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楊東已經在呼市逗留了三天,因爲他來的當天,羅漢就跟蔣寶成手下的奎五發生了衝突,所以接下來的這幾天,雙方基本就沒再舉辦什麼太大的酒局,談生意的時候,都是楊東和常寬出面,而老吳和蔣寶成那邊,也沒再叫多餘的人過來。
這天下午一點多鐘,常寬跟老吳通了一個電話,隨即就趕往了楊東的房間。
“今天中午,老吳在飯桌上跟我聊了一下,蔣寶成那邊,已經把二百萬代理費湊出來了,我覺得咱們這次來內M,既然是爲了把事談成,那也應該給他們一個答覆了,你認爲呢?”常寬吃着果盤裡的葡萄,向楊東問道。
“我沒問題,你要是感覺可以,那就點頭唄。”楊東穿着睡袍坐在沙發上,把電視節目靜音:“最近這幾天,我讓小碩他們也在側面打聽了一下,蔣寶成這個人,在本地名聲挺響,只是苦於沒有實體,以他的能量,做個啤酒代理,應該問題不大。”楊東比較中肯的迴應道。
“行,你要是也沒意見,那我就儘快給他們一個答覆,老吳之前還約咱們,說晚上要去四Z王旗那邊的格根塔拉草原吃烤全羊,一會我給他去個電話,在晚飯的時候,繼續跟他嘮嘮這件事。”常寬跟楊東把事情敲定,繼續道:“咱們既然來了這邊,怎麼也得住一宿蒙古包,體驗一下風情,晚上如果能把事談妥,那就明天一早回家,怎麼樣?”
“你做主吧!”楊東笑着點了點頭,自從他在紫色港灣被蘇艾抓包以後,這幾天不管是打電話還是發信息,蘇艾全都沒回,所以他也想抓緊回去哄哄媳婦。
……
楊東跟常寬聊完了這件事以後,老吳那邊直接在景區訂好了食宿。
下午三點多鐘,楊東一行人就趕到了格根塔拉草原旅遊區,不過這時候還處於冬末,並不是草原的旅遊季,所以遊客極爲稀少,一望無垠的草原上,也交替着白雪和枯黃的乾草,遠處的一個牧場內,成片的羊羣猶如波濤一般滾動,在巍峨山脈的映襯下,體現出一種空靈出世的磅礴,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楊東到達景區以後,坐在蒙古包裡喝着當地略帶鹹味的奶茶,也隨即撥通了吳志遠的電話號碼。
“喂?”吳志遠的聲音傳來。
“你那邊,研究的怎麼樣了?”楊東嚼着風乾牛肉問道。
“奎五的生活規律,我已經摸的差不多了,但這人就是個不務正業的二流子,平時身邊始終帶着幾個小兄弟,我想製造意外收拾他,有點困難。”吳志遠如實回了一句。
“明天一早,咱們就返程了,時間有限,找機會收拾他一頓吧,別下手太狠,能讓小碩他們把氣出了就行。”楊東隨口吩咐了一聲。
“好,我儘量!”吳志遠點頭應聲:“那我晚上辦完事,直接回酒店。”
“我沒在酒店,今天晚上,老吳約了常寬出來吃飯,我們在四Z王旗這邊的一個景區。”楊東解釋了一下。
“你出城了?那爲什麼沒告訴我呢?”吳志遠聽說楊東離開了市區,語氣也變得緊張起來。
“我是帶着羅漢和小碩他們一起出來的,應該問題不大,你主要辦奎五的事,辦完之後趕過來就行!”楊東沒當回事的解釋道。
“你們手裡連一把槍都沒有,務必小心!”吳志遠囑咐的了一句。
“好!”
楊東跟吳志遠通完電話以後,過了不到三分鐘的功夫,蒙古包的門簾就被掀開,隨後蔣寶成直接邁步走進了房間裡。
“有事?”楊東見蔣寶成登門,擡頭問了一句,因爲之前在沈Y的一把事,再加上衆人在酒店的衝突,所以楊東跟蔣寶成之間的交流,一直不多。
“怎麼,心裡還對我有氣呢?”蔣寶成看見楊東這個狀態,笑着問道。
“談不上有氣,你有話直說。”楊東沒繞彎子。
“也沒什麼事,我已經吩咐下去,讓人把羊殺了,正在烤着呢,但是等羊烤熟了,估計得三個多小時,咱們在這閒着也是閒着,走啊,我帶你騎一圈馬?”蔣寶成笑着邀請道。
“怎麼忽然想起來叫我玩了?”楊東聽說蔣寶成是來找他遛馬的,也笑了。
“哎呀,都JB是大老爺們,還能因爲之前喝酒產生的一些小矛盾,就老死不相往來啊?”蔣寶成斜了楊東一眼,失笑道:“我剛纔聽見常寬和老吳嘮嗑,說合作的事基本就定下來了,以後兩家肯定得常來常往,如果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心裡就都憋着氣的話,那還怎麼合作啊?”
“在這地方騎馬有什麼意思啊,別人牽着馬,咱們慢悠悠的坐着,不僅凍夠嗆,也沒啥樂趣。”楊東沒啥心思的擺了擺手。
“哈哈,你說的那是別人,但我能一樣嗎!走吧,馬都備好了,你問問你那幾個哥們,誰還願意玩,一起叫着!”蔣寶成壓根沒管楊東願不願意,就開口攛掇了一句。
“行,走吧!”楊東見蔣寶成都已經主動來邀請他了,也就沒矯情,直接起身走出了門外,而蔣寶成在景區這邊,也確實有力度,等他們出門的時候,馬匹和護具都已經準備好了,而羅漢和黃碩、騰翔、張傲也都跟了出來。
“來,挑一匹!”蔣寶成站在馬廄邊上,向楊東揮了下手。
“我不懂馬,你替我挑吧。”楊東穿好護具,看着沒什麼區別的一批草原馬,微微搖頭。
“那就這匹吧,這是走馬,跑的不算快,也不那麼顛!但是耐力好!”蔣寶成對着工作人員揮了揮手,隨後自己也牽上了一匹馬,開始教楊東騎馬的要領。
楊東以前始終認爲,騎馬這東西很簡單,只要不在馬背上掉下去,就算成功了,但真正一上手才發現,騎馬也是個技術活,而且不比開車簡單多少,而且並非是坐着不動,身體也要順着馬蹄的節奏一起一落,如果沒辦法適應這種節奏,絕對是個挺遭罪的事,首先馬鞍硌籃子這一點,就能讓絕大多數的老爺們望而卻步。
楊東跟蔣寶成學習了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就已經可以獨自操控馬匹了,用蔣寶成的話來說,楊東在騎馬方面,還是挺有天賦的。
長空湛湛,蔚藍高遠。
草原廣闊,無際無邊。
大好男兒騎着駿馬在冰天雪地裡恣意馳騁,這種快感是很難在繁華都市裡得到的,而且這種原始與野性並存的運動,甚至讓楊東感覺比下賽道玩車還痛快,而楊東在適應了馬匹的習性以後,更是玩的不亦樂乎,對於他們這種每天處在勾心鬥角的高壓環境下的人,能夠用如此貼近大自然的方式去宣泄情緒和壓力,確實讓人感覺無比輕鬆。
楊東跟蔣寶成等人騎着馬,在草原上奔馳了兩個多小時,往返行程接近一百公里,直到殘陽西斜,才返回了景區的馬廄,遠山近景,夕陽的光芒將人與馬的影子拉的很長,放眼望去,處處如同畫卷一般,展現出一種別樣的壯美。
“怎麼樣,還適應嗎?”蔣寶成翻身下馬,笑着向楊東問道。
“哈哈,有這麼好玩的項目,你真應該早點帶我過來,我這個人愛好不多,但這騎馬,絕對算得上一個!”楊東一路騎行,臉頰都被寒風吹得有些麻木了,此刻翻身下馬,更是感覺臉上滾燙,不過這麼一番接觸,楊東倒是發現,蔣寶成這個人的性子挺直的,最起碼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那麼討厭。
“這話說的,前幾天咱們雙方始終挺彆扭,我叫你也得有個理由吧。”蔣寶成摘下棉手套,對着遠處一個豎着煙囪的蒙古包比劃了一下:“走吧,過去喝點酒,不然身子被風吹透了,太容易感冒!”
“小碩,你慢點走,扶我一下唄,這一路給我顛的,我感覺自己籃子都要磕碎了!”張傲今天挑的是一批烈馬,跑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來了脾氣,開始連續尥蹶子,導致他的雙手被繮繩勒的一片青紫,褲襠更是被馬鞍硌的連胯都合不攏。
……
當天晚上,楊東和常寬兩邊的人,還有老吳和蔣寶成他們那邊的三四個人,衆人直接就圍在蒙古包裡喝起了酒,衆人面前的長桌上,擺着整整三隻烤全羊,和各種特色菜,十分豐盛。
“常哥,我老吳這幾年可謂流年不利,但我相信,今年有你拉我一把,我肯定能東山再起一把,來,我敬你!”老吳把生意談成,心裡十分敞亮,滿懷感激的向常寬端起了酒杯。
“哎呀,這都是共贏的事,你太客氣了!”正在用刀往下片羊肉的常寬聞言,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
在其他人喝酒的時候,羅漢也點燃了一支菸,對身旁的楊東低聲道:“咱們明早就走了,在景區這邊,我怎麼沒看見吳志遠呢?”
“我把他留在市內,收拾奎五了。”楊東用刀切着羊肉迴應道。
“你跟蔣寶成的關係,不是已經緩過來了嗎,怎麼還……”羅漢略有不解。
“我跟蔣寶成之間,本來也沒多大仇,但奎五找人打了我弟弟,我不能裝作看不見啊,我沒讓吳志遠下重手。”楊東隨口解釋了一句。
“也對,那種傻逼,就得讓他長點記性!”羅漢聞言,也跟着點了點頭。
“吃點肉,草原的羊肉,味道確實不一般!”楊東微微一笑,開口稱讚了一句。
……
晚上八點,距離景區半小時之外的四Z王旗城區內,從大L祭奠歸來的四蛋,在一處民宅內見到了自己的兩個柬國同夥,還有兩個國人。
“那天接我的樸燦宇呢?”四蛋看着兩個陌生青年,眯着眼問道。
“他最近的身份挺敏感,不適合辦事,今天晚上,我們配合你!”一名青年隨口解釋道。
“楊東的消息查到了嗎?”四蛋無所謂的問道。
“人在格根塔拉草原,距離這邊不算太遠!估計他們今天得住在那邊!不過我們手裡只有一把私改獵,辦事用的槍,得明天才有人給咱們送來!”青年點頭。
“既然消息卻準了,就出發吧,這個世界上,不光只有槍才能殺人。”四蛋對兩個同伴招了下手,目光逐漸陰森,隱忍了兩年的他,此刻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