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過往

孫叔言走後,冷越在原地看着他走遠了的背影,向吳笳問道:“這人還真是個情種,你以前不是也經常去羅府嘛,難道不知道他?”

吳笳輕聲笑了,道:“哈,那時候那些公子哥爲當時的羅公子要死要活的都有,我哪能記得他呀!不過,對大王如此認真的,可能還真就他一個吧。”

冷越想象着從前羅府的熱鬧情形,越發感到好奇了:“這麼說,從前的羅公子還迷倒了一大片人呀?”

吳笳與羅穩往來的事情向來被吳啓所反對,吳笳雖然不認爲自己有錯,但也不願意拿出來和人多說,自然也不想讓冷越對自己的過去知道得太多,便只冷冷地道:“過去的事了,你管那麼寬幹嘛?”

冷越心下也覺得沒意思,便撇下吳笳往前走了。

吳笳又追上冷越,在他肩上輕輕一拍,道:“大王可是賞的咱倆一樣的玉環,你既然接了,那就是默認了咱倆是一對了。”

冷越心裡一驚,暗道:“我看他那麼痛快地領了賞,還道他沒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原來他是明白的。”

吳笳見冷越沒搭理他,又在他肩上一拍:“你認不認?”

冷越停下步子,撇過頭看着吳笳,吳笳臉上沒有半點表白心意的柔情,有的卻是傲慢的質問,好像是打了架後問冷越“你認不認輸”一樣。

冷越心裡被吳笳這一句“你認不認”和這欠揍的表情攪得稀亂,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覆他,心想:“他這是想讓我如何回答呢?他雖然幾次想對我圖謀不軌,可也從來沒說過他喜歡我之類的話,甚至那方面的意思也沒表達過,這人還真是討厭的很。”

冷越很無語地看着吳笳,到底還是沒回復他,扭頭走了。

“喂,不說是不是?今晚我來你房裡問。”吳笳在後面朝冷越喊道。

入夜後,冷越在燈下鑽研陣法,他猜到吳笳今晚肯定要來,他也打算趁着吳笳來的機會從他口中套出些話來。

冷越聽到有人在推門,猜到這應該是吳笳來了。

冷越給吳笳開了門,吳笳一個箭步躥進了屋,像是生怕冷越又像以前那樣要將他推出門去,他進來後,將門合上,栓得嚴嚴實實。

冷越彎着腿坐在榻上,擡起臉來看着吳笳:“怎麼,難道過來一趟真爲了問清白天那個問題?”

吳笳湊到冷越跟前,彎下腰,手掌伸到冷越耳下輕輕撫了一把,道:“那你是希望我還有其他目的?”

冷越將吳笳的手掀開:“別鬧,我知道你們這羣人隨便慣了,向來沒有個真心,我哪裡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這羣人?你是說我和以前經常出入羅府的那些公子哥兒是一類人?”吳笳神色認真了些。

冷越心想:“上次在可兒那裡喝醉了,在大街上就要那麼胡鬧,難道不是在羅府惹上的習氣?”

冷越想到這裡,心裡有些生氣,但是他表面卻不想表現出來,只想讓自己顯得比吳笳更玩世不恭。

冷越往裡頭坐了些,朝吳笳勾了勾手指,柔聲道:“你坐過來,我有話問你。”

吳笳在冷越身邊坐下,癡癡地看着冷越的臉,又想伸手去摸他那張俊美白淨的臉。

冷越剛張開嘴脣打算說話,吳笳便將手指放到他嘴脣上。

“不想讓我說?”冷越看着吳笳的眼睛。

“不,你說。”

吳笳的聲音很輕柔,冷越都不敢相信吳笳竟然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把你從前那些事情和我說說,經常和他們來往,應該有相好的纔是呀。”冷越將頭靠在吳笳肩上,輕聲說道。

“沒有。”吳笳的聲音卻不似他平時說話那麼果斷。

“真的?”冷越追問道。

吳笳被冷越這麼一問,又不說話了,抓着冷越的手,撫摸着他的手指。

冷越感覺這麼下去,不但什麼都沒問出來,反而會把事情給攪渾了,便伸直身子,想要向離吳笳遠些的地方挪過去。

吳笳卻將冷越手腕緊緊抓住,另一手伸向他腰間,想要將他攔住。

冷越再次靠近吳笳,感覺自己開始不受控制,只想靠他更近一些。他手抓在吳笳肩上,他的臉和吳笳的臉僅有一拳之隔,近得可以聽得到吳笳急促的喘息聲。

他頭腦中一片混沌,僅能夠感覺到吳笳的手在不停地變換位置,他心中開始有了一種不愉快的猜想,突然之間將吳笳兩隻手都抓住,盯着吳笳的眼睛。

兩人就這麼盯了好一會,冷越很想把眼前這個人看透。

“你這手,好像很熟練啊?”冷越擡起嘴角輕笑道,“說吧,之前怕是有過別人吧?”

“這個……也算?”吳笳支吾着。

冷越鬆開吳笳的手,將他往塌下一推:“我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懂呢,原來全裝的,那人是誰啊,哦,不對,都有些什麼人啊?”

吳笳在邊沿上坐住,道:“還能有誰,我以前認識的……也就他。”

“你是說,大王?”冷越皺眉問道。

吳笳“嗯”了一聲,呆呆地看着冷越。

“你主動的?”冷越又在吳笳身邊坐下。

吳笳搖了搖頭:“是他……哎呀,你別問了,都很久的事情了,我當時太糊塗,後來知道那樣不對,就再沒有過了。”

吳笳說完,又過來拉冷越的手臂,冷越聽了吳笳這一番話,一時心亂如麻都顧不上要將吳笳推開。

吳笳看冷越沒有將自己推開,以爲冷越心裡是默許了他,便順勢將冷越推倒了下去。

冷越頭一放倒下去,這才醒過神來,他故意朝吳笳眨了眨眼睛。吳笳抓着冷越的手臂,身子朝他慢慢靠了下去。

吳笳滿以爲馬上就要親到冷越了,突然眼前一黑,頭往上一仰,原來是冷越將手拍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的臉推開了。

冷越又一腳踹在吳笳肚子上,將吳笳踹到一邊蹲着,然後撿了旁邊脫下來的外衣蓋在吳笳的頭上,對着他的肩膀又踹了幾腳,直到將吳笳踹到跌倒在地上。

等到吳笳站起來時,冷越已在榻上端坐好:“將軍若是不怕打,大可以以後還來。”

吳笳整了整衣裳冠帶,一副捱了打仍然要保持往日威風的樣子,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就是捱打嗎,多大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