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華酒店,聚鼎集團的午宴已經開始,隨着一個二線歌手登臺獻唱,現場氣氛熱烈,衆人推杯換盞,呼喝之間盡顯熱鬧與喧囂。
“鈴鈴鈴!”
酒桌上,閆進看見司機打來了電話,直接按下了接聽:“喂,怎麼樣了?”
“陸總,對夥已經走了!”司機語速很快的迴應道。
“走了?他們鬧事了嗎?”閆進追問道。
“沒有,對夥的人看見門口的雷克薩斯之後,就在路邊停了一下,隨後六臺車就全撤了。”
“行,我知道了。”
閆進掛斷電話之後,心情大好,端起酒杯看向了身邊的楊東:“東哥,我公司那邊的事解決了,今天的事,謝謝你!”
“咱們這種關係,謝啥呀。”楊東沒多當回事的笑了笑,也端起了酒杯。
“這樣吧,以後你在我那拿貨,每克黃金,我給你降十塊錢!”閆進十分大方的開口。
“呵呵,那我也謝謝你了唄。”楊東聞言,也沒有推辭,以他金店的收貨量,每克黃金降十塊,一年也就能省下個十萬多塊錢,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個能夠接受的價碼,這點錢對雙方來說,他發不了家,閆進也破不了產,完全就是正常的人際往來。
“踏踏!”
與此同時,在包房裡陪客人的柴華南邁步走進了大廳。
“柴哥好!”
“華南大哥!”
“……!”
原本推杯換盞的客人們,紛紛起身打着招呼。
“行了,大家都坐吧,我酒量有限,一會統一跟大家喝一杯,你們自便!”柴華拿擺手打了個招呼,隨後徑直走向了楊東所在的那一桌。
“柴哥,喝點啊?”羅漢和林天馳等人看見柴華南過來,紛紛起身打了個招呼。
“一會的。”柴華南微微點頭,隨後看向了楊東:“你中午少喝點,吃完飯之後回公司,我跟你說點事。”
“啥事啊?”楊東順口問道。
“好事。”柴華南說話間,直接坐在了桌上:“來,我跟你們這一桌小崽子,一起喝一個!”
“這麼不懂事呢,快給Boss倒酒啊!這時候不表現,你得哪輩子才能開上奔馳!”林天馳看着張傲催促了一句。
……
閆進公司門前。
隨着海亮那邊的車隊集體撤走,苟啓站在路邊,看着閆進公司的招牌,滿眼憤恨。
海亮服了,是因爲他並不指着這一件事吃飯,拿不拿苟啓這三五萬的報酬,對他來說無關痛癢,而且他更不會因爲這麼一點錢,選擇跟楊東交惡,從而砸了自己的飯碗,但此刻的苟啓已經走投無路了,在他看來,逼着閆進把那五十萬吐出來,是自己唯一翻身的機會。
所以,他不服!
苟啓站在街邊,盯着閆進的公司看了十幾分鍾,最終氣沖沖的轉身離開,他雖然心裡有氣,但是絕對不傻,深知自己如果一個人去鬧事,單憑閆進公司的四個保安,就能把他揍夠嗆,所以直接撥通了自己一個表弟的號碼。
“喂,咋了?”電話接通後,苟啓一個叫黃琦的自家表弟接通了電話,黃琦此人,在市內也是有一號的混子,而且跟的大哥也比較牛逼,所以面對苟啓,並沒有多麼客氣,而是大大咧咧的問了一句。
“小琦,我讓人欺負了,你在哪呢?”苟啓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臉色滾燙,他這個人,平時就比較好面子,尤其在親戚面前,更是比較愛吹,平素裡,他就挺瞧不起自己這個咋咋呼呼的表弟,也正因爲這樣,他在遭遇閆進這件事的時候,第一時間找的是海亮,而不是自己這個同樣在外面混社會的親戚。
“讓人欺負了?因爲啥呀?”黃琦一聲嗤笑,語氣揶揄的問道。
“進拓黃金公司的閆進,欠了我一筆錢,今天我帶吳海亮過來追賬,但是閆進找了楊東,吳海亮這個籃子,直接就被嚇跑了!”苟啓磨着牙迴應道。
“楊東?是聚鼎那個嗎?”黃琦聞言,語氣正色了不少。
“對,就是他。”苟啓停頓片刻,點燃了一支菸:“這事別人不敢管,我只能找你,當然了,你要是害怕,這事就算了。”
“我怕他媽了個B,楊東多個JB!”黃琦被苟啓一激,張嘴就罵了一句。
“這事,你能管啊?”苟啓眼前一亮。
“你放心吧,這筆賬,我幫你要,但我現在人在南方辦事呢,那你等我一個星期,回去之後,我找閆進聊聊!”黃琦果斷迴應了一句。
“行,這事你要是辦妥了,我給你拿倆錢兒花!”
“錢的事再說,你等我回去找你吧!”
“妥了!”
苟啓聽見這話,陰鬱的心情終於再度晴朗了起來。
……
當天中午,聚鼎的答謝宴舉辦完之後,衆人又去了早已經訂好的Ktv繼續喝,而楊東因爲心裡裝着事,所以中途的時候,就安排林天馳等人在那裡作陪,自己一個人下樓,打車回到了聚鼎集團,走進了柴華南的辦公室內。
“輝哥,你也在啊?”楊東走進辦公室之後,發現鞏輝也在,咧嘴一笑,打了個招呼。
“啊,坐吧。”鞏輝點點頭,把手裡的煙盒扔給了楊東。
“柴哥,你中午說有好事給我,啥事啊?”楊東點燃煙問了一句。
“去年大輝沒出事之前,他有一個朋友,通過他的關係,在咱們公司借走了一千萬。”柴華南喝着茶水打開了話匣子。
“嗯。”楊東聽見這話,點了點頭,心裡感覺,這把事,多半是個追賬的活。
“當時我這個朋友急需這筆錢週轉公司,而咱們手頭正好也有閒錢,我就把這筆錢借出去了,借款金額是一千萬整,但他實際上,拿走了九百五,借款期限是一年,而且純粹是友情借貸,所以沒有抵押物。”鞏輝插嘴解釋了一句。
“利息還不到五釐,不算高啊。”楊東點頭應聲,因爲正常來說,在民間走賬,這種無抵押物的放款,利息都在三分左右,一千萬的借款,單單是每個月的利息,就應該在三十萬左右,而鞏輝的朋友一年纔給了五十萬的利息,已經比銀行借貸的7%利息都低了,絕對屬於朋友幫忙的範疇。
“是不算高,但這事辦噁心了,當初我答應把這筆錢借給他,完全是出於朋友幫忙的角度,沒準備賺他的錢,結果後來我進去了,這筆賬也就耽誤了,公司這邊礙於我的面子,始終沒派人去追,結果等我前幾天想起來這件事的時候,卻發現那個找我借錢的人,跑路了。”鞏輝把話說完,露出了一個略顯憋屈的自嘲笑容。
“你這個朋友,挺操蛋啊。”楊東看見鞏輝的模樣,也跟着樂了。
“一千萬不是小數,這錢得追回來,但是這事,大輝和鋼子出面都不合適,所以得你去。”柴華南看着楊東:“追回來之後,公司給你提一個點。”
“除了公司這邊,我個人再出一個點,給你當辛苦費。”鞏輝也點頭插了一句。
“你真能扯淡,大家都在一個槽子吃飯,我還能收你私人的錢啊。”楊東懟了鞏輝一句,隨後略有些好奇的問道:“按理說,咱們這筆錢,算不上高利啊,如果有欠條的話,去法院起訴,也是能夠得到法律認可的吧,怎麼,不會連欠條也沒簽吧?”
“簽了。”鞏輝提起這事,臉色更加難看的皺眉道:“當時找我借錢的這個人,叫謝龍,他是我的一個發小,鋼子、定遠我們很早就認識了,他找我借錢,雖然沒有抵押物,但是卻找了一個擔保人,這個擔保人叫做姚卓軍,是我的初中同學。”
“嗯。”楊東聽見這話,總算知道了這個要賬的活爲什麼會落在自己頭上,合着就是因爲鞏輝和雷鋼他們跟對方太熟,沒辦法下死手,想到這裡,楊東挑了下眉:“既然這樣的話,我是不是直接拿着欠條,起訴擔保人就可以了?”
“沒戲,姚卓軍宣佈破產了。”鞏輝磨了磨牙:“當初謝龍的公司週轉出現了問題,到處借錢,東拼西湊的,融資金額差不多拿到了接近一個億,在謝龍借錢的時候,姚卓軍幫他做了不少擔保,過了幾個月之後,謝龍就消失了,姚卓軍的公司隨後就宣佈了破產,我現在都懷疑,這倆貨是合夥詐騙。”
楊東聞言,嘬了下牙花子,因爲這種爛賬,確實讓人心煩。
“當然了,這事也不是一點解決辦法都沒有。”鞏輝頓了一下:“姚卓軍的公司雖然宣佈破產了,但實際上,他做了假離婚的手續,名下的資產都轉移到了他小舅子和妻子名下。”
“就沒有別人找過他?”楊東琢磨了一下,張嘴問道。
“姚卓軍不是大L人,他在沈Y,他那個小舅子,在當地有點實力。”鞏輝一針見血。
“我懂了。”楊東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點了點頭:“那我就去一趟沈Y,見見他。”
“東子,這筆賬,它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關乎到我這張老臉。”鞏輝尷尬的笑了笑。
“你放心吧,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我肯定不能讓你的臉摔在地上。”楊東笑着點了點頭:“我今天下午就動身,你把姚卓軍的資料發給我吧。”
……
兩小時後,楊東、羅漢、騰翔、大胖、小喬五人在金店門口集合,等閆進的司機把楊東的車送回來之後,五人一起登車,驅車向高速路口趕去,準備奔赴沈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