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站在放府門外,殷黎塘正在裡面替方弦之把脈。她搖着頭嘖嘖有聲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她們分開纔多久?也就花妙柔彈一隻曲子的時間,怎麼方弦之就會受傷。要知道方弦之的武功,在幾個人裡面可以說是最高的。跟少林武僧學的武,集衆家之所學,而且輕功也不賴,居然會受傷。簡直不可思議。
戰其鏜在屋子裡轉悠起來沒完,把明瑤宇轉的直頭暈,“我說你究竟在幹什麼?不要影響我斷案好不好?”
“我好奇啊,這人得武功多高才能傷的了方弦之,我看看這屋裡有多少人打鬥的痕跡。”戰其鏜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
明瑤宇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道:“別瞎捉摸了,沒有打鬥痕跡。我最先來到現場,院子裡就仨個人的腳印。”
戰其鏜認真聽着明瑤宇的總結。
明瑤宇指了指屋裡道:“一個是方弦之自己的,一個是那個老僕的,老僕聽見響動從後院走過來,發現方弦之受傷,立馬請了大夫報了官。第三個腳印就是那個大夫的。京都尹史不敢接手這個案子,直接上報邢部,我就來了。”
“又是一樁懸案。你說我們怎麼總能遇到這種事呢。”戰其鏜也不想了,乾脆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天花板。
蘇政華在禁足,她只能跟上官婉兒兩個人來。不過從剛纔起,就沒見上官婉兒的開過口說話。
殷黎塘診斷結束後走出來,微微搖了搖頭。
戰其鏜嚇得站起來,“你不要告訴我他就這麼死了。”
“那倒不是,只不過箭上有毒,不及時治療確實性命堪憂。他封住了自己的周身大穴保住了命,但是目前只能昏迷。”殷黎塘嘆氣,“這毒市面上不常見到,配起來也很複雜,算了,反正我能解就是了。”
戰其鏜鬆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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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瑤宇揮了揮手,“沒事都快點走,邢部辦案什麼時候可以隨意圍觀了。”
以前有案子都是大家一起湊在一起辦案的,這次居然被人攆着走,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有人已經盯上他們了。
其實真的說要避嫌也沒什麼。方弦之和上官婉兒有婚約,明瑤宇和戰其鏜的關係比較複雜,不亞於親妹妹。避嫌這事情,也沒法從根源避。
可即便這樣,該走的形式也也得走。
回去之後戰其鏜先是跟蘇政華複述了一下方弦之的情況,然後才幽幽的抱怨明瑤宇。
蘇政華好笑的摸了摸戰其鏜的腦袋道:“皇上現在對我可不怎麼滿意,親愛的,你就當爲了我能夠在太子這個位置上多坐一段時間好了。”
戰其鏜撇了撇嘴,全然不解。
上官婉兒捉摸了一路,聽完蘇政華的話,忽然幽幽的問道:“你們說會不會是八貝子找人暗殺的方弦之啊,那樣我其實罪過了。”
蘇政華想了想才搖頭道:“應該不是,時間太短,他也來不及準備,這時候他應該還在皇宮裡罰抄寫纔對。”
“哦!”上官婉兒繼續陷入了沉思。
戰其鏜攬着她肩膀,皺眉道:“你一路都在沉默,我都快忘了你了,怎麼還真擔心上方弦之了?放心,黎塘是能治好他,就一定能。”
上官婉兒不說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了想轉了一個圈從屋子離開了。
戰其鏜頗爲擔心道:“這孩子怎麼跟丟了魂一樣?有這麼嚴重嗎?”
“大概是於心有愧吧。”蘇政華笑着說道,“我們呢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相信瑤宇能夠破案好了。”
戰其鏜點點頭,又想到之前自己哥哥的事,盤算着哪天回家去問問纔對。
明瑤宇那邊案子進展的還算順利,這個順利緊緊表現在他找到了爲何沒有打鬥痕跡的原因,因爲方弦之是被先下毒,身上的箭是後插上去的,目的就是掩人耳目。
殷黎塘診斷出來的結果是兩種藥的結合體,後慢慢治療發覺不對,又是驗血又是試毒,最後才發覺只是兩種普通毒藥混合而成,逐一攻破就可以了。
但是下毒的兇手卻一直無法確定,按理來說那老僕是最有嫌疑的人,但老僕無依無靠,無兒無女,也不濫賭,沒有欠款。方弦之待他不錯,不出意外可以爲他養老送終。
這麼大把年紀,還爲錢做這種事就太傻了。
戰其鏜每次回來都是一張憂傷的臉,今天也是一樣。
“蘇政華,你說是不是流年不利啊,咱們出門還是看看黃曆吧。”
蘇政華被她這天馬行空的想法給逗笑了,微微搖頭道:“你會用流年不利這個詞,玉太傅應該能笑醒吧。”
“我沒跟你開玩笑,你認真點行不行?”戰其鏜皺眉,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對了,這幾日都沒注意到婉兒,她人呢?”
“一直都未出現。”蘇政華攤了攤手,從那天起上官婉兒就消失了。他們沒有權利把人關在府裡,只能讓小秋子去蘇妙傾那裡報備一下。
戰其鏜一聽這還得了,京城這麼亂,兇手是不是真的離開京城還是個未知數。這麼想着,母愛氾濫的太子妃又跑了出去。而被禁足的太子殿下只能望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嘆氣。
京城很大,但是上官婉兒能去的地方不多,而且局蘇妙傾的分析,她應該是心有愧疚去保護方弦之了。所以戰其鏜立馬又往方府跑。
結果到了方府就見兩個人打了起來,一個是上官婉兒,另一個是個中年男子。旁邊還倒着那個老僕,身下一灘血。
“棠姐姐,快來幫忙,我抓到兇手了。”上官婉兒跟他死撐打成了個平手,那人甚至還用老僕的性命威脅上官婉兒。
但上官婉兒受到的教育顯然跟正常人不同,她從不救快死的人。中年人一計不成還有點微愣,錯過了最佳逃跑時間。當然他也未必能跑得過上官婉兒。
戰其鏜加入戰局,那人很快便支撐不住,並且俗套的咬破牙齒裡的毒囊,自盡了。連給他們封住血脈的時間都沒給。
皇上得知方弦之受傷之後分派了
御醫過來,剛好撞見這一幕,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幹什麼。
戰其鏜憋了一肚子氣,伸手指着老僕道:“還不救人,等人死透嗎?”
御醫這纔有所行動,沒人能聽差遣了,戰其鏜自己去報了官,作爲證人留在了方府。
“這種自殺手段明顯就是殺手組織的人。”戰其鏜想了想道:“不然還是讓我娘過來看看吧。”
唐鳳羽在江湖上混的久了,瞭解的也多,過來直接讓人把那人衣服扒了,翻來覆去的找刺青。最後在後頸出發現一個螺旋形狀的刺青。
“萬事屋沒錯了。聽鏜兒說那人武功還不錯,輕功也不賴,萬事屋的首要標準就是能以一敵十。”唐鳳羽拍拍手,看了眼男人的着裝,冷笑:“這人應該是僞裝在京城的富人,去查查他的身份,能有不少收穫。”
京城有沒有富商失蹤,有了這個調查方向,案子就好查多了,不過也不用報什麼希望,畢竟這人只是個殺手,還是死了個殺手。追查到最後很可能也只是查到殺手組織接頭人是誰。
不過,總比沒有方向要好。
“這就奇怪了。”戰其鏜看着那個男人道:“之前祭天儀式被毀,我們就認定是萬事屋的人所爲,現在弦之被刺殺也是萬事屋的人乾的,有沒有可能兩件事幕後主使其實是同一個人?”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是爲什麼?”唐鳳羽檢查完屍體後,拍拍手站起來,準備去洗手。一羣人跟在她身後。
“萬事屋的行事風格很奇葩,接殺人的買賣並不多。但是若是同一個僱主,也不是不可能。但擾亂祭天和殺方弦之之間,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們假設擾亂祭天是想對付太子,那麼他很有可能是想篡位。”明瑤宇說着乾脆蹲在地上拿樹枝畫起了人物關係。“那麼殺方弦之,會不會因爲方弦之手裡有對方什麼把柄,或者說對他不利的東西。”
之前所有人都覺得擾亂祭天是皇后找人做的,但是現在看來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皇后被迫出宮,蘇恆玉那邊安靜的就跟沒有他這個人一般。敏感時間避避風頭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瑤宇的假設成立……”戰其鏜看看衆人不是很確定的說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有人想要謀反?”
太子被禁足,二皇子等於被打入冷宮,皇上心力憔悴,身體不好。這時候若是有人謀反,簡直不能更順理成章了。
唐鳳羽推了下戰其鏜道:“快回太子府,雖然太子祭天沒能成功,但是民間威望還在,那人若是真想謀反,必定會派人去謀殺太子。”
“瑤宇,你去跟皇上稟明事情的嚴重性,讓皇上多加防範。”唐鳳羽果斷的分配任務道:“這裡必須留人,若是方弦之醒不過來,那麼那人的秘密也就無從得知了。”
上官婉兒雖然明白了方弦之受傷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但聽了唐鳳羽的話,心下還是決定站出來。
“你們不用擔心,他的安全我會保證的。決計不會讓人傷害到他。”
(本章完)