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靠譜靠譜啊?”夜羅裳道:“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沈洛棲看着手裡的瓶子,猶豫了片刻,然後看着夜羅裳點了點頭:“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應該?”夜羅裳猶豫着,要不要鬆手。
沈洛棲有些不耐煩了,她一把將夜羅裳推開,倒出藥瓶裡的藥丸,說時遲那時快,夜羅裳還沒來得及反應,沈洛棲一把將藥丸塞進了逐鹿王的嘴裡。
夜錦衣趕忙遞上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餵給逐鹿王。
一旁的夜羅裳一把搶過沈洛棲手裡的藥瓶,倒了倒,一臉不敢置信:“沒了?”
沈洛棲點頭:“不就只有一顆嘛。”
“你……”夜羅裳一臉生無可戀,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她三皇兄要讓她時刻跟着沈洛棲了,這已經不是膽子大能解釋的了的了!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父王出事,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夜羅裳氣的只跳腳,沈洛棲卻淡定自若的道:“我知道啊。”
管他九族還是十族,反正她沒承認自己是溫家血脈,那她就是一個人,九族是她一個人,十族也是。
既然是孤家寡人一個,那又何來懼意。
兩人正說着,突然牀上的逐鹿王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夜錦衣連忙將逐鹿王扶了起來,一邊幫他順着背。
一陣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逐鹿王緩緩平復了下來,他動了動手指,驚奇的發現能動了。
夜羅裳和夜錦衣相視一笑,大喜所望。
“太好了!”夜羅裳趕忙上前,扶着逐鹿王。
逐鹿王稍稍緩過神後,看向沈洛棲,道:“你這丫頭,膽子夠大,朕喜歡。”
沈洛棲挑眉,沒有說話。
夜羅裳無奈的搖頭:“父王,她這是嫌自己命長了。”
逐鹿王哈哈大笑,沒有接話,夜錦衣也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哦,對了。”沈洛棲忽的想起什麼,她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都處理完了,逐鹿陛下,還請您同我一起去一趟大殿吧。”
聞言,逐鹿王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他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這個逆子,竟然敢欺君罔上!實在大逆不道!”
與此同時,前殿,夜知行已經帶着人將戰場清理的差不多了。
夜瑾瑜和溫筠錦才匆忙的從宮外回來,帶着之前逃走的夜景川一起。
夜瑾瑜環視一圈四周,看着一個忙碌的背影,喚了一聲:“七七。”
那沈洛棲回過頭,看向夜瑾瑜,四目相對的瞬間,夜瑾瑜愣了愣。
沈洛棲卻道:“三殿下,你們可回來了。”
夜瑾瑜一愣,沒有說話,只是眸光深沉。
就在此時,逐鹿王在夜錦衣和夜羅裳的攙扶之下從殿內走了出來,站在望月臺上,這時,從逐鹿王身後,又走出來一個沈洛棲。
兩個沈洛棲四目相對的瞬間,同時愣住了神兒。
“你是誰啊?”下面的沈洛棲看着站在望月臺上的沈洛棲,發聲質問:“好大的膽子,我你都敢冒充?”
望月臺上的沈洛棲瞬間傻了眼,她轉眸看向夜瑾瑜,一旁的夜羅裳卻拉着逐鹿王和夜錦衣縮到了一邊。
“這……這……這怎麼回事?”夜羅裳問:“哪個是真的?”
“自然她是假的!”臺下的沈洛棲指着臺上的沈洛棲道:“我倒想看看,什麼人如此大的膽子!連我都敢冒充!”
望月臺上的沈洛棲深吸一口氣,本來想說點什麼,可仔細一想,能說的要說的好像都給對方說完了,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有什麼能說的?
無奈,她憋了半天,只得用有些中氣不足卻透着難以掩飾的怒意的口吻道:“你、你誰啊?”
“大膽狂徒!”臺下的沈洛棲道:“你冒充我竟然還敢問我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你!”望月臺上的沈洛棲自是不願意多說什麼,周身的靈力瞬間運轉起來。
“來人。”臺下,夜瑾瑜突然發話,他擡手,指了指望月臺上:“把那個冒牌貨給我抓起來。”
望月臺上,沈洛棲一愣,眸光中的憤怒瞬間變成震驚,然後是失望和心碎。
她看着夜瑾瑜,期望從他的眸中看出一絲憐憫和不捨,哪怕是一點點,可是,沒有。
“爲什麼?”望月臺上,沈洛棲問。
一衆士兵上前,將她反手扣押住,望月臺上,沈洛棲甚至沒有掙扎,就被帶走了。
臺下,夜瑾瑜轉眸看向沈洛棲,道:“沈將軍放心,那冒牌貨定當翻不出什麼風浪,回頭我便將她繩之以法。”
沈洛棲微微一笑,點頭道:“那就在此謝過三殿下了。”
夜瑾瑜微微點頭,卻並沒有親近之意。
隨後,夜景川被壓入了天牢,被認作假的沈洛棲也被扣押進了天牢。
其餘的人清理好戰場,天色正好微微亮開。
一切看似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逐鹿王論功行賞,大擺宴席,犒勞此次有功之臣。
天牢。
說巧不巧,關押沈洛棲和夜景川的兩間牢房正好是對門的。
夜景川坐在牢房裡地上的稻草上,從他這個位置真好可以看見坐在牆角發呆的沈洛棲。
四周空無一人,今天是逐鹿王的慶功宴,天牢裡只留了看守他們的人。
夜景川突然笑出了聲:“你應該很失望吧。”
他語氣一頓,沈洛棲微微轉眸,沒有回話。
夜景川接着道:“夜瑾瑜竟然沒有認出你。”
沈洛棲轉了轉眸子,依舊是一陣沉默,夜景川接着道:“他這個人自小玩兒心就大,你又如此好強,他興許是怕你日後處處束縛他,所以,就算他認出來了,也未必會說出口。”
聞言,沈洛棲默了默,然後側了側身子,換了一個看不見夜景川的角度,繼續坐着,也不知道她是不信夜景川的話,還是不想聽夜景川的話。
安靜的四周傳來“滴滴答答”的滴水的聲音,偶爾有老鼠竄過稻草的稀稀疏疏的聲音。
靜謐的牢房裡,突然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聽就不像是獄卒的。
片刻後,腳步聲消失了,沈洛棲微微轉頭,眸中映入一抹白色。
她順着那抹白色緩緩向上看去,來者正是白雲起。
兩人四目相對,白雲起微微一笑:“嘖嘖嘖,瞧瞧,咱們心高氣傲的小師妹啊,怎麼就落得如此下場了呢?”
沈洛棲別過臉不想理他,更不想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