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長槍的漢子道:“這人倒警惕,選在河中央不好下手啊。”持長鞭的男子正待說些什麼,突然被身旁的人將頭按下去,半晌纔敢擡頭。從高處俯視,可以清晰地看到。化意門同七殺教兩幫人馬後面各自派出了二三十名身穿特質避水衣的“水鬼”由於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甲板上的比武,加上前面人多擋的嚴實,根本難以發現。
“好一個狗咬狗,竟然想到一塊去了,魔教妖人的話果然是不可信。”
持鞭的男子眼中寒光一閃,想了想道:“師兄,機會來了。趁兩方大打出手的時候。我們偷襲七殺教少主,替武林除害!”眼前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成功將在武林中聲望倍漲。武林中人可以不愛錢財美女,但沒一個不希望被人敬仰,叫一聲“大俠”,殺掉趙立足以擔的起這兩個字。
持槍的漢子較穩重,沒有立即答應。突然出手有機率成功,誰會想到兩個高手僞裝成小兵偷襲,但是出手的同時無論成敗必定會暴露目標。到時候能不能再夾擊中順利脫身才是個大麻煩。
兩人走南闖北,配合多年,也見過不少大場面。一般後天大成境界高手根本不放在眼裡,但七殺門少主的武功肯定不能以常理度之,需想個萬全之策。分析利弊之後,持槍男子終於點了點頭。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兩人對視一眼,向着塔下而去。
高空中,一道龐大的雪白色身影盤旋不定,神鳥大鵬犀利的目光注視這個場下狀況。正在打鬥的蕭然突然皺了皺眉,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瞭望塔的方向。嘴角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情,這兩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反正多一個不多,先拿下再慢慢拷問。在樑成看來,蕭然的這種表情分明是對自己不削一顧,無論自己攻擊的角度多麼刁鑽他總是能提前防住。
憑什麼辛辛苦苦掌握的化意門大權要交給他,憑什麼他年紀輕輕就能得到“七殺奔雷刀”這樣的絕世武功。權利、名譽、地位、他嫉妒一切蕭然所擁有的東西,得到這些的唯一辦法就是殺死對方。划船的老翁扶了扶斗笠,樑成劍招突然變得狂烈。這是約定的暗號:“一切準備就緒,可以動手了。”
“殺!”樑成大吼一聲,一劍狠過一劍,一改纏綿無力的打法,完全是不計損傷的樣子。
“噗、噗、噗……”大船兩側水花暴起,十餘道身影自水中躍起。手中黝黑髮亮的鋼爪從各個角度向蕭然激射去,在這種密集的攻勢下,是不可能閃躲的開的。蕭然雙手握刀,前腳踏出半步,後腿微屈。真氣運轉全身凌空躍起,無風自轉帶起一股強風,只不過是血色的龍捲風。鋼爪剛靠近風陣的邊緣便被彈飛。
“真空滅世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殺招。一往無前的一刀,刀未至,已經是壓得人喘不過起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詭計都毫無用處。寧子軒等人都是親自體驗過這招的威力,時候響起還有些心悸。當初是蕭然留手,現在就用不着了!
血色大刀有一人來長,現在加上透體而出的刀芒輻射面更廣。
“刀芒!先生救我。”樑成見到蕭然的刀芒如此凝實就知道內力遠不如對方雄厚。剛纔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刀芒”,與“劍罡”同樣是衡量內功高低的一種方法,兩者顯然不在一個級別。
“咦”划船老者送樑成過來後,一直在小船上,離大船也近。看清了這一擊不由有些驚訝,面色凝重起來,這種程度的刀芒已經足以和後天巔峰境界的高手交手,有躍階挑戰的實力。在出刀的同時就已經牢牢鎖定了樑成的氣息,對方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的,轉身就跑的話只怕死的更快。就算仇先生答應過會出手相助也絕不可能硬接這一刀,除非自己能挺的過去。
求生的慾望使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幾乎毫不遲疑的將一直壓在舌苔下的藥丸咬碎,一股苦辣的味道順喉直下。藥效刺激全身,讓人血脈暴漲,氣血直衝心頭,彷彿在這一刻有用不盡的力氣。
“終於還是服藥了嗎,無知者無畏,試試趙立的身手如何,如果太差了就無趣了。”仇先生自言自語道。
在這不知名的藥物刺激下,樑成陡然間功力暴漲,手中長劍吞吐出不弱於血色刀芒的劍罡,兩人生生硬拼了一記,兩人短暫接觸隨即蕭然倒飛而回。樑成站立的地方深陷下去,只是勉力站着,雙手兀自抖個不停,“嘶嘶……”身上衣衫毫無徵兆的爆裂開,血水順着長劍流淌,這一刀的威力遠出乎他的預料。至今還能站着,蕭然也有幾分佩服。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
“保護教主,殺!”寧子軒恰和適宜的下達進攻的命令,二十餘艘戰船排成排浩浩蕩蕩向對方殺去。任誰都看得出,樑成已敗,一切已經定局。
“哈哈哈……”樑成突然大笑起來,左手從腰間取出數枚銀針,刺如頭顱各處大穴,漸漸產生了壓迫性的氣勢。“銀針刺魂”以經脈損傷,自損根基甚至是減壽爲代價,激發自身最大潛力。被視爲魔道邪功,與自殺無異。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這又是何苦,一幫之主竟連這都看不透。”蕭然輕嘆了口氣,沒有絲毫小瞧對方的意思。
“死也要拉你墊背。”話音未落下,樑成身影已經消失,在雙重刺激之下,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肉眼難以跟上。在樑成動手的同時,仇先生也動了,就像跳蚤一般快速跳躍前進,雖然每次不過移動不找過兩丈的距離,確是奇快無比。如果蕭然仔細觀看就會發覺此身法與於絕技江湖的“小挪移身法”十分相似。
“三弟,走!”楊凡順手抄起一把朴刀,施展輕功如蜻蜓點水般沿着河面從一座船躍到另一艘船,凡有阻攔者一刀拿下。樑成還不至於讓他如此失態,那黑衣青年的身法和劍法讓他突然想起一人,一個讓他只能望風而逃的高手。兩者間會有什麼聯繫?對方究竟在醞釀些什麼?薛翎緊跟着大哥身後,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着急,也來不及多問,兩方人馬已經混在一起。
“蓬蓬……”河面不時炸起巨大水花,“鐵疙瘩”一輪轟炸過後,直接將讓條船裂爲兩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鐵疙瘩”會落在哪。
“放下兵器者不殺。”寧子軒下令道。連最高統帥副門主樑成都輸了,抵抗還有什麼意義,好死不如賴活着。一些人開始放棄抵抗,七殺教衆人也並未下殺手。除了一些原是水寇的舊部寄希望於樑成翻盤外,仍有些妄想憑藉水性逃脫。無一列外,入水未多久屍體就自己飄起來了。持槍漢子與持鞭青年兩人所在戰局尚未波及到,兩人趁機拼殺向着蕭然所在大船移動。
蕭然以一式“星火燎原”將真氣聚於一點對着樑成手中長劍劈去,“砰砰砰……”原本就有缺口的利劍承受不住這股巨力斷爲三節,連着劍柄的一節不足一尺,當匕首都閒短。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樑成如此想到。
“楞着幹什麼,想死不成。”仇先生一劍盪開蕭然手中大刀,吼道。
蕭然手臂微微一顫,想必到此人看似不起眼,竟然比樑成武功還要高,這就是他的依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