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澤家中,大旺和小丁聽見柳效忠的一聲吼,也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清醒了許多,大旺看見柳效忠推開門往外跑,下意識的就跟了上去,而小丁睡的迷迷瞪瞪的,則是更爲直接的跑到廚房邊上,拽開窗子往下看了一眼。
“咣噹!”
因爲賴大澤居住的小區年代久遠且設施老化,樓道里根本沒有聲控燈那些設施,在凜冬季節的凌晨四點左右,小區院內根本毫無亮化可言,所以小丁放眼放去,只能模糊間看見下面有幾個人影,還有賴大澤不住呼喊的聲音。
“刷!”
與此同時,楊東他們已經拽着賴大澤走到了車邊,隨着羅漢按下車鑰匙,商務車的尾燈光芒閃爍間,小丁也看清了下面幾個人拽着賴大澤準備上車的舉動。
“我去你大爺的吧!”小丁看見下面的景象,略一咬牙,直接順着三樓的窗臺跳了下去。
“咕咚!”
小丁落地之後,着陸點剛好在排水管周圍,被腳下的冰一滑,四仰八叉的栽到了地面上,尾椎骨被地面墩了一下,開始不住掙扎,根本爬不起來。
“哎呀我艹,有人跳樓?!”顧北明順着燈光,看見摔懵逼的小丁,當即一愣。
“不管他,撤了!”李靜波說話間,已經拎着賴大澤走到了商務車邊,拉開車門之後就要把人往裡塞。
“我去你媽B的!”商務車的車門敞開後,裡面的燈光透出,躺在地上的小丁看清前面的幾個人,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之後,掏出槍,直接摟火。
“砰!”
隨着一聲震響迴盪開來,嚇的剛剛走到車邊的衆人全都是一哆嗦。
“當!”
子彈打在商務車上,濺起了一陣火星子。
“艹你媽的!”李靜波看見小丁對自己開槍,一愣過後,拎着刀就竄了上去,而小丁看見李靜波上前,毫不猶豫的再次開槍。
“嘭!”
小丁擡手的一瞬間,剛從樓道那邊走過來的羅漢一腳悶在了小丁胳膊上,隨即猛然彎腰,奔着小丁持槍的手腕抓了過去,小丁也隨即扣動扳機。
“砰!”
偏移的子彈在李靜波腳下再次冒出火星,嚇的李靜波原地蹦了半米多高,隨後拎着刀就向小丁竄了上去,同一時刻,羅漢也已經攥住了小丁持槍的手腕,跟他較着力。
“砰!”
小丁被羅漢攥住手腕,吃痛之下本能握拳,又一次的帶動了扳機,隨着第三聲槍響,李靜波的左肩鮮血狂飆,同時右臂前送。
“噗嗤!”
小丁被李靜波一刀懟在肚子上,瞬間泄氣。
“咔嚓!”
隨着小丁體力流失,羅漢一個反擰,直接把小丁的右臂拆的脫了臼,奪下小丁的手槍之後,手臂高舉,對着他頭上就是一槍柄砸了下去。
“咕咚!”
小丁被一擊放倒。
“撤了!”羅漢一句話出口,拽着李靜波的胳膊,直接竄進了商務車後車廂內。
“嗡!”
等所有人上車之後,楊東一腳踏下油門,商務車的輪胎在地面上搓起了一陣白煙,向小區外面竄了出去。
“咣咣!嘭!”
與此同時,剛剛跑到樓口的柳效忠三腳踹開了樓道的單元門,出門就看見了已經向外逃竄的商務車,甩手兩槍過去,商務車的後側玻璃霎時粉碎。
“砰砰砰!”
羅漢聽見後面的槍聲,順着破碎的車窗對着柳效忠方向一輪點射,直接把柳效忠和大旺壓回了樓道里面。
“砰砰!”
羅漢看見後面的人影開始閃躲,又對着停在門口的兩臺私家車扣動扳機,兩發子彈出去,精準的打爆了兩臺車的前輪。
“嗡!”
商務車一個甩尾,瞬間消失在了小區門口。
“踏踏踏!”
柳效忠看見商務車消失,跑出樓道以後,幾步竄到了小丁身邊:“有事嗎?!”
“捱了一刀,死不了。”小丁臉色蒼白,嘩嘩淌汗的回了一句。
“他媽的,撤!”柳效忠看見自己那臺車破碎的前輪,微微咬牙,扶着小丁向車邊走去,同時看着身邊的大旺:“把現場的彈頭和彈殼全撿走,牆上的彈痕處理一下,還有另外那臺爆胎的車,把輪胎豁開,彈頭取出來,還有彈着點旁邊的膠皮,也用刀削掉!”
“明白!”
大旺點頭應了一聲,掏出隨身的匕首,邁步向另外一臺私家車走去。
兩分鐘後。
大旺按照柳效忠的吩咐,將善後事宜處理就緒之後,駕駛着癟了一隻前輪的私家車,開車離開了賴大澤家所在的小區,而剛纔的一陣槍戰,並沒有引發附近居民的注意和報警,因爲這邊雖然有鞭炮禁放令,但是有不少人家在結婚的時候,仍舊會冒險放幾個炮仗沖沖喜氣,所以小區裡的人全都以爲當晚的槍聲,是附近有人家在結婚,而警方第二天接報,也是因爲有司機報警,說自己停在樓下的轎車,被人用刀劃破了輪胎。
大旺駕駛私家車駛出大約五公里之後,柳效忠掏出換了一張不記名SIM卡的手機,撥通了古保民的電話。
“……”
一陣忙音過後,電話接通,但是電話對面的古保民不發一語。
“我。”柳效忠輕聲開口。
“嗯。”古保民低沉迴應。
“方便嗎?”
“說。”已經從嶽子文會所離開,坐在家中客廳沙發上的古保民點了點頭。
“賴大澤被人劫走了,我這邊的人傷了一個。”
“呼!”
古保民聽見這話,握着手機的手掌輕微的顫抖着:“去的人,是嶽子文那邊的嗎?”
“還不清楚,我沒跟他們近距離打過照面。”柳效忠停頓了一下:“大哥,如果賴大澤真是被嶽子文的人帶走了,估計連一個回合都挺不住,就得把杭毅龍家人的消息吐出來。”
“無妨,毅龍當初脫離民漁協會的事,他家裡人不知情,即使嶽子文找到她們,也挖不出有用的消息。”古保民點燃一支菸,平靜着自己的情緒。
“大哥,如果賴大澤真在嶽子文手裡,你也得早做打算。”柳效忠抿着嘴脣,還是勸了一句。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古保民聽完柳效忠的話,做了個深呼吸:“賴大澤的消息,你還得繼續查,必須弄清楚他在誰手裡。”
“明白。”柳效忠微微頷首:“那就這樣,等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會換個新的號碼打給你。”
“好!”
“嘟…嘟……”
柳效忠掛斷古保民的電話之後,左手捂着小丁腹部的傷口,右手掏出煙盒,點燃了一支菸。
“大哥,去哪啊?”大旺順着倒視鏡,在菸頭明暗間看了一眼後座的柳效忠,開口問道。
“導航去Z河市裡,向陽路的丘益川診所,我認識那個大夫,先讓他把小丁的手術做了。”
“明白!”
大旺點頭應了一聲,隨即將車提速,向Z河城區方向疾馳而去。
……
這個平凡的夜晚,賴大澤居住的破舊小區,似乎成爲了一個被多方關注的焦點地帶。
十分鐘後,又是一抹車燈劃破了賴大澤小區的黑暗,車門敞開後,嶽子文手下的達子帶着之前準備抓楊東的三個青年,邁步走進了樓道,輕鬆開門後,打開燈在屋裡搜尋了起來。
幾分鐘後,達子站在賴大澤家樓下,看着三樓敞開的窗子,撥通了嶽子文的電話:“嶽哥,賴大澤不見了。”
“不見了?”
“對,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杭毅龍之前把妻兒都託付給了他小舅子賴大澤,我現在就站在賴大澤家樓下,可是他不在。”達子用腳碾着地上的血跡,輕聲開口:“看起來,賴大澤應該是被人綁走的,現場應該還有人發生過爭鬥。”
“綁走的?”嶽子文聞言,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這件事有點意思了哈。”
“要不然,我繼續往深處挖一下?”達子繼續問道。
“算了,人既然沒扣住,繼續挖的意義就不大了,你撤回來吧。”嶽子文思慮片刻,開口迴應了一句。
“好!”達子點頭應了一聲:“楊東那邊,我再走一趟?”
“楊東的事,柴華南已經參與進來了,你動手不太合適,昨天晚上死的那兩個人,其中的杭毅龍已經退出了民漁協會,另一個郝瑞新也是古保民的嫡系人馬,這件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嶽子文停頓了一下:“咱們先看戲。”
“好嘞。”
達子應了一聲,擺手招呼着自己帶來的人開始撤退。
……
另外一邊,左手打着石膏的楊東,單手駕駛着商務車,開出徐嶺鎮境域後,把車停在路邊,掏出藥瓶吃了幾顆治頭疼的藥,轉頭看着後面的顧北明:“你過來換我。”
“好!”顧北明聞言,換下了楊東的駕駛位,隨後車輛繼續向市內方向行進。
商務車後排座椅上,楊東看了一眼用抹布捂着肩膀傷口的李靜波:“要緊嗎?”
“沒事,子彈貼着肩膀打過去的,沒傷到骨頭。”李靜波腦門冒汗,但是臉色如常的迴應道。
“挺着點,回到市內,我帶你找診所包紮。”楊東見李靜波沒有大礙,轉頭看着被綁住雙手的賴大澤:“杭毅龍是你姐夫,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