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殷看着柳仁賢,嘆了口氣:“柳大哥,你忘了,我已經有婚約在身。 ”
“婚約?”柳仁賢好笑道:“怎麼,你難道忘了崔琦同別的女人私奔的事情了?”
“我沒忘。”
“他做出了這樣的事,以文伯父的爲人,你和他的婚約定然也是作廢了。”
“這個事情我跟爹商量過了,爹的意思,還是要看我。”
柳仁賢眉頭一皺,看着文殷:“你怎麼打算的?”
“等他回來。”
柳仁賢激動起來,抓緊了她的雙肩:“文殷,你瘋了!”
“大概吧。”文殷笑了下,說道:“不過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好的。畢竟,我現在名聲有損失,也不介意多等等。若是最後,他回來,選擇了我,那麼,我也算挽回點顏面了不是……”
“如果他不回來呢?”
“我也不強求。等,也就是希望他親口給我個回覆罷了。”
“你……”
柳仁賢瞪着他:“文殷,你分明不是這麼認死理的人!”
“或許在柳大哥你看來是這樣的。”文殷並不想多說的樣子,推開了點他:“好了,再不下去,車伕估計以爲我們兩個在裡面做什麼呢。走吧。”
柳仁賢一下抓住了她:“你說的做什麼是指什麼?”
文殷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嚇到了:“你,鬆手!”
柳仁賢靠近她:“如果我們被人誤會有什麼了。那麼,你和崔琦的婚約也就進行不下去了吧?”
文殷睜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麼?”
“小姐,柳公子……”
外面的車伕太久沒有得到迴應,以爲裡面怎麼了,便好奇地打開了車門,就看到柳仁賢和文殷貼到一起的樣子,目瞪口呆,嘴巴不停地動着,卻就是說不出話來。
文殷正坐在柳仁賢的大腿上,柳仁賢背稍微向外擋着,低頭,說話的時候,正靠近着文殷,幾乎鼻子都要碰到一塊去了,以車伕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親吻似的。這樣的畫面,想讓人不誤會也是很難。
車伕回神的時候,身體也迅速地動作了起來,啪的一聲,把車門給關上了,嘴裡還在嘀咕,“我剛剛看到了什麼,小姐和柳公子,他們……”
文殷被那關門聲驚得身體一顫,慌亂地掙扎着,從柳仁賢的身上下來了,並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擡眸看過去,柳仁賢的雙眼中笑意悠悠,跟湖上的波紋似的,一波波擴散開去。
文殷有點惱,蹙了蹙眉頭:“你是故意的?”
並不氣得跳起來,文殷的口吻還是很柔和的,跟平日裡並無二樣。
柳仁賢佩服她的淡定,這個女子,好像真的心如止水了一樣,再沒什麼能撥動她一絲一毫的情緒。
然而,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也無妨,反正,剛剛的那件事情,定然會傳到文伯父的耳朵裡,這就夠了。
其他的,他可以慢慢來。
文殷沒理他,起身走了出去。
柳仁賢在後面看着,笑笑,也跟着出去了。
下車的時候,他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車伕一眼。車伕有點尷尬地低着頭。
這算怎麼回事?
車伕隱約覺得不太好,第一時間就偷偷地告訴了管家,管家聽了也是愕然,轉達給了自家老爺。
文遠博聽到這事,神色也是不太自然:“你說的是真的?”
“車伕親眼所見,千真萬確。”管家道:“否則,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敢亂傳。”
“……”
文遠博聽着,沒說話,若有所思地喝着手邊的茶,直到一壺茶都要喝盡了,才說道:“去,把柳公子請過來。”
文遠博讓人備好了酒菜坐在那裡等着,見柳仁賢來了,便說道:“仁賢,來了啊,過來坐。”
柳仁賢笑着走過去:“文伯父怎麼突然想起請我一塊喝酒了?”
“誒,這話說的,前些日子不才一塊喝酒呢。”
柳仁賢笑笑,不說話了。
文遠博給他倒了酒,說道:“最近,因爲小殷的事情,我也是有點焦頭爛額。”
“小殷的事情,文世伯是打算怎麼處理?”
“別看小殷文文靜靜的,人是意外的有自己的主意。我常年在外奔走,很多事情,也都是她自己在做決定,我也從不干涉。這次事關她的婚姻大事,我可以提意見,不過,主要還是看她的意思。”文遠博說道。
柳仁賢聽着,不動聲色:“崔琦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做得有些過分。”
“可不是!”文遠博提起來也是很生氣:“這小子,當初我就看他有點不穩重,不過,也沒想到他會做這麼出格的事情。實在……你不知道,當時聽說了那件事情,真是把我給氣的呀!要不是小殷攔着,我第一時間就去他們崔府鬧起來了!這婚,不想成就不成,哪有這樣的,傳出去,外面的人怎麼看我女兒?”
柳仁賢只是聽着,沒說話。
文遠博看了他一眼,突然說道:“說起來也是,本來我相中的女婿,也不是他崔琦。只可惜,人家看不上我們小殷,沒辦法,我也不能上趕着非要人家娶我女兒吧?碰巧崔家來人提親,我看着這戶人家也是大戶人家,還不錯,問了小殷,小殷也同意,也就應下了,哪想,給我來這麼一出。唉,若是我看中的那個臭小子有點眼力見,知道我女兒的好,也就都好了,哪裡會有後面這許多事!”
他說的似是很隱晦,從頭到尾也沒指名道姓,但是,當着柳仁賢的面,這其實已經直白得不像話了,說的人到底是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柳仁賢笑了下,說道:“確實。那個人當真沒什麼眼力見。”
文遠博嗯了聲,睨了柳仁賢一眼,又笑道:“算了。錯過了也就錯過了,我們小殷條件也不差,不是非得在那棵樹上吊死。我跟你說,現在,就算那小子幡然醒悟,打算回頭來追求我們小殷,別說小殷如何,我是第一個不同意的!當我們小殷是什麼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啊?開什麼玩笑!”
文遠博說到後面,神色有點氣憤。
柳仁賢不動聲色的臉此時纔有了些微的反應,眉頭微微地皺了下。
文遠博意思擺在那裡,他和文殷之間,再無可能。
這事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怎麼也沒有想到,文遠博竟然會反對,看來,當初他的態度,有點過分了。
文遠博還在那繼續說着:“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該考慮把婚姻大事給辦了吧。你爹嘴上沒說,心裡可是一直盼着抱孫子呢。”
他說的好聽,其實心裡的算盤卻是敲得蠻響的。
柳仁賢又豈會看不出來?
“沒說出來就證明沒着急得太緊,我還是可以慢慢來。”
“這可怎麼行?”文遠博着急起來:“仁賢,你這可不太好。凡事要爲你爹想想,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可得上點心。”
柳仁賢笑笑:“伯父說的是,我最近也是有想到這些事。”
“那就好了!”文遠博立即打斷了柳仁賢的話:“如此的話,我這邊正好有幾個不錯的姑娘,你看,你可以考慮看看。”
柳仁賢笑道:“伯父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心中已有屬意,還是不勞煩伯父了。”
文遠博一聽,神色微變:“仁賢,你看中的是哪位姑娘啊?”
“說起來,這位姑娘伯父也是很熟悉的。”
文遠博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柳仁賢看了他一眼:“伯父,我看中的是小殷。”
“不行!”
文遠博想都沒想就否決了他的念頭:“仁賢,你難道忘了?小殷已經有婚約了。”
“我知道。”柳仁賢笑了下:“不是還沒成婚嗎?”
文遠博說道:“仁賢,我以爲我剛纔說的已經夠明白了。”
柳仁賢說道:“伯父,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明白……”
“伯父,與其讓小殷嫁給崔琦那樣的人,你不覺得嫁給我更好嗎?”
“這世上比你出色的男人並不少。”
“可是,能讓伯父放心的,就只有我。”
文遠博笑了:“仁賢,你未免太自信了吧?”
“伯父,我是認真的。”
文遠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就此放棄了?”
柳仁賢但笑不語,眼裡的意思非常堅定。
文遠博不悅地皺了皺眉:“小殷那關你是過不了的。”
“滴水穿石,我相信自己未必是沒有希望的。”
“呵呵。仁賢,不是當伯父的故意給你潑冷水。我的女兒我清楚,小殷既然決定放棄了,就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誠然,這樣的話,當真是刺激到了柳仁賢了,皺眉。
“好了,這個事情既然談不合,也沒必要再談下去了。我們還是喝酒吧。”
文遠博說着,親自給柳仁賢添酒。
柳仁賢看着,不置可否,倒是將一杯杯酒下了肚。
*
另一邊,金鑫在北行的路上,收到了柳仁賢的飛鴿傳書,表示他可能會在蘄州再多待一陣子,不過,京都的事情,他會處理的,叫她不要擔心。
金鑫看着那封書信,若有所思。
子琴看着,問道:“夫人,柳公子信上怎麼說?”
金鑫笑道:“看樣子,他是在文殷那裡碰壁了。還在努力挽回芳心呢。”
子琴聽了,撲哧一聲笑了:“聽夫人你這麼說,看來柳公子和文小姐的事情進展得是不太順利啊。”
“可不是。說起來,以文殷的性子,會出現眼下這樣的情形,也是意料之中。”
“說起來,文小姐這當斷則斷的性子倒是跟夫人你很像。”
“像嗎?”金鑫笑了,說道:“我看,她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纔是。”
子琴愣住了。
金鑫笑道:“別看她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其實骨子裡還是擰着一股軸勁的,真狠下心來做某個決定的話,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金鑫說着,將信收了起來,伸手揭開了車窗,立刻便有冷風從窗外颳了進來,這裡的冬天格外的乾燥,風都是乾的,打在臉上,生疼得很。
金鑫微微地眯起眼睛,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下,一條街道人煙稀少,只有少數的店鋪半開着門,很是蕭條冷清。
她默默地將車窗關上了,看了眼子琴:“外面真是清冷。”
子琴道:“現在北方亂得很,所以每次到了傍晚,便家家戶戶都關上了門,甚少有行人在外走動,也難怪街上會這樣清冷。”
金鑫道:“眼下,才真切感覺到自己是來到北方了。”
子琴說道:“夫人,這還是纔剛進入呢。沙狼派所在的地域是在北方的中心地帶沙城,我們現在也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還有得走呢。不過,沙城畢竟是北方的大地方,又有沙狼派在那裡護着,沒什麼外人敢去那裡撒野,就不會像是咱們現在經過的這些城鎮那樣冷清了。”
金鑫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子琴看了她一眼,說道:“夫人,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通。”
“嗯?”
“就是沙鳳姑娘。她爲什麼會提出要夫人你親自去見她呢?該不會還在記恨夫人和二莊主的事吧。”子琴說到這裡,面露擔憂。
金鑫看着子琴,說道:“我也想不明白。不過,既來之則來之,咱們就不必多想,到時候,總會知道的。”
兩人正在說着話,馬車猛地劇烈地晃動了下。
子琴和金鑫因爲慣性摔得東倒西歪的。
等馬車停穩了,子琴第一時間去扶起了金鑫:“夫人,你沒事吧?”
金鑫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呢?”
“我也還好。”
子琴應着,看了看金鑫,走過去打開了一道車門,看着車伕:“出什麼事了?”
車伕回過頭來,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子琴看得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慌得幾步向後倒退,一下子退回到了馬車裡面。
金鑫見到子琴慌張退回來了,正要問出什麼事了,就看到,一個面容冷酷的男子提着刀緩緩朝裡面走了進來。
金鑫一驚,忙把子琴拉了過去,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子琴這時才意識到了什麼,迅速地動作着,要把金鑫護住,金鑫固執地按着她的手,不讓她動。
“夫人……”
“子琴,別說話。”
金鑫低聲對子琴說了句,轉過頭,看着來人,目光掃到了他的刀上,明顯就能看到,刀刃上,還有血跡順着刀刃流下來,滴在腳上踩着的紅色地毯上。
“你是誰?”金鑫問道。
那人並不作答,而是冷冰冰地盯着金鑫和子琴看,彷彿是在看着沒有生命的物體一般,轉瞬,眸光一沉,便手起刀落。
“夫人!”
子琴驚得叫出了聲來。
金鑫則迅速抱住了子琴,背過身去,拿後背對着那人。
關鍵的時刻,後面傳來一聲悶哼,就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到身上,金鑫意識到了什麼,壯着膽子緩緩地回過了頭去,就看到那名原本站着的陌生人已經倒在了馬車裡,身上還淌着血,而他身邊站着的人,是黑蛛。
黑蛛冷冷地瞥了眼倒下的人,看向金鑫:“沒事吧?”
金鑫看着,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黑蛛殺人,但是,再次看到,還是有些驚駭,平日裡黑蛛身上的戾氣就重,殺了人後,整個人便如地獄修羅一般,渾身都透着嗜血的氣息,就連說話的聲音聽着都好像比過去冷了好多。
金鑫目光下移,落在了黑蛛的劍上,黑色的血,讓人過目難忘。
黑蛛似乎是意會到了什麼,默默地將劍收到了身後,說道:“沒事就好。”
他走過來,轉身,一腳就將倒在血泊裡的男子踢出了馬車,說道:“車伕已經被殺了。這裡不安全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子琴說道:“可是,這馬車……”
子琴說着,目光落在了那一灘血上。
黑蛛順着子琴的目光看到了,神色很是淡然,說道:“這裡沒地方換馬車,先將就着吧。”
話落,人就出去了。
金鑫和子琴還站在那裡發愣,就感到馬車晃動了起來,兩個人搖晃着跌回了座位上。
子琴看着金鑫:“夫人,我們現在……”
金鑫說道:“先聽黑蛛的。等安全了,再另做打算吧。”
黑蛛親自駕着馬車,一路奔馳着,等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進入深夜。
“剛纔那座城鎮並不安全,今晚將就着,先在破廟裡度過一晚吧。”
金鑫和子琴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看面前,攏在黑幕下的隱約可見的一座破廟。
“好。聽你的。”
金鑫並沒有異議。
“我去點火。”
黑蛛話不多,說着,便轉身準備點火。
很快地,嘩啦一聲,篝火點燃,破廟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黑蛛起身,就要往外走。
金鑫叫住了他:“黑蛛,你要去哪?”
“給你們找點吃的。”
“不用了。白天出門的時候,我有讓子琴準備點以防萬一。夠我們幾個人吃的了。”
金鑫說着,示意了子琴一眼。
子琴會意,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乾糧,打開。
黑蛛看着,說道:“那你們吃吧。我去外面守着。”
“不用了。你過來一塊吃吧。”金鑫叫住了黑蛛。
黑蛛沒有動。
金鑫又說道:“實不相瞞,現在情況有點危險。我和子琴都不會武藝,就是兩個弱女子,單獨被留在這裡面,多多少少還是怕的。你留下,我們也有些安全感。”
黑蛛聽金鑫這樣說,也就留下了。
金鑫拿了塊糕點遞給他:“你也吃吧。”
黑蛛說:“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金鑫不由分說地將手中的糕點遞到了黑蛛的手裡,又取了水壺遞過去:“這是乾淨的,你拿去喝吧。我和子琴共用一個。”
黑蛛看着,想推掉,但看到金鑫那堅持的眼神,還是默默接下了。
長夜漫漫又格外的冷,就算把馬車裡所有的棉被厚衣服都拿出來,仍舊趕不走寒意。
金鑫睡到一半的時候,終於被冷醒了。
睜開睡眼,正看到黑蛛抱劍靠着一邊的柱子睡着,容顏冷峻,溫熱的火光照着他的臉,看着,臉色倒是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她緩緩地坐了起來,靜靜地看着黑蛛。
很多人都很奇怪,想她是怎麼把黑蛛這麼個江湖一等殺手給蒐羅過來成爲自己的護衛的。其實,她自己有時候也很想知道原因。
記得第一次見到黑蛛的時候,還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去談生意,路上遇到了山賊,砍傷了她的隨行家丁,劫走錢財不算,還意圖不軌。
就是在關鍵時刻,黑蛛出現了,三兩下就將所有的山賊都解決了,不留一個活口,那乾脆利落的殺伐動作讓她和子琴看得目瞪口呆。
她當時還在驚訝,這是何方神聖,這樣的厲害,同時也是恐懼的,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有人真真實實地在自己面前了結他人的生命,帶給了她極大的震撼,雙腿都發軟了,若非她強撐着在那站着,只怕早就嚇得跌坐在地上了。
然而,當黑蛛轉過身來的時候,金鑫愣住了。
她看着黑蛛身上不斷往外流的血,還有那張蒼白的臉,當即看出,他是受了重傷。
這樣情形下的黑蛛,仍舊步伐沉穩,好像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似的。他的雙瞳佈滿了血絲,卻是沒有焦距的,看着暗淡無光,又十分嗜血,很是矛盾,但又很是和諧的組合在一起的那雙眼睛,格外搶眼。
黑蛛沒有注意到她,不過是一步步麻木地向前走着,挺直的脊背,透着幾分孤傲。
只是這樣的孤傲並沒有維持太久,才走沒幾步,黑蛛就人一歪,倒在了地上,陷入了長久的昏迷。
金鑫救了他。
黑蛛醒來後,金鑫問他是誰,他沒打算說,伸手去摸他的劍,沒摸到。
金鑫威脅:“告訴我,你的身份來歷。否則,那劍我不會還你的。我看得出來,那是一把好劍,你應該是不會捨得放掉它的吧?”
黑蛛皺着眉頭,抱上了自己的名字。
金鑫聽得錯愕,再三確認後,沒來由地就說道:“黑蛛嗎?你要不要留在我身邊?”
黑蛛錯愕,而後沉下臉:“我不爲他人賣命。”
“不要你賣命。只要你保護我就好。”
金鑫笑着說道。
而黑蛛看着她的笑容,莫名其妙地就答應了。
***
今天實在太忙了。只能更六千了。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