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趙立也是個人物,如此年輕就能做七殺教的少主,可以終究要死在仇某手中。”仇先生大笑着,手中劍法輕靈飄逸,同樑成形成左右夾擊之勢,僅十招之內就讓蕭然身上掛彩。樑成將手中段刃射出,被蕭然擋住,手腕順勢翻轉“啪”一聲扣住蕭然手腕,用力向前一拉,膝蓋一彎頂過去。自從黑衣青年中加入,樑成更是放開手腳,許多殺招多都不躲。他相信蕭然不會用“上等”換這自己頭“下等馬”的。
人在絕望時或許只能等死,一旦有了一絲生機就會絞盡腦汁的拼命。兩人的配合或許略顯生疏,卻遠遠大於一加一等於二的效果。蕭然腳尖一旋轉到樑成左側,與黑衣青年隔着身而對,避過一擊。
“去死吧!”黑衣青年大吼一聲,蕭然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一股極重的殺氣從身旁傳來。樑成根本不可能預知自己的動向,更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接連出招。
“二弟小心!”楊凡恰好看到此幕,出聲提醒的時候已經晚了。兩聲悶響,樑成與蕭然同時吐了口污血,利劍透過樑成的身體刺入蕭然腹部。幸好中間間隔一人,刺的不是很深,避開了要害。兩人就像是籤子上的肉串般連在一起。樑成早已是強弩之末,此時再也支撐不住。艱難的轉過脖子,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你…好…好狠…”
人在死之前的一刻是最清醒的,他終於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這一切都是仇先生算計好的。自己和整個化意門弟子都是犧牲品,腦海中突然想起同弟兄們做水寇的日子,雖然整日提醒心吊膽。卻都是有難同當,能夠推心置腹的弟兄。看來我果然不是當門主的料。
“大哥,大哥……”見到這一幕,衆水寇不顧七殺教的人,瘋了一般向仇先生所在的大船掠去。無論在別人眼中樑成多麼卑鄙無恥、陰險狡詐,對他們而言卻是永遠的龍頭。之所以當初答應傅搏羣加入化意門,也是給兄弟們找一條出路。如果被蕭然殺了沒什麼好說的,技不如人。死在仇先生手中是不可饒恕。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們不懂什麼大道理,只知道血債血償。寧子軒一時感慨,竟然忘了下令阻攔。爾虞我詐,不是這些血性漢子能懂得。
“師兄,好機會。”持鞭青年面露喜色,兩人夾雜在人羣中向着蕭然所處的大船衝去。眼見楊凡大刀當頭砍下,仇先生欲拔劍相迎時才樑成雙手緊緊握住劍柄。
“這畜生竟然敢算計我!”仇先生撒手棄劍,身形快退兩步,在另一處出現。繡袍一抖,握住一把匕首與楊凡廝殺起來。
隨後趕到的薛翎摻扶着蕭然道:“二哥傷勢如何,先止血吧。”蕭然撕下一條布還來不及上藥,猛然將薛翎撲倒。在兩人原先站立處,一槍一鞭同時出現,將木板擊裂。蕭然早防這這二人,沒料到對方這麼會挑時候,差點被殺個措手不及。
“無恥小人,報上名來。”薛翎怒而出手,軟劍顫抖劍尖搖擺不定。又是江湖上少見的左手劍,劍走偏鋒,刁鑽詭異。兩人越打越心驚,想不到趙立聲旁還藏着這樣的高手,偷襲不成變萌生退念。
“想走?,哪那麼容易!”青綠色軟劍詭異的畫出一道月牙,一道無形劍氣透體而出籠罩退路。持槍漢子人在半空,猛的推了另一人一把,自己後背中招向水中墜落。騰出手來的“幻影手”喬健“啪啪啪”連點對方周身大穴,將人在半空中截住。
“師弟快走,向掌門求救。”持鞭青年身形一頓便頭也不回的像遠方掠去。薛翎正待去追,只聽得一聲暴喝。楊凡與黑衣青年交手也到了關鍵時刻,朴刀經過多次撞擊,刀刃都打捲了,不堪重負裂爲兩節。畢竟是普通貨色,品質太差。蕭然忍住腰傷,騰空躍起一招“力劈華山”向着黑衣青年當頭劈下。仇先生不退反進,持匕向楊凡刺去。這一刀要是落實也會傷及楊凡。便是趁蕭然猶豫的一瞬,仇先生再度施展“小挪移身法”斜向前踏出一步,已經在兩丈開外。
“留你項上人頭,日後再取。”
“是嗎?我覺得你還是留下點什麼比較好,比如說人頭。”薛翎的聲音突兀的在耳邊響起。
“你……怎麼會“八步趕蟬”身法……”
劍光一閃已經向其頭顱割去。黑衣青年持匕格擋,劍似有靈性一般轉了個彎,連帶手臂砍下,脖子上留下一道淺痕。
“啊……此仇不報,誓不爲人。”仇先生眼神怨毒的望了三人一眼,“撲通”一聲縱身躍入水中。
“別讓他跑了,攔住他!”楊凡急忙出聲道,有些事情需要對峙。
蕭然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道:“既然來了,何必等到以後,今天一併了結了吧。”
就在仇先生入水的位置,河底突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金色光球。猶如一輪出生的驕陽,電蛇舞動刺得人睜不開眼,隨後四散開來。電球從出現到消失不過一息的時間,待衆人睜開眼之時,一具頭髮發焦面部扭曲的屍體漂浮起來。身體看不出任何傷口,從被砍斷的一支手掌可以判斷出此人正是仇先生。
“這……也太他媽邪門了吧。”“巨靈虎”江程滿臉驚愕道,其他人或多或少帶着幾分迷茫。薛翎楊凡同時向蕭然望去,只有他們清楚蕭然做了什麼,但威力如此恐怖還是出乎兩人預料。此人的武功已經是後天巔峰,半隻腳邁入先天境界的高手,就算是三人合力也要費些時間,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蕭然順着兩人的目光微點了點頭,沒有解釋什麼。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想當初那“九陰鬼母”在湖面接了魚怪一記夾雜雷電之力的水箭當場隕落,這一幕可是極爲震撼,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蕭然纔不惜花費力氣將之收服。如果黑衣青年不走水路,付出些代價也能逃脫,千不該萬不該往水中躲。由於水戰蕭然並沒有什麼經驗,出於謹慎的習慣,便讓魚怪一路尾隨,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動了殺心就絕不留後患。
“投降者不殺!”寧子軒再次大喝道。
“啪啪啪啪……”經歷了大起大落,加上蕭然逼得仇先生跳河“自殺”也算是間接替樑成報仇,衆人紛紛扔下手中兵器。初戰,大獲全勝。蕭然站在船頭,正對夕陽望着遠處的河面,死傷者正在陸轉移救治,炸裂的船隻還無目地的飄蕩着,空氣中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從今以後江湖上再沒有化意門,只有七殺教。願意歸順的留下,休整後啓程,不願意的自己走吧!”蕭然半晌後道。
衆人一愣,想不到是這種結果。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想退出就沒那麼容易。如今的世道,走到哪兒不是混口飯吃。除了少數人厭倦了廝殺的日子離開,其餘正式加入七殺教。此戰共損失五十三人,二百零三人受傷,收服二百六十九人,這樣的戰果已經遠遠好於預計。
夜幕降臨,七殺教衆人在化意門的舊寨停歇。此處佔據絕佳的地理優勢,不可能便宜其他人,經過篩選傷勢較重的八十人同其餘百餘人留下駐守。蕭然依舊攜帶五百精兵南下。
房中,蕭然手握一沓銀票,低頭思索着。
“景秀山莊倒是大方,痛痛快快的就把錢送來了,也免得咱去催帳。”一舵主道。
“連化意門都被少主收服了,段存厚那老東西敢賴賬,明天就派人把他莊子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