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康辦公室內,供應商見他把錢收下了,隨即咧嘴一笑:“哈哈,那我就謝謝馬經理照顧了!今天晚上,我攢個酒局,賞臉一起吃個飯唄?”
“今天就算了,改天吧,改天我請你!”馬瑞康擺了擺手。
“呵呵,那也行,馬經理,你看我的工程款,什麼時候能批下來?”供應商繼續往下問了一句。
“你真確定,以前其他工地,也有這麼幹的嗎?”馬瑞康坐在椅子上,接過供應商的煙,開口問道。
“呵呵,我都幹了半輩子工程了,這種事都是慣例了,否則一直等完工才結款,那誰還給你幹活啊!”供應商笑了。
“你想拿多少?”馬瑞康嘬着煙問道。
“工地這邊,現在一共欠了我二百來萬,我想先拿五十萬,您看行嗎?”供應商笑着問道。
“我會盡快跟財務那邊溝通一下,等有了結果,我通知你!”馬瑞康點頭應聲。
“好嘞,馬經理,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忙!”供應商笑眯眯的站起了身。
“你這煙不錯,呵呵。”馬瑞康掐着中華撣了撣菸灰,笑着開口。
“我車裡有,你要是喜歡,那我就去給你那兩條。”供應商十分懂事的接過了話。
“合適嗎?”馬瑞康笑了。
“這有啥不合適的,你稍等,我去給你取!”供應商咧嘴一笑,攥着車鑰匙出了門。
……
十五分鐘後,馬瑞康把用黑塑料袋包着的十條軟中華扔在櫃子裡,撥通了工地財務的電話。
“喂,馬經理?”工地的女財務應了一聲。
“剛剛給工地提供土石方的老宋找我了,想先提走一部分貨款,這件事應該跟誰打招呼?”馬瑞康直言問道。
“馬經理,咱們工地,沒有這個流程,你弄錯了吧?”工地財務知道馬瑞康的性格,還以爲他是特意檢查業務水平的,所以語氣生硬的迴應道。
“我說的是正事,這事我該找誰?”馬瑞康繼續問道。
“真要給他啊?”財務見馬瑞康不像開玩笑。繼續道:“咱們這個二期工地,是集團旗下建築公司的業務,所以拿錢不需要跟集團報備,只要跟子公司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但這個子公司就是個空殼,所以賬面上的資金調動,你就可以做主!”
“我還有這種權力呢?”馬瑞康眯了眯眼,微微有些意外。
“沒錯,您的確有權調動資金,雖然這種權力沒寫在合同裡,不過也算是慣例了,不過您調動資金之前,也得讓集團的財務審批一下!不過給供應商結貨款這種事,你就可以拍板,不過結算的貨款,不能超過壓貨款的百分之五十,這是集團內部的規矩。”財務輕聲解釋道。
“我知道了,這樣,你先給老宋準備一下貨款吧。”馬瑞康吩咐了一聲。
“馬經理,需要準備多少?”財務繼續問道。
“八十萬。”馬瑞康在供應商原有的訴求上,直接加了三十萬,這筆錢,是他準備先挪用走,給父親治病的錢,而且馬瑞康也想過了,等這筆工程結束以後,自己的分紅也差不多有三十萬,這樣一來,沒人會發現這個窟窿。
“好的馬經理,我儘快準備。”財務聞言,沒有任何質疑的答應了一聲。
……
與此同時,呼市酒店那邊,黃碩和騰翔、張傲三人在樓下停車場找了一圈,也沒見到那幾個在游泳館動手的人,於是就直接上樓,去了楊東的房間。
“當時那些人跟你們動手,提奎五的名字了嗎?”楊東看着張傲略微有些浮腫的臉頰,開口問了一句。
“沒有,不過我們這邊剛換好衣服追出去,就他媽看見奎五跟蔣寶成,還有那個傻逼老吳都在門口呢!我們來這邊,跟誰都不認識,平白無故挨頓打,這事肯定跟奎五那個腦殘有關係!”黃碩梗着脖子犟了一句。
“奎五這個人,確實不懂事,但是蔣寶成和老吳,不像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如果他們真對中午的事耿耿於懷,那麼不可能只對你們幾個動手。”楊東此時也感覺黃碩他們幾個捱揍的事挺蹊蹺,而且首先懷疑的人,就是中午的酒蒙子奎五,但是在聽說他是跟蔣寶成和老吳同時出現在酒店的,又覺得這件事似乎不像奎五做的,因爲他雖然有點彪,但蔣寶成和老吳都是聰明人,絕對不可能做這麼低級的事。
“哥,那我們咋辦,這頓揍就白捱了啊?”黃碩挺憋屈的問道。
“報警了嗎?”楊東反問道。
“沒有,就這麼點事兒,報警都不夠磕磣的!”黃碩擺了擺手。
“行,我知道了。”楊東點了點頭。
“你知道啥了?”黃碩眨巴着眼睛問道。
“我知道你欠揍!”楊東一笑,隨即擺了擺手:“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們幾個該幹嘛就幹嘛去,這幾天別往外面亂跑,少惹點麻煩!”
“那我能私下找找奎五不?”黃碩不死心的問道。
“你要是感覺我真不忍心把你留在大草原上放羊,那你就試試唄。”楊東面無表情的開口。
“哎呀,我也真是倒了血黴了,本來想學個游泳,結果讓人一腳踹到水池子裡,改成潛水了,好懸沒給我淹死!”黃碩一邊狀若隨意的跟楊東念話,一邊退出了房間。
楊東等黃碩離開房間之後,也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電話打出去以後,吳志遠的聲音隨即響起。
“你在哪呢?”楊東開口問道。
“酒店樓下停車場!”此刻吳志遠正在酒店樓下的露天停車場上,躺在一臺貼着深色車膜的麪包車裡,啃着方便麪。
“我不是跟你說,讓你在酒店裡面開個房間嗎?”楊東聞言,有些無語的迴應道。
“算了吧,這種星級酒店內部的監控太多,我如果住在裡面,萬一辦什麼事暴露了,太容易被查到,住在車裡就行。”吳志遠這次跟楊東來內M,是暗中跟來的,主要負責保證楊東的安全,所以十分謹慎的迴應道。
“你住的這麼委屈,那我心裡得多過意不去啊。”楊東咧嘴一笑,假了吧唧的煽情道。
“別扯淡了,你給我打電話,不是爲了慰問我的吧?”吳志遠壓根沒搭茬。
“我需要你辦一件事,蔣寶成身邊,有個叫奎五的,找機會收拾收拾他。”楊東見自己煽情失敗,也就說起了正事。
“要啥結果?”吳志遠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個人沒啥出息,但挺噁心人,所以我挺煩他,下手別太狠,讓他長個記性就行了,辦的利索點,儘量按照意外去走,整的合理一點。”楊東很陰損的迴應道。
“如果這麼辦,我可能得跟他一段時間,你身邊可就沒人了!”吳志遠不太放心的回了一句。
“沒事,我最近幾天住在酒店裡,而且身邊有羅漢跟着,應該問題不大,因爲這個奎五,我邊上這幾個小崽子受了點委屈,如果奎五這個節骨眼上還繼續蹦躂的話,我怕他們幾個惹禍,到時候更麻煩。”楊東語氣平穩的迴應道。
“好,我知道了!”吳志遠應了一聲,隨即掛斷了電話。
……
晚上九點。
廣X,中越邊境線附近的一處密林裡,樸燦宇跟當地的一個蛇頭,正蹲在滿是蚊蠅的樹林子裡,盯着遠處的一條小路。
“刷!”
黑暗當中,樸燦宇打開將屏幕亮度調至最低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隨即煩躁的看向了身邊的蛇頭:“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你確定沒問題嗎?”
“你放心吧,我不是說了嘛,從柬埔Z偷渡到越N,只要有錢就能過邊檢,但越N到咱們這邊,多少有些困難,不過今天沒下雨,機率應該會很大。”蛇頭操着並不算十分流利的普通話迴應道。
“不是應該下雨天的成功機率更大嗎?”樸燦宇皺眉問道。
“呵呵,下雨天,邊防官兵查的最嚴,這都是我摸索出來的經驗!”蛇頭咧嘴一笑:“頭十幾年的時候,我帶人過境,都是騎着摩托車從這些小路走,但最近幾年查的嚴了!而且越N人也是削尖了腦袋往這邊鑽,根本攔不住,除了咱們這邊的旱路,崇Z、N明邊界那邊,也有不少偷渡的船,說是船,其實很多都是竹排和塑料桶做的筏子,從對岸撐過來,也就幾分鐘的事,我小時候,整天跟一幫同學撐船去對岸吃雞肉粉,五毛錢一碗,用料特別實惠。”
“你們這邊,出境的人多嗎?”樸燦宇聽說這邊出境比自己老家那邊相對要容易不少,主動問道。
“出境的不多,在這邊走的,一般都是在國內犯了事,走投無路的,或者借道去柬埔Z賭博的,不過入境的真不少,有很多都是越N邊民偷渡過來買東西,或者是在對面做小生意,偷渡過來上貨的,這些邊民基本上都會說咱們這邊的土話,還有夾壯的白話,除了這種人,剩下的就是偷渡過來打工的,一般都是二十左右歲的小姑娘和小夥子,偷着來這邊打工,咱們這邊一天一百五都沒人乾的活,他們五六十塊錢就搶着幹,而且不怕苦不怕累,幹活也不偷懶,不糊弄!生怕老闆會不用他們,不過你不服不行,越N人確實能吃苦,而且任勞任怨!沒辦法,誰讓他們那邊窮呢!”
“呵呵,你沒買個越N媳婦啊?”樸燦宇記了一下蛇頭說的幾條路線,隨即岔開了話題。
“操,女人這東西,別管那個國家,都認錢,你別看他們窮成這樣,但偷渡過來的女人,你如果沒有錢,她是不帶跟着你的,而且大多數都是騙子!當然了,也有個別是真心想過來好好過日子的,而且這種女人,她根本就不要錢,能吃飽飯就OK了!”蛇頭解釋了一句。
“簌簌!”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遠處的草叢裡,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嘩啦!”
樸燦宇聞聲,直接掏出了手槍。
“別怕,是自己人!你的朋友到了!”蛇頭看着前方草叢裡一閃而過的紅色黯淡光芒,輕輕擺着手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