿着吧!”
“大哥,你真放我走啊?”青年聽見這話,總算放心了一點。
“不該問的別問,走你的!”張鶴雖然是個走投無路的人,但本身不是什麼變態,也做不出胡亂殺人的事情,所以見這個青年挺配合,也的確動了放他一馬的心思。
“哎!謝謝大哥!”青年咧嘴一笑,終於鼓起勇氣認真的看了張鶴一眼,隨後笑道:“大哥,我看你咋這麼眼熟呢,咱們倆是不是在哪見過?”
“咱們倆見過嗎?”張鶴忽然戒備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就在山上玩牌來着,我還給你送過茶水呢!”青年忽然回憶了起來。
“你認錯了!抓緊走吧!”張鶴擺擺手。
“認錯了嗎?我記着你還輸了三萬塊錢呢!”青年見張鶴否決,嘀咕了一句,緩緩轉身。
“哎!哥們!”張鶴再度開口。
“咋了?”青年本能扭頭。
“噗嗤!”
在青年轉身的一瞬間,張鶴的斧子粗暴的砍在了青年的脖子上。
“嘭!”
青年捱了這一下,當場斷氣,身體撞在了車身上。
“小兔崽子!我他媽都放過你了!你廢話咋這麼多呢!”張鶴拎着屍體的衣領子,直接把他塞進了後備箱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