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坐在辦公室裡,撥通穆宏中發過來的電話號碼之後,對方的彩鈴響了大概十幾秒左右,田江的聲音隨即順着聽筒傳出:“哪位?”
“聽說,你有事找我啊?”楊東聽見田江的聲音,聲音平穩的問道。
“你是楊東吧!”田江聽見這話,心中瞬間通透。
“你是誰啊,大彪還是田江。”楊東不置可否,算是默認。
“小崽子,沒想到你還真敢給我打電話!”田江確認了楊東的身份之後,眯眼迴應了一句。
“你呢?既然想找我,不至於連名字都不敢說吧?”楊東笑問。
“呵呵,我的仇家太多了,不方便透露名字。”田江攥着手機,十分裝逼的迴應道。
“你有事找我,卻去折騰穆宏中,有點過分了吧,既然跑江湖,怎麼這麼不守規矩呢!”楊東聽完田江的迴應,不禁嗤笑一聲,隨即靠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發問道。
“我確實想找你,但是我怕直接找你,你可能不敢見我啊,哈哈。”田江語氣輕佻的迴應道。
“我楊東在路上走,可能會躲一條從路邊竄出來的瘋狗,但是絕對不會怕一個連名都不敢說的籃子!”楊東端着茶杯,擲地有聲的迴應道。
“行,別管你混的怎麼樣,但是嘴還挺硬。”田江眯了眯眼,語氣咄咄逼人的繼續道:“黃碩是你弟弟吧,現在他把我的人砍傷了,大彪的弟弟現在也還在醫院躺着,這種事,你是不是得給我個說法?”
“你想要什麼說法?”楊東聽見這話,身體後傾,靠在了椅子上,體態放鬆的問了一句,而且並沒有推卸責任,畢竟以他跟黃碩的關係,既然田江已經找上門來了,他肯定不能夠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見見吧,出來嘮嘮!”田江頓了頓:“你敢出來跟我見一面嗎?”
“說地方。”楊東毫不猶豫的把話接了過來。
“晚上九點,東塔機場拆遷區,我挖好坑等着埋你。”
“嘟…嘟……”
田江語罷,直接掛斷了電話。
“東子,怎麼說?”羅漢看見楊東放下手機,坐直身體問道。
“呵呵,對方用社會上那一套嚇唬我呢,今天晚上,我去跟他們見見。”楊東莞爾一笑,再次翻找着通話記錄,撥通了林天馳的號碼。
……
“鈴鈴鈴!”
另外一邊,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在賭桌上泛起,此刻林天馳跟劉寶二人,正並肩坐在一家蔬菜種植區的大棚看護房裡炸金花,兩人跟周邊的一衆賭徒一樣,目光執迷的盯着面前的撲克牌,此刻這個房間裡就跟火災現場一樣,充斥着一股辣眼睛的煙霧,但衆多賭徒對此渾然不覺,仍舊在吞雲吐霧的大聲吆喝着,眼中似乎只有面前的撲克牌。
“天馳哥,東哥來電話了!”已經陪林天馳在賭桌上熬了一宿的張傲聽見鈴聲,盯着黑眼圈提醒了林天馳一句。
“啊,我知道了。”林天馳擺擺手,用手指不斷碾動着兩張底牌,看了一眼底牌之後,登時失去興趣,拿着手機站起身:“我去接個電話,你替我玩兩手。”
“哎!”張傲這時候也困得不行,點頭應了一聲,坐在了林天馳的位置上。
“東子,咋了?”林天馳拿着手機走出門外,呼吸着新鮮空氣,揉着太陽穴問道。
“你去哪了,怎麼一天一夜都沒回家呢?”楊東張嘴向林天馳問了一句。
“啊,我這不是出來見朋友了嘛,朋友太熱情,拉着我喝了一宿的酒,說啥也不讓我走,呵呵!”林天馳語氣敷衍的撒了個謊。
“你抽空回來一趟唄,我有事跟你說!”楊東也沒詳細打聽林天馳的私事,開口回道。
“怎麼了,有啥事不能在電話裡說啊?”林天馳略感好奇。
“電話裡說也行,你給我準備一筆錢,我急用。”楊東隨即應聲。
“要多少啊?”林天馳點頭。
“大約需要三四十萬,也可能更多。”楊東沉吟片刻,開口迴應。
“幹啥?你要把牙摳下來,全換成金的啊?那也不對啊,就算你把籃子籽兒換成金的,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林天馳聽完楊東的一番話,腦門霎時間冒汗,因爲他最近這陣子沒少輸錢,穆宏中那筆六十萬的代理費,在一天時間內,就被他輸了二十多萬,同時還借給了劉寶接近二十萬,所以手裡肯本就湊不出楊東需要的數目。
“你別管我幹啥了,儘快把錢給我轉過來,對了,前陣子小碩打的那個二彪,你還記得吧?他哥大彪找我了,晚上要跟我見見,你能回來嗎?”楊東再問。
“算了吧,跟人談判這種事,你帶着我去也沒啥用,真要是打起來,帶着我都不如牽條狗有用!”林天馳精準明確了自己的定位之後,琢磨了一下,開口解釋道:“東子,是這樣的,咱們來沈Y之後,我不是辦了新的銀行卡嗎,這張卡還沒開網銀功能呢,我現在去辦,不一定來得及,所以這錢我得明天之後給你轉過去,來得及嗎?”
“行,我這邊不算太急。”楊東沒當回事的答應道。
“好,那就這樣吧,等準備好了,我給你打電話。”林天馳語罷,就結束了跟楊東的通話,轉身走回了蔬菜大棚看護房裡,但是剛一進門,就看見劉寶從牌桌上下來,臉色鐵青的坐在了一邊。
“寶哥,咋不玩了呢,累了啊?”林天馳咧嘴一笑,走過去遞給了劉寶一支菸。
“操,累個雞毛啊!我被割根了!”劉寶接過煙,氣不順的罵了一句。
“這麼快就輸沒了?”林天馳聞言一愣:“我剛纔接電話的時候,看見你面前不是還有七八萬現金嗎?怎麼不到一支菸的功夫就下水了呢?”
“可別提了!我他媽拿了一手順金,本來指望梭一把,能一手牌直接上岸呢!結果硬是能讓豹子給我幹了!你說這是啥他媽點子?我都懷疑我出門之前,是不是摸姑子B了!這點子都背到姥姥家去了!”劉寶嘴裡埋了吧汰的咒罵着,大口的嘬着手裡的煙,明顯也是十分的煩躁。
“寶哥,是這樣的,剛纔我朋友給我打電話,他說自己遇見了一點難事,我想幫他,但是兜裡挺渴,你看你欠我的錢……”林天馳抿着嘴脣看向了劉寶。
“啥意思,你這是看我輸錢了,怕我賠不上你唄?”劉寶一點欠錢的覺悟沒有,反而理直氣壯的嗆了林天馳一句。
“沒有,你誤會了!”林天馳看見劉寶要急眼,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你要是困難,我就再想想別的辦法。”
“還想啥別的辦法啊,你手裡還有多少錢,都給我!我上去玩兩手,幫你把錢撈回來就完事了唄!”劉寶眨巴着眼睛,給林天馳出了個損主意,在他看來,林天馳就是個人傻錢多的大傻缺,可以任由他隨意捅咕。
“你可拉倒吧,這兩天咱倆在一塊,我就沒看見過你贏過錢!我要是讓你撈本,估計褲衩子都得被你給撈丟了!”林天馳斜了劉寶一眼,隨即話鋒一轉,繼續道:“寶哥,咱們倆這兩天加在一起,輸了都快五十萬了,這點錢來回過手,都讓局家子抽走了,要不然,咱們倆也整個局兒得了唄?”
“淨扯淡,你以爲開個賭局這麼容易呢?官方的關係,道上的朋友,還有來捧場的客人,缺了哪個環節能行啊?咱們倆就算幹,也只能幹那種小打小鬧的局,而且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在這個圈子裡名聲臭,也沒啥朋友。”劉寶對於自己的名聲還算很坦誠的評價了一句。
“哎呀,那咱們就這麼光輸,也輸不起啊,寶哥,最近幾天,我這點存款都快輸沒了,我聽別人說,你家裡是做生意的,而且生意挺大,要不然,你帶我賺點錢唄?”林天馳語氣懇切的向劉寶說道。
“行,咱們先不說這個,你把錢給我,我再去玩幾手,我感覺我真快轉運了!”劉寶聽完林天馳的話,微微擺手,語氣敷衍的應了一聲,對於林天馳的訴求,可謂根本沒往心裡去,在他眼裡,林天馳就是一個智商不在線的移動提款機,而且還是一個外地人,根本沒啥可忌憚的,所以等他手裡啥時候沒錢了,倆人也就可以拜拜了,根本沒有往下走的必要。
“你快拉倒吧,咱倆都兩天一宿沒休息了,這時候的腦子能轉悠過誰啊?走吧,下山找個洗浴啥的休息一會,等晚上吃完飯,咱倆再回來繼續通殺他們!”林天馳眼圈發紅的打了個呵欠,拽着死活不願意走的的劉寶離開看護房,準備下山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
另外一邊,田江跟楊東打完電話之後,也把大彪和大柏、小薩、小伍等人全都叫到了客廳裡,直言道:“我跟楊東約好了,晚上九點,在渾南的東塔機場那邊見面,現在那邊正開發呢,全是拆遷區,一到了晚上就沒人了,他要是真不老實,咱們收拾他也方便。”
“大哥,晚上都誰去啊?”大柏點頭問道。
“咱們全去,楊東就是個外地人,估計也沒啥尿,到時候槍一亮,他肯定懵逼。”田江壓根沒把楊東當回事的回了一句,隨即看向了大彪:“你覺得咋樣?”
“行,那就一起去唄。”大彪幾天沒抽東西,此刻感覺全身不自在,始終在打着呵欠,而且不斷地流着清水鼻涕,他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臉蛋子開口道:“現在時間還早呢,你們歇着吧,我去醫院看看我弟弟。”
“咱倆一起去吧,正好我也去東塔那邊踩踩點。”田江隨即準備起身。
“哎呀,我都好幾天沒見到我弟弟了,想上醫院跟他呆一會,你跟着添啥亂,我沒空跟你踩點去。”大彪擺了擺手,拿着手機起身:“你跟大柏他們去吧,我直接上醫院了。”
“也行,但是你看着點時間,別回來晚了。”田江感覺大彪說的也對,所以就沒拽着他去醫院陪護。
“知道了,到時候你提前給我打電話吧。”大彪擺了擺手,溜達着走到了門口,換鞋離開。
“拿車鑰匙,咱倆也走。”田江見大彪出門,也招呼着大柏離開。
幾分鐘後,大彪在樓下超市裡買了一瓶蘇打水,一口氣喝乾了之後,撥通了海風的電話號碼。
“喂,彪子。”很快,海風的聲音順着聽筒傳出。
“海風,你抓緊給我整點東西,我快扛不住了!操!”大彪煩躁的罵了一句。
“啥東西啊?”海風呵呵一笑,明知故問的開口道。
“你別扯淡,啥東西你不知道啊?”大彪張嘴罵道。
“拉倒吧,我可不敢給你整東西,省得你那個真朋友不願意,我要是把東西給你,不就成了假朋友了嗎?”海風陰陽怪氣的迴應道。
“你別整事了嗎,他是我朋友,你是我親爹,行了吧!”大彪一點節操沒有的開口。
“操!我在公司呢,你過來找我吧。”海風聽見這話,嘿嘿一樂,笑着迴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